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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糊塗[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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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並沒有轉圜的餘地,因為訂機票之前並沒有知會她,宋知杳踏上飛機之前的那一刻,猛然想起來,掏出手機打電話給沈辰:“我要去北京出差幾天,早早你照顧好,我過幾天就回來了。”

沈辰靜默了一會:“跟誰?”

宋知杳說:“啊?”

沈辰說:“自己小心。”

宋知杳聽見廣播裏提示飛機即將起飛,握著登機牌又交代了幾句:“早早不能吃糖你千萬記住,半夜你醒了就去看看他別讓他踢被子,好了我到了給你打電話。”

到了北京才知道,這其實是個研討會,並不是單純讓她由專業人士帶著參觀一下故宮,助理把行程表在車上念給她聽的時候,宋知杳有點回去想打一頓主編的沖動,等助理念完行程表,宋知杳靠在車窗上,認真的問助理:“瑤瑤,你說我要是打死主編,你會不會覺得我有點過分。”

瑤瑤摸出另一張行程表說:“不會。”

宋知杳揉著太陽穴,又往車窗上靠了靠,無力地說:“到酒店叫我。”

行程表的第一項是去拜見業內尊稱為楊老的楊羨先生,是世界建築協會的副會長,在建築上獲得的榮譽是業內建築設計師可望不可即的,每個建築師都想一睹真容並不是在電視上看見他拿各種獎,宋知杳感嘆,方驗倒是有幾分本事的。

楊老是個非常有品位的人,愛養花,愛喝茶,對於花種的認識大概只有莫淩青能和他有共同語言,好在宋知杳和她媽一起天南海北拍過些珍惜花種,泡茶的功夫大概也只有她媽能企及。

宋知杳來之前打聽了一下楊老的興趣,希望能打動他並能讓這場會談變得愉快,宋知杳先去洗了一份幾年前拍過的珍惜花種的照片,並讓瑤瑤買了一個看著十分精致又顯得十分有藝術氣息的相框,一張張把照片裝進去,由於工程龐大一直裝到了下午兩點半,宋知杳和瑤瑤打車直奔楊老家的時候,他正一個人坐在陽臺上修剪花草。

楊老是個十分開朗又熱情的人,傭人開了門,屋裏有淡淡的沈香味,楊老的確是個十分有品位的人,楊老從椅子上起身,朝宋知杳伸出手,宋知杳說:“楊老您好,我叫宋知杳,非因雜志建築專欄的副主編。”楊老微笑:“楊羨。”

宋知杳從瑤瑤手裏拿過包裝好的相框:“楊老,冒昧打擾。”

楊老接過相框說:“我能拆嗎?”

宋知杳伴著瑤瑤驚訝的目光說:“楊爺爺,你好歹也等我走了再拆啊,你這樣要是我送的東西不合適,你拆了我多沒面子。”

楊老爽朗笑出聲,伸手點了點宋知杳鼻尖:“你呀,跟小時候一點沒變。”說完嘆了口氣說:“說起來,你外公也去了許多年了,遺憾,真是遺憾吶。”

這場會談轉變的有些突如其來,是由於楊老是宋知杳外公的故交,所以就從有些愉快變成十分愉快,愉快的當天晚上還留在楊家吃了晚飯才走,楊老握著宋知杳的手說:“不然吃了宵夜再走吧。”

宋知杳說:“楊爺爺,我怕吃完宵夜,你會讓我留下吃早飯。”說完兩人相視而笑。

走之前,楊老從桌上拿出一張請柬,世界建築協會2018年春季研討會,宋知杳聽過這麽每年只辦一次的活動,與其說是研討會,倒不如說是建築設計師一年一度的酒會,雖然都是建築設計師參加,但內容的確與研討無關,當然也有可能青年男女看對眼了,對愛情展開一個深刻的研討,對人類事業的發展也是有好處的。

雖然說是學不到什麽東西,但是能見著活的偶像,比學到東西其實還要重要一點的,宋知杳有幸參加這個研討會,真是三生有幸,為了充分體現三生有幸這個詞所代表的重要意義,宋知杳一夜沒睡,當然這裏面很大一部分原因得歸功於這個酒店有蚊子。

第二天下午,瑤瑤抱著禮服,帶人來給她化妝時,宋知杳剛被秦雀電話吵醒,瑤瑤邊拆禮服邊回頭跟她說:“你不會是連睡了一天一夜吧。”

宋知杳一邊打哈欠一邊說:“哪能呢。”

酒會的地點,是由楊老設計的醉花蔭,是座爬滿紫藤的玻璃房子,宋知杳和瑤瑤一進去,入眼都是些生面孔,宋知杳左右看了看,終於找著一張熟面孔,著唯一的一張熟面孔卻是方驗,他手中握著杯香檳酒,微微側著身和身邊的女子說些什麽,這種時候不太方便去打擾老板,宋知杳跟瑤瑤說:“你先去玩兒吧,我隨便轉轉。”

還沒來得及隨便轉,方驗就轉頭看見了她,低聲和那女子笑了笑,握著杯子朝她過來。

方驗說:“宋知杳,你遲到了半個小時。”

宋知杳咽下嘴裏的草莓說:“我發誓我四點就出來了,堵車真的老板你信我。”

宋知杳順手從侍應手裏端了杯果汁,方驗訝異的看了她一眼,宋知杳說:“我這個人不能喝酒,一喝多容易發酒瘋。”

方驗伸手替宋知杳把散落耳邊的頭發攏到耳後,宋知杳無奈的看著方驗多事的手說:“總經理,我今天就這發型,你能別給我弄後面去嗎?”

方驗的手僵在宋知杳耳邊,又替她把頭發放回兩鬢,微笑放下手說:“帶你去見幾個人。”

會見幾個人的過程裏,宋知杳總覺得跟那天和方驗談合約的時候似的,有一道視線盯著自己,一轉頭就看見楊老的身邊站著的沈辰。

宋知杳楞在原地,下意識朝沈辰微笑點點頭,沈辰並沒有回宋知杳一個禮貌性的微笑,只皺眉看著她,淡淡瞥了一眼站在宋知杳身邊的方驗,又轉身和楊老說著什麽,楊老點點頭微笑。

宋知杳握著杯子躊躇,要不要過去和楊老答話,但是楊老明顯沒有看見她,她這麽過去顯得像是去找沈辰似的,思考良久,宋知杳決定先出去走走。

外面種了許多梓樹,高大的樹幹上細密的葉子遮住月色,顯得漆黑一片,只在樹與樹的間隔間投下一片清寒月光。

這是個幽會的好地方,也是說人是非的好地方,本來她是不太想聽別人的墻角,不道德,這件事牽扯到了她,不聽簡直對不起道德這個古往今來被重要刻畫的價值觀。

宋知杳放輕呼吸站在樹影裏聽八卦,一個人說:“誒你看見那個白裙子的宋知杳沒有,聽說是莫老的外孫女。”

另一個人迫不及待的接過話頭:“是啊,又沒有什麽建樹,有什麽資格來參加這個活動,而且還嫁給沈辰了呢。”

先說話的那個嘆了口氣,用無限惋惜的口氣說:“誰讓人有個這麽厲害的外公呢,要是我我也願意做個學渣,才不需要努力呢,反正有大腿抱。”

另一個像是被這種從心底發出的怨懟激起了共鳴:“不光這樣呢,方驗還為了她離婚,給她開了建築專欄,這次還專門帶她來參加研討會。”

宋知杳越聽越覺得離譜,這個世界還能不能有點關於和事實搭邊的流言了,這麽看這兒明顯不是她抱大腿啊,她外公都死了那麽多年了,再說了方驗離婚的時候他們根本不認識,要說交集就是一個談結婚,一個談離婚,最多能說跟民政局有點關系,不能說他們倆有關系。

要說嫁給沈辰不需要努力,他們不知道宋知杳為了嫁給沈辰做了多少努力,如果可能選擇,宋知杳一定不會這麽努力。

宋知杳搓了搓胳膊,身後兜頭一件披肩落在她頭上,宋知杳掙紮著從披肩裏冒出頭,以為是瑤瑤就說了聲:“謝謝。”

夜風抖落的幾片樹葉,搖曳著不肯落下,大概是對樹枝還有點期待,就像她對沈辰還是有期待,希望有一天他能像她愛他一樣愛她,畢竟他們都結婚了。

宋知杳嘆了口氣說:“瑤瑤,你說有一天我要是離婚了,沈辰會不會覺得有點舍不得我?”

瑤瑤沒有搭腔,宋知杳摩挲著樹葉紋理,清透分明的像是他們倆的關系,嘆了口氣轉身回屋,一轉身:“沈…….沈辰。”

沈辰伸手替她攏了攏披肩,順手替她把頭發放下來,宋知杳伸手阻止他卻一手握住他的溫熱的掌心,心猛然跳快了幾拍,沈辰說:“別動。”

宋知杳楞在原地,僵僵的任他把她今天花了三個小時盤好的頭發散在胸前,沈辰說:“你告訴我是自己來的。”

宋知杳想了想解釋:“我沒有告訴你我是自己來的。”

沈辰低頭看她:“你也沒說你跟方驗一起。”

宋知杳說:“我是沒說…….”沈辰接過話說:“那你騙我?”

宋知杳摸摸額頭覺得一口氣有點上不來,沈辰不止在計算機軟件領域傑出,就連在繞彎子這項上也是一把好手,宋知杳想了半天說:“我沒騙你,可…….你不會覺得我跟方驗有什麽吧?”宋知杳猛然想起來剛剛站在樹影後說她是非的兩個姑娘,心裏覺得那股氣好像更堵了。

沈辰說:“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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