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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世子,餵藥用得著舌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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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宛睫毛顫了下, 不太死心, 硬著頭皮還要裝, 戲要做全套,他像是被攪擾了似的,不適的皺了皺眉, 稍稍動了動肩膀。

“……”郁赦壓著火,“沒醒?”

鐘宛自然不能回答。

郁赦真的是快被鐘宛氣瘋了!

擔心他舊疾覆發身子撐不住,擔心他這些年精力消耗過多熬幹了心血。擔心他經此大變傷了心, 擔心他真的是無可留戀, 沒了求生的意志。

就在剛才,郁赦還悲天憫人的想, 這麽幹幹凈凈的一個人,讓人傷成這樣, 大約是厭惡了這個骯臟的世道,不願再沾染一點塵埃了, 他本就是文曲星下凡,如今歷劫夠了,是不是要走了?

若真是如此, 自己還爭什麽?

就將這京中徹底攪亂, 能拖上一個算一個,大家都別想好過,待自己死了,去和鐘宛一起托生,來世隨便投生到哪家去做對小鴛鴦。

怕只怕自己這些年沒積下善因, 沒那福氣再跟鐘宛再糾葛,那……

那不等郁赦再傷懷,冰魂雪魄的文曲星的就輕輕的嘬了一下他的舌。

郁赦:“……”

然後現在還在裝昏迷,企圖蒙混過關。

滿腹傷懷餵了狗。

郁赦擡手揉了揉眉心,咬牙,“睜眼……”

鐘宛依舊閉著眼。

郁赦點頭,忍不住笑了,行……

“歸遠。”郁赦起身,邊將床帳挽起邊道,“知道我怎麽審那些揣著明白裝糊塗的犯人的麽?”

床上的鐘宛眼球稍稍轉了一下,還是沒動。

郁赦也不急,他起身,命屋外守著的仆人送了兩盆炭火過來。

床上的鐘宛心裏咯噔一聲,什麽玩意兒?炭火?!

不消一盞茶的時間,仆役端了兩盆炭進來,就放在鐘宛床邊。

郁赦點點頭,讓人下去了,自己拿著鐵筷子,慢慢地烤著火,靜靜等著。

床上的鐘宛有點不太安穩了。

鐘宛感覺到床邊傳來的微微暖意,聽著火炭劈啪聲和郁赦撥弄炭火的聲音,心中有點慌。

郁赦……不至於的吧?

知道自己在裝睡,不該欣慰一笑,然後含著眼淚多親自己幾下,將自己慢慢親醒嗎?

他呢?要用拷問犯人的法子?那這是用燒紅了的鐵棍烙自己?

這是什麽簡單粗暴開門見山的套路?

這別說自己是裝的,就是真的昏迷了也能被活活燙醒吧?

他有必要玩這麽大嗎?

跟這瘋子調個情怎麽這麽難?

屋裏被炭火烤的越來越熱,鐘宛如躺在釘板上一般,礙著面子不好意思就這麽起來,但一直閉著眼,又怕那燒紅的烙鐵不知何時就“呲啦”一聲燙在了自己身上。

鐘宛欲哭無淚,大理寺卿這麽較真的嗎?為了證明心上人在裝睡,也要炮烙一下試試?

鐘宛猶猶豫豫的,要起要不起之間,聽到了衣料摩擦的聲音,鐘宛屏息,感覺郁赦靠近了些許。

鐘宛心中哭嚎,要被燙了!

被燙過之後,自己就有瑕了!

鐘宛想睜眼看看,不太敢,想跳起來,又覺得丟人,崩潰之際,聽的郁赦低聲問:“不起?”

鐘宛死死閉著眼,聽郁赦自言自語道,“那看來是真沒醒了。”

不等鐘宛松口氣,郁赦又漫不經心道,“那我做什麽……你也不知道了。”

鐘宛呆滯,郁赦要做什麽?不、不是要燙自己嗎?

另一邊,郁赦斂眸,坐在鐘宛身邊,掀開了被子,解開了鐘宛身上裏衣的頭一個盤扣。

床上的鐘宛:“……”

郁赦看著鐘宛的耳朵一點點紅了,嘴角微微勾起,沒理會他,繼續解下一個扣子。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反正屋裏已經被炭火熏暖和了,郁赦不怕凍著鐘宛,將扣子盡數解開,然後頓了下,將兩片衣衫往旁邊一撥。

鐘宛耳朵瞬間紅透了。

郁赦起身,端了盆熱水來,擰了帕子,拉過鐘宛的手,仔仔細細的,一只手指一只手指的替他細細擦拭。

擦過手就是手臂,擦過手臂,郁赦洗了洗帕子,靠近了些許,替鐘宛輕擦脖頸,然後再往下……

郁赦並未使壞,沒故意照顧哪裏,但鐘宛還是撐不住臉紅了。

擦好上身,郁赦將帕子丟回水盆裏,閉上了眼。

郁赦合眼將手放在了鐘宛的腰帶上。

病中穿的少,鐘宛瘦削的腰間只松松的系著一條暗紋絲絹,別說解了,就是用力一揉,就會散開。

郁赦將手按在鐘宛腰帶上,耳廓微微紅了,低聲道:“脫了?”

鐘宛全身緊繃,終於撐不住了,猛的一側身,咬牙捂住了自己的腰帶。

郁赦睜開眼,輕嘲:“沒醒?”

鐘宛面紅耳赤,憋了個大紅臉,“大理寺卿,你平日審犯人,就是這麽審的?!”

“分人。”郁赦拉過被子推給鐘宛,“這樣審你比較合適,醒了多久了?”

鐘宛訕訕,“前……前天晚上。”

郁赦:“……”

“前天就……”郁赦被氣的無話可說,“那為什麽不起?嚇唬我好玩?剛才要不是我覺察出來什麽不對,你還要裝多久?”

“幸好你……”郁赦說不出口,低聲道,“剛才放蕩了下……”

“我放蕩?”鐘宛氣的一邊紅著臉系緊腰帶一邊數落,“世子,你這些天是怎麽餵藥的,你自己心裏沒個數?前天晚上,你餵了藥後給我吃了一塊糖,郁小王爺,恕我見識少,餵糖為何也要嘴對嘴的餵?”

郁赦:“……”

“昨天早上,你餵好了藥,糖餵給我了,被子也蓋好了,都出門去了,過了一會兒又折回來,親了我一次,那次又是個什麽道理?”

“昨天晚上就更不用說了,世子,餵藥用得著舌頭嗎?”

“今天早上,你借著被子遮掩,以為馮管家看不到,在被子下撚了我的手心……哦對,你為了多親我一會兒,還故意把外袍打濕了,然後指使馮管家去給你取幹凈外袍,把人支走後你在我眉心親了下!”

“再說剛才,你……”

“好了好了我不追究你了!”郁赦側過頭,聽不下去了。

郁赦骨子裏是君子不假,但就是聖人,這樣日日看和自己心上人毫無招架之力的躺在自己面前,也沒法不做點什麽吧?

自日日這樣餵藥之後,前幾次郁赦還忍得住,除了哺藥絕不多碰鐘宛一下,但幾次之後……

郁赦眼神閃爍,他確實是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

鐘宛前日就醒了,一直沒起來,一是想起宣瑞的事多少還有些傷懷,不願面對。二是對郁赦趁自己昏睡偷偷揩油的事頗為震驚,還想等等,看看郁赦會做到什麽份上。

非禮不看的郁小王爺,已經會趁人之危,刻意支開旁人對自己親親碰碰的了,那再過兩天,豈不是要做的更過火?

會晚上跟自己同塌嗎?

同塌的時候,會忍不住再摸自己手心嗎?

摸過手心,是不是順著要摸到自己衣襟裏來了?

可惜,沒等到郁赦犯禁,鐘宛自己先露餡兒了。

郁赦不想自己的小動作被鐘宛知道了,一時也有點不自在,他耳稍微微紅了,坐遠了點。

鐘宛害得郁赦多擔心了幾日,心裏理虧,怕郁赦跟他興師問罪,惡人先告狀,虛張聲勢,“世子……你沒生氣吧?你這兩天也沒少占我便宜,就……算扯平了,還有,還有,你剛才自己說的,我就是真成了個傻子,你也要我,哎……”

鐘宛突然好奇,“世子,我若是傻了,等我醒了,你會怎麽跟我說?說我是你哥哥?你弟弟?你同窗?”

郁赦看了鐘宛一眼,深呼吸了下,確定了,是真的醒過來了。

郁赦倚在椅背上看著窗外,猶豫了下,“同你說,你是我……”

鐘宛好奇的要死,“什麽?”

郁赦看了鐘宛一眼,不說了。

鐘宛挖心撓肝,剛要追問,外面馮管家進來,見鐘宛醒了高興的了不得,上前噓寒問暖了半日才想起正事來,同郁赦道,“大理寺那邊來人說是有事同世子說,世子要見嗎?”

郁赦道:“命他進來。”

片刻後,一差役服飾的人走了進來,同郁赦行禮,道:“‘那邊’讓小人來給世子回話。”

郁赦臉上的幾分不自在瞬間消散,他瞇起眸子,“說。”

郁赦轉頭看了鐘宛一眼,同他解釋:“這是看押湯銘的人。”

鐘宛微微皺眉。

差役道:“剛開始將那手指頭送過去,那老東西被嚇了一跳,但確如世子所料,並不十分信,覺得那是別人的指頭,是我們嚇唬他的,要用他哥哥的性命威脅他。”

“但連著幾日,我們什麽都不問他,這老東西就有些不安穩了。”

“前日,他自己同我們說,問我們到底想要知道什麽。”

床上坐著的鐘宛心中一動,看向郁赦,“你……問他什麽了?”

郁赦淡淡道,“我什麽都沒問。”

“我討厭他那一副對所有人都了若指掌的神態,所以……”郁赦冷笑,“偏偏不按著他的心意走。”

“是。”差役道,“這老東西原本以為咱們世子有用得著他的地方,還想反過來同咱們談條件,不料世子一連多日見也不見他,日日給他送去一個帶血指頭,還一句話都不問他,這老東西才真的慌了,今天,我們故意給了他一個拔去指甲的手指頭,老東西看了以後坐立難安,要求見世子,少卿那邊派小人來問問世子的意思。”

郁赦搖頭:“不見。”

“手指頭繼續給他,手指頭沒了,還有腳趾頭,腳趾頭沒了,還有夾的殘破的耳朵……看不出是哪裏的皮肉……”’

郁赦道:“慢慢來……告訴他,不想看這些東西了就去死,撞墻可以撞死,摔破瓷碗可以割腕,解下腰帶可以上吊,隨便他。”

“別讓他以為我有多在乎他這條老命,什麽時候他能清楚跟我沒得條件講時,須得他竭力討好我而不是我去求他時,我才有可能見他。”

一旁的鐘宛心虛的吐了一口氣。

相較而言,大理寺卿方才審他的法子……實在是太寬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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