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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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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這裏已經要炸鍋了。

前來打聽的女眷, 一波接著一波, 都是給自家打聽消息的貴婦。

賀若氏是被先帝下令從正妃貶為側妃,如今又被扶了回來,這一招,等於是在打先帝們的臉了。當初平原王在世的時候, 想要把賀若氏的名分給扶回來, 也被先帝給駁了回去。

如今元泓舊事重提,從他如今的身份來看,就帶上一抹別樣的意味了。

來的絕大多數是鮮卑勳貴家的女眷,一說到這個,哭天抹淚, “當初真的是大禍臨門, 高祖皇帝不聲不吭的,竟然直接下了這麽一道詔令, 弄得家裏出嫁了的娘子們, 那是日日抑郁。”

高祖皇帝說的就是先帝的父親, 廟號高祖。

漢化之前的皇子皇孫, 絕大多數是和鮮卑勳貴或者是和後族聯姻, 雖然也有娶漢人名門女子的, 但不多。

當時那道詔令一下,不少人倒黴。賀若氏為此喪命,卻是最聳人聽聞的。賀若氏出身鮮卑權貴之家, 被一個漢人士族女子給折磨掉了性命, 當時不少對漢化原本就心懷不滿的鮮卑貴族, 全都蠢蠢欲動。

魏國皇帝們會在治國方針甚至行軍作戰上,都會問過漢人士族的意思。因為漢人的的確確在治國以及戰略長遠眼光上很有優勢,至少比鮮卑人要厲害許多。但是僅僅是問,軍權等,全都是在一幹鮮卑勳貴的手裏。

就算是後面有出身漢人的皇太後臨朝稱制,重用漢人,實行漢化,也沒能讓這種局面扭轉過來。

這些人都是世世代代行軍打仗的,軍權在手,就連皇帝對他們都要敬上三分。高祖突然來那麽一下,凡是有女兒嫁給皇帝兄弟的,娘家人莫不咬牙切齒。

當時洛陽的局勢原本就不平靜,不少鮮卑勳貴,根本就不想跟著皇帝從平城遠遠到洛陽。此事一出,和漢人士族更是勢同水火。

局勢可謂是一觸即發。

所以當時賀若儀殺了徐妃的全家,甚至還把徐妃父兄的腦袋砍了,叫人死無全屍。高祖皇帝也是撫慰這個老臣,至於空有清名而無實權的徐家,只是口頭上安撫幾句,就此揭過。

經歷過當年這事的人,不少還在。元泓此舉,更像是對高祖皇帝之前所行的一個訊號。

“可不是,賀若夫人我們都看著的,多好的一個人呀,脾性也好。”坐在玲瓏身旁的貴婦伸手摸摸眼淚,“沒有想到,竟然是遭了那麽大的羞辱。”

“新婦進門,都還要夾著尾巴三年呢。那個女人倒好,一入門就迫不及待的擺威風。竟然還使出那樣的陰險招數。”

玲瓏跟著那些鮮卑貴婦一道抹眼淚,賀若氏的脾氣,她知道的其實也算不上好,但出了人命,不管如何,就都是徐妃的不是了。

“我那阿家,真是命苦。”玲瓏攥著帕子,輕輕擦拭著眼尾。

“現在正好,撥亂反正,賀若夫人當年受的委屈,也不能白白受了。”說話的貴婦,又狠狠的擦了兩下,“不知現在大丞相眼下,到底是什麽想法。”

玲瓏滿臉疑惑的看過去,貴婦見她滿臉不解的模樣,有些遲疑,但過了好半會,還是道,“畢竟當年賀若夫人因為高祖皇帝一些舉措,而喪命。”

“到了如今外面的局勢,也一日比一日不好。外面都說,是當年做錯了呢。”

畢竟已經不是高祖皇帝的那一支當家做主,哪怕是說這些大不敬的話,貴婦們膽子也大了不少。

反正朝政就是可以議論的,而且她們出身也是不凡,誰來也不能把她們輕易怎麽樣。

玲瓏聽後,她擡起手裏的團扇,“說的可不是,我那阿家,若是沒有當年的那一樁,到了現在,恐怕還能見著孫子呢。”

說完,一眾人又湊在一塊,哭了好會。

玲瓏好不容易才把這麽一群人送走,芍藥帶著乳母過來,把阿旃送到玲瓏懷裏。

阿旃長得越發健壯,聞到玲瓏的味道,立刻咿咿呀呀的撲過來,直直的往她懷裏倒。

抓住她的衣襟,哼哼唧唧的。

玲瓏抱住他,伸手在他圓滾的身子上一掂量,“又沈了不少。”

芍藥在一旁看著母子兩個玩了會,“九娘子今日辛苦了,沒想到,這次竟然來了這麽多人。”

芍藥原本以為這次是家事,就算是有想要來獻殷勤的,也不會太多,誰知道來了那麽多人。

玲瓏抱著阿旃,熱天裏,阿旃沒有留頭發,直接照著習慣給剃了個光頭。只是頭頂靠近額頭的那塊,留了頭發,保護鹵門。

阿旃現在長得快,而且也對外界好奇的很。明明只有那麽一點點大,卻已經知道使喚乳母侍女,抱起自己在外面到處走動了。

他見著玲瓏發髻裏的步搖金光閃閃,伸手就去抓,玲瓏嚇了一跳,伸手把他的手給握住。

隨便拿了個其他的小玩意來塞到他的手裏,阿旃頓時被手裏的小東西給吸引去了註意,樂顛顛的甩著手裏的小銀圈,顧不上玲瓏頭上的步搖了。

玲瓏把頭上的步搖拔下來,叫侍女收好,“這些人哪裏是來關心阿家的,分明就是為了他們自個的心思來的。”

她也不說多了,“你以為現在這樣,所有人都很高興麽,當年留下來的隱患,現在壓不住了!”

芍藥對朝堂上的事,沒有什麽了解,也聽不太明白。

聽玲瓏這麽說,幹脆就在那兒跟著道,“九娘子說的是。”

玲瓏抱著懷裏的兒子,心思重重,還沒等她想出個大概來,外面有人來報,說是太妃吐了血,現在人昏著,看著怕是不好了。

玲瓏抱住兒子的手一頓,“人不好了?”

傳話的侍女低頭,“從平原王府那邊來的人說,說是太妃突然如此了,想要請大丞相和王妃過去。”

玲瓏笑了一下,“既然還吐血了?”

她原本想是不是元洵夫婦給的說辭,但是轉念一想,這夫妻兩個,都不是能傳出這重話的人。

她坐在那裏,懷裏的阿旃不滿她發呆,嘴裏咿咿呀呀的叫了幾聲,伸手就來拉她。

“是真的?”

那邊站著的侍女搖頭,“這個奴婢也不知。”

玲瓏讓人退下,她抱著阿旃,一面哄兒子玩,一面滿臉嫌棄,“這事一樁跟著一樁,還要不要我有個清凈了?”

“那九娘子不去了吧?”芍藥斟酌著言辭,“反正郎主和那邊關系不好,就算去了,少不得也是要被太妃給臉色看。既然如此,不如不去。”

如今全洛陽都想起徐妃年輕時候幹的好事了,元泓又大權在握,和自己有殺母之仇的繼母,去看,那叫心胸寬廣,不去看,那叫恩怨分明。

不管怎麽做,除去那幾個把規矩日日掛在嘴邊的,恐怕也沒有幾個跳出來說他們夫妻不孝。

玲瓏也實在不想去,“不去了,就說我身體不適,怕長輩見著不吉利。”

說著她面上露出幾分嫌棄,“既然吐了血,那也不知道能撐多久。聽說要走的人,身邊逗不幹凈,我家裏還有孩子呢,要是回來嚇著阿旃,那才是作孽。”

芍藥點頭,對侍女輕輕一揮手,侍女就出去回話了。

元洵守在徐妃的病榻前,一籌莫展。

穆氏進來,就見著元洵雙眉擰著,心下就生出一股老厚的郁氣來。

“去睡會吧。”她對元洵道,“你這麽守著,也沒有什麽用處,反而還吃不消。”

元洵搖搖頭,“要是阿娘醒來不見我,又少不得要擔心。”

穆氏翻了個白眼,徐妃這段時日脾氣越發古怪,日日夜夜嘴裏一邊罵元彩月,恨不得生吃了這個女兒。一邊緊緊盯著元洵,只要見不著這個兒子,就大發脾氣,吵著說是元泓殺了她的兒子。

現在這個家,真是經不起半點折騰了,元洵只好一日十二個時辰都在徐妃這裏。

人不是鐵打的,他昨日離開小會,正好撞見徐妃醒來,徐妃大吵大鬧,鬧得雞飛狗跳。幸好穆氏及時控制住了局面,讓那些多嘴多舌的奴婢們出去,這才沒把家裏這點事傳得到處飛。

夫妻兩人對視一眼,彼此臉上都是苦笑。

“這會恐怕就你阿娘一個人舒服了。”穆氏不客氣道。

這話在往常,元洵必定要斥責穆氏的。但是此刻他只覺得說的沒錯。他回頭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徐妃,嘆了口氣。

“對了大伯和大嫂沒來,說是身體不適。”穆氏道。

“阿娘都病成這個樣子了,他們怎麽不來?”元洵下意識就皺了眉頭。

穆氏把人拉到外面冷笑,“大丞相都已經叫人去恢覆他生母的身份了,阿家這樣,他不過來,也說不了他什麽。”

元洵下意識想要反駁,可是一張嘴,什麽也說不出來。

“當年的往事,早就在外面被人說開了。傳得連我娘家幾歲侄子都知道了。”穆氏抓住手帕,“要拿孝道壓他,把人逼急了,萬一人家真的遵循孝道,幹出什麽事來怎麽辦?”

元洵啞口無言,只能喃喃道了怎麽能這樣。

穆氏沒好氣的站在那裏,只是拿眼睛斜睨他,元洵嘆了幾口氣,算是自己認了。

眼下早就不是他們說了算,元泓別說不來,就算真的對徐妃折騰出什麽來,恐怕有生母之仇在前面擋著,連打抱不平的人都不會冒出一個。

元洵沒有想到元泓做事竟然能絕到這種地步,嫡母還在,就這麽迫不及待的扶正生母。這是把還在世上的嫡母的臉面,丟在地上往死裏踩了。

正想著,門內傳出些聲音,夾雜著侍婢慌亂的腳步和解釋聲。元洵知道是穆氏醒過來了,連忙入內查看。

果然是徐妃醒來了,一醒來見著元洵不在,就拿守在跟前的侍婢出氣,抓了手邊的藥碗等物,把侍女砸的頭破血流。

徐妃的脾氣是越來越暴烈,對人動不動就是打打殺殺。穆氏幹脆叫侍女下去,讓元洵坐到徐妃的身邊。

果然徐妃見著元洵,這才平靜一些,只是人還是有些渾渾噩噩。

“你還在,還就好,元泓那個孽子,會把你殺了。”徐妃嘴裏念叨著。

元洵見徐妃這樣,已經有了幾分魔怔,他回頭看了一眼穆氏。穆氏點點頭,她指了指外面,元洵頷首,好言安撫,然後接過侍女煮好的安神飲子餵下去。過了好會,安神飲子起了效用,徐妃又昏昏沈沈睡了過去。

穆氏拉了元洵的袖子,“阿家這樣,是不成了,祝由科的人說,不是被鬼迷了麽?還是叫人過來辦法事。”

驅鬼的法事,無外乎就是尋一些巫師過來。但是這個節骨眼上,若是請巫師來,要是被有心人曲解,那真是誰也救不了。

元洵狠狠吐出一口濁氣,他兩手背在背後,“都是他!”

穆氏白眼翻出來,“現在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晚了。要是不想孩子們和你一樣,那還是多去套套近乎,至少別把大丞相得罪的太多。要不然全家老小都陪著你不得出頭。”

元洵的臉皮紫漲,偏偏說不出反駁的話,只好站在那裏。

到了晚間,終於元泓派人過來,不過他不是為了徐妃,而是為了元彩月。

元彩月的婚事,徐妃一直拖著不應,元泓幹脆就替她答應了。

元洵松了口氣,他也是想要成全妹妹,奈何徐妃一直不肯,拖著拖著,到了後面連他這個兒子,都覺得生母實在是鐵石心腸。到了現在元泓願意把這攤子給接過去。也是意外之喜。

只是和徐妃提起來的時候,元洵發現母親竟然是出乎意料的執拗。

徐妃聽說元泓已經準了女兒的婚事,甚至嫁妝等物,不必由元洵來置辦,他自己叫人去準備,甚至婚禮到時候他也會親自出面,給新人足夠的臉面。頓時勃然變色。

“我的女兒什麽時候要他來管!”徐妃歇斯底裏,她砸了手邊的玉如意,又一巴掌扇到元洵的臉上。

那一巴掌沒有半點惜力,下去直接把元洵的臉打出一個紅印出來。

“你這個兄長難道是個死的?不知道去攔麽?”徐妃伸手揪住他的衣襟。

元洵滿臉莫名,“六娘有個可心的夫婿不是挺好麽?”

“她幹出那樣的事,還有臉改嫁。”徐妃只覺得心頭有一團火窩著,燒得她渾身上下都不得安寧。

“她給我惹了這麽大的麻煩,要不是他,元泓就算不死,也是個廢人了。怎麽可能還好好的還在這兒,對著我們一家人作威作福?”

“她該死,她就該死!”徐妃捂住胸口,重重的喘氣。

她當年為了王妃的這個名位,一生的青春年華都付出去了。她最好的年華就是在平原王的冷眼和冷待裏渡過的。

什麽夫妻情愛,就連平常夫婿對妻子平常的尊重,她都沒有過。冰冰冷冷的一生,自己生的女兒不中用,竟然壞了她的大事。不但沒有一輩子孤苦,反而還能風風光光再嫁。

哪怕是她的親生女兒,也使得她心底生出夾雜著妒火的惡毒。她從來沒有得過的東西,如今卻被背叛她的女兒輕松得到了。

她如何甘心,怎能甘心?!

元洵只覺得徐妃是魔怔了,但是他不敢說。

他坐在那裏好會,聽到徐妃開口,“果然是和他那個賤婦生母一模一樣,分不清輕重緩急,手伸的老長,不該自己管的事,都要管一管。”

元洵聽得心驚膽跳,不敢說什麽話。倒是一旁的穆氏輕聲提醒,“阿家,大丞相已經令人把賀若夫人和家公合葬了。”

原本還喋喋不休的徐妃頓時停住。側首過來,兩眼直勾勾的盯著穆氏,將穆氏給盯的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說什麽?”

穆氏把之前自己的話全都再說了一遍。

原本被她埋在記憶深處的事,頓時在腦海裏又冒出來。

徐妃尖叫連連,在床上打滾不止,嘴裏胡亂叫著不甘心之類的話。此刻哪裏還有半點太妃的尊榮,和街上的瘋婆子也沒有多少區別。

她這一下,嚇得眾人連忙上前,摁手的摁手,按腳的按腳,還有人撬開嘴,拿著專門給病人餵藥的藥鬥,把之前祝由科醫官開的湯藥給灌下去。

滿心的痛楚已經讓徐妃支撐不住太妃的雍容了,更何況現在舊賬全被翻了出來,她在旁人眼裏,不過就是個笑話而已。

殺人誅心,當初她用在賀若氏身上的詔書,被她的兒子,半點不漏的全都還到了她的身上。

難怪他不殺她,因為他要她活著生受。人死了萬事不知,可是活人就不一樣了,樁樁件件,全都在眼前,哪怕想要逃,都沒有半點逃避的地方。

元泓知道她最在乎的就是正妃的地位和臉面,她忍受了平原王這麽多年的冷遇,出去娘家盡數被滅,已經沒有半點可依靠,更重要的是,正妃的體統,比一切都重要。

現在賀若氏被恢覆了正妃的身份,甚至和平原王合葬,她呢。到時候還有她的地方麽?

徐妃坐在那裏,良久不言,忽而吐出一口血來,嚇得元洵兩腿一軟直接坐在地上。

這邊的雞飛狗跳,元泓不管。他現在忙的厲害,甚至有時候可能要在東柏堂留宿,根本沒有那麽多時間去管元洵那裏。

“到底還是該給下面的人一條路。”元泓對下面的官員道,“六鎮舊貴,該用的都用起來,那些,高祖皇帝之前的舊制,可以適當的恢覆一些,例如對六鎮的待遇。”

元泓靠在那裏慢慢的開口。

他此話一出,在座的鮮卑勳貴面色各異,面有喜色有之,也有面露古怪的。

元泓上位,靠的不是資歷,而是實實在在六鎮降兵,手段極其強硬。他這話出了口,在場的人都不敢說不對。

接下來是漢官給他說各地的收支,以及農桑。

元泓看了一眼蘇茂,蘇茂在他做了大丞相之後,就管這方面。蘇茂不是蘇曇,其人比起將領,更像是一個文士,對農桑民生之類有獨特見解,他幹脆就讓這個妻舅做這個了。

這些他並不是太明白,只看蘇茂能不能給他一個答案。

許多事,他用不著事事躬親,只要交給會做的人去做,然後他再根據結果去賞罰就好。這是為君之道。

議事完之後,元泓散了所有人,坐在那裏合眼休息。

輕松了小會,有人走到他身後,一雙芊芊素手直接按在他的肩膀上,身後人一靠近,元泓就睜開眼,回頭看到玲瓏站在那裏。

“夭夭。”元泓頓時就眉開眼笑,伸手拉她過來。

“剛剛我在外面聽了好會。”玲瓏順著他的力道,坐到他身邊來,“我阿兄是不是也在議事的人裏頭?”

玲瓏知道自己的兄弟被重用,而且是一文一武,兩邊哪裏都不耽擱。

她心裏還是有些擔心,怕兄弟幹不好,到時候出事了。

“怎麽過來了?”元泓拉住她的手,平常玲瓏很忙,忙著應付那些貴婦,也同樣要打理不少內務。更別說還有了阿旃,忙起來,不比他輕松多少。

元泓知道她忙,白日裏也沒想過她會過來。

“聽說那邊又吐血了。”玲瓏指了指平原王府的方向,“這次還更奇特一些,聽弟妹說,是聽說我們給六娘辦婚事,那個女人直接就瘋了。”

玲瓏心底下都有些發楞,她還沒見過徐妃這樣的母親。就算再恨女兒,女兒能尋得第二春,安好過日子。就算再有什麽怨恨,也該放一放。

誰知還能直接發瘋。

“難道這不是夭夭想要的?”元泓低頭問。

玲瓏見元泓竟然毫不留情的把自己給戳破了,握緊拳頭壓在唇上咳嗽了兩聲,“可我也沒想到,她竟然還能到這個地步。”

“我之前只是覺得,她戀子,而且極其想要控制住兒女,誰知道,她竟然到了這麽個地步。”玲瓏提議給元彩月辦婚事,自然是不安好心。

她早就瞧出徐妃的控制欲幾乎到可怕的地步,這種人最受不了,原先能控制的人逃離她的掌控。所以她就叫元泓出面給元彩月辦婚事。

元泓一出,就算徐妃恨的吐血,也沒有絲毫辦法。誰知道她竟然還真發瘋吐血了。

玲瓏覺得自個做的好的有些過了頭。不禁有些得意,有點小小的心緒。她本意只是要把徐妃給氣的半死,不是正要把她給活活氣死。

“夭夭做的不錯。”元泓眼含笑意,仔細看,還能發現他眼裏的讚許。

“我就是要她活著,活著去受一切,當年我阿娘受過的屈辱,百倍千倍的還給她。這一切都要她活著去承受。死了就不好玩了。”

元泓笑的極其暢快。

作者有話要說:

道長:變態得好開心呀!~!

玲瓏:我趕腳我是惡毒女配的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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