“大家都靜一靜。”掌門示意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舒倩雨雖然有不情願，但還是隨著掌門的手勢也安靜了下來。

商羽緊緊盯著眼前的一切，一點也不願意錯過關鍵字。她知道，這往往代表即將有重大的轉折。

“茲事體大，還請長老及入室弟子留下，其餘的人在門外候命。”掌門的聲音雖然蒼老，但是中氣十足。

殿內其餘人聽到掌門令後，就開始往門外退去。姜楠看了商羽和子墨一眼，也開始往外走。入室弟子和長老，顧名思義只有長老和他們的嫡傳弟子可以留下。

“師父……我。”商羽掃視了周圍一圈頓覺尷尬，又不知道說什麽。

反倒是子墨開口說道：“你也盡管留下。”

也是，師父自從收了她就是把她當成嫡傳弟子培養的。

不一會兒功夫，偌大的掌門寢殿裏只有幾個人了，除去不在的方離胥、修雲霜。在的只有舒倩雨和她的三個徒弟句孟、問越、淩靈，以及商羽所知道的丁師兄、柳聽濤。

不過商羽更關心的是，究竟是什麽東西，讓掌門和祁昀派上上下下的人如此忌憚。他們當中其他還在寢殿內的，對這件東西到底知還是不知？

人退幹凈以後，舒倩雨的目光就更淩厲了，幾乎絲毫不肯離開商羽的周身，似乎是怕商羽又耍什麽花招。

商羽發現師父還是立即地擋在商羽的前面，態度十分明確。

如此劍拔弩張，商羽也沒有料到。只能說自己不夠強大，讓所有人都服氣。

“事發突然，未能及時調查，希望現在亡羊補牢為時不晚。”掌門嘆了一口氣，“局勢變化，恐怕就在這幾年。”

掌門這樣的口氣，商羽完全忘不掉。

“師父，現在言之過早，即便局勢變化，吾等齊心協力定能守住祁昀派。”子墨的話向來都是定心湯，他無所謂畏懼。至少有畏懼，也不會顯現。

“十餘年前，為師就料定未來會有變化，現在一切都在預料之中。只是，太快了。”掌門低下頭微微嘆了一口氣。

“妖界野心勃勃，近年來的勢力和擴張，更是令人心驚膽戰。”舒倩雨順著掌門的話往下說，“祁昀派外憂內患，風暴是無法避免了。”

商羽意外的發現，自己居然聽到了祁昀派最核心的一群人報著如此悲觀的態度，這對妖界來說不是不戰而敗嗎？

這與祁昀派當年泱泱大派全然不符！難怪掌門要求其他弟子出去，他是不想這種悲觀情緒影響太多人。

也是，在煉丘崖與妖界的人交手，祁昀派都是吃了虧的，至今方長老和修雲霜下落不明，不就更接近這一點。

他們所擔心的內鬼也好，外患也罷，他們只能放手，並不能強勢的拔除！

“不盡然。”子墨晴朗的聲音又在殿內響起，“祁昀派千百年基業，妖界即使要染指，恐怕還沒那麽個本事，至少有我在的一天，就不會允許祁昀派出現任何差池。”

“子墨師弟，我知道你一向樂觀。但這幾次的事情的發生已經非同小可了。”舒倩雨的聲音也是嚴肅的，“我和你一樣不希望祁昀派有差池，我寧可萬事都小心一點。”

說完，她看了商羽這個“不安全”的因素。

“好了，我此次留你們下來，除了你們是祁昀派未來的希望以外，更希望你們團結起來。”掌門聲音打斷了商羽的思緒。

不知為何，商羽的從掌門聲音聽出了一絲絲的頹勢。這也許是自己達到及風級別以後，掌握了一些讀心技巧？原來可是只能通過琴音來判斷和讀心呢。

掌門可能真的是太累了，剛剛閉關救了洛湘師伯，又忙不疊地召開大會商量對策。

“弟子謹遵教誨。”所有人的聲音整齊劃一，而殿內沒有回音。

掌門滿意地點點頭，這才開口：“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說到這裏，掌門有意將聲音手勢，看著子墨和舒倩雨，他的兩位得意門生。

“子墨，倩雨。說說你們當初入派的情形。”掌門微微一笑，用意難測。

“師父，弟子當然記得。”倩雨望向窗外渺遠的地方，“那是一個雨夜，姐姐嫁人了，哥哥還沒有娶嫂子，可家裏仍然揭不開鍋。爸媽其實想把我也送到別人家裏當童養媳的，但哥哥不舍得。因為鄰村有不少童養媳因為不會幹活，或者丈夫婆婆不夠友善而受盡折磨。”

“後來，哥哥又一次聽到了爸媽商量。他再也忍不了，就趁著天灰蒙蒙地的時候借著打柴的功夫，找山下新來的一位很厲害的師父，求他將我帶走，能好好教我。師父本來不願意，但是看我們穿著打扮寒酸不已，加上哥哥的跪拜求了又求，才勉強答應。”

“那時候，我尚還年幼，只記得自己哭的很傷心。而哥哥將我留給了那師父之後，就走了。”舒倩雨說起當時的自己仍不免紅了眼眶。

“之後，那師父對我極好，但他本身也是貧窮之人，志在四海，而我也會長大，帶著我畢竟不便，這才將我托付到祁昀派，答應等我學成再來接我。”

“如今我學有所成，可早已物是人非，自是回不去了。也不知道哥哥娶了嫂子沒有，是不是早已兒孫繞膝，共享天倫之樂”舒倩雨將情緒慢慢地收回去，“加入了祁昀派，更多的是責任，捉為非作歹之妖，守護一方和平。謝謝師父一直以來的器重和教授，如此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商羽聽得目瞪口呆，舒倩雨背後竟有這樣的故事，想必她一直遺憾吧。在祁昀派練習法術，漸漸凍結了年齡而不能回歸原本的生活本就是一件憾事。

當年托付她的師父並未回來，也是她心中的執念。至少她也是幸運的。

掌門點點頭，又把目光投向了子墨，“子墨也來說說吧，希望你們的故事能夠給予她們一些啟迪，沒有過不去的坎。”

子墨沈思後，也開了口。

“弟子當然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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