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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命有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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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婍姮也不想鬧得更亂,言道:“嗯,只是昭儀娘娘與臣妾玩笑。”

麗妃看向甯婍姮,“本宮信甯妹妹你。”

言罷,又笑道:“走吧,還記得本宮說要帶你去馬場,本宮方才去素悅軒找你,小棟子說你來禦花園了,本宮便尋來了。”

麗妃如此邀約,還特意來禦花園找她,甯婍姮雖心生抗拒,可也不好拒絕。

“只是臣妾這身衣裳,需要回去素悅軒換一身。”

“走,本宮隨你去。”

麗妃說完,也不理會還在一旁的於師師,領著宮女就往禦花園外走。

甯婍姮轉身之際,看了於師師一眼,於師師怨毒的瞪著她,像是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麗妃當著於師師的面,不把於師師當回事,只怕於師師不僅與她交惡,也要在心中惦記上麗妃了。

她相信無事不登三寶殿,麗妃不會無故與她交好,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於師師看著甯婍姮和麗妃的背影漸漸遠去,恨得咬牙切齒,“今日屈辱,他日我定當千倍百倍討回來!”

說完,憤憤離去。

禦花園的一角,一抹倩影將這一切收在眼裏,待於師師離去,繼而轉身離開。

見已離於師師遠了,甯婍姮道:“娘娘如此幫臣妾,就不怕被昭儀娘娘惱上?”

麗妃沖甯婍姮笑了笑,“你看本宮像是怕被人惱怒的人?這宮裏頭,本宮還未怕過誰。本宮也說了,本宮覺得你與本宮有緣,自然想與你親近些。”

麗妃這話說的沒毛病,言笑間也滿是真誠之意,可甯婍姮仍是對她有所保留。

“臣妾謝娘娘厚愛。”

麗妃瞅著甯婍姮,這人說謝的時候,也是不冷不熱的,性子涼薄的叫人捂不熱。好在她唯獨的長處就是夠熱情,她就不信她的心就給封死了,鉆不進去。若非如此,太後也不會將這艱巨任務交於她。

她笑道:“你呀,也別跟本宮客氣,本宮都叫你一聲甯妹妹了,你再這般客氣,可就沒意思了。”

甯婍姮不語,這話她不知該如何接。

麗妃見自個把話給說死了,又道:“本宮倒是忘了件事,去素悅軒時,忘記順道去看香貴妃了。不如甯妹妹你換好衣裳,隨本宮走一趟汐月宮,咱們再一道去馬場。”

麗妃忽然提到香貴妃,這有些突兀。

不等甯婍姮疑惑,麗妃繼續道:“可惜香貴妃跌傷了,不然她定跟咱們去馬場,她可喜歡去馬場呆著。”

甯婍姮很是意外,“香貴妃娘娘喜歡去馬場?”

麗妃見引起甯婍姮註意了,點頭道:“正因為她身子骨弱,她很是羨慕咱們這些可以騎馬馳騁的。”

甯婍姮自然是不信這事,香貴妃得是相思病,也許馬場或是馬對她來說是關於某些珍藏的記憶。想到這裏,她心口一酸,倒是有些同情起香貴妃。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埋藏著許多關於公子的記憶,這種只能睹物思人的痛苦,不是誰都能感同身受。

她淡淡道:“那臣妾就與娘娘去一趟汐月宮。”

麗妃聽甯婍姮這語氣中,似乎有些情緒,可好像又尋不出什麽。只能說,她的心思藏得太深了。

回到素悅軒,香雲給甯婍姮取來騎馬用的便服。

甯婍姮看著那身水藍勁裝,思緒有些恍惚,這是入宮前,她讓甯之渙準備的。她歸秦前,一身戎裝,原本以為這一生女兒家的俏麗衣裳與華貴首飾早已與她無關,沒想到她不僅錦衣玉服,還入了深宮。

苦澀在心間蔓延開,她只能拂去那不該有的念想,換上衣裳。

坐在銅鏡前,香玲將她發髻上的釵子取下,為她梳發。

甯婍姮看著鏡中人,褪去華麗外衣,整個人幹凈利落,似乎又回到了往日自由的她。

可她知曉,她早已回不到過去。

如黑色絲綢般的長發用白玉環束起,本就未施濃妝的臉顯得越發的素凈,冷冷清清,眉清目秀,幹凈利落,猶如那踏雲而來的翩翩上神。

香雲一時間楞住了,“小主,你若是男兒身,定要迷死不知多少小姐。”

甯婍姮又看了一眼銅鏡裏的自己,這樣的她,才是她所熟悉的自己。

香玲也道:“小主男裝定是好看極了。”

甯婍姮淡淡道:“以前在家中,也時常穿男裝,大概是習慣了,看起來有些男子氣。”

言罷,她起身往外走去。

廳子裏,麗妃正品著茶。

見甯婍姮出來,她端著茶杯的手頓了一下,好一個清爽人兒。一身水藍勁裝,不失氣質,飄逸,輕盈,素凈,無需多餘顏色點綴,已是一方山水。

這樣獨特的妖冶人兒,跟後宮裏的白蓮花都不一樣,也怪不得皇上會上心。

她由心的讚美,“甯妹妹這身裝扮真好看。”

“娘娘過獎了。”甯婍姮還是客客氣氣。

麗妃放下茶杯,站起身打趣道:“甯妹妹要是男子,本宮可就要隨你了。”

香雲和香玲聞言,心中感慨,不愧是行事我行我素的麗妃娘娘,這話也只有她敢說。

甯婍姮對麗妃的行事早有耳聞,說出這打趣的話,她倒也不意外。

“娘娘莫要打趣臣妾了,時辰不早了,還是先去汐月宮看望香貴妃娘娘。”

“也是,咱們走吧。”

汐月宮。

麗妃和甯婍姮站在寢宮外,柳絮走了出來,面帶歉色,“麗妃娘娘,甯小主,我家娘娘她方才服藥睡下,奴婢也不好驚擾她醒來。”

“這還真是來得巧。”麗妃無奈道,“罷了,也別吵醒你家娘娘,讓她好好歇著。”

柳絮忙感激道:“謝麗妃娘娘體諒。”

麗妃側頭對甯婍姮道:“甯妹妹,咱們去馬場吧。”

甯婍姮不語,撇了柳絮一眼,柳絮垂著頭,態度十位恭敬,可卻是一副將她們拒之在外的堅定。

她秀眉蹙了蹙,轉身與麗妃踏上長廊。

下了長廊,正要出月門,她無意間瞥見了長廊轉角處兩名宮女端著湯藥碗朝寢宮走去。

方才柳絮說香貴妃服藥睡下,這會又送藥過去。看來睡下是假,不想見她和麗妃是真。

如果她的假設成立,香貴妃這個時候,確實誰都不想見。

這一趟,沒有白走。

不想讓麗妃發現端倪,她收起心思,有一搭沒一搭回應著麗妃的熱情。

麗妃能言善道,能從大江南北說到深山老林。

她的精力似是無窮似得,說得津津有味。

馬場設在太液池旁,據悉百裏奚也經常到這裏。

皇家專用的馬場,裏頭有各地進貢的好馬,光是打理馬廄的宮人就有數十名。

麗妃領著甯婍姮到了馬廄,她牽出自己的坐騎,對甯婍姮道:“甯妹妹,左側那些馬兒都是沒認主的,你選一匹。”

甯婍姮掃了一眼馬廄的馬兒,都是好馬。

此刻她的心已經在草原上馳騁,清冷眸中不經意流瀉出激動之色,她喜歡那樣自由暢快的迎風而跑,喜歡在馬背上與敵軍廝殺的感覺。當她在戰場上指揮大軍時,她有種錯覺,自己上輩子就是將軍。

麗妃見甯婍姮不動,她問道:“是不是想起以前在宮外的日子?”

甯婍姮聽了,瞬間隱去眸中多餘情緒,應道:“想起以前在宮外,可以騎著馬兒隨處跑,自由自在。”

“既然喜歡自由自在,為何要入宮?”

麗妃語言犀利,直直看著甯婍姮,似乎是在等她給一個合理的說法。

甯婍姮回道:“入宮又豈非臣妾能選擇,一切都是命數有定。”所謂命數,不過是她被安排好的命數。即使甯婍姮這個身份不能入宮,她還是會以其他的身份入宮。一切,公子全都安排好了。

甯婍姮的話牽動了麗妃心中柔軟一處,她語氣也輕快些許,“這倒也是,咱們不說這些了,已經在這宮裏頭,自然是得找點樂子。”

麗妃話剛落音,一聲馬叫響起。

甯婍姮循聲望去,只見最大的一間馬廄內,一匹白色馬兒氣勢洶洶不讓打理馬廄的宮人靠近。

她一眼就看出這馬兒性子很烈,多半是在野外呆久了,難以被馴化。

麗妃也看了過去,“又是這刁東西”

聽麗妃似有些生氣,看來她跟這白馬有淵源,甯婍姮順口問道:“這也是娘娘的馬?”

“本宮倒想是本宮的,可這刁東西不聽本宮話,上次還把本宮從馬背上扔了下來。”

原來如此,怪不得麗妃岔憤。

麗妃收回視線,看向甯婍姮,“甯妹妹喜歡這刁東西?還是算了,這刁東西劣性大,還未受馴化。這是今年皇上去狩獵時,南蜀部族的人送給皇上的,都不知踢傷了多少宮人。宮裏頭只有皇上能鎮得住它,可狗腿的很。”

甯婍姮看著白馬那炯炯有神的眼睛,像是一股子不服輸的勁兒,她越發喜歡,“臣妾以前家中也有飼養馬兒,臣妾想試一試。”

麗妃一聽,這可不是叫她難做,她不給她去也不是,給她去,萬一出了個好歹,不僅皇上找她麻煩,太後那也肯定找她麻煩。

她笑著勸道:“甯妹妹,咱們還是換別的馬兒,你這出了事,本宮也不好向皇上交代。”

“娘娘放心,臣妾有信心能將它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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