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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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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蘇嬋對於丫鬟的闖入心有驚惶, 可杜晗祿卻好似半點兒也不忌諱,停了手下動作, 坐起身來將厚厚的絳緞喜帳撩開條縫兒,將頭探出去:“說。”

那丫鬟剛想開口稟報, 卻透過帳縫兒無意瞥見了裏面的蘇嬋, 頓時猶豫了。頓了頓, 她湊至少爺耳旁, 蚊吶似的密報了幾句。

蘇嬋縱是豎著耳朵聽,也沒能聽見半個字兒。直到杜晗祿讓那丫鬟退下,整個人回到床裏時,她才看到他臉上掛著的喜氣兒。

“相公, 發生何事了?”蘇嬋抻著被子將胸前捂好,小心試探道。

杜晗祿轉身便將她抱住, 沒答她的話,卻嘴裏一直嘟念著:“嬋兒,你可真是我們杜家的福星, 你一進門兒,杜家便是雙喜臨門。”

聽著這話, 蘇嬋雖覺莫名其妙,但想著既是喜事,那總是好的。她便以胳膊支起上半身, 覆問一回:“相公,到底有何喜事,說來讓嬋兒也高興高興!”

杜晗祿邪佞一笑, 猛地將蘇嬋撲倒,在她耳畔頸邊一番輕薄調戲,呢喃軟語道:“如今杜家有了後,嬋兒也要勤勉悉力了,早日為杜家綿延子嗣。身為少夫人怎能落在個通房丫鬟之後?”

“相公,你……你方才說什麽?”蘇嬋面露駭然。杜晗祿壓在她身上她動不了,只能直僵僵的躺著。

杜晗祿好似沒聽到蘇嬋的驚詫般,繼續任性的在她身上上下來去。溫熱的鼻息不時噴灑在蘇嬋的敏感之處,可那些卻只如對她的羞辱般,毫無樂趣可言。

“相公你放開我……求求你放開我……先把話說清楚……”蘇嬋不住的阻止與哀求,卻也只是徒勞。

她知道此刻杜晗祿正被好心情激發著性致,她見過這張斯文面孔下興致高漲的瘋魔樣子,深知攔他不下。

最終在不斷的挫磨與沖撞下,蘇嬋終是認命的放棄了抵抗。那些說不清是樂是哀的口申口今聲,伴著眼尾流落的兩行清淚,漸漸將她推至無力。

便也是這刻,蘇嬋才想起先前那個有著幾分面熟的丫鬟,不正是那日杜晗祿當著她面兒寵用的那個通房?

原來是叫靈兒。

***

暮秋時節,百樹枯敗,惟楓葉正紅的盛烈。而褚玉苑的瑯琊臺,正是觀賞紅楓的絕佳地點。

這會兒,謝正卿正坐在一張圈椅裏邊品著茶,邊不時的向下望望。瑯琊臺位處高地,秋風一起,便能將院子裏的酣暢香息送至高臺之上。他品著清茗,聞著花樹之香,看到院子裏蘇妁正被一個新來的家丁引著往這處來。

一抹淡笑浮於唇邊,謝正卿看著正往瑯琊臺走近的蘇妁,忽地想起他第二次見她時的場景。

那晚他也是坐在這處,看到蘇妁鬼鬼祟祟的抱著個小包袱往這跑,他拿花生米‘暗算’了她。她膝蓋中了暗算跪倒於地,懷裏偷來的那本《鵲華辭》掉了出來。

想及此,謝正卿臉上那抹笑意更盛。

而這廂蘇妁跟著家丁往瑯琊臺走,因著瑯琊臺由池沼環抱,路過一處池中窄橋時,蘇妁不小心絆了一下,險些摔倒!

“姑娘,小心!”好在身旁的家丁及時將蘇妁扶住,她才未跌進池水裏。

蘇妁沖那個家丁再三道謝,那家丁便笑道:“姑娘小心著些,這裏的池水雖只及大腿根兒,但清秋的天氣落進去也會凍到的。這樣吧,我拉著你走!”

就在那家丁伸出手想去抓蘇妁的那一瞬,他發出“啊”的一聲尖叫,人便跪在了地上!接著又因身子失衡,歪進了池子裏。

這一切太快,蘇妁來不及反應,更來不及去抓住他,就在她著急萬分的喊了兩聲後,管家急急跑過來了。管家沒管池子裏的家丁,而是急著給蘇妁賠禮:“蘇姑娘,這家丁是新招來的,粗手笨腳的驚到您了,您別見怪。方才也是門房的下人不懂事兒,竟安排了這麽個人來為您引路,小的親自帶您過去。”

說著,管家做了個‘請’的手勢,便率先走在前面為蘇妁引路。蘇妁跟著管家一直上到瑯琊臺的最頂層,管家才行禮欲要告退。

“等等。”

管家剛想下去,卻聽到首輔大人留他,立馬又將腳挪了回來,恭敬的躬了躬身子,“大人有何吩咐?”

謝正卿透過欄圍往高臺下睨一眼,冷嗤一聲道:“既然那麽喜歡泡池子,便賞他在池子裏游至日落。”

“是,小的知道了。”管家又躬了躬身子。

“退下吧。”

很快管家的腳步聲便消失在耳邊,謝正卿看看在原地楞了許久的蘇妁,指指與自己一案相隔的圈椅:“過來坐。”

蘇妁略顯拘謹的過去坐下,又不安的扒著欄圍往下面的池子裏看去。

顯然管家已將大人的吩咐告之那家丁,那家丁這會兒正在池子裏游水。且不說清秋的池水有多寒冷,就那麽淺的池子,游起來全身都在池底的粗礪硬石上摩擦,想想都疼!

謝正卿笑著為蘇妁添了些新茶,又將倒好的熱杯遞至她手中讓她暖手,並道:“行了,別看了。我是邀你來陪我品茗的,不是來看別的男子游水的。”

褚玉苑是謝正卿尋來放松的地方,故而不想讓太多人知道。這裏的下人一部分是從宮裏調來的,他們自不敢對外亂說。還有一部分是從民間雇來的,這種便只留在不起眼兒的地方用,也不會告知他們這宅子的主人是誰。

那個家丁便是其中之一,他不知謝正卿的真實身份,自也不知蘇妁的身份。故而先前為蘇妁帶路時,才動了不該有的小心思。

謝正卿坐於高處,這一幕自然瞞不過他的眼睛。只是蘇妁卻被蒙在鼓裏,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麽。

“那人不過就是為客帶路時跌了一跤,又沒有犯什麽大錯,別再罰他了好不好?”蘇妁試著為那人求情,她只知那人方才扶了她一把,救了她一次。

謝正卿雖想跟蘇妁解釋先前的事,卻又最喜看她撒嬌討好他的模樣,故而矜著不答,只為自己繼續添茶。

蘇妁從他手裏奪下那提梁壺,為他倒滿,又主動端起那杯茶往他手裏遞去,極盡討好之能事:“下人也是人,首輔大人不是向來最賞罰分明麽?”

謝正卿笑著去接那杯茶,只是手碰在了茶杯上卻又沒握住,而是順著那茶杯握住了蘇妁的手,然後透過她的手將那杯茶送至自己唇邊,緩緩飲下。這暧昧舉動,蘇妁雖覺別扭,卻也沒拒絕。

飲完了茶,謝正卿才發善心似的將實情告之於她:“先前你跌的那一跤,是那人故意絆的。為的便是拉扶於你,占些手上便宜。你倒好,反過來還為這等訛賴貨色求情!”

蘇妁臉上怔了怔,心忖著難怪先前腳下跌的莫名其妙!她這才後知後覺的凝著謝正卿:“那他方才摔的那一跤是你……”

謝正卿笑笑不答,只是信手捏起案上碟子裏的一粒花生米,然後朝著高臺下彈去!接著便見那池子裏掀起一朵水花,同時“哎喲”一聲。

噢,這下蘇妁就明白了。不過她趴在欄圍上向下看著那些亭子,那些樹木……看著看著竟聯想起自己第一次來這個地方,她恍然想起些什麽。

驀地,蘇妁帶著一臉委屈和羞憤的轉回頭,這才發現謝正卿不知何時已坐來了她身旁。

“那時我摔倒……”

不待蘇妁這話問完,謝正卿便將嘴堵了過去!同時帶著一句:“是我。”

一番長久的唇畔廝磨,直到謝正卿覺得蘇妁沒脾氣了,才放開她,然後笑笑。奈何這無賴的笑容卻看起來這般雲淡風清。

“你若不解氣,就再丟回來。”說著,謝正卿從碟子裏撚起一粒花生米,交到蘇妁手裏。

蘇妁正覺憋氣,明知自己那點兒力道也做不成什麽,卻還是發狠的朝謝正卿身上丟去!謝正卿稍一仰頭,便將那粒花生咬住,邊暧昧的凝著蘇妁,邊動作緩慢的將那粒花生米咬碎。

“夫人餵的,格外香。”

蘇妁嬌嗔道:“誰是你夫人!”

“再過兩個月,妁兒便是了。”說著,謝正卿將蘇妁重又摟回懷裏,不再氣她,只輕撫她的玉背。

如今想起那些過往,蘇妁倒也並非真生氣,細思之下反倒覺得極為有趣。不由得笑了笑,她又問道:“對了,蘇嬋的娘讓我問問您,六日後的回門宴可有空賞光?”

謝正卿摟著她,嘴就趴在她的耳邊,說話便如蚊蟲叮咬一般的癢:“回門宴?不是早便回過了?”

伸手搓揉了下耳根兒,蘇妁擡眸凝著他道:“大人是高居廟堂,才對民間習俗有所不知。三日是小回門,滿月才是大回門,要正式宴客。且一般來說主婚之人亦要到場,而蘇嬋與杜公子因著是奉旨成婚,故而主婚之人便等同賜婚之人。”

“那你會去嗎?”謝正卿的聲音一如先前那般輕。

“自然會。”邊應著,蘇妁又忍不住伸手去揉搓下耳朵。謝正卿總是貼在她的耳畔輕語,每個字都讓她極不舒服。

“那你希望我去嗎?”

蘇妁再次揉耳朵,有些不耐煩:“你愛去不去。”

“噢……”謝正卿應聲之後,又故意往她耳朵裏吹了一下。

這下就讓蘇妁更加難受了。之前他說話時弄的她癢,她以為他至少是無意的。可現下看來,完全就是在故意欺負她。

她想要掙脫開謝正卿的懷抱,這才發現他一雙手早將她胳膊和身子鉗得死死的。謝正卿故意往她耳朵裏吹氣,令她難受不已卻又逃躲不開……

她終是受不來,哭笑不得的告饒道:“希望!我希望你去!”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2點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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