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冷凝再一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在舒適的旅館裏面。緩緩坐起來，冷凝發現，身上的不適，全部都消失了。

她知道，這是覆蘇的作用。這個東西真的很矛盾，它能夠讓自己快速的恢覆，以此降低勾玉的影響。然而這種速度，卻也讓她的壽命疾速的縮減。

“醒了？”盡管宇智波鼬的聲音極為平緩，可冷凝卻知道，他只是把憂慮和自責完全掩藏在了心裏。

冷凝回頭柔柔一笑，才醒過來，便看到最為喜愛的人，這是一種莫大的幸福。只是……她走到宇智波鼬的身邊，伸手為他撫平斂起的眉。“別自責，鼬。我說過的，即使不是勾玉，我的身體狀況，也沒辦法維持多久。”

“是因為，團藏嗎？”盡管志村團藏毀屍滅跡的能力很強，但是在宇智波斑一點小小的透露之下，以及一些蛛絲馬跡之下，宇智波鼬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然而，盡管查到，他卻還是只能因為自己和冷凝的生命聯系，而把所有的恨意給強行的按下去。這種感覺，比自己被綁在架子上被萬刃刺穿還要痛苦。

冷凝有絲愕然，但想到宇智波斑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她就沒有了任何的疑惑。她點了點頭，便看到宇智波鼬的眼中，閃著隱忍的恨意和痛苦。

冷凝在心裏嘆了口氣，張開手投入了宇智波鼬的懷裏。她感覺到，宇智波鼬的身體微微僵了一下，這才用力的抱著她。

盡管宇智波鼬的體溫稍微偏涼，可是，冷凝卻感覺，全世界的溫暖，都包圍在身上。若要問她是否恨志村團藏，她恨。若要問她是否想要覆仇，她想。

但是，如果因此而減少她和鼬的相處時間，那麽，她寧願不覆仇不恨。在每分每秒都可能成為最後時刻的現在，她只想要，好好珍惜最後的時光。

死亡，並不可怕，就算是輪回也不可怕。但是數著不知名的日子，看著相處的時間一天天減少，卻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離開，她卻是非常害怕。她怕，上一秒她還在期待著看到鼬帶笑的眼，下一秒，她便與他永遠相隔。

“好像，在做夢一樣呢。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們明明還是差不多的高度，可是現在，我站在你的身邊，卻像是一個小孩子。”

“剛認識的時候，我只是想著，你這個人很強，卻從來沒有想過，會被你保護。當時想著，你還挺有義氣，卻沒想過，直到今天還能站在你的身邊。”

“可是，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抑或是未來。我都認為，遇上你，是我最大的幸福。止水哥哥說，你遇上我，多了許多歡樂，終於像是一個人。然而，遇上你，我才終於有活著的感覺。”

“那就告訴我勾玉的解除方法。我不要你的生命來作為交換，獲得茍且偷生的時間。”對宇智波鼬來說，這與其說是一份痛苦，還不如說是一份詛咒。一個讓他深陷自責懊悔不已的詛咒。

冷凝心裏一痛，果然，他沒有放棄過尋找。“對不起……”冷凝埋首在逃避宇智波鼬的懷裏，不願去面對他此時的眼神。“鼬，放棄吧，忘記吧，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你讓我放棄？你叫我忘記？”宇智波鼬收緊雙臂，一直壓抑著、沈在心底的擔憂苦痛，如同山一樣壓下來，讓他連逃離的機會都沒有。

“難道，我就非得要看著你，因為我而深陷病痛的折磨，因為我，而放棄自己的生存嗎？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每一個字，宇智波鼬都說的極為痛苦。仿佛每說一個字就會有無數針刺隨著呼吸進入胸肺，一點一點狠狠地刺入。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看到你在水下痛苦的掙紮。你不知道，你充滿希望的眼睛換上絕望的時候，我有多麽的痛苦。看著你被拖入水底，我有多恨不得，自己能夠沈入水中，代替你承受這一切！”宇智波鼬每說一字，呼吸便緊上一分，似乎真的置身在那個被厚重的水壓著的湖底。

冷凝驚得整個人都僵住了，這些……是她真實的歷程！可……為什麽宇智波鼬會知道？而且，似乎還親眼所見一般？

“直到現在，我都還害怕是在做夢，還害怕你再一次的消失，用那種無望卻又眷戀的眼神看過來。你到底知不知道？”饒是宇智波鼬，這樣日日夜夜的被折磨，也將近崩潰。若不是勾玉在此時提醒著他，冷凝還生存著，他真的無法承受這些持續的精神折磨。“冷凝，我已經什麽都沒有了，為什麽，你連我僅有的一點，都要剝奪？”

明明人已經在懷中，可是不知為何，說起這件事，宇智波鼬便感覺，懷裏的人正在逐步流失生命力。冷凝的狀況，讓他越發的恐懼，他從未如此深刻的意識到，自己那些無法承受的痛。

宇智波鼬隱忍的痛苦，透過顫動不已的心，傳達給冷凝，讓她所有想要出口的安慰話語變得無力。好幾次張口，卻又忐忑的閉上，連她自己都不敢確定的事情，她不想給予他一個不確定的希望。

可……可……她都已經疼得窒息了，鼬要怎麽辦？

冷凝的猶豫和掙紮，宇智波鼬感覺的出來，他希望，能夠等到她一次的坦誠。長久以來，他能感覺到，冷凝身上有眾多讓他的秘密。

“鼬……”冷凝幽幽的開口。聲音非常慢，緩得想死電影中放慢了的情節。“你相信……生死輪回嗎？”

盡管不明白冷凝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問這種問題，但是宇智波鼬還是認真的回答：“我希望，能夠相信。”這樣，所有被他殺害的人，在下一輩子，都能夠重新開始。

“相信吧，鼬，這是真實存在的。”冷凝的聲音不自覺的帶上一點疲憊，這個詛咒一日不解除，她就一日活在痛苦當中。

宇智波鼬皺著眉，饒是他再聰明，也不可能異想天開的猜得出，冷凝親身經歷過輪回一事。只是，冷凝的語氣，讓他感覺不對勁。“冷凝……”

“鼬，這件事，我們就此打住，別再說了。好嗎？”面對感情，一直堅定固執的冷凝，卻是搖擺不定。更何況，與神對抗，無論成功與否，她註定不能善終。

面對冷凝低低的哀求聲，宇智波鼬真的很想說好，他不想逼她。但是她也做不到漠視她的生命。“我做不到。”

“鼬……”

“別逼我……”宇智波鼬緩緩的說著，硬下心緩緩的拉開冷凝。“別用我對你的愛，來逼我。我這一生，不是為了家族，就是為了木葉和弟弟而活。這是我唯一一次，想做自己的時候。”

作者有話要說： 櫻子：冷凝，此刻我有一種拿鐵餅砸你的沖動！

眾：我們也有一種全體拿鐵餅砸你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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