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來說，那是你爹的錢。而且，據我所知，你為了做網警，已經跟你爹鬧翻了，你確定你爹會掏錢讓你接濟我這個八竿子打不著，還幫助他兒子做警察的人？”雷百歲挑著眉問。

喬洋瞬間就塌下了肩膀，一臉的喪氣。“也是，我自身難保了都。你說我爹..呸呸，什麽爹！被你帶的我都跑了！我爸為什麽就那麽反對我做警察？繼承家業，我不是還有個大哥嗎？而且，你究竟是不是穿越來的啊？都什麽年代了，你還在那裏爹啊爹的...能不能別這麽鄉土化？”

喬洋十分嫌棄雷百歲的口語，雷百歲卻不以為意。“我們農村那邊兒都喊爹娘，而且這是敬稱，不懂就不要亂說。”

“不跟你扯皮了，你不是想知道我最近在幹什麽嗎？還讓不讓我說了？”

“你說你說，我閉嘴。”喬洋做了個閉嘴的手勢。

“我離開警察局之後，我爺爺給我介紹了個工作。就是幫之前讓你查的那個姓侯的，我爺爺讓我幫他。我爺爺是個道士，幹得是迎來送往，事死如生的活兒。我小時候跟我爺爺也學過一些，他年紀大了，腿腳不是很方便，所以有人求到他了，他會讓我幫他解決一些事情。”

隨著雷百歲的話，喬洋的嘴巴越長越大，完全合不上。“你你你，你怎麽越說越玄幻了呢？什麽道士，什麽事...什麽啊都是？”

“就是電影裏演的那種，抓鬼的道士。這個世界上，多的是我們不知道的事情，不要太震驚了，要不我等你消化會兒再講？”看著喬洋半天都合不上的嘴巴，雷百歲試探著問。

“不不，不用了，你繼續，我還hold的住！”喬洋拒絕了雷百歲的貼心。

見喬洋堅持，雷百歲也就繼續說了。“我第一個客戶，就是侯德柱，具體因為什麽事就不跟你說了，拿到了第一桶金。後來侯德柱見我有些真本事，就讓我去林家幫他們看看風水，然後後面的事，你就知道了。”

“所以...林家的事情，是你用風水看出來的？”喬洋結結巴巴的問。

“準確來說，是地理知識。風水裏面，就結合了很多的地理知識，只不過看起來很玄妙，其實解釋起來的話，還是很簡單易懂的。我跟隊長說的話，也都是實話。”

“哦...我知道了。我說你不讓我來幫你呢，原來就是因為這個？”喬洋不服氣的問。

“不是，你做網警挺好的。怎麽說也國家公務員，而且，我真的發不出你的工資。”雷百歲認真的說。

“那那兩個小子的工資你就發得出來？說起來，這兩個小子不會就是害你辭職的那兩個吧？”喬洋憤憤不平的問道，言語中對兩個小徒弟破不滿意。

“那兩個不用工資，我保釋他們出來，他們還欠了我的錢呢。”雷百歲淡淡的解釋。

“所以就是那兩個小子連累你辭職的？你還收留他們你在想什麽？”喬洋越想越不服氣。

“兩碼事，行了不說這個了。對了，剛剛就想跟你解釋卻忘記了。我還沒有解開林家的謎團，所以現在很需要你。”雷百歲目光灼灼的看著喬洋，這讓喬洋憤怒的臉龐有了一絲松動，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氣，自己第一粉絲的位置是不會被取代的！

喬洋是雷百歲的粉絲，原因很簡單，雷百歲破案的能力就和真實版柯南一樣，卻低調的簡直就是要低到塵埃裏去了。喬洋羨慕雷百歲的破案能力，有一段時間，他最大的樂趣就是找來各種各樣的懸案讓雷百歲去分析，往往案情的結果和雷百歲分析的內容都是一模一樣的。可是就是這樣的牛人，在民警的崗位上一幹三年還自得其樂，讓喬洋佩服不已。

“你說吧，想知道什麽？”在喬洋的心中，雷百歲是福爾摩斯的話，他就是華生，能夠成為名偵探的住手，也不枉他那麽多年來看的偵探小說和漫畫。

“驗屍報告出了沒？”雷百歲不知道喬洋心中在想些什麽，她說了那一番話之後見喬洋還能和之前一樣的配合她，心裏是感激的。

“還沒有，不過法醫初步檢驗，看不到任何致命的傷口，而且屍體被樹根破壞的非常嚴重，所以還要進一步的檢查。據說全市的法醫都給調過來了，林家還動用自己的勢力從省裏借調了兩個特別厲害的法醫。”

“嗯，那被害人資料你那裏有嗎？”

“這個我當然有，你們家電腦在哪兒？我現在調出來給你看。”

“跟我來。”聽到喬洋的話，雷百歲帶著他來到自己放電腦的地方。喬洋看見這臺自己只見過一面的電腦，熟練打開操作了起來，說起來這還是喬洋幫雷百歲挑的。

“調出來了，你來看看吧。”喬洋一陣讓人眼花繚亂的操作之後，告訴雷百歲已經調出了這些被害人的資料。

雷百歲把喬洋趕到了一邊，自己坐在電腦跟前瀏覽了起來。所有失蹤的人都是男性，年齡基本在20歲——25歲左右，並且貌似都是林家的嫡系血親。遇害的時間並不集中，卻十分的有規律，這讓雷百歲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種雷老爺子曾經跟她說過的一種術法。不過，這種術法卻不會對人們造成太大的損傷，就這一點上來說，差別還是很大的，這一時間，讓雷百歲無法確定。只能對喬洋說：“資料就放在我的電腦上吧，一會兒一起去吃飯吧。等到法醫那邊的報告出來了，記得通知我。”

“好啊，說了那麽多回請我吃飯，這次終於要實現了。去哪兒吃？”喬洋很興奮，看起來完全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雷百歲見他這個樣子，也放心了，原本她還覺得喬洋肯定無法接受，已經做好了兩個人段時間內做不了朋友的準備了。

要說喬洋怎麽想的，很簡單，不管雷百歲是幹嘛的，只要她還破案，她就是福爾摩斯，自己就是華生。

兩個人來到了附近的一家小飯店，點了幾個菜，坐下來開始聊天。

“誒，你做這行，有沒有，有沒有見過那些東西啊？”喬洋諱莫如深的問。

“什麽？”雷百歲一臉的莫名。

“就是不屬於人間的那種，人死後才會出現的那種。”

“哦...”雷百歲終於明白了喬洋問的是什麽。“見過。”

“哇！”喬洋興奮的喊了出聲，在意識到自己成為了小店的焦點之後，捂住了嘴慢慢坐了下來。“那他們都長什麽樣子啊？和電視上的一樣嗎？”

“死人樣。”雷百歲忙著吃飯，頭也不擡的回答。

“別這麽敷衍嘛，死人樣算什麽回答！”喬洋察覺到雷百歲的敷衍，奪過了對方的筷子。

“筷子還我。沒敷衍你，他們保持的就是死前最後的樣子。”見喬洋完全沒有把筷子還給自己的打算，雷百歲伸手拿過了桌子上的一次性筷子繼續吃了起來。

“哦，那豈不是很恐怖嗎？”喬洋見雷百歲這個淡定的樣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把筷子還給了她。雷百歲接過筷子，回道：“看習慣了就好了。”然後繼續瞄著桌子上的菜，認真的耕耘。

“算了算了，不問你了。吃你的飯吧！”喬洋見雷百歲吃飯的那個認真勁兒，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麽了，只得隨她去。兩個人吃完了飯，雷百歲送走了喬洋，就回了自己的出租屋，酒足飯飽她拖著疲憊的身軀躺在了床上，直接進入了夢鄉，跟周公報道了。

之後日子不痛不癢的過了幾天，雷百歲的手機上收到了幾個不同的生辰八字，她研究了幾遍，沒有什麽收獲，只發現這幾個人的陽壽未盡就夭折了。在等待的日子裏，雷百歲一邊帶著小徒弟訓練，一邊到處找合適的房子，也算充實。但是雷百歲等得起，林正則卻等不及，他自己拉不下臉來問雷百歲案子的進程，打發侯德柱來問了好幾次，都被雷百歲搪塞了回去。

雷百歲也在等，等驗屍報告，喬洋說，省裏的法醫和全市的法醫已經在加班加點的工作了。這次發掘出來的屍體足足有十四具，而且損壞腐化程度不一，給法醫的驗屍工作帶來了很大的影響。

終於在一周後，雷百歲收到了喬洋傳來的驗屍報告，屍體的死因終於確定了，卻讓案子陷入了更大的謎團當中。所有的屍體死因都相同，心臟病發，經過毒理測試，並沒有發現任何的藥物反應。也就是說，這些人都是自然死亡之後，被人埋屍在樹林子裏的。這讓整個案子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僵局，即使找到了埋屍的人，也無法為這個人定罪，而從驗屍報告上來看，這些人最早的死亡時間，是在三十五年前。開始有人流傳起林二白那天在樹林裏說的那個傳說，林家的後生都是被民國時被人害死的姨太太勾走了魂。

雷百歲看著驗屍報告，腦子裏浮現的只有兩個大字——借壽。借壽一事，民間自古就有，方法不一，不過一般都是借親近之人的壽命，而且壽命借的不長一般都是三年，五年算是最多的了。因為借壽出去，十年的壽命才能換被借壽的人三年，是極其不劃算的買賣。可有的時候，人們為了自己的親人愛人，付出再大的代價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可是，借壽一般不會死人的，因為即使再愛對方也不會為了那虛無縹緲的幾年壽命就把自己的一輩子都搭上的。而且，借壽的人借的次數多了，從一開始別人的十年是他的三年，到後來就會變成別人的十年壽命只能讓他活一年，甚至更短，如同飲鴆止渴。

這次死人了，還不是一個人，死亡周期還很奇怪，分布從十年到五年，到最近的半年，看起來很像是一個長期借壽的人。借壽十年，也就是會用去被借壽的人三十到四十年的壽命，也就是說這個借壽的人，借去了被借壽的人所有壽命，這也是為什麽被借壽的人，也就是這些人為什麽會死的原因。

想到這一點，雷百歲立馬掏出了電話，打給了林正則。

“餵，林先生嗎？”

“是我，雷小友，事情有眉目了嗎？”

“有了，不過這事有些麻煩，最好可以和您當面說。”雷百歲的語氣十分為難，這讓林正則也感到緊張，於是便痛快的答應了，並且要派車來接雷百歲。

雷百歲在和林正則約好了時間之後，打電話喊來了兩個小徒弟，兩個小徒弟到了，林正則的車還沒到，於是三人一起等。不多久，林正則的車也到了，三人坐上了車，到了林家。

有了上次的經驗，小徒弟已經不會再被林家的富麗堂皇驚到，可是在進入林家主屋的會客廳之後，還是感嘆了一句，有錢人就是好。

林正則早已經在大廳等候，見到雷百歲進來立馬迎了上來，焦急問：“雷小友，怎麽樣了？”

“林先生，能先讓我坐下說話嗎？”雷百歲沒有回答林正則的問題。

“哦哦，是我的疏忽了，雷小友，兩位小朋友坐。管家，上茶，上我珍藏的碧螺春。”林正則吩咐著林家的管家，態度比上次殷勤了許多。

“雷小友這次來，是有什麽突破嗎？”林正則問。

“茶就不必了，我們都不懂，給我們也是牛嚼牡丹糟蹋了，水就可以了。說起來，突破，不知道林先生知不知道借壽這個詞。”雷百歲盯著林正則的眼睛試探著問，卻意外的發現一旁的管家身體僵了一僵。看見管家突然這麽僵了一下，雷百歲開始懷疑莫非那個借壽的人就是眼前這位林家的管家嗎？年齡上也不是很能對得上啊。管家只是僵硬了一下，很快就恢覆了過來，吩咐幾個下人去端水。

“借壽？借壽是什麽？雷小友這樣問我，莫非我們林家的事情和這個借壽有關嗎？”林正則急急的問。再聽到這兩個字，管家好像什麽也沒聽到一樣，古井無波，好像剛剛都是雷百歲的錯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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