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楠師叔那家夥簡直天生的大嘴巴。”淩靈忿忿地說，“上次連我去見看人界太子的事，都被他傳到我師父耳朵去了。”

商羽差點沒忍住，難怪淩靈會如此氣氛，這麽損的事估計也只有姜楠師叔能做出來了。

“看了就看了，你師父不也沒說你什麽嘛。”商羽好言安慰。

“所以師父才會在點譽大會上念這種訊息啊。”淩靈懊惱地說。

商羽的笑聲差點沒憋住。“反正沒人知道你師父用意……”

“好啊，商羽！”淩靈嬌嗔一聲，裝著要打商羽的樣子。

商羽趕緊一躲，半開玩笑的說：“這裏不是打架的地方，你要打我出去再去……哈哈。”

兩個人從藏書樓出來後為了掩人耳目，就索性分道揚鑣，由商羽帶著書一路往覺墨殿去。

其實商羽還是蠻擔心的，覺得以師父的能力，一定看的出自己要做什麽，然而除了師父，實在沒有更好的選擇。

懷著忐忑之心，商羽推門進去。

“回來了？”一聲清朗的聲音從屋內發出，把商羽嚇得差點連手裏的書都扔了。

她再定睛一看，原來師父早就坐在了覺墨殿中央。

完了！她那是沒跟師父打招呼就出門了，還又被發現了，真衰！

“那個，師父我就出去了一小會兒。”商羽弱弱地說。

子墨看著商羽，輕啟薄唇一笑，“是嗎？阿羽，那你手裏是什麽。”

真是瞞不過阿，商羽感覺手心裏都是汗。“師父……是……是一本，呃，妖毒圖鑒。”

說完以後整個覺墨殿都極為安靜，商羽因為離子墨隔的很遠，並不能十分看得清他臉上的表情。

商羽沒有等到答覆。她忽然意識到，在修雲霜重病的日子裏，自己拿著這麽一本極為招搖的圖鑒，本來應該主動詢問師父，變成被發現，怎麽看都像是鬼鬼祟祟做什麽。

“師父……我不是……”商羽有些急，在她內心中一點也不希望被師父誤會，但好像會越描越黑。

子墨已經從座位上起來，慢慢走向商羽。

白色的衣衫，單薄如紙。他今天系上了新換的腰帶，腰線完美至極。

商羽覺得從腦袋到腳趾，整個人火燒火燎，真害怕師父說出什麽攆他走的話。

“知子莫若父，知徒莫若師。”子墨說話聲很平淡，“無論如何，為師信你……”

商羽從焦慮轉為開心，大概就算外面人都說她的不是，只要她師父相信她，她就覺得夠了。

“師父，這書是我想來問你的……”商羽眼睛亮亮的，“既然你這麽說了，我就不客氣了！”

子墨微微點頭，看著她這麽說，心底驀然有點開心，有個人在身邊，每一天的生活似乎真的有了生氣。

商羽見師父沒有反對，自然將自己所獲得的信息全部跟師父說了，當然隱去了洛湘前輩的那部分。

南宮子墨聽後陷入了沈思。

“阿羽，這個妖毒確實是比較罕見。”子墨說道，“拋開以前過節不管，如果修雲霜中的真是此毒，也是兇多吉少。假設修雲霜真的出事，那麽方師兄一定會第一時間懷疑到你身上，而祁昀派也會支持他的想法，從而對你日後都不利。”

“師父……”商羽聽見師父把自己心中所想和盤托出還是有點害怕。

子墨示意商羽不用太擔心，“我知道雲霜那日一切，是她過分了，理應將她交由慎思屬。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方師兄必然焦頭爛額。然而同門情誼在此，也出於大局考慮，為師也會盡力幫助他們，免得落人口舌。”

商羽用力點點頭。

“阿羽，此事就交由我。你是我徒兒，師父不聞不問也不可能，更何況，由我出面，他們也不敢胡來。”子墨淡淡的說，仿佛接納的是一件極其輕巧的事。

商羽不得不承認，心中柔軟的地方被慢慢打開，她用顫抖的聲音說：“師父，你對我太好了……從來沒有一個人，能這樣為我主持公道，對我這麽好。”

“阿羽，你只需記住，無論如何，只要不放棄希望，那麽希望一定會存在。”南宮子墨將商羽的書接過，讓商羽先回去睡覺。

然而商羽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她又一次離師父這麽近，不舍得離開。總有一天，師父會有意中人，不知道那個時候他還能像以前一樣那麽愛護自己嗎？

奇怪，這樣一想就更不舍得了。

“阿羽？”子墨發現他這個徒兒今天並沒有聽話的回去，索性又將書放下。

“師……師父。”商羽真是後悔死了，現在不知道怎麽連話都說不好了，她也是怕自己的那點小心思被看穿。

“還有一件事……我想變得更厲害，像師父那樣……”說完，商羽擡起頭看著面前居高臨下的子墨。“這樣就不會有人看不起我，麻煩師父……琴，我一直有練，真的！”

子墨霎那間呆住了。沒想到他的徒兒居然報以這樣的想法。

一直以來，他知道商羽在離開家裏時遭受了太多的困苦，想要讓她真正的過上無憂無慮的日子。不過她基礎薄弱，所以自己采取循序漸進的方式，讓她盡快適應這裏的生活，養成習慣。

但沒想到的是，祁昀派對於突然多出來的南宮子墨首徒很是看重，導致她早早的背負著一切。原來以為的凈土，現在也不過是一塊荊棘。

是他真的保護的太好了嗎？可是他又不由自主想要保護。

她沒有淩靈的八面玲瓏，沒有修雲霜的我行我素，卻是十分貼心和知曉善惡，讓人覺得親切和喜歡。

“為師答應你，會做到。琴是基礎，不可Cao之過急。”子墨覺得自己說話說的都有些心慌，怕她沮喪，怕她不樂意。

自己是何時如此在意她的情緒？

“嗯……”商羽點點頭，這一次她倒也沒有理由再賴著了。

“夜裏風大，回去的時候，不要忘記添衣。”子墨最後又提醒了一次，才目送商羽轉身離開。

不過是個孩子，子墨搖搖頭安慰自己說。

現在，把目光放到事情的關鍵上。妖毒雖然已經找出來，但解藥不知道配出來沒，明天依然是十分緊要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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