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貴妃差點沒接上話，她瞪著甯婍姮，甯婍姮這話，她若是說出昨夜的流言，倒成了她的不是，甯婍姮真是個難纏的對手。

“多日不見，宸妃還是如此牙尖嘴利。”她是說不上話，可也不能輸了氣勢。

皇後將鴻貴妃恨甯婍姮恨的牙癢癢看在眼中，她暗暗竊笑，鴻貴妃越恨甯婍姮，對她來說沒有半點壞處。

“謝鴻貴妃娘娘過獎。”甯婍姮仍是不冷不淡的回應。

鴻貴妃在甯婍姮這裏也不是第一次吃癟了，無論她如何挑釁，如何對她，她都一副事不關己的死人臉。鴻貴妃突覺得自個是自找沒趣，竟然來找甯婍姮這種人的麻煩，她真是吃飽了撐著的。

“哼。”她冷哼一聲，“那臣妾就打擾皇後娘娘跟兩位妹妹的雅興了，也免得壞了臣妾賞花的心情。”

如此不把皇後放在眼裏的話，當今宮裏，只怕只有鴻貴妃能明面說出來了。

皇後笑笑，似沒當回事。可內心的暗潮洶湧，怒火已經要將她整個人都點燃。若她能得到一點實權，若她能得到一點寵愛，也不知跟一個擺設似得。看著他身邊的女人換了一批又一批，沒有人把她當回事。

鴻貴妃走後，皇後滿是歉意的與甯婍姮道：“宸妃妹妹，委屈你了。鴻貴妃就是這性子，你莫要與她計較。”

“臣妾不會。”

甯婍姮的回答讓皇後一時摸不準她是否真的不計較，畢竟要甯婍姮與鴻貴妃鬥起來，對她才是有利的。

本來算是和諧的氛圍被鴻貴妃這麽一鬧騰，三人也無心再逛下去。

皇後借故要回宮抄經書，先離開了。

剩下林琳瑯和甯婍姮往禦花園外走，林琳瑯先開口打破了彼此間的安靜，“婍姮，我接近皇後是有目的的。”

甯婍姮看向她，微微一笑，“我當然知曉，你不會沒有目的接近皇後。只是皇後不是個簡單的角色，我怕你不小心被她設套。”

林琳瑯咬咬唇，似乎是在躊躇，半晌後，才道：“其實皇上也認為皇後沒有表面那般簡單，只是礙於皇後確實在他初登基時幫上不少忙，對她這點心有感激。”

甯婍姮問，“你是指順妃和靜妃事？”她忽略不提宮女妙兒，百裏奚很明顯不知曉這事。

“順妃？順妃那事與皇後沒有關系吧？靜妃完全是自己作死。皇上那時才登基，心思都在朝堂，後宮之事，並未像如今這般花心思。若是深究起來，也指不定兩者有關系。”林琳瑯眉頭緊鎖。

“是為了他吧？”

林琳瑯點點頭，“我查到線索，他曾去過皇後宮中，還監視過皇後。或許是在皇後宮中發現了什麽線索，所以……”

說著，她面露哀戚。

甯婍姮關心道：“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盡管開口。”林琳瑯的反應，說明她現在還未確定有些事情，沒有辦法下結論。她是個謹慎的人，如果沒有確定任何事情，是不會說出來的。

“謝謝你，婍姮。”甯婍姮關心的話語讓林琳瑯覺得心中一道暖流淌過。

“你我之間姐妹，不必如此客氣。”甯婍姮說出口，頓了頓，不曾想有一日，她也會以姐妹稱呼朋友。

“嗯。”林琳瑯笑著，用力點點頭。想起昨夜的事，她又問甯婍姮，“對了，昨夜那流言，從何而起？”醉醫仙對甯婍姮的心思，她是知曉的，但醉醫仙從不越距，甯婍姮更不會。否則早利用醉醫仙，讓醉醫仙為她所用。到現在為止，醉醫仙所做的一切都是自願為甯婍姮做的。

“你猜不到吧？”甯婍姮聲音稍稍低了一些，“此事你知我知，醉醫仙知，至於如何讓皇上知曉那人的身份，就看你怎麽做了。”

林琳瑯明白了，看來這事是牽扯到了甯婍姮。

甯婍姮把事情原委大概與林琳瑯說了，林琳瑯無奈嘆息，“都是‘情’字惹的禍。”說完，意識到自己也許說錯話了，她連忙解釋，“婍姮，我不是那意思。”

“我知道，你不必解釋。世上情關難過，我能理解她的痛苦。”甯婍姮心底泛起苦澀，她曾經又何嘗不是為情所困的人。她所愛的人，把她送到了別的男人身邊，她唯一比董芝幸運的是，她有人愛著她，護著她，最終她也改變了心意。

“我會斟酌如何收集證據讓皇上知曉的，只是一夜之間，流言就平息下去了。她也應該想到點什麽，也會做好應對的準備。”

林琳瑯這裏說的應對裝備，當然是做好自盡的準備。對背後布局的人來說，棋子成為棄子，只有死路一條。公子不會讓董芝活著的，董芝也很明白這點。可犧牲一個人，對公子來說，完全不影響，因為這個人無關痛癢，正如她一樣。同樣是雙手沾滿血腥的她，無法質問公子這樣操縱人命是否對錯，她與公子都是一類人。只是愛過，心中多少還是有情緒起伏。

董芝的死，反而是公子的勝利。公子知曉了百裏奚對她的態度，往後迎接她的將是狂風暴雨。

她苦澀一笑，眼眶刺痛的微紅，眸中瑩光閃爍：公子，小七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你我會成為對手。而你，一心要摧毀我。

“棄子，對她來說，什麽結局都一樣。”

林琳瑯聽著甯婍姮這番話，不知為何有種心疼她的感覺，冥冥中，似乎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婍姮，皇上很在乎你。”思來想去，她只找到了這句話合適說。

提到百裏奚，甯婍姮心中的傷痕被漸漸撫平，臉上也露出了溫柔的笑容，百裏奚在乎她，她又怎會不知。只是，她……

罷了，那些不開心的，不想也罷，先過好當下。

“我知道，我不會傷害他的。”

“婍姮，我跟醉醫仙都相信你。”

林琳瑯言語中透著無比的堅定，甯婍姮為之動容。

跟林琳瑯分別後，甯婍姮回宮路上，腦海裏不斷回蕩從她入宮到現在的畫面。

她有了曾經想都不敢想的朋友，有了所謂的羈絆。

她會笑了，也會說笑了。

她好像也不再冷血了。

曾經，除了公子和孟邵，這世上唯一能算是她的朋友的便是蠱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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