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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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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晗祿方才說為她爹娘買了套三進的院子?蘇嬋站在原地, 娥眉微蹙,神色糾結的與他對視著。

心中想的是爹娘為了留在戊京, 每日賴也似的寄人籬下。來時打的是為她辦嫁妝的旗號,那等嫁妝備好, 爹娘就只有被趕回郎溪老家的份兒了。

若是爹娘在京城有了自己的宅子, 那就再也不必每日看別人臉色行事。想及此, 蘇嬋似是忘記了先前的羞辱。

但她還是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你真的給我爹娘買了宅子?”

杜晗祿手背滑過蘇嬋的臉頰, 既而搭在她的肩上,攬她入懷,語氣繾綣多情:“自然是真的。就在城南楊樓街南頭兒。”

蘇嬋趴在他懷中順從無比,還有幾分小竊喜的擡起臉來看著他:“楊樓街南頭兒?那不是挨著叔父一家!”

“是啊。你爹娘在戊京人生地不熟, 日後年紀越來越大了,挨著門親戚總歸方便照應著些。”杜晗祿沈聲說道。

他自然是要兩家住的近些, 若是成親後蘇嬋的爹娘回了郎溪老家,那和蘇明堂的這門親還怎麽走動?長輩們之間不親,晚輩們之間也不好攀緣。

故而杜晗祿花重金買下了蘇明堂隔壁的那套宅子, 只有兩家住的近了,才方便隨時留意。蘇妁何時回娘家, 他便何時帶著蘇嬋回娘家,一墻之隔串串門兒也是理所應當,這樣一來不就越走越親了?

而蘇嬋看不透這層, 只欣慰的一塌糊塗,眼眶裏又有淚珠兒打轉,這回竟是被寵化的。

男人三妻四妾實乃常事, 方才那女子不過就一通房丫鬟,當個器皿便罷了。她一正妻若真去與那種卑賤東西較真兒,豈不是跌了自己的份兒?反正杜晗祿對她好,對她爹娘好就成。

這般想著,蘇嬋非但怨氣消了,還趴在杜晗祿懷裏撒起嬌來:“相公~那我可要代爹娘好好謝謝你~”

邊說著,蘇嬋就踮起腳來主動勾著杜晗祿的脖子,並去親吻他的嘴唇。杜晗祿喜歡極了她這風騷勁兒,猛力迎合。

撒嬌這招兒她可是剛從蘇妁那兒學來的。男人嘛,不就是吃這一套?連凜然難犯的當朝首輔都敵不住繞指柔的攻勢,蘇妁求什麽便應什麽。那杜晗祿又如何能逃掉?

故此,蘇嬋以為這是個明言的好時機。她移開杜晗祿的嘴唇,側臉撲進他的懷裏,口中嬌喃道:“以後你可就是我相公了,要待我敬重且溫柔。我不去管你有幾個通房丫鬟,但你也要答應我兩點,一不可對我像上回那般粗暴,二不可將旁的女人帶到我們的床上。好不好?”

蘇嬋擡起臉來看著杜晗祿,滿以為自己已表現的足夠寬容大度,可杜晗祿的眉宇間卻漫上一層陰沈。接著他冷著張臉將趴在懷裏的蘇嬋正面抱起,將她兩腿盤在他腰間。

沈緩的道:“嬋兒,你不懂男女間的情趣,我來慢慢教你。”

說罷,便抱著蘇嬋走到床畔,將她往床上重重一摔!就像隨便扔個麻袋。

“疼……相公你弄疼我了……”

“不要!相公,這床方才你和別的女人……”

“啊——”

***

浴池中煙氣裊裊,丫鬟靈兒正伺候著杜晗祿沐浴。

杜晗祿坐在池子裏,背貼著池壁舒服的閉著眼,肩膀露出水面,讓靈兒為他松骨按摩。

“公子,這力道可還行?”靈兒盤坐在池岸上對著杜晗祿的背,一雙白嫩的小手在杜晗祿的臂膀上游走使力,指尖兒不時沾取幾滴松骨用的香油,按在哪裏哪裏香香滑滑的。

靈兒便是在蘇嬋進門之時服侍杜晗祿的那個通房丫鬟。

“嗯。”杜晗祿慵懶的應了聲,將手擡出手面兒,摸上靈兒的一只小手,語調輕浮的問道:“先前可聽到動靜了?”

“公子方才把動靜弄的那麽大,院子裏的下人哪個能聽不見?”靈兒好似帶著幾分醋勁兒的反問道。

杜晗祿嗤笑一聲,隨後又帶著幾分鄙夷:“蘇嬋那個女人,要家底兒沒家底兒,要涵養沒涵養,模樣也算不上頂尖兒,唯一有點兒用處的便是有個好姐姐。可我讓她去給我爹求恢覆實職她都求不來,你說這種一無是處的女人,我哪來的心思對她溫柔?”

“那公子為何還要娶她為妻?”靈兒不解道。

“大用處沒有,小用處還是有些的,至少可以讓外界看看,杜家與謝首輔多少沾著點兒親。況且未來如何,事在人為嘛。”

“靈兒聽說公子還給蘇嬋的爹娘買院子了,這還沒過門兒呢,公子就這般孝敬未來岳丈。”靈兒那醋勁兒愈發明顯。

杜晗祿嘴邊溢出抹奸笑:“不過是賞給她爹娘住罷了,房契自然還是在我杜家放著。若她日後辦事得力,她爹娘便可長久的在那兒住著。若是她辦事不得力,就只有將她那沒用的爹娘轟回郎溪老家了!”

說罷,杜晗祿握著靈兒的手,稍一用勁兒,便將整個人拽進了池子裏!

然後將靈兒從水裏撈起,壞笑著一手鉗住她的纖細腰枝,一手用力在她軟彈彈的屁股上捏了一把:“你這個小醋壇子!你若是能比蘇嬋早生出個兒子來,我也給你爹娘買套院子,還將你擡成妾室。”

***

馬車停在蘇府門前,蘇嬋踩著步梯從上面下來時,腳下一跛一跛的。倒不是腳受了傷,而是腿上的骨頭發難。

杜晗祿看樣貌是個風姿迢迢的淑人君子,可蘇嬋卻從他身上充分認識到那句“人不可貌相”。

她左手扶在大門上,右手抓住銅環叩響了兩下,之後整個身子便虛弱的倚靠在門上等著人來。

開門的是霜梅,一見蘇嬋這副樣子,縱是平日裏不喜與她來往,霜梅還是伸手扶了她一把,並關切道:“這是怎麽了?”

“方才乘車時不知怎的馬驚了,我被從輿廂裏甩了出來。”蘇嬋蹙著眉扯了個謊,一路扶著霜梅回了自己屋裏。

將蘇嬋扶在床上靠好,霜梅起身邊往外去,邊說道:“我去請大夫來。”

“別!”蘇嬋出聲阻止,“霜梅,不用請大夫,你幫我找點兒消腫祛瘀的藥來抹抹便好,別驚動我爹娘和叔母他們。”

這婚事是她自己死皮賴臉求來的,如今她再對眾人講杜晗祿並非良人麽?莫說是為了榮華,為了在戊京立足,她不舍得離開杜晗祿。就算是她真舍得,如今聖旨已下,她再鬧,除了給自己添難堪外又有何用?

“好吧。”應著,霜梅便出了屋。

蘇嬋躺在床上揉著身上幾處發紅發紫的地方,不時發出幾聲痛吟。

沒多會兒,霜梅抱著幾只小藥罐兒回來。她想幫蘇嬋上藥,蘇嬋卻死活也不肯,霜梅只覺自己是熱臉貼了個冷屁股,轉頭便要走。

“霜梅,蘇妁在閨房嗎?”蘇嬋問道。

“在。”說罷,霜梅出了屋。

自己上好藥後,蘇嬋累的躺在床上睡了一小覺。等再醒來時已是過午了。看看日頭,再有半個來時辰便要用晚飯了,蘇嬋匆匆起身,換了衣裳往蘇妁房裏找去。

進屋時,蘇嬋並沒有叩門,兀自繞過那扇桃花屏風,看到蘇妁正趴在案桌前看那琉璃魚缸看的入迷。

“姐姐?”蘇嬋輕聲喚道。

蘇妁這才意識到有人進來了,忙回頭見是蘇嬋,便關切起她的傷勢來:“蘇嬋,聽霜梅說你被甩下馬車受傷了?方才我去看你時你已經睡下了,就沒敢打擾。”

邊說著,蘇妁已走到蘇嬋跟前,雙手扶著她在椅子裏坐下。

蘇嬋半苦不甜的笑笑,“沒事,霜梅給我送了藥,上完藥後小憩一覺,如今已然無礙了。”

因著不想目的性太明顯,蘇嬋也沒直入正題,而是眼神往桌案上瞟去,看著那琉璃魚缸裏的魚兒,“那日便見你抱著這個回來,定是首輔大人送的吧?”

遲疑了一瞬,蘇妁才面泛羞赧的點點頭,“嗯。”

“你說這首輔大人是何意,魚兒都是成雙成對兒的送,哪有送單只的?豈不孤單?”蘇嬋隔著琉璃壁用指甲敲了敲,登時嚇的那魚兒四下裏亂躥。

那日首輔送蘇妁這東西時,雖是當著眾人,卻說的皆是兩人才能聽得到的悄悄話,故而蘇嬋並不知那些甜言蜜語。

見蘇嬋不敲了,蘇妁才雙手捂在琉璃壁上,似是能隔空安撫魚兒,眉梢兒唇角淡出一絲明媚春意:“大人說這魚兒是有一藍一紅兩尾的,他將藍色那尾養在寢宮,我將紅色這尾養在家中,等待有一日它們重新團聚在一只缸裏……”

聽著這話,不知不覺間蘇嬋已將手指掐出了道深深的血印子。

杜晗祿那種人,人人覺得他謙卑有禮,可背地兒裏竟是個腌臜齷齪之徒!而謝首輔,民間聞之色變,私下裏卻待蘇妁這般溫柔。

果然這人心如何,只有離得近了才看得出,傳言總是那般的不靠譜!

“姐姐,最近娘在幫我打頭飾,總是拿不準用什麽花樣兒。我記得你及笄時叔母給你打了一套金飾,當時看了特別驚艷,可否再拿出來借我看看?”蘇嬋柔聲問道。

只是看看倒也無妨,蘇妁便爽快應了,轉身去床下的匣子裏找。

蘇妁堪堪轉過身子,蘇嬋的那張笑臉便瞬時變了副顏色,仍是笑著,卻不似先前那般甜美,而是帶著有些駭人的詭異。

蘇嬋輕輕伸出手,在那琉璃魚缸裏攪弄了兩下,然後收回,將沾濕的手指在衣襟不明顯的地方擦拭幹凈。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22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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