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那條魚。”商羽不好意思地看著地上還在掙紮的魚朝子墨笑笑，說：“那條魚是不小心鉆我腰帶裏的，魚湯還在外面。”

子墨朝商羽指的地方看去，是一口鍋，已經變得黑不溜秋看不出本來面貌。空氣裏彌漫著一股奇怪的味道。

“啊！鍋怎麽壞了！”商羽咬著手指，只能悻悻地看著子墨。這鍋好像她不得不背了。

子墨將商羽拎到一邊，把魚放回湖裏，順便將“事故現場”好好地整理了一通。看著師父瘦削的背影和如水的寬袖，商羽有點羞愧。

她是真的從來沒有燒過任何飯菜，只不過在廚房看過廚娘忙碌樣子……原來燒飯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今天她幫倒忙了。

本來她還想說什麽，忽然腿一軟，直接“噗通一聲”坐到地上。

“阿羽？”子墨察覺異樣，立刻走過來，想扶著商羽起來，卻在接觸了阿羽的手瞬間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他直接拉過商羽，將另一只手放在她的額頭一會兒，神色凝重。

“明知自己發燒，還去捉魚？”子墨似乎是學著方離胥的語氣，眼睛裏卻是柔和的，如同夜晚的港灣。

“對不起，師父……可是你這樣子重傷初愈，難道不需要吃點好的嗎？”商羽弱弱地拉著子墨的袖子，“我見你門口就魚多……所以。”

說你什麽好呢，連抓魚這種辦法都想出來了。子墨內心情緒牽動，只是到了嘴邊，只是淡淡一句：“去屋裏乖乖坐著。”

他丟給商羽一塊浸了井水的絹布，敷在她的額頭後，就不顧自己傷勢親自下廚。

取米、淘米、切菜、熬煮幾乎一系列完成。商羽坐在木椅上，看著她不食人間煙火的師父劈柴、熬粥的背影，心頭一暖。

等到一碗熱粥盛出，覺墨殿中滿滿都是香氣。商羽腆著臉嘗了一口，雖然有些燙，但入口即化，甜鹹適中，簡直是她上祁昀派以來吃的最好吃的食物。

在朝陽的照射下，商羽一邊吃一邊含糊地說著好吃，而蓮心在師徒兩人的中間繞了繞去，真是一幅安靜美好的場景。

……

那一場風波總算在師父的堅持下過去。而掌門聽說了這件事後，也是主張不聲張，暗查臨江鎮。至於淩靈自然也面壁完畢。

淩靈聽說商羽那天的事後，吵嚷著要來師叔這裏看她。她的兩位師兄統統受不了她的折騰，也就不管她了。

“我的乖乖，你們那天還好沒出大事，不然就載入祁昀派史書了。”淩靈像個沒事人一樣又出現在商羽面前，“不過我們可能以後都沒法下山玩了。”

“對不起……”商羽一時真不知道怎麽和小夥伴說，“下次，我賠你一個珠花？”

“我又不是貪這個……這個還跟我客氣呢。”淩靈這小妮子，居然比她師父還大方的多。她幹脆直接就拉過商羽，湊著她耳朵說：“我來呢，就是怕你自責，這主意既然是我出的，那我一定要負責到底。”

說完，淩靈故意頓了頓說：“再說了我覺得一點都不公平。”

商羽正疑惑，淩靈已經往下說了。

“就從一些小的冷知識跟你說吧，反正其他祁昀派的人也不會告訴你。”

“人界的平均壽元是70歲左右，但是捉妖師不同。因為修習了心法等，不會與其他山下的人一樣變老，而是年齡永遠保持在突破的時刻。往往來時親友相伴，最終練成早已物是人非。”淩靈不無遺憾的說，“很多人受不了這種長久的寂靜而選擇**，或者達不成目標而徐徐老誒。所以師門對收徒一事始終謹慎，甚至還有人想盡辦法想要變成普通人老去的。”

商羽雖然有想過他們也許凍結了年齡，但沒有想到的是現實這麽殘酷，人果然還是很覆雜的啊。

“漫長的修煉歲月裏沒有兄弟和愛人那是很難靠一個人的意志力而存活，所以祁昀派也允許互相喜歡的人成親。”淩靈繼續說道。

“怪不得淩靈會想著人界的太子……”商羽狡黠一笑。

“哎，我那是想想啊……我師父才是貨真價實的有喜歡的人！”淩靈不無得意的說。

商羽沒料到啊，這家夥居然這麽耿直地把她師父的事兒抖出來，“誰啊。”

“還能有誰，你不想想我師父對你的態度和對你師父的態度。”淩靈說，“對你師父好到骨子裏，對他的唯一的‘愛徒’百般刁難你覺得合理嘛……”

商羽搖了搖頭，“但舒師伯看起來比師父大一些啊……”

淩靈伸出食指左右搖了搖，“那是看起來……其實真是年齡南宮師叔比我師父還大好些……但你知道的，他一向對自己要求極為嚴苛，不然也不可能在如此年輕的時候就達到了逐月高級，就是五階裏的三階高級，已經非常了不得了。”

商羽不由得捂住了嘴，看來她的師父不僅人長得像神話，連他做事、練功都長得像神話啊。“難怪啊……可我什麽都沒做，只是他的徒弟。”

“所以毫無例外的更嫉妒唄。”淩靈攤攤手，“要知道子墨師叔那麽聰明的人，怎麽可能不知道這些，所以從來不收徒，也不近女色。”

說完，淩靈一副“你簡直撿到了寶”的表情。

商羽無奈地笑笑，“不聽你說，我還真不知道內情呢……我說怎麽以來祁昀派就把人得罪了。”

這麽說來，舒長老是因為把她當成了阻礙他倆感情發展的人，而方長老呢則和大多數人一樣，只是不服子墨如此出挑，但又不能明著說，只是嚴格執行祁昀派的規則而已。

“不過除了我師父，喜歡子墨師叔的不要太多哦。”淩靈饒有深意，“你覺得子墨師叔會喜歡誰啊。”

商羽一聽也來了興致，哈哈大笑：“不知道啊，不過我覺得我可以去晚上提提，讓他下回找師娘的時候讓我過過目。”

“你可以的……”淩靈笑的歡樂，“要是真有這樣的事，估計得直接上門派的頭條大新聞，你也就不會被門派男女老少為難了哈哈。”

“我覺得師娘這樣被為難也是值，畢竟不是人人都有一個子墨師父這樣的夫君啊。”

“你不會年紀也很大了吧……”

“我還沒到那境界，我比我師父比師叔都小的多，但或許比你大吧……”

哈哈哈……

夕陽餘暉下，兩個“年輕的”小姑娘談笑風生，謀劃著心事，還不知道未來的路會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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