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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來的倉促[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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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岳的臉色白了白,秦雀說:“那再見啊,好好養病,等哪天我男朋友又不規矩了我再找你來發揮嗎的人格魅力。”

喬岳的臉色又白了一個度,良久才說了句:“滾。”

宋知杳的夢是被電話驚醒的,老實說她自從回來已經很久沒有做過夢了,還真是個久違的夢啊,宋知杳摸著電話,接起來是個推銷商鋪的廣告,被驚醒了醞釀半天也沒有睡意,就算睡著了也不一定就能順著剛才的夢做下去,索性披了件衣服坐到陽臺邊吹風。

夢裏是七年前,她第一次見著沈辰的那個婚宴上,清俊卓然的身影站在出色的蘇逸信身邊絲毫不顯得遜色,筆直挺拔的身形瘦削卻不單薄,在胸前別上新郎花,就能馬上作為新郎出現在舞臺上。

宋知杳那個時候,突然相信這個世界真有一見鐘情這種事情存在,就像心本來是個空洞,有了這個人,正好絲毫不差的補上了這個空洞,完美的像是他本來就是從這顆心裏挖出去的,她突然想起來亞當和夏娃,多浪漫的一句話:你是我的骨。

像宋知杳這種人,右腦永遠比左腦發達,但沈辰不一樣,他和她恰恰相反,精於計算的左腦幾乎抵得上計算機一樣精密。

富有想象力又浪漫的宋知杳喜歡上沈辰,是一件必然的事情,沈辰沒有對她一見鐘情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畢竟這個世界沒有多少七仙女和董永,也沒有多少林黛玉和賈寶玉。

現在回想起來,宋知杳也很慶幸他們沒有寫成天仙配,也沒有寫成紅樓夢,因為他們這些一見鐘情的男女們,沒有一個好結局,她起碼給他生了一個懂事的沈早,也慶幸自己把他教的好。

身後一個聲音猛然響起來,同時一件羊絨睡袍兜頭罩下來,宋知杳扒拉了下睡袍轉身:“早啊。”

沈辰把手裏的半杯溫開水遞到宋知杳手裏,順勢坐在她身邊,曲著腿斜靠在陽臺門上:“早?是挺……早的。”

宋知杳喝了口水,喉嚨微微有了些濕意,現在這個世界和夢裏的那個世界不一樣,他也和夢裏不太一樣,宋知杳想了想說:“我還記得六年前,我在A城,你在電話裏和沈夕說了一句,我不是外人,如今我果然不是外人,其實有些時候我們應該心存幻想,說不定哪一天就能實現呢。”

沈辰看著她,說:“你想說什麽?”

宋知杳想了想,覺得有的話說的直白了顯得不夠矜持,在這個矜持比金子還珍貴的年代裏,擁有一項這樣的技能簡直太招搖,想了想說:“我覺得你要是喜歡我,就得卯足勁追我啊。”

沈辰一楞,說:“十年前,我三千米成績跑的不錯。”

“……….你去給沈早找個後媽吧,咱們兩個人不能溝通了。”

宋知杳站起身去倒水,被沈辰一把拉住坐在腿上,頭靠在她肩上:“我很高興。”

宋知杳挪了挪,往後仰頭仔細看著他的表情,沈辰出來的時候順手開了桌邊的一個落地燈,暖暖的燈光照在她背上,在沈辰身上投出一個陰影,卻在眼睛裏照出亮亮的光芒,在他的眼裏像是能看到星辰大海,沈辰真是長了漂亮的一雙眼睛,連她這種除了美貌就沒什麽讓人一眼就註意到的人,也忍不住嫉妒:“真漂亮的小夥子,來給大爺親一口。”

沈辰湊唇親了她一下說:“誰教你的?”

宋知杳往後閃躲,一邊撐著他胸口一邊笑著說:“小娘子別害臊,大爺親一口就好。”

沈辰捏了她腰間一把:“再說?”

宋知杳正色道:“我不說了,大爺饒了我吧。”

沈辰說:“沒門。”

人的一生那麽長,長的會遇到很多不能預知的事情,有好的有壞的,人的一生卻又那麽短,短的還沒有來得及好好愛就分離,宋知杳想:就在能預知的時間裏,盡量做一些不能預知的事情,也好。

如果最後,她和沈辰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樣,她也能當做就是她想象裏那樣,最近事情太忙,經歷了車禍又經歷了沈辰和方驗的表白,難免對人生進行一下反思,這種反思宋知杳已經很多年沒有這麽深刻的做過了,主要是一個人帶沈早,根本沒有閑心去考慮這種思維上的升華,她就希望她和沈早的生活能升華。

沈辰悠悠在耳邊開口:“杳杳,我給你講個故事。”單手摟著宋知杳肩膀,她順勢靠近他懷裏,逐漸沁出來的體溫熨貼著他,有種隱隱的安心。

宋知杳靜靜靠在他懷裏,等他說下去,沈辰說:“十二年前,我第一次獲得設計賽金獎,就在臺下我看到一個小姑娘,和她的男朋友,她的眼睛大約是一直盯在我身上,而我居然有點緊張。”

宋知杳屏著呼吸等他說下文,宋知杳突然有些明白,他這是在講他的情史,他二十一歲那年,倉促又美麗的動心。

原來他生命裏曾經出現過一個姑娘,宋知杳突然有些明白他沒有喜歡自己的原因,真喜歡一個人,你的眼裏除了他,任何人都看不到,這是實話。

沈辰看著她眼睛:“後來六年後,我再一次見到她,可我還是沒有告訴她,其實我喜歡她。”

宋知杳點點頭說:“沒告訴也好,畢竟人姑娘有男朋友了,你要是硬去插一腳平白給人制造困擾……….”猛然想起來,自己當年其實也是硬去插一腳,根本沒有想過沈辰會有喜歡的人,從她的認知裏來說,他根本不會有喜歡的人,所以她才這麽放心,這麽義無反顧。

沈辰說:“後來,她的男朋友結婚了,不是跟她………”半晌,又接過話道:“上天大概待我不薄。”

宋知杳剛想開口,就聽身後啪的一聲,整個客廳都亮得刺眼,沈早揉著眼睛站在開關旁:“媽媽。”

沈早晚上湯喝多了,一夜起來上了好幾次廁所,最後一遍上完沒有了睡意,擠在宋知杳和沈辰中間說:“媽媽,你和爸爸在說什麽?”

沈辰伸手揉揉沈早的頭說:“我在跟你媽媽表白。”

宋知杳說:“你爸在跟我表白,表的真白。”

以前看的泰國愛情劇,大部分都在宣揚一種灰姑娘總能嫁到霸道總裁的勵志故事,並且經久不衰的告訴你,只要你誠心霸道總裁就能給你真心,宋知杳雖然自身設定不太滿足灰姑娘,但霸道總裁已經花前月下的表了一回白,雖然這個白可能是表給那個可想而不可得的姑娘。

但明顯沈辰現在愛而不得的苦悶心情已經欲沖破胸口,如果用一些成語來表示這種苦悶而憤恨的心情,大概就是肝膽欲裂心痛至死的悲傷,不過沈辰向來不是這麽表面淺顯的人,宋知杳想了想覺得,他應該是在暗示她,他當年的那個滄海,現在已經變成了她這塊桑田。

宋知杳說:“沈早,你快問我一加一等於幾。”

沈早靠在沈辰懷裏昏昏欲睡,聽見這個問題,睜了睜眼又閉著眼往沈辰靠了靠,沈辰說:“早早回屋睡。”

沈早裹著睡袍回屋,一步三回頭的看著宋知杳,到門口才說了句:“媽媽,你是不是凍傻了?”

宋知杳微笑說:“你過來,有本事站在門口等我。”

沈早啪的一聲關上門之前說:“我又不傻。”

沈早以前就聰明,比同齡人更聰明,宋知杳剛知道這個事實的時候,是他剛剛三歲的時候,玩具已經從同齡人的積木變成了數獨,要說為什麽沒有變成遙控飛機,這主要得取決於宋知杳沒錢買,遙控飛機對於她們娘倆簡直是個奢侈品,夠給沈早吃半個月的早飯還加牛奶。

自從沈早和沈辰的關系逐漸變好之後,這個逐漸就已經一發不可收拾的變成了沈早和沈辰時時刻刻站在同一條陣線上,宋知杳覺得有點悲傷,當年那個懂事聽話的沈早怎麽就跟他爸一個樣,蘇纖說這屬於生物基因的遺傳特性,不能怪別人,只能怪沈辰的基因太強大了。

第二天宋知杳上班的時候,在電梯裏遇到了前段時間有一面之緣的女演員葉一,大大的墨鏡蓋住了半張臉,茶色長卷發攏在一側,就連走路都有種魅惑的風情。

宋知杳側身給她讓了地方,說:“葉小姐幾樓?”

葉一扒拉下墨鏡在鼻梁上,低著頭從墨鏡上看她,一臉驚訝的問:“沈太太,你在這裏上班?”

宋知杳說:“是啊,來找方總喝茶?”

葉一架回眼鏡,笑了聲:“誰跟他喝茶,跟他喝茶還不如睡覺。”說完頓了頓,宋知杳也楞了楞,喝茶跟睡覺這兩件事其實並沒有什麽可比性,確然沒有可比性,就在頓了頓之後,葉一噗嗤一聲笑出來:“我來找他說一說合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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