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直到墨魚虛消散了，志波海燕這才興奮的把冷凝放下來。

可是，事情還沒有完結。緩緩醒過來的冷凝，雙眼裏沒有一絲情緒，瞳眸中的烏黑甚至擴散到眼白，把整個眼睛都染成了黑色。

因為有了前車之鑒，一察覺到不對勁，志波海燕就趕緊跳開。而這時，他發現，冷凝的臉上竟然不知何時戴上了一個面具。面具上只露出兩個眼睛，不過因為面具和眼睛都是漆黑的，簡直難以分辨。

“冷……凝？”志波海燕感覺到，冷凝的氣息變了。變得更為陰冷、幽深。

“恩？”這時，黑暗中的東西也疑惑了一下，因為它感覺到，還有什麽東西潛藏在冷凝的體內。細細感覺一下，便了然一笑。“小看這東西了。到底是誰，造出這麽有趣的東西？”

“倒是可以看一出好戲了。”因為沒占著黑暗東西的空間，它便也不去理會，更甚至坐得舒服點來看戲。

“冷凝！”志波海燕再大叫一聲，可這次卻是握緊了涙花。

聽到聲音，冷凝猛的一擡頭，無情的雙眼直對志波海燕。沒有任何預兆的，她便沖向了志波海燕，手中的刀更是不留情面的往下砍！

“哐”的一聲，兩刀相撞，迸發出耀眼的火花。

而身型矮小的冷凝，此時力氣卻比志波海燕還要大，竟壓著他一直往後退。不同於剛才被虛侵占身體，現在的冷凝懂得自衛懂得進攻，就像這個身體確實是她的。

“冷凝！你到底怎麽回事！那只虛不是已經死了嗎？快醒過來啊！”此時，志波海燕更加的不安了。他明明親眼看到那只虛被逼出來，然後死掉的，為什麽冷凝還沒恢覆？還是說，那只虛之後，還有什麽更為棘手的東西？

冷凝的眼神沒有一絲波動，也不像剛才那只虛那麽話嘮，只一味的想要置志波海燕於死地。不過交手一會，志波海燕就驚詫的發現，冷凝此時只用一把刀，就逼得他必須始解涙花，才能勉強防禦。

盡管志波海燕一直堅持不懈的想要喚醒冷凝，可是這次卻似乎怎麽都無法奏效，而且因為她速度的提升，也讓他無法定住她的身形。

冷凝是一心一意的攻擊，志波海燕是一心二用的防禦，很快就出現了空隙。冷凝的刀直砍而下，然而就在快砍到志波海燕的時候，卻因為他的一聲大喊而停了下來。

在那一刻，冷凝眼裏的黑色有一剎的消散，可很快又再次聚集起來。

因為有了一點細微的空隙，志波海燕得以逃生，也讓他堅定自己的想法。只不過，戰鬥是非常消耗體力的，漸漸的，志波海燕也疲於應對了。

一個致命的失誤，冷凝的刀就此刺入了志波海燕的腹中。

“唔！”

眼看著戴面具的冷凝想要把刀拔出，再給他最後一擊，志波海燕便死死的抓住了她的手，讓她無法得逞。只是，冷凝沒有絲毫遲疑的，伸出左手便穿過了志波海燕的胸膛。

“哇！”一口濃郁的血，從志波海燕口中噴出，並灑在了冷凝的面具上。

“冷凝，快醒過來！咳！”因為受傷，志波海燕沒有力氣抓住冷凝的手了。

冷凝眼白處的黑色，不斷的聚集然後潰散，整個人處於一種停頓的狀態。

看到這種情況，志波海燕居然不管不顧的，緊緊抱住了冷凝。“唔！咳！冷凝！快醒過來！我不想，到死也不能對你說出我的感覺！快醒過來！咳咳咳……”

在那個詭異面具出現的一刻，冷凝就被冰封了起來。身上的寒氣讓她才蘇醒不久的意識，變得渾渾噩噩。此時被志波海燕擁在懷裏，她感到非常的暖和，意識也逐漸清醒。

很……溫暖，很溫暖，這種溫暖，她感受過……是誰？到底是誰？

因為志波海燕的舉動，血，越來越多的蔓延在冷凝的身上，濃重的鐵銹味直接刺激著冷凝的嗅覺。

志波副隊長！血！

冷凝猛的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就是志波海燕虛弱的笑容。就算什麽都不知道的她，現在也覺得不對勁，而她一動手，就明白了什麽。因為，她的一只手捂著刀，另一只手，正穿在志波海燕的身體裏。

“你……醒了？”看到冷凝的慌亂，志波海燕卻是松了口氣。

“唔！咳！”志波海燕猛的一推冷凝，血淋淋的手就被推了出來，可是失血過多的他卻倒在了地上。

冷凝楞楞的看著志波海燕，好一會才明白到他做了什麽，狂叫著抱著他。“你瘋了嗎？瘋了嗎？！”

“咳咳咳……我總不能……讓你一直，維持著這個姿勢吧？”傷勢如此嚴重，已經回天乏術，志波海燕竟還有心情在笑。

“我……我現在就帶你回去療傷！”冷凝壓下心底的慌，想要帶著人離開，卻被拉住了手。

志波海燕搖了搖頭，又笑了。“呵呵，你好像……快哭了……”

“志波副隊長！你就別鬧了行不行！”冷凝少有的情緒失控，可這時她也不敢擅自挪動志波海燕，就怕傷口加大，加速……

冷凝不敢想下去，這些年，志波海燕帶給了她許多歡樂和溫暖。他的關懷、他的愛護，她一直記在心裏。她不敢想象，如果他不在……

“這……這時候叫我一聲，海燕，應該沒問題吧？認識你幾年了，一直都讓你……叫我的名字，可你卻固執的……不肯如我的願，是為了等這一天吧？等這特別的一天，咳咳……讓我在死前，能夠保留一個最好的回憶。”

“你不要再說話了！拜托不要再說了！”冷凝一直按著志波海燕的傷口，可傷口太大了，鮮血還是不斷的溢出。特別是在他咳嗽的時候，血都像是不用錢一樣，狂湧而出。

“我知道自己的……咳咳咳！”才說到一半，志波海燕就劇烈的咳嗽起來。

“我叫，我叫！海燕海燕海燕！你不要再說了！”志波海燕觸目驚心的狀況，讓冷凝失去了冷靜。

“呵呵……”已經緩過氣來的志波海燕似乎非常的開心。“反……反正……都這樣了，不介意，我得寸進尺吧？呵呵呵……”

“夠了夠了，你不要再說了……”

“不說，以後就沒機會了……”志波海燕擡起手，輕輕的撫著冷凝的臉頰。“你知道嗎？現在，我終於可以……不怕你離開，有勇氣說出真心話了。”

“不，別說了別說了，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求求你，別說了，我們回去治療好嗎？別說了別說了……”冷凝此時已經近乎絕望，志波海燕的身體因為失血，而開始變冷了。

志波海燕的眼神非常非常的溫柔，像春天的暖流，又像夏日的圓月。“我愛你，一直一直，都很愛你。”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冷凝握緊了拳頭。如果不是她自私，如果不是她舍不得，如果不是她悠游寡斷。那他們即使再也做不成朋友，也不會發生今天的事情。

“那，你喜歡過我嗎？情人間的，一點點的……喜歡……一點點的……心動……”即使已經明知答案，志波海燕還是不死心的，想要親口聽冷凝說一次。或許……或許她會說，有呢？

“我……我……”冷凝好幾次張嘴，卻都無法心安理得的騙志波海燕。最終，蓄在眼眶的淚水滑落臉頰，滴打在志波海燕的臉上。

再次開口，聲音已是哽咽。“對不對……對不起……對不起……”

“你……咳咳……”感覺到那滾燙的淚水，志波海燕幸福的笑了。“沒想到……堅強的你，咳咳咳……為我而哭，這就夠了，這就……夠了……”

志波海燕越說越是虛弱，手也緩緩的垂落下來。

“不！別走！別走！海燕你別走！”冷凝抓住志波海燕滑落的手，悲戚的呼喊著。

“你……笑起來最……最好看，要多……笑笑……我……愛你……”志波海燕緩緩的閉上了眼睛。生命的最後一刻，能夠說出心中所愛，於他而言，已是幸福。

“不……海燕……”冷凝緊緊的，緊緊的抱住了志波海燕。

“海燕大人！！”等到露琪亞終於找到志波海燕他們的時候，冷凝的淚水已經幹了，卻還是抱著志波海燕。可無論露琪亞歇斯底裏的質問，她都一聲不吭。

在傳出逮捕浦原喜助等一行人的消息之後，夜一獨自一人來到了冷凝的病房。

聽說，冷凝被找到的時候，正是在靜靈庭之外的麥克森林，而志波海燕則已死去多時。據調查，殺死志波海燕的正是冷凝，她的刀和手臂上，都滿滿的浸染著志波海燕的血。

若不是她的傷勢過重，而卯之花隊長又強烈要求的話，估計她會在浦原喜助他們受審之後，成為下一個被丟進牢獄的人。

“據說，浦原喜助一等罪人被人劫走了。”夜一才剛到病房，卯之花烈就已經站在了她的病房門前。她看了一眼外面倒下的人，淡定的關上了門。

“啊，聽說了。”四楓院夜一看著冷凝，此時竟覺得不認識她了。因為這時的冷凝，實在是不能稱之為一個人。她就這麽任由人綁在床上，眼眸一片死寂，就像一個精致的破布娃娃。

這哪裏還是那個外表冷淡，實際逗起來就像小貓咪一樣的冷凝呢？四楓院夜一心疼的抱起她，冰冷的觸感，讓她差點以為自己抱的是一具屍體。“冷凝……”

看著四楓院夜一，卯之花烈沒有動作也沒有說話，半晌之後，她轉身離開。“沒什麽，我只是聽說，重要嫌疑人月冷凝也被劫走了而已。”

聽到這話，四楓院夜一一笑，下一刻，病房就再無人際。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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