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宮，她竟然出宮了！

她不打算來見他？

不打算過來找他？

她明明知曉他就在養心殿，他不會去，她就不來嗎？

不來也罷，甚至問都不問聲。

她心中，當真是沒有半分他的存在。

百裏奚覺得自己是自作自受，非得沒事找事。

這下可好了，他真的有些生氣了。

她不見他，也不問一句，還出宮玩去了，好似他可有可無！

“朕這段時間都不回紫宸宮了！”

賭氣，皇上絕對是在賭氣。如海倒是松了口氣，他陪著皇上這般久，可沒見過皇上為誰賭氣過。這會兒，說明宸妃在皇上心中非同一般。

“皇上，那要捎人過去與宸妃娘娘說一聲？”他問。

百裏奚道：“不必了，後宮又不是只有她宸妃，朕總不會每個宮裏都捎人去說。”

如海心中應道：可之前也是皇上您專門讓人去紫宸宮帶話的。

當然，這話他不能說，否則就是以下犯上。

…

甯婍姮她們出宮玩到了黃昏，這才乘興歸來。

帶著購置的東西，甯婍姮心情好轉了些。

只是在宮外時，林琳瑯一直盯著她，對她還是提防著的。

可林琳瑯也不想想，她絕對不會冒這個險去做甚麽，暴露公子。

公子無情，但她不能無義。

將買給兩位太後和皇後的禮物分好，甯婍姮讓香雲和香玲送去。

打那日回宮後，百裏奚再也沒回過紫宸宮，她與他之間好像一下隔絕了起來。

宮裏也都在傳言，趙盈盈真的要入宮了，她已經失寵了。

趙盈盈把後宮真當做自個家裏，素來愛找事的淑妃竟然沒有出面幹涉趙盈盈，於師師跟趙盈盈倒是起了幾回沖突。

甯婍姮日子仍是那樣過著，除了胃口不怎樣，她一下消瘦不少，每日有林琳瑯和麗妃的作伴，表面上是快活。只是這心中的郁結，她自己知曉。

每一夜，她都做著同一個噩夢。

夢中戰火紛飛，哭喊聲，慘叫聲，號角聲交織成一片，滿地的血，好像要蔓延成河。

四面八方飄來了，悠遠而滄桑的聲音，不斷的重覆，“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一張迷糊不清的臉出現在眼前，明明看不清楚那張臉，但卻能感受到那張臉非常的熟悉。

她在噩夢中醒來，然後坐在床上，發楞到天亮。

醉醫仙來過不少回，她都拒而不見。

她不需要開導，這樣也好，她與百裏奚之間這樣漸漸形同陌路也好。

林琳瑯看在眼中，可私下裏要與甯婍姮提及，甯婍姮就轉移了話題。

她跟醉醫仙認為甯婍姮是在逃避，也在將自己的心鎖住。

甯婍姮在折磨自己，她自己也知曉。

大多時間，她坐在窗邊，看著外邊的飄雪。

她猶如失去信念的戰士，一直以來，她都目標明確的活著。

如今，她的目標動搖了，她的心動搖了。

所有的支柱全都傾塌，她不知自己在想甚麽，她也不知自己在做甚麽。但她知曉，她所害怕的那一天，遲早都會到來。

朝堂的暗潮洶湧，就是她命運的起伏。

這一天，還是來了。

甯婍姮收到了陌生小太監的消息，原慕白要見她。

她的心一下懸到了喉嚨，艱難的咽著口水，窒息的感覺要將她淹沒。

“本宮想一個人去禦花園走走。”

甯婍姮扔下這句話，也不讓香玲和香雲跟著，迎著風雪就往外走去。

她著急，她需要一個答案，需要一個確定。

一切終是要塵埃落定，她必須要做出抉擇了。

她著急去見原慕白，都忘了要披上鬥篷，帶上手爐，就這樣快步朝禦花園的方向走去。

養心殿。

幾名官員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近日皇上心情似乎不太好，他們只怕誰踩著了雷，將這雷給點爆了。

百裏奚看著手中褶子，面容冷冽。

他冷聲道：“江陵府貪汙一案，是誰負責的？”

“回皇上，是臣。”站在中間的大臣撲騰一下跪下。

“朕讓你嚴辦，這就是你嚴辦的結果？”百裏奚說著，褶子扔到了大臣面前。

“皇上，這於奐是於家的人，於大將軍還有良妃娘娘。”大臣嚇的身子哆嗦。

“於家是皇親國戚，所以不嚴辦？是誰給的權利？於家？”百裏奚怒喝。

殿中官員皆跪下，“皇上息怒。”

“藏汙納垢，包庇犯人，朕要你何用！”

如海看著這幾名官員，首先他們自己有問題，這會兒又撞在槍口上，只能自求多福了。

無一例外，幾名官員該被查辦的被查辦，該革職的革職，該挨板子的挨板子。

殿內又是一片安靜，地上散落著方才百裏奚扔下的褶子。

小太監要入內收拾，正巧淩宴來了，小太監只好退到一旁。

見是淩宴，百裏奚情緒才平息一些。

淩宴一看滿地的褶子，看來又辦了一些官員。

本來這些官員可以等一段時間的，但是百裏奚近日全都給提出來辦了。

再看百裏奚，胡子拉碴，有些憔悴滄桑。

旁人不知，他還不知甚麽原因嘛。這還不是因為紫宸宮那位宸妃娘娘，皇上對她可真是用了心，可她好似天性涼薄。

這不，皇上自個跟自個堵著氣。

“耶律君那邊的事辦妥了？”百裏奚問。

“皇上，全都準備妥當，只等選好日子。”淩宴回到。

“嗯。皇室宗親和瑞太妃那邊如何了？”

“德浩王準備辦婚事。”

“那便好，倒時候誰有甚麽心思，一網打盡，也省的多事。”百裏奚說著，頓了頓，“丞相那邊呢？”

“丞相那邊也沒問題。”

“等舒牧回來再商量一下時間，此去大草原從蘇陵府走水路最快也要十日路程，今年正好十二月是閏月，日子還是早些定下，讓宮裏宮外都能過個安定年。”百裏奚看著淩宴，“這一趟你與麗妃就別去了，京城需要有人看著。”

“只怕麗妃娘娘她不答應。”淩宴嘴角抽了抽，麗妃還鬧翻天，他可招架不住。

“她知輕重。”

“……”淩宴不知該怎麽說了，皇上您說是就是，說知輕重就知輕重吧。

“此去大草原，樂兒也要回來了。”百裏奚想到舒樂兒，多少有些感慨，“她駐守邊關多年，太後對她甚是想念。”

“前兒個麗妃也說想姐姐了。”淩宴提到。

“嗯，一家人是該要過個好年了。”

淩宴和如海都明了，百裏奚這句話包含多少辛酸。

淩宴走後，殿外林琳瑯求見。

百裏奚皺了皺眉，他與林琳瑯說過，若不是必要的事情，不用來養心殿找他。莫不是她在調查的事情又了眉目？

他說道：“讓她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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