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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總裁,霸道(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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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予辰的心情也很覆雜,按照任務來說, 秦舒是等於給他添了麻煩,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一向以任務為重的他在這個時候, 內心深處竟然好像還有些隱隱的喜悅。

他踟躕片刻,感覺到秦舒手心傳來的溫暖,終於將盒子真正拿在了手裏:“秦董盛情卻之不恭,多謝。”

秦舒看著他笑了笑,松開了手,什麽也沒說,又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倒是寧予辰禮貌地沖遠處大聲發問的記者們點了點頭, 卻同樣沒有回答任何問題,轉身落座。

從始至終, 兩個人誰也沒去多看單洛安一眼,好像他的存在只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笑話。

單洛安渾渾噩噩地坐著, 絲毫沒有半分感受到剛剛得到一個億的喜悅, 四面八方或明或暗的目光看得他臉上火辣辣的,但即便如此, 他也不敢離開會場——要是這個時候離開肯定會太過顯眼,記者們包圍上來的話,只能讓他更加狼狽。

如坐針氈一樣等到散場, 單洛安坐著沒動,他知道大批記者都會追隨著秦舒和寧予辰一起出去,那個時候才會是自己脫身的良機。

這件事想起來多麽難堪, 他被這兩個人害成這樣,卻還不得不要借兩個人的光。

但是秦舒卻沒有如單洛安所想快速離開會場,反倒不緊不慢地向外走,任憑記者將自己包圍。

“秦先生……”

“秦先生……”

秦舒看寧予辰還沒有走出來,又把頭轉了回來,拂開一名不小心被推搡到自己面前的記者,淡淡道:“不要擠。”

看見秦舒沒有匆匆離開,腳步反倒配合著慢了下來,很有回答自己問題的意思,那名記者立刻激動了,站穩後立刻舉起話筒問道:“秦先生,請問您為什麽要把剛剛拍下來的流霞白玉鐲送給寧先生呢?請問這其中是有什麽寓意在嗎?”

秦舒淡淡道:“物歸原主而已。”

剛剛起身試圖順著側門出去的單洛安陡然聽到了這句話,腳步一僵,在那一瞬間心中升起了些許不祥的預感。

秦舒這話有內情!幾個記者交換了一下眼神,把鏡頭都對準了秦舒:“請問秦先生這話是什麽意思,可以具體解釋一下嗎?”

秦舒有問必答,除去一張冷臉依舊萬年不變,態度簡直合作的不像他:“流霞白玉鐲本來就是寧家祖傳的東西,每一代都由寧家長媳保管。寧少的母親已經去世,這樣東西被他拿到手裏,也是應當應分的。”

知道的事情越多,越是讓人迷惑——既然是寧家的東西,那麽憑著寧家的勢力,又怎麽會讓它流落在外,最後還要靠寧少花巨資去競拍呢?鐲子的原主是誰?記者們當然不會放過這麽有爆點的問題,立刻發問。

秦舒淡淡道:“他人隱私,恕我不能多言。”

可是你已經言了很多了好嗎?!這樣說一半留一半又算怎麽回事啊!

“單先生!單先生請您等一下!”

秦舒和記者們的對話還沒有進行完,身後已經傳來會場工作人員的呼喚,“單先生”三個字立刻引起了眾人的註意。

一名穿著制服的男子幾步趕上了馬上就要從側門悄悄離開會場的單洛安,彬彬有禮地道:“單先生,不好意思,您違反了我們會場的規定,需要交納一定數額的罰款,可不可以麻煩您跟著我去辦理一下?”

單洛安眼看著他這樣一叫,把記者們都吸引了過來,心裏惱火無比,態度也非常惡劣:“你在說什麽?我什麽時候違反你們的規矩了?”

那個人猶豫了一下,看見單洛安一臉咄咄逼人,還是解釋道:“剛才查實,那件流霞白玉鐲原本是單先生您委托會場拍賣的,但是您後來又參與競拍,這是不符合規定的。”

單洛安也明白這一點,他本來沒打算親自露面,剛才站出來也是為了刺激寧予辰,情急之下別無選擇。好在這個拍賣場的規矩是罰款,發現賣家弄虛作假,罰沒的款項一部分補償給買主,另一部分補償給拍賣場,但跟一個億比起來,即使這樣也沒什麽大關系。然而秦舒摻和了一下,單洛安倒把這件事給忘了,以至於此刻讓旁邊的人也聽了個清楚。

原來那件流霞白玉鐲竟然是單洛安拍賣的?他是在故意算計寧予辰嗎?他又是怎麽把這樣東西弄到手的?

旁邊又是一陣嘩然,單洛安見勢不妙,急忙對那名工作人員道:“好,我現在就去跟你交罰款,咱們快走。”

他狼狽不堪,直到會場的保安沖了過來這才得以脫身,走了幾步回頭看過去,只見秦舒仍然站在記者們的中間,不緊不慢地回答著問題。

“秦先生,請問您這樣做是出於正義,為寧家打抱不平嗎?”

秦舒覺得發問的記者可能腦袋有點問題,十分匪夷所思:“你會花一個億來打抱不平嗎?我想我的正義感還沒有達到那樣的程度。”

記者:“……”他就是想,也得先有啊。

同伴連忙接話救場:“那麽請問您為什麽要插手這件事情呢?”

秦舒沈默了一下,周圍的快門聲突然又響了起來,故事的另外一名主角終於最後從會場裏面走了出來。

秦舒遠遠看了寧予辰一眼,見對方也正在向自己點頭示意,冷漠的臉上倏地閃過一個笑容,輕聲答道:“我愛他。”

全場大亂,眾人嘩然,發問的記者瞠目結舌,不知所措。

秦舒的表情像是在說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但關於這件事,寧少一直沒有表態,所以現在我還處於追求階段,希望大家不要去打擾他。”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聲音不大,眼睛卻一直註視著寧予辰的方向,身邊拉近的鏡頭映出他的特寫,這是一張無論放大幾倍來看都十分完美的臉,清晰的畫面連眼底深情都表露無遺。

寧予辰抄著兜從後面晃晃悠悠地走過來,西裝外套早就脫下來搭在肩膀上,裏面的襯衣袖子也挽起了好大一截,滿臉寫著吊兒郎當,也不管記者還在旁邊,一把用胳膊勒住秦舒的脖子:“唷,哥們,幹什麽站在這裏磨磨蹭蹭,是在等我嗎?在和記者同志說什麽呢?”

知情群眾:“……”

秦舒歪著頭看他一眼,微微一笑:“回去看新聞就知道了。”

他拍了拍寧予辰的腰:“等你半天了,走吧。”

他們肩並肩地出了門,也沒有上車,秦舒自己該說的已經說完了,不想讓記者打擾寧予辰,吩咐保鏢將他們都攔在了後面,兩個人誰也沒有帶,沿著馬路一直向前走。

自從上一次還算和諧的相處過後,已經又是好幾天沒有見面了,在人前還好,離開了別人單獨相處,兩個人都有些莫名的不自在,誰也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麽。

寧予辰一邊走一邊踢著路上的小石頭,秦舒也不阻止他,含著一點笑意將寧予辰手裏拎著的衣服接過來,幫他拿著。

“在想什麽?”寧予辰突然問,語氣中帶著笑意。

秦舒楞了一下,誠實地回答:“我在想,你今天穿這件衣服……很好看。”

寧予辰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突然伸手摟住了秦舒的脖子,按著他的頭湊近自己。

他的臉貼近自己的側面,呼吸交融,就像下一刻就要吻上來了似的,秦舒一時間如同被蠱惑,簡直忘了自己是在大街上,差點就不管不顧地撲上去了。

寧予辰卻好像並沒有察覺秦舒幽深的目光,只是湊在他的耳邊,微笑著輕輕道:“秦董,福爾摩斯·寧有合理的理由懷疑你……今天有心事啊。”

身體裏的沖動瞬間熄滅,秦舒猛地擡頭,寧予辰卻已經把他松開了,若無其事地站直了身體看向前方:“喲,老情人來了。”

秦舒跟著擡頭,發現單洛安站在路前,胸口不住起伏,顯然是剛剛跑過來的,寧予辰的話語焉不詳,這“老情人”三個字也不知道指的是他自己的老情人,還是秦舒的。

單洛安走過來,很直接地對秦舒道:“秦董,借一步說話。”

寧予辰在旁邊裝腔作勢地嘆了口氣,自覺主動地後退兩步。

秦舒淡淡地道:“我和你沒有什麽可說的。”

單洛安把聲音壓得極低,一個字一個字地道:“我以為,我們是合作的關系。”

“我從來沒有承認過。”秦舒終於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配跟我合作的人不多,更何況,單先生的誠意,我可一點也沒有看到。”

單洛安頓時語塞。他滿腔怒火,覺得自己好像是被秦舒耍了,不管不顧地跑過來質問他,結果對方這樣一說,他才反應過來,其實自己也並沒有真正想要按照秦舒的意思,僅僅是搞垮寧氏而已。

他的目的,還有寧予辰,這也是單洛安和秦舒之間,最大的矛盾沖突點。這麽一想,其實擅自破壞游戲規則的是單洛安,因為他違背約定想要對寧予辰出手,才會激怒秦舒,毫不留情地在記者面前拆臺。

秦舒道:“小辰,回家吧。”

寧予辰走過來,剛剛看了單洛安一眼,就被秦舒拉到了身邊。

單洛安冷笑一聲:“秦董放心,當著您的面,我哪裏再敢對寧少做什麽?只不過到底情人一場,想打個招呼而已。”

寧予辰主動上前,跟單洛安握了握手,笑吟吟地拍了他肩膀一下,湊近他耳邊低聲道:“你說情人?難道……不是兄弟嗎?”

單洛安如遭雷擊,寧予辰卻已經放開了他的手,和秦舒走遠了。

經過單洛安這麽一打岔,兩個人好像都把剛才那個有關於“心事”的話題給忘記了,寧予辰跟秦舒開玩笑:“秦董剛才說回家,不知道是回哪個家啊?”

他心情好的時候走路不太老實,胳膊一甩一甩的,不小心打在了秦舒的手上,把兩個人都打得生疼,寧予辰剛說了一句“對不起”,秦舒已經把他的手攥在了掌心。

“小辰,可以跟我去一個地方嗎?”

這一回,寧予辰是真的沒有猜到秦舒要帶他去哪,直到走進布置的十分有歐洲覆古風格的別墅,他還有種做夢一樣的感覺。

寧予辰甚至發現客廳的桌子上擺著一張自己和秦舒的合影,合影中他躺在沙發上睡覺,秦舒把他的頭按在肩膀上看著鏡頭,一看就是趁著寧予辰睡著了的時候偷偷自拍的,也不知道這張照片擺了多久。

秦舒從身後抱住了寧予辰的腰,輕輕在他臉頰旁邊親了一下,聲音裏有點忐忑:“這房子你喜歡嗎?”

寧予辰一只手還拿著照片,在秦舒的懷裏轉過頭看他,眼神覆雜:“房子要裝修成這樣,需要很久吧?”

秦舒沒有正面回答問題,期期艾艾地看著他:“我想把這裏當做我們的家,如果,我是說如果你願意的話,咱們就一輩子……唔。”

話還沒說完,就被寧予辰的嘴唇堵在了喉嚨裏,秦舒實在禁不起寧予辰半點主動,立刻雙手捧住他的面頰,反客為主地親吻起來。

兩個人親了一會,寧予辰又把秦舒推開了。

秦舒:“……”

怎麽這麽缺德!

寧予辰敲著額頭,喃喃道:“我怎麽感覺和做夢一樣,哎,我說咱倆是怎麽走到這一步的?是不是太快了?你等會,我先洗把臉冷靜冷靜。”

他剛剛轉身推開衛生間的門,就被秦舒一把拽了回去,拖進了懷裏。混亂中也不知道踢到了什麽東西,寧予辰一個踉蹌向地上栽去,秦舒抱著他轉了個身,兩個人一起摔在木質地板上。寧予辰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秦舒重新壓在地上,重重吻了下去。

這一次他再也沒有功夫想那些有的沒的了,因為不知道什麽時候,他身上的白襯衣都已經被秦舒扔到一邊去了,赤/裸的肌膚貼在地板上,不覺得涼,反而感到了一種木頭特有的,舒緩的暖意。

同樣溫暖的還有秦舒按在身上的手……不,不是溫暖,是很燙……

理智上覺得應該抗拒,感官上的刺激卻吞沒了一切。

寧予辰是在地板上睡著的,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床上,他睡起覺來總是喜歡把被子裹的像蠶蛹一樣,秦舒就在旁邊躺著,連人帶被子把他摟在懷裏。

他這幾天想必也很累,這樣的姿勢都能睡著,而且還睡的很熟,連寧予辰醒了都沒有發現。

寧予辰靜靜看了一會他的臉,想把秦舒弄醒,結果被抱的緊緊的,胳膊根本就伸不出來,他只好用額頭撞了一下秦舒的下巴。

秦舒一下子驚醒了,睜開眼睛就看見寧予辰含笑的臉。他楞了幾秒鐘,又把眼睛閉上了。

寧予辰:“……”

跟著秦舒再次睜眼,發現寧予辰還在自己的懷裏,他定定看了對方片刻,突然低頭重重地在寧予辰臉上親了一下:“我還以為是在做夢!”

寧予辰笑了,又有點心酸,從他懷裏滾了出來,抖開被子蓋到秦舒的身上:“空調溫度開的這麽低,你也不蓋上點,想生病嗎?”

他坐起身來,隱忍地皺了下眉,卻什麽都沒有說,倒是鎖骨上一個深紫色的牙印印在白皙的皮膚上,分外明顯。

秦舒忍不住伸手輕輕摸了摸,又是心疼又是內疚:“對不起。”

寧予辰想起昨天的事,倒是笑了:“你這也是恨我恨得要生啖其肉了,我原來可不知道自己這麽惹人生氣。”

他看秦舒依舊看著自己那塊傷口,於是伸手捏了下他的臉皮:“幹嘛動不動就天天對不起對不起的,到底幹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了?”

秦舒撫著他的手:“只要你一生氣,我就覺得我是做錯了。”

“搞什麽,說的我好像很喜歡生氣似的。我看上去很嚇人嗎?”

秦舒躺在床上註視著他,唇邊慢慢泛起笑意,眼底神情卻十分認真:“你不嚇人,只是……我怕。”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格外能打動人心,寧予辰心中怦然,深深看進秦舒的眼睛,張了張嘴,沒說出話,只好彎著眼睛也笑了起來,唇紅齒白的樣子俊俏逼人。

他們兩個其樂融融,但與此同時,單洛安卻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恐慌。

“你他媽在胡說八道什麽?!”

握著話筒的手在發抖,他失態地大吼:“不可能!”

“是真的!不信你上網查一查……之前那些股票、那些股票全部都跌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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