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瀚生得俊朗帥氣，但每當他冷冰冰地盯著某人時，氣場就會變得格外駭人。

鄒雨潼見識過形形色色的人，其中不乏身居高位的領導，按道理說應該處變不驚，可在看到顧瀚那一瞬，她仍是被嚇到臉色發白。

等顧瀚開口質問，鄒雨潼腦子也嗡地一下一片空白，“我我我”半天都沒給出個回答。

顧瀚眼神更冷了。

就算鄒雨潼不回答，他也能猜到鄒雨潼想幹什麽。

“你想讓莊渺幫你說情？回去做白日夢還比較現實。”顧瀚挑剔地把鄒雨潼從頭打量到腳，表情充斥著不滿意，“你這個模樣，還以為莊渺能看上你？想太多了。”

顧瀚連續兩擊狠狠砸在鄒雨潼心頭，差點沒讓鄒雨潼吐出一口老血。

她非常想反駁顧瀚，怎麽說她在圈內也是出了名的有魅力，一口一個白日夢、看不上是不是太過分了？而且男未婚女未嫁，她怎麽就不能對莊渺動動心思？

反正莊渺背景夠硬，她求一段露水姻緣也不過是為了自保，女星向來不易，何必這樣攻擊她呢？

然而看到默默陪在一邊的劇組副導演，她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倒是顧瀚身後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笑了一聲，搖搖頭勸說起顧瀚。

他說：“顧總，您不是還要去和莊渺見個面？一會兒岳導就該叫莊渺去片場了。”

顧瀚忍氣說：“見什麽見，不見！小小年紀學人家早戀，慣得他！”

“早戀？”男人無比錯愕，“顧總，我沒記錯的話，莊渺今年已經二十一了吧？他這個年紀……有些人已經談過好幾任女朋友了，真不能算早戀。”

顧瀚一眼掃過去：“你有意見？”

男人無奈地笑笑，搖頭表示自己沒意見，順手摘下墨鏡，露出一張俊美儒雅的面龐。

他看向鄒雨潼，輕聲說：“你還是回去吧。一會兒岳導該叫你去片場了，今天有你和莊渺的對手戲。”

鄒雨潼瞪大眼睛，結結巴巴地驚呼：“黎、黎影帝！”

黎清皓好脾氣地笑笑，見顧瀚沒有阻止，又一次勸說她趕緊回去準備，一會兒好去片場拍戲。

鄒雨潼後知後覺意識到顧瀚是誰，冷汗刷得就下來了，連連向顧瀚鞠躬致歉，隨後帶著經紀人匆匆離開，腳步踉踉蹌蹌，就像背後有什麽怪物在追一樣。

顧瀚低低嗤笑一聲。

黎清皓問：“顧總，真不去見莊渺了？”

“去，怎麽不去？”顧瀚說著，轉身就大步往莊渺所在的休息室走。

黎清皓的經紀人震驚地看著他一再反悔，心裏說不上是驚詫還是懷疑居多。

他小聲問自家藝人：“這真是顧總？他以前不是這樣對吧？我記得他以前又冷淡又幹脆，這段時間不是出什麽我不知道的事兒了？”

黎清皓壓低聲音說：“真是顧總。以前我也沒見他這麽暴躁過……之前在辦公室和咱們見面的時候，他不也挺正常，就是遇到莊渺……”

經紀人遲疑地說：“那這個莊渺沒問題吧？顧總以前多冷漠一個人……好好的總裁都能給逼瘋，莊渺他……不簡單。”

兩人對視一眼，不好再多猜測什麽，只抱著覆雜的心態前往莊渺所在的休息室。

一推開休息室大門，兩人就聽到一句驚人的話。

莊渺說：“大師侄，你腳步怎麽這麽虛？沒跟師父好好練過嗎？”

顧瀚面無表情地回答：“資質不足，爺爺沒教我太多。”

莊渺一臉遺憾：“那太可惜了。”

顧瀚心說不可惜，他剛進入休息室和莊渺打招呼時，莊渺那一臉有架可打的表情實在太明顯了。他雖然和爺爺學過很長一段時間，但天資完全比不上莊渺，他爺爺也直接說過，他遇上莊渺只有抱頭挨打的份。

還好我腦子比較聰明。顧瀚自我安慰道。

莊渺不知道顧瀚在想什麽，他好奇地打量著顧瀚。

顧瀚長相偏向優雅，面孔棱角分明，雙唇薄厚適中，劍眉斜飛入鬢，但一雙鳳眼銳利如鷹，渾身帶著股揮不去的濃重冷肅感。

和莊渺印象中有些出入。

因為顧瀚並不是顧爺爺帶大，又一度在國外留學、經營風投公司，莊渺這還是第一次和顧瀚面對面。顧爺爺以前給莊渺形容過顧瀚的長相，莊渺大致有一個印象，不過今天見了真人，他才發現自己還是把顧瀚想得太普通了。

顧瀚很帥，只比他差那麽一點點。

面對大師侄，莊渺自認是做長輩的，態度應該慈愛一點，快速打量完顧瀚，就連忙讓顧瀚坐下，還讓姜寧幫忙泡了杯茶。

姜寧一臉空白地給顧瀚沏上茶，得到一聲感謝，一擡頭看見黎清皓，靈魂立刻開始出竅，懵逼幾秒才滿心驚悚地飄回莊渺身邊。

黎影帝怎麽來了？

黎影帝來這裏是要幹嘛？

顧瀚沒在意他，一伸手指了指黎清皓，給莊渺介紹說：“小師叔，這是天盛傳媒一線男星黎清皓，現在是《錦堂嬌》男一號。”

說是一線，其實更應該稱呼為一哥。

黎清皓近幾年蒸蒸日上，前段時間又拿下第三座影帝獎杯，現在正是人氣旺盛的時候。以黎清皓在公司和業內的地位，《錦堂嬌》劇組本不應該請到他，可誰讓男主演出了問題，顧瀚急需人來給莊渺救場？

在豐厚的報酬下，還想更進一步的黎清皓自然忍不住誘惑，打算和莊渺合作愉快了。

莊渺連忙起身和黎清皓握了個手：“前輩你好。”

黎清皓戰戰兢兢地回握：“您好、您好。”

莊渺沒想到黎清皓這麽平易近人，想了想，覺得應該是大師侄的功勞，於是回頭沖顧瀚笑了笑。

顧瀚表情瞬間緩下來。

黎清皓在一邊看著，感覺自己靈魂也要出竅了，和經紀人交換一個眼神，心裏已經知道以後應該用什麽樣的態度來面對莊渺了。

他換上笑面孔，不著痕跡地誇了誇莊渺，又隱晦地稱讚顧瀚關心師叔，給莊渺擋下麻煩。

黎清皓說話太隱晦，莊渺沒有太懂，但顧瀚路上遇到鄒雨潼他是聽明白了。大致問了問鄒雨潼都做了什麽，莊渺看到顧瀚那一臉一言難盡的覆雜表情，瞬間就誤會了。

“什麽，她還和我大師侄撞在一起了？”莊渺略有些暴躁，追問顧瀚，“她是不是仗著可以碰瓷欺負你了？”

顧瀚表情更加一言難盡。

有時候莊渺的腦回路的確很奇怪。

他老師多，當初顧爺爺不高興徒弟被人分走，就成天在莊渺面前告狀，說裴爺爺仗著自己弱雞，可以碰瓷就可著勁兒欺負他，害得莊渺整整兩個月都在兩人之前來回奔波，努力調停。

這會兒聽說鄒雨潼和顧瀚撞在一起，他下意識就代入過去。

顧瀚對這段過去心知肚明，但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他居然沒有反駁，而是微微低下頭。

莊渺大怒：“太有心機了！你以後離她遠一點！”

顧瀚點頭，貌似受教。

劇組副導演眼睜睜看著顧瀚避重就輕，幹笑兩聲，告訴莊渺差不多是時候去片場了。

莊渺連忙道謝，和副導演一起前往片場。

岳導一見莊渺到了，就招招手讓他過去：“來來來，先給你講戲。”

莊渺今天要拍的是和鄒雨潼的對手戲，劇情並不覆雜，難度卻不低。

和梁清鳳傳奇的經歷有些相似，林清瑾作為一代戲曲大家，身世也相當覆雜。

他是林派第三代傳人，但不是林家親子，六歲多被林家收養，六歲以前記憶很模糊。在南省名聲大噪後，有一位師長夫人註意到他，通過一些方式確認了他的身份，抱著示好的心態報告給當時的南省大帥裴信銘。

小兒子走失沒找回來一直是裴大帥心頭一道傷，聽說疑似小兒子的林清瑾出現，立刻激動地想去找林清瑾，但又怕嚇到他。

後來裴大帥的三姨太出了個主意，讓裴大帥通過梁清鳳搭個線，先給林清瑾一點心理準備，以後再循序漸進。裴傻爸采納了這個意見，軟硬兼施讓梁清鳳好好辦事，這才有了梁清鳳去勸說林清瑾的一幕。

“這一場難度主要在情緒表達上。”岳導說，“你臺詞非常少，所以想表達林清瑾的心態變化，就一定要靠肢體語言和眼神。這裏特寫比較多，可能會多拍幾次，你表演一定要保持細膩，氣勢上也要一度壓倒雨潼才行。”

莊渺點點頭。

岳導一笑：“行了，去試試看吧。”

莊渺答應一聲，走進場地，看到一身淺綠色旗袍的鄒雨潼，不知怎麽的竟覺得她有點陌生。

鄒雨潼見莊渺看著她，伸手撫過耳邊碎發，露出一個溫和幹凈的笑容，和之前整天眼波粼粼的模樣大不相同。

莊渺覺得哪裏怪怪的，匆匆收回目光，閉眼醞釀著進入狀態。

鄒雨潼了然一笑，稍微調整一下情緒，也集中精神和莊渺演起對手戲。

顧瀚在角落看著，差點氣到變形：鄒雨潼竟然勾引小師叔學壞！

作者有話要說： 八徒弟以前生活特別精彩，雞飛狗跳都不足以形容。

裏也提到了，他思維回路有時候很神奇，準確的說，應該是記憶順序非常神奇，後文會解釋這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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