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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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的模樣，忽然問道，“你喜歡老板？”
“我才……”小綃刷地一下臉紅了，“不喜歡老板。”
“那你喜歡那個？”漪漪追問著。她也有點八卦，想知道是公司那個小子偷了小綃姑娘的芬心。
“我喜歡……”孫小綃小聲嘀咕著，“他旁邊那個。”
啥？漪漪疑惑。
“我喜歡總是站在他旁邊的那個。”
“誰？”
“方特助。”
“哦，方存信啊。”漪漪恍然大悟般，回想了一下方特助平時在公司匆匆而過的模樣，朝著綃比了個大拇指，“有眼光。那他知道嗎？你跟他表過白嗎？”
小綃連忙捂住漪漪的嘴，“你小聲點。”
“我已經快成蚊子了。”漪漪笑笑。
“我那敢啊？”小綃忽然就凝住一臉嬌羞，垂下眼眸，“我不敢的。再說，漪漪，你看我這個樣子，配得上他嗎？”
漪漪有片刻迷惑，睜大眼睛，正準備問問為什麽不敢，就聽見她很小聲地說，“我長得也不漂亮，還有點壯，戴個黑框眼鏡……那裏配得上他。”
漪漪不想原來小綃平時那般外向樂觀，內心卻是自卑的。
再看著小綃，圓臉，丸子頭，1米69，身材確實比較結實，但也不絕不胖，長相平淡卻很耐看。但是如果配方存信的話，就看方特助喜歡那種類型了。
“沒事。”漪漪只好攬著她的肩頭，安慰道，“說不定她就喜歡你這種類型。”
“不會。”孫小綃回得很快很堅定，“他喜歡那種很苗條很溫柔的淑女。”
“不一定哦……”漪漪寬慰著她。又想到，憑這丫的人緣關系，估計已經暗地裏，把人興趣愛好生活習慣調查了一遍。
見她一臉郁郁，提不起精神，漪漪轉了話題，“來，我們還是繼續來談老板？”
“嗯，反正我們老板那是老優秀了。”小綃迅速提起精神，“我們老板……”
第 35 章
她們邊聊著，這次團建的員工基本到齊，大巴車開始出發。綠意這次團建的地方是阿壩洲上孟河谷，一個海拔三千左右的多地貌風景區。
大巴車窗外匆匆掠過蓉城風景，過了都江堰，地勢漸高，幾個小時路程後，便到達目的地。
約摸中午，綠意這一波人在離景區很近的藏家客棧住宿下來。他們運氣很好，今天正是驕陽暖人的一天。綠意組織者安排了露天的藏家火鍋和烤肉。
於是，在旌旗飄飄的藏家，一群來自都市的上班族，正刷著火鍋、吃著大塊牦牛肉、盡情地釋放日常工作的壓力。
吃完中午飯，組織者發言：“給大家準備了專車去游覽附近的景點，下午2點出發。現在大家可以回房間休息一會兒。自駕來的，在確定駕駛技術不會把自己和同事往陰溝裏帶的情況下，可自行出游。想一個人用兩只腿去轉轉的，最好跟人成群結對，都是成年人，具體原因就不多說了。晚餐7點，老板也會來慰問大家，可別遲到了。註意安全！解散。”
“噢！”最後一兩句話倒是引起極大反應。
漪漪和小綃一起回到客棧房間，休息了十來分鐘後，就開始熱火朝天地補妝換衣。
難得來一趟美麗的上孟鄉走一遭，在天然的景觀裏拍幾張精心裝容的照片，還是一般游人熱衷於的。
打扮得漂漂亮亮後，漪漪和小綃滿意地走出房間。出客棧的時候，她們遇見其他部門的兩個女同事，因為那兩人跟小綃關系不錯，四人便一道同行。
她們一起上了大巴車，一坐下，就開始聊著這些景點風俗。也正在這時，漪漪收到一條微信，著急一看，果然是他發來的。
一個共享實時定位。
連忙打開，他就在這附近。
他真的來孟屯河谷了。
一閃而過的滿滿驚喜，漪漪很快地淡定下來，畢竟已經領會這個人的神奇程度好多次。
小綃扭頭的時候，見漪漪激動地盯著手機，好奇地探頭來看她的手機。
漪漪立馬收回手機，拿出隨身鏡，認真地理了理頭發。
“小綃，我一個朋友正好在附近。”轉頭，對小綃諂笑，“你和她們去玩啊，我先走了。”
“朋友？”小綃疑惑，“男性朋友？”
“嗯。”點點頭，漪漪站起身來，往車下走去。
“餵。”小綃看著的背影，暗暗嘟囔一句，“時漪漪，你個見色忘友的。”
下車後，漪漪按照共享的地址走回客棧，心跳砰砰地走到客棧後方的大道上。
一眼望去，就看見下方的斜坡路邊，停著一輛黑色越野車，而越野車旁邊正是她熟悉的，他的高挺身姿。
因為這裏海拔較高，空氣偏冷。他穿著一件灰色風衣，淺毛的領子圍著脖頸。
第一次見他穿秋冬裝，漪漪出神一刻，才朝著他走去。四目遠遠相望著，漪漪低下腦袋，背著手，緩緩地走過去。
走到他的身邊，她眨著眼睛問，“這，就是你的驚喜？”
“……”孟峙林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但是漪漪看見他眼底閃過縷縷流光。
轉身，孟峙林拉開一側車門，輕聲說，“走吧，第一站，老君溝。”
漪漪也不拘謹，上車坐好，由衷地發出一聲感嘆，“真的太神奇了。”
“什麽？”
越野上路，她偏著腦望著他，清晰吐詞，“你，真的太神奇了。”
真搞不懂他是怎麽知道她的行程的？難不成他在她身邊安了間諜或者是攝像頭？
“嗯。”
他一個嗯字顯然帶著滿滿自豪感，好像在說，還有更加神奇的，你還沒有見識。
漪漪搖頭笑笑，轉過頭看車窗外面。她也懶得去追問什麽，反正他正在一點點告訴她，他的神奇。
還是好好看風景吧。
越野車在崎嶇山路上翻越，車窗外匆匆掠過的是一片綠影。她們來的時候正好，是上孟萬物蒙青的時節，天氣也正好，晴空萬裏。高原地帶，一旦下雨，一眼望去，便是白茫茫一片，什麽也看不見。而此時，她們可以看見觸手可及的藍天白雲，近在眼前的青山絕壁，還有遠處霧氣繚繞下一層層波浪起伏的雪山。
萬物美妙，有幸觀賞，其樂無窮。
到達老君溝的景區內，孟峙林停好車，兩人下了車，沿著崎嶇山石坡道走著。一小會兒，就走到那水流淙淙的瀑布跟前，環顧四周，橫在峭壁間的古木各自伸展，茂盛而繁秀。
漪漪吸了吸空氣中水分子，興奮地蹲在水流旁邊，輕輕地捧起一掌透冷的水泉，忽然想到，“景色這麽好，她該拍照了。”
於是，她倒下掌中的流水，站起身，把外面的大衣一脫，就露出裏面的名族風紅色披肩，和一襲青藍色的長裙。
她這穿得這身裝扮，是來著一帶旅游的年輕漂亮女孩子常規穿著。她作為她們中的一員，自然也要跟風一把。
沒有找孟峙林幫她拿外套，她抱著自己的外套，對著手機自拍起來。
孟峙林站在她的身側，看見她穿著大紅披肩，青藍長裙，招展著身姿自拍。雙睛滯住，如芒的目光直白地放在她身上。
漪漪感受到直白坦露的目光，轉過眼眸，喵他一眼，又立馬收回目光。
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又激動地想著，哈哈哈哈，被她美到了吧，看看那眼神喲。
“冷不冷？”孟峙林忽然上前一步，靠近她輕聲問。
“額，還好，不冷。”
其實，雖然天氣晴朗，但是在水瀑旁邊也只有十幾度，她的裙子和披肩都很薄，剛剛脫下大衣的時候，還是有點冷的。
但是就算不是有點冷，是很冷，她也要這樣穿的。美少女來這邊旅行都是這樣要風度不要溫度的，孟峙林這個人真的是不懂。
還記得和樂彤璇子去紅原的時候，哪怕只有幾度，她們也是穿著美美的薄薄的披肩和長裙在高原上恣意拍照。
頓了頓，孟峙林沒再說什麽，去拿她手裏的衣服和手機，“穿這麽漂亮，不拍幾張全身照，可惜了。我幫你拍。”
他輕言細語卻透著十足的魄力，漪漪像個傻子般，任由他拿走手裏的大衣和手機。
他的手接觸到她手時，雙方都像觸電般，有片刻停滯。
收回手，孟峙林見她有些呆，微笑著舉起手機，“開始拍了，一、兩、三、茄子。”
漪漪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已經按下快門。
漪漪只好蹙眉，“餵，等等啊，我還沒有擺好姿勢。”
“好好好，這張好好照。”孟峙林的口氣近乎在哄，深情地盯著鏡頭裏擺好姿勢的漪漪，漸漸地咧開嘴唇。
只聽見“哢哢哢”聲音不斷響了幾下後，孟峙林把手機還給她，“拍好了。”
漪漪著急地接過手機去看照片，孟峙林替她把大衣打開，“照好了，該把外套穿上了。”
“……”漪漪一邊認真地看著照片，覺得還挺好看的，一邊拿過他打開的衣服，卻沒有要穿上的意思。
孟峙林笑笑，提醒她，“把外套穿上。”
“不著急。”漪漪不以為然，“一會兒還要拍照呢。”
孟峙林無奈，不在多說什麽，又拿過她手上的衣服，再展開，直接給她披在肩上，“高原地區，如果受涼，很容易發生高原反應。頭暈頭疼、嘔吐、嚴重的話，可能還會被連夜送回蓉城搶救……你想被連夜送回蓉城嗎？”
他嘮嘮叨叨說著，漪漪聽著，有些心虛地點了點頭，很不經意地，臉色就淡淡紅了。
第 36 章
兩人在老君溝溜達一陣，很隨意游著，很隨緣觀著。
差不多觀覽一遍後，驅車去往下一個景區，高橋溝。抵達景區時，兩人依舊下車徒步前行。
高橋溝有年代久遠的古碉樓，能看青山幽幽，聽流水淙淙。漪漪和孟峙林徒步走著，一邊吸著沁人心脾的空氣，一邊觀賞大自然的畫作。
路上有許多穿著沖鋒衣的攀登者，他們也是要去探索高橋溝內的一道道雪山峰。漪漪眺望著那些高不可攀的雪峰，不禁讚嘆，他們的勇敢無畏。
她和孟峙林走向古碉樓，漪漪忽然遠遠看見她們公司的那波人居然就在前面的古調樓下。一眼望去，同樣穿著名族風披肩長裙的孫小綃，正擺弄姿勢拍照片。
漪漪停住腳步，她猶豫地想著，等下過去該怎麽跟她們說孟峙林的身份呢？
漪漪饒是有點怕被這種場合弄得尷尬，便背過身去往另一頭走，還對孟峙林說，“咦，那邊的風景好看咦，我們去那邊看看吧。”
盡收她所看見的，孟峙林不禁想著。
躲得過這一時，也躲不過晚上。
漪漪一邊朝前走著，一邊對跟上來的孟峙林說，“嗯，這邊的風景還真不錯。”
“……”孟峙林只好淺笑。
兩人走了小片刻，便走到頭包的盡頭，一眼望去，絕壁山溝裏青幽遮目。
果然是個好地方，四面八方都是景色。
“你知道嗎？這個地方，十月才最好看。”站在漪漪和孟峙林的身側，幾個一看就是常年在外旅行的中年人相互議論著，“不是這樣一片青幽遮目，而是一片紅林層染。”
“那是。”有人接話，“高橋溝是著名的觀楓聖地，那漫山楓葉紅透的時候，簡直瑰麗。”
幾人議論後，又走到另一邊去觀景拍照。
“聽說這裏的十月最好看，一片紅葉染滿……”孟峙林湊近漪漪一些，輕聲提議，“十月，一起來看滿山紅葉？”
“……”聽說？邀她觀紅葉？漪漪露出一絲靦腆的笑容，想著該怎麽回他時，又聽他說，“還可以去鷓鴣山滑雪……”
鷓鴣山是阿壩洲內一座風景雪山。
“……嗯，我想想吧。”她輕飄飄地說，沒有否定，也沒有肯定。心裏卻想，十月去的話，那應該很冷了，只能走可愛羽絨襖路線。
因為時間原因，兩人都只是在溝口走來一圈，沒有像攀巖者那樣往更高處遠處的雪峰去攀登。雖是草草觀花，也達到他們出游的目的。
離開高橋溝，兩人去往孟屯著名三溝中的最後一溝，塔斯溝。塔斯溝最以出名的是階梯瀑布和原始森林。因為它的一派野生地貌，加上人為休整，像極動漫裏畫面。
他們步入這原始森林的時候，看見許多打包寫生的畫者。他們輕輕地走著，怕驚擾他們，也不時會瞟一眼那些栩栩如生的畫作。
他們稍微走遠一點。在一顆半彎著身子，展示著嫵媚身姿的參天大木下，在一道幾根圓木搭成的木橋前，漪漪略顯興奮一點，幾步踏上古木橋，差點就站不穩。
“你慢點走。”孟峙林在她身後，眼眸一利。
漪漪站穩回頭，朝著他勾唇一笑，“嘿，你站在橋上來，我給你照一張唄。你都沒有什麽可以留戀的證據，證明你過來地方。”
“不是就在眼前嗎？”
“什麽？”
“好。”
於是，漪漪退到木橋的另一邊，看著他走上木橋，挺挺立著，很自然隨意地看著她。
看著鏡頭裏他的她，忽地想到，他剛才給她照像是什麽心情，是不是也像她現在這樣心動異常？
哢哢幾聲，漪漪照好。
“給。”
把手機給他看，孟峙林一眼拂過去，目光微凝，漪漪沒等他觀賞太久自己的容顏，又收回手機，“我發給你吧。”
便發送發到他微信上。
“謝謝。”
“不客氣。”
出了塔斯溝，溝口外面有許多當地的藥農在買藏藥材。
漪漪看了看，有買藏地天麻。雪域高原的天麻藥性很好，她父母上了年紀，有時有頭昏的現象，中醫醫生建議平時服用點天麻粉。她還給樂彤買了點藏地傷科藥酒，因為她經常長期用腕，都腱鞘炎了。另外，帶了些牦牛肉準備回去分給其他人。
付錢的時候，孟峙林主動幫她付款。
漪漪一手推開他，彎他一眼，“你幹嗎？”
“……”孟峙林楞了楞，頗為尷尬地收回手。
這種技能算是在現代耳濡目染來的，不過現在看來，要想付錢，還需加把勁兒。
買好禮品，漪漪看看時間，對孟峙林說，“我得回去了，晚上公司還要聚餐。”
“嗯，我送你。”
漪漪給他說了地址，孟峙林去停車點將越野開出來，搭上漪漪去往客棧附近的一家藏家餐廳。
坐在副駕駛座上，漪漪始終覺得那裏不對勁，問孟峙林，“你也住在我們客棧附近？”
“不是附近。”
漪漪：“……”
“是一個客棧。”
漪漪僵了僵，扯出一個生硬的笑容，“你什麽時候入住的？”
“等會去。”
“……”漪漪抿嘴笑了笑，轉過頭去看窗外的風景。窗外是一幀幀醉人如壁紙般的景色，她心情，像是被灌了蜜。
到了客棧，漪漪看已經七點過幾分，想著她們公司的聚會應該開始了。
便慌張對孟峙林說，“我要進去吃飯了？再見。”
“嗯，再見。”
推開車門準備下車時，漪漪又忽然扭過頭看著孟峙林，“因為是公司的聚會，我是新人，不好帶人去，你自己在外面吃點東西……”
見孟峙林盯著她的眸子越發透亮，又連忙解釋，“主要是你今天開車帶我到處逛，我應該感謝你的。我先去了。”
說罷，連忙匆匆逃下車。
看著她著急前往的身影，孟峙林除了沈浸入她的好聽話中，也有些不安起來。
畢竟，不是所有人在發現喜歡自己的人是自己的終極上司後，會高高興興。
“走吧，都安排好了。”方存信不知從那個角落走到車前的，掃了孟峙林一眼，“就等你登場。”
孟峙林默然，停好車子走下去。
緩緩地走向餐廳。
方存信跟上去，心裏笑道，“可以可以，老妖怪，會泡妞啊。”
漪漪進去後，快步走到晚會大堂裏面，一眼望去，果然已經是整整齊齊一堂人，正熱鬧地交頭接語著。快速搜尋了幾下，看見她們組那桌，走過去走下。
正準備給她打電話的孫小綃見她來了，按斷電話，開始盤問，“怎麽現在才回來？都要開餐了。我還正準備給你打電話。”
漪漪笑笑，含糊回她，“路上有點堵車。”
“堵車？”孫小綃挑眉，“我看你是跟你那位男性朋友玩得樂不思蜀吧？”
“……咦，今晚菜品看起來不錯哦。”漪漪紅了臉，閃了閃眸光，轉開話題，“還有豆奶。”
孫小綃：“……”見色忘友，還不好意思了。
“咦，看那邊。”正在此時，餐桌間傳出細碎的雜音，“老板，來了。”
孟峙林撐著挺拔身姿步邁大堂時，瞬間，熱鬧的環境引發一小片異動。眾人的目光紛紛不約而同地投向今晚的主要人物身上。
孫小綃敏銳地察覺氛圍忽變，擡眸一望，立馬拍了拍正在看菜品喝豆奶的時漪漪。時漪漪疑惑，順著她的目光擡頭望去，驀地凝住雙瞳。
第 37 章
孟峙林朝著她的方向望過來，與她的目光在空中交匯，糾纏幾秒。才收回目光，往主桌上走去。
漪漪頓悟過來。
他說得驚喜是什麽了。
“來！”大堂臺上的主持人笑臉迎迎，提高聲量，“歡迎我們的大老板。”
孟峙林走過去，沒有先入座，主持人上前兩步將話筒遞到他跟前，“老板，來給大家講兩句。”
接過話筒，孟峙林簡潔說道，“大家平時工作辛苦了，這次團建都好好放松一下。”
“好！”一陣起哄與鼓掌。
說完，孟峙林轉身入座。有人開始敬酒，有人緊接著寒暄起來。
漪漪還懵懵地在座位上發神，小綃見她三魂七魄都飛了的樣子，好奇詢問，“漪漪，你怎麽了？”
漪漪慢慢地搖了搖頭，“沒事。”
“怎麽見了老板，跟失神了樣。”孫小綃玩笑著，“不會是被老板的外表與氣質迷住了吧？”
“……”漪漪淺淡地搖搖頭，沈默地拿起筷子挑菜。
邊淡然吃著，邊沈著臉色，煩躁想著。
他，居然是綠意的老板，綠意的創始人？
孟峙林。孟林。
那麽，那麽還有可能嗎……
畢竟身份地位懸殊，她從來就不是個敢奢求什麽的人。
可是……能不能奢求一下……他給她的所有都那麽真切……
在有人舉杯健談，有人大快朵頤，有人低頭沈思之際，餐廳安排的節目也上場了。節目的表演者，就是開這家餐廳的藏族同胞。
一個身材纖細，穿著一身銀白色長裙的藏族姑娘站到舞臺上。她接過主持人的話筒，落落大方地說道，“歡迎各位色狼色魔，到我們家的餐廳聚會。”
額。
“……”漪漪笑笑，她已經來阿壩旅游過幾趟，自然明白這姑娘俏皮話的含義。有些不懂藏族語的同事，此時是有點瞠目結舌了。
其實，就是藏語中男孩和女孩的發音跟漢語中色狼色魔兩詞發音相近罷了。
藏族姑娘俏皮過後，繼續說，“我們叫小七，因為在我們家的十三個兄弟姐妹中，我排行老七。”
“哇哦。”有同事驚呼一下。
可能是在感嘆藏族同胞的多子多福。
“為了大家能吃好喝好耍好，我們一家人給你們準備了幾個節目。”
“哇哦。”驚呼聲和掌聲起，“好！”
“首先由我的表弟給大家唱兩首歌。”
一個個子頗高的藏族男孩站出來，一臉燦爛地望著大家。小七繼續說道，“我表弟，今年入圍了中國好聲音。過一陣子，節目播出來，大家都能看見。以後火了，大家就不能隨便聽現場了哦，所以，大家可要好好欣賞啊。”
“哇！好！”大堂內又是一陣喝彩。
藏族男孩手持話筒，憨厚一笑，開唱。
倏然間，高亢而渾醇的藏語歌聲在大堂內響徹飄蕩。讓人不禁遙想到一片片遼闊的雪域高原，一群群自由奔騰的牛羊。藏族人民能歌善舞，果真不假。
一曲藏語歌過後，男孩又唱了一首耳熟能詳的漢語歌，迎到大家的陣陣喝彩。
輪到小七繼續主持，“好不好聽嗎？”
“好聽！”
“好了，現在我輪到我給大家表演節目，小七會給大家跳段舞。”
“哇哦！”藏族色魔要跳舞了，在場的所有色狼們自然很是興奮。
但，小七緊接著說，“可是，我要找一對色魔來跟著我一起跳。要是跳得好，還有機會留在我家撿牦牛蛋。”
“哈哈哈哈……”藏族姑娘如此大方豪爽，引起又一陣放聲大笑。
牦牛蛋就是藏區人民對土豆的愛稱，土豆對於他們來說是很重要的一種食物。因為高海拔地區，蔬菜水果等食物不易生長，埋於土壤裏的土豆因其獨特性狀而能廣泛生長。
“有沒有人願意主動來？”小七問道。
“……”男同志們還是靦腆了一些，好一陣過來，才有一個樂陶陶舉手，“我來。”
“好，你。但……”小七挑眉，“還差一個，既然沒有人主動，那我就點了。就那位把。”
小七姑娘真會點，手指一指，就指到孟峙林這個人物。她或許看出他身份不一般，但是藏族姑娘想點誰就點誰，那會在意他是個什麽身份！
對於這一大堂人來說，現下可太興奮人了！
有生之年，能看見他們那個沈默寡言的，低調神秘的老板跳舞了！
孟峙林還是多少有點不淡然了，強忍著抑制表情。漪漪遠遠地盯著他，剛剛的思緒好像已經飄遠，她已經被這氣氛激得興奮起來，也很是期待他接下來的舞蹈啊。
主桌的有人見孟峙林久久不站起來，正準備幫忙打圓場。畢竟是老板，要是不喜歡這麽一出，硬生生地把他塞到臺面上，也怕影響自己的年終獎。
誰知孟峙林雖然動作緩慢，卻站起身來。
“這才對嘛。”漪漪目光明明，心想，“總不能因為你是老板，就玩不起吧？”
於是，孟峙林跟著另一位同事一起站到舞臺上，小七站在中央，兩人分站一邊。
歡快的名族樂響起，小七扭動起婀娜的身姿，孟峙林和另一位同事也跟著小七一起扭動。顯然，孟峙林屬於那種四肢僵硬類型的，另一個同事是只靈活的胖子。
可以想象，一胖一瘦，又不擅長舞蹈的兩個男人，跟著一個身量苗條，舞姿優美的藏族姑娘，模仿著那種扭腰桿、轉手腕的女性舞蹈，是個什麽情狀。
當然，在場笑得很收斂，可，還是能聽見哈哈大笑的聲音。
可能著實憋不住了吧。
終於跳完，在場的，都能清晰地看見老板白皙面容上透著幾抹緋紅。他害臊般往漪漪那邊瞅了一眼，漪漪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他的目光投來，漪漪連忙閃躲開。
擦擦額頭的毛汗。孟峙林淡然地回到主桌坐下，一坐下，一桌人接二連三開始敬酒，紛紛稱讚他跳得好棒棒。
孟峙林等人下場後，小七和她表妹一起給大家合跳一段舞蹈。然後就退場，讓大家開始開開心心吃著。
漪漪也吃著，只是剛剛熱鬧與欣喜的氣氛散去，她又開始出神了。
叮地一聲，短信來了，連忙掏出手機。
沒錯，是他的短信。
點開就看見，“糗大了嗎？”
漪漪微微一楞，補上一刀，“嗯，許多同事都錄了視頻。
“……”原本以為會收到安慰話的孟峙林，看見她的回信，一個不註意，把手機都掉在地上。
還好他貼了質量很好的鋼化膜。
主桌的人看見，有人連忙彎腰要去幫他撿手機。
“都別動。”孟峙林只好說，“我自己來。”
彎腰撿起腳下的手機，孟峙林看著完好無整屏幕上的那句話，默默地抿了抿薄唇。
過了一會兒，孟峙林又給漪漪發去消息。
——我先離開了，一會聯系你。
他要是不走，這些主管員工一個個來跟他敬酒，說他跳得好棒棒，也招架不住。
漪漪瞟了眼孟峙林那邊，他已經站起來，在一片寒暄聲中，從她的餘光裏匆匆閃走。
吃到後面，在場的人差不多陸陸續續走了。漪漪見她們這一桌子何秋也走了，其他的幾個去別桌跟人喝酒，只剩下她和孫小綃兩人。
便跟小綃說，“我先回客棧了。你現在要回去嗎？”
小綃端起杯白的，讓漪漪等一會兒，她還要去敬酒幾杯酒。
漪漪點點頭，讓她去喝夠，知道這姑娘能喝，喝白的當水似的。
於是這張大桌上只剩她一人，她又開始心思飄蕩。
“姑娘。”一個四五十歲左右阿姨突如其來般過來，笑瞇瞇地跟她打招呼。
漪漪回神，迷糊地打量這陌生阿姨，記起她是公司裏的保潔員。漪漪心裏忽然一暖，原來公司團建，連保潔阿姨都一起帶來了。
“姑娘。”阿姨有些靦腆地問道，“你們這桌的豆奶還要不要嘍？
漪漪明白過來，笑道，“拿去吧，她們都沒有喝過。”
“好勒。”
漪漪幫保潔阿姨一起把桌子上沒有拆封的幾瓶豆奶，裝進她的黑色塑料袋子內。那阿姨見這姑娘人好，也嘮起來，“嘿嘿，主要我家那小孫子喜歡這類甜的水水，我帶回去，給我他喝。”
“哦，小孩子幾歲了？”漪漪問。
“三歲。”
“小娃娃一定要少給他喝點飲料，不過像這種品質有保障的豆奶還是可以喝一點的。”
“是哈，阿姨懂這個道理。”
三言兩語間，孫小綃敬過酒回來，保潔阿姨跟漪漪講完話，又去尋別的空桌搜刮。
孫小綃看了一眼保潔阿姨，大概猜到是怎麽回事。說道，“漪漪，你知道嗎？我以前實習的公司，像這種團建，從來不會將保潔大媽帶上的。而我們公司，老板明確發過言，任何聚會，公司任何崗位的員工都可以參與，只要他們願意。所以，在我們公司就算開年會，都能看見保潔大媽們的身影。”
漪漪想，她在環行上班的時候也跟小綃實習的那家公司一樣，從來不會讓保潔類人員參加任何娛樂性質的集會。還記得她認識的一兩位老叔，一在環行掃了幾年地板的老叔，還因此在背後說過主管的不是。
“只能說我們老板的簡直太善良了。”孫小綃由衷地讚嘆了一句，“年輕有為，心腸又好。”
漪漪聽進耳朵，出神一刻，柔聲說道，“我們回客棧吧。”
“好啊。”
回到客棧房間裏，漪漪往床上一趟便陷入沈思。
她掏出手機，把今天和孟峙林一起拍得照片翻出來看著。
小綃走到她床邊，本來沒有打算看漪漪在看什麽，但是漪漪連忙按黑手機，一下子就勾起小綃的好奇心。
瞇起眼睛，小綃挑眉，“哎喲，看什麽那？神神秘秘的。”
“沒，刷微博那。”漪漪亂編一句，卻在這時，感受到手機在手裏震動了一下。
肯定是她主動約她了。
漪漪連忙高舉手機，背著防著小綃按亮手機。
他的短信。
——我在白天那裏。
第 38 章
“哎呦餵。”孫小綃雙手叉腰，鄙視地看著她，“看看你這個樣子，是中午那位吧？”
“額，好像是吧。”漪漪跳下床，對著梳妝臺開始補妝，“所以，小綃，我要出去一下。”
小綃瞇起眼睛，“夜黑風高的，還要出去？還補妝？”
“嗯。”漪漪點點頭。
聽聽這聲“嗯”那個得意勁兒哦。小綃簡直不想跟她多說什麽，只道，“快滾快滾，早點回來啊。”
“嗯嗯，好滴。”
補好妝，漪漪慢吞吞地走出客棧，走到客棧外面的長坡道上，往下一望，就看見他挺拔的身影。在深藍色的夜空下，模糊而又清晰。
漪漪背著手，緩緩地走過去。
孟峙林若有靈犀般感應到什麽，一轉身就看見昏暗天色中的一抹嬌小身影。
在幽幽的低垂夜幕中，她一張紅潤小臉似乎更加清明。
四目相對，陷入沈靜。
緊接著，孟峙林註意到她還是穿得下午那一身。但是高原地帶晝夜溫差大，晚上很冷。
微微蹙眉，孟峙林轉身，把放在車裏的黑衣外套拿出來，大步走到漪漪跟前。
展開外套，給她披上。
漪漪心裏在發顫，水潤的眸子呆呆地盯著他，也不作反應。
孟峙林也沒有主動說話，因為猜不透她現在的心情是怎麽樣的，該從何說起。
“大老板……”漪漪主動揶揄一句，打破沈靜，“你可藏得真好啊！”
看來沒有多生氣。
孟峙林眸光透亮，露出淡淡笑意，溫柔問著，“漪漪，去看星星嗎。”
孟屯是看星星的好地方。因為海拔較高，離天空較近，看星星的時候，會讓人更清楚地感受到它們的奪目璀璨。
兩人坐上車，沿著蜿蜒山路行駛十來分鐘後，開到一個平坦的山包上。
走下車，他們擡頭所見，是黑藍色的無邊無際的天空。一顆一顆璀璨的星星，點綴期間，彌漫天際。
他們走到山包上，面朝山谷迎風站著。
再放目俯視，看見山谷裏有一山間平地，平地上搭建著幾個宿營包。它們散著朦朧的光，在夜色現出極致誘幻。
“好美的夜色。”漪漪由衷感嘆。
“嗯。”孟峙林看著她，輕聲回應。
漪漪側過眼眸看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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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小綃刷地一下臉紅了，“不喜歡老板。”
“那你喜歡那個？”漪漪追問著。她也有點八卦，想知道是公司那個小子偷了小綃姑娘的芬心。
“我喜歡……”孫小綃小聲嘀咕著，“他旁邊那個。”
啥？漪漪疑惑。
“我喜歡總是站在他旁邊的那個。”
“誰？”
“方特助。”
“哦，方存信啊。”漪漪恍然大悟般，回想了一下方特助平時在公司匆匆而過的模樣，朝著綃比了個大拇指，“有眼光。那他知道嗎？你跟他表過白嗎？”
小綃連忙捂住漪漪的嘴，“你小聲點。”
“我已經快成蚊子了。”漪漪笑笑。
“我那敢啊？”小綃忽然就凝住一臉嬌羞，垂下眼眸，“我不敢的。再說，漪漪，你看我這個樣子，配得上他嗎？”
漪漪有片刻迷惑，睜大眼睛，正準備問問為什麽不敢，就聽見她很小聲地說，“我長得也不漂亮，還有點壯，戴個黑框眼鏡……那裏配得上他。”
漪漪不想原來小綃平時那般外向樂觀，內心卻是自卑的。
再看著小綃，圓臉，丸子頭，1米69，身材確實比較結實，但也不絕不胖，長相平淡卻很耐看。但是如果配方存信的話，就看方特助喜歡那種類型了。
“沒事。”漪漪只好攬著她的肩頭，安慰道，“說不定她就喜歡你這種類型。”
“不會。”孫小綃回得很快很堅定，“他喜歡那種很苗條很溫柔的淑女。”
“不一定哦……”漪漪寬慰著她。又想到，憑這丫的人緣關系，估計已經暗地裏，把人興趣愛好生活習慣調查了一遍。
見她一臉郁郁，提不起精神，漪漪轉了話題，“來，我們還是繼續來談老板？”
“嗯，反正我們老板那是老優秀了。”小綃迅速提起精神，“我們老板……”
第 35 章
她們邊聊著，這次團建的員工基本到齊，大巴車開始出發。綠意這次團建的地方是阿壩洲上孟河谷，一個海拔三千左右的多地貌風景區。
大巴車窗外匆匆掠過蓉城風景，過了都江堰，地勢漸高，幾個小時路程後，便到達目的地。
約摸中午，綠意這一波人在離景區很近的藏家客棧住宿下來。他們運氣很好，今天正是驕陽暖人的一天。綠意組織者安排了露天的藏家火鍋和烤肉。
於是，在旌旗飄飄的藏家，一群來自都市的上班族，正刷著火鍋、吃著大塊牦牛肉、盡情地釋放日常工作的壓力。
吃完中午飯，組織者發言：“給大家準備了專車去游覽附近的景點，下午2點出發。現在大家可以回房間休息一會兒。自駕來的，在確定駕駛技術不會把自己和同事往陰溝裏帶的情況下，可自行出游。想一個人用兩只腿去轉轉的，最好跟人成群結對，都是成年人，具體原因就不多說了。晚餐7點，老板也會來慰問大家，可別遲到了。註意安全！解散。”
“噢！”最後一兩句話倒是引起極大反應。
漪漪和小綃一起回到客棧房間，休息了十來分鐘後，就開始熱火朝天地補妝換衣。
難得來一趟美麗的上孟鄉走一遭，在天然的景觀裏拍幾張精心裝容的照片，還是一般游人熱衷於的。
打扮得漂漂亮亮後，漪漪和小綃滿意地走出房間。出客棧的時候，她們遇見其他部門的兩個女同事，因為那兩人跟小綃關系不錯，四人便一道同行。
她們一起上了大巴車，一坐下，就開始聊著這些景點風俗。也正在這時，漪漪收到一條微信，著急一看，果然是他發來的。
一個共享實時定位。
連忙打開，他就在這附近。
他真的來孟屯河谷了。
一閃而過的滿滿驚喜，漪漪很快地淡定下來，畢竟已經領會這個人的神奇程度好多次。
小綃扭頭的時候，見漪漪激動地盯著手機，好奇地探頭來看她的手機。
漪漪立馬收回手機，拿出隨身鏡，認真地理了理頭發。
“小綃，我一個朋友正好在附近。”轉頭，對小綃諂笑，“你和她們去玩啊，我先走了。”
“朋友？”小綃疑惑，“男性朋友？”
“嗯。”點點頭，漪漪站起身來，往車下走去。
“餵。”小綃看著的背影，暗暗嘟囔一句，“時漪漪，你個見色忘友的。”
下車後，漪漪按照共享的地址走回客棧，心跳砰砰地走到客棧後方的大道上。
一眼望去，就看見下方的斜坡路邊，停著一輛黑色越野車，而越野車旁邊正是她熟悉的，他的高挺身姿。
因為這裏海拔較高，空氣偏冷。他穿著一件灰色風衣，淺毛的領子圍著脖頸。
第一次見他穿秋冬裝，漪漪出神一刻，才朝著他走去。四目遠遠相望著，漪漪低下腦袋，背著手，緩緩地走過去。
走到他的身邊，她眨著眼睛問，“這，就是你的驚喜？”
“……”孟峙林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但是漪漪看見他眼底閃過縷縷流光。
轉身，孟峙林拉開一側車門，輕聲說，“走吧，第一站，老君溝。”
漪漪也不拘謹，上車坐好，由衷地發出一聲感嘆，“真的太神奇了。”
“什麽？”
越野上路，她偏著腦望著他，清晰吐詞，“你，真的太神奇了。”
真搞不懂他是怎麽知道她的行程的？難不成他在她身邊安了間諜或者是攝像頭？
“嗯。”
他一個嗯字顯然帶著滿滿自豪感，好像在說，還有更加神奇的，你還沒有見識。
漪漪搖頭笑笑，轉過頭看車窗外面。她也懶得去追問什麽，反正他正在一點點告訴她，他的神奇。
還是好好看風景吧。
越野車在崎嶇山路上翻越，車窗外匆匆掠過的是一片綠影。她們來的時候正好，是上孟萬物蒙青的時節，天氣也正好，晴空萬裏。高原地帶，一旦下雨，一眼望去，便是白茫茫一片，什麽也看不見。而此時，她們可以看見觸手可及的藍天白雲，近在眼前的青山絕壁，還有遠處霧氣繚繞下一層層波浪起伏的雪山。
萬物美妙，有幸觀賞，其樂無窮。
到達老君溝的景區內，孟峙林停好車，兩人下了車，沿著崎嶇山石坡道走著。一小會兒，就走到那水流淙淙的瀑布跟前，環顧四周，橫在峭壁間的古木各自伸展，茂盛而繁秀。
漪漪吸了吸空氣中水分子，興奮地蹲在水流旁邊，輕輕地捧起一掌透冷的水泉，忽然想到，“景色這麽好，她該拍照了。”
於是，她倒下掌中的流水，站起身，把外面的大衣一脫，就露出裏面的名族風紅色披肩，和一襲青藍色的長裙。
她這穿得這身裝扮，是來著一帶旅游的年輕漂亮女孩子常規穿著。她作為她們中的一員，自然也要跟風一把。
沒有找孟峙林幫她拿外套，她抱著自己的外套，對著手機自拍起來。
孟峙林站在她的身側，看見她穿著大紅披肩，青藍長裙，招展著身姿自拍。雙睛滯住，如芒的目光直白地放在她身上。
漪漪感受到直白坦露的目光，轉過眼眸，喵他一眼，又立馬收回目光。
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又激動地想著，哈哈哈哈，被她美到了吧，看看那眼神喲。
“冷不冷？”孟峙林忽然上前一步，靠近她輕聲問。
“額，還好，不冷。”
其實，雖然天氣晴朗，但是在水瀑旁邊也只有十幾度，她的裙子和披肩都很薄，剛剛脫下大衣的時候，還是有點冷的。
但是就算不是有點冷，是很冷，她也要這樣穿的。美少女來這邊旅行都是這樣要風度不要溫度的，孟峙林這個人真的是不懂。
還記得和樂彤璇子去紅原的時候，哪怕只有幾度，她們也是穿著美美的薄薄的披肩和長裙在高原上恣意拍照。
頓了頓，孟峙林沒再說什麽，去拿她手裏的衣服和手機，“穿這麽漂亮，不拍幾張全身照，可惜了。我幫你拍。”
他輕言細語卻透著十足的魄力，漪漪像個傻子般，任由他拿走手裏的大衣和手機。
他的手接觸到她手時，雙方都像觸電般，有片刻停滯。
收回手，孟峙林見她有些呆，微笑著舉起手機，“開始拍了，一、兩、三、茄子。”
漪漪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已經按下快門。
漪漪只好蹙眉，“餵，等等啊，我還沒有擺好姿勢。”
“好好好，這張好好照。”孟峙林的口氣近乎在哄，深情地盯著鏡頭裏擺好姿勢的漪漪，漸漸地咧開嘴唇。
只聽見“哢哢哢”聲音不斷響了幾下後，孟峙林把手機還給她，“拍好了。”
漪漪著急地接過手機去看照片，孟峙林替她把大衣打開，“照好了，該把外套穿上了。”
“……”漪漪一邊認真地看著照片，覺得還挺好看的，一邊拿過他打開的衣服，卻沒有要穿上的意思。
孟峙林笑笑，提醒她，“把外套穿上。”
“不著急。”漪漪不以為然，“一會兒還要拍照呢。”
孟峙林無奈，不在多說什麽，又拿過她手上的衣服，再展開，直接給她披在肩上，“高原地區，如果受涼，很容易發生高原反應。頭暈頭疼、嘔吐、嚴重的話，可能還會被連夜送回蓉城搶救……你想被連夜送回蓉城嗎？”
他嘮嘮叨叨說著，漪漪聽著，有些心虛地點了點頭，很不經意地，臉色就淡淡紅了。
第 36 章
兩人在老君溝溜達一陣，很隨意游著，很隨緣觀著。
差不多觀覽一遍後，驅車去往下一個景區，高橋溝。抵達景區時，兩人依舊下車徒步前行。
高橋溝有年代久遠的古碉樓，能看青山幽幽，聽流水淙淙。漪漪和孟峙林徒步走著，一邊吸著沁人心脾的空氣，一邊觀賞大自然的畫作。
路上有許多穿著沖鋒衣的攀登者，他們也是要去探索高橋溝內的一道道雪山峰。漪漪眺望著那些高不可攀的雪峰，不禁讚嘆，他們的勇敢無畏。
她和孟峙林走向古碉樓，漪漪忽然遠遠看見她們公司的那波人居然就在前面的古調樓下。一眼望去，同樣穿著名族風披肩長裙的孫小綃，正擺弄姿勢拍照片。
漪漪停住腳步，她猶豫地想著，等下過去該怎麽跟她們說孟峙林的身份呢？
漪漪饒是有點怕被這種場合弄得尷尬，便背過身去往另一頭走，還對孟峙林說，“咦，那邊的風景好看咦，我們去那邊看看吧。”
盡收她所看見的，孟峙林不禁想著。
躲得過這一時，也躲不過晚上。
漪漪一邊朝前走著，一邊對跟上來的孟峙林說，“嗯，這邊的風景還真不錯。”
“……”孟峙林只好淺笑。
兩人走了小片刻，便走到頭包的盡頭，一眼望去，絕壁山溝裏青幽遮目。
果然是個好地方，四面八方都是景色。
“你知道嗎？這個地方，十月才最好看。”站在漪漪和孟峙林的身側，幾個一看就是常年在外旅行的中年人相互議論著，“不是這樣一片青幽遮目，而是一片紅林層染。”
“那是。”有人接話，“高橋溝是著名的觀楓聖地，那漫山楓葉紅透的時候，簡直瑰麗。”
幾人議論後，又走到另一邊去觀景拍照。
“聽說這裏的十月最好看，一片紅葉染滿……”孟峙林湊近漪漪一些，輕聲提議，“十月，一起來看滿山紅葉？”
“……”聽說？邀她觀紅葉？漪漪露出一絲靦腆的笑容，想著該怎麽回他時，又聽他說，“還可以去鷓鴣山滑雪……”
鷓鴣山是阿壩洲內一座風景雪山。
“……嗯，我想想吧。”她輕飄飄地說，沒有否定，也沒有肯定。心裏卻想，十月去的話，那應該很冷了，只能走可愛羽絨襖路線。
因為時間原因，兩人都只是在溝口走來一圈，沒有像攀巖者那樣往更高處遠處的雪峰去攀登。雖是草草觀花，也達到他們出游的目的。
離開高橋溝，兩人去往孟屯著名三溝中的最後一溝，塔斯溝。塔斯溝最以出名的是階梯瀑布和原始森林。因為它的一派野生地貌，加上人為休整，像極動漫裏畫面。
他們步入這原始森林的時候，看見許多打包寫生的畫者。他們輕輕地走著，怕驚擾他們，也不時會瞟一眼那些栩栩如生的畫作。
他們稍微走遠一點。在一顆半彎著身子，展示著嫵媚身姿的參天大木下，在一道幾根圓木搭成的木橋前，漪漪略顯興奮一點，幾步踏上古木橋，差點就站不穩。
“你慢點走。”孟峙林在她身後，眼眸一利。
漪漪站穩回頭，朝著他勾唇一笑，“嘿，你站在橋上來，我給你照一張唄。你都沒有什麽可以留戀的證據，證明你過來地方。”
“不是就在眼前嗎？”
“什麽？”
“好。”
於是，漪漪退到木橋的另一邊，看著他走上木橋，挺挺立著，很自然隨意地看著她。
看著鏡頭裏他的她，忽地想到，他剛才給她照像是什麽心情，是不是也像她現在這樣心動異常？
哢哢幾聲，漪漪照好。
“給。”
把手機給他看，孟峙林一眼拂過去，目光微凝，漪漪沒等他觀賞太久自己的容顏，又收回手機，“我發給你吧。”
便發送發到他微信上。
“謝謝。”
“不客氣。”
出了塔斯溝，溝口外面有許多當地的藥農在買藏藥材。
漪漪看了看，有買藏地天麻。雪域高原的天麻藥性很好，她父母上了年紀，有時有頭昏的現象，中醫醫生建議平時服用點天麻粉。她還給樂彤買了點藏地傷科藥酒，因為她經常長期用腕，都腱鞘炎了。另外，帶了些牦牛肉準備回去分給其他人。
付錢的時候，孟峙林主動幫她付款。
漪漪一手推開他，彎他一眼，“你幹嗎？”
“……”孟峙林楞了楞，頗為尷尬地收回手。
這種技能算是在現代耳濡目染來的，不過現在看來，要想付錢，還需加把勁兒。
買好禮品，漪漪看看時間，對孟峙林說，“我得回去了，晚上公司還要聚餐。”
“嗯，我送你。”
漪漪給他說了地址，孟峙林去停車點將越野開出來，搭上漪漪去往客棧附近的一家藏家餐廳。
坐在副駕駛座上，漪漪始終覺得那裏不對勁，問孟峙林，“你也住在我們客棧附近？”
“不是附近。”
漪漪：“……”
“是一個客棧。”
漪漪僵了僵，扯出一個生硬的笑容，“你什麽時候入住的？”
“等會去。”
“……”漪漪抿嘴笑了笑，轉過頭去看窗外的風景。窗外是一幀幀醉人如壁紙般的景色，她心情，像是被灌了蜜。
到了客棧，漪漪看已經七點過幾分，想著她們公司的聚會應該開始了。
便慌張對孟峙林說，“我要進去吃飯了？再見。”
“嗯，再見。”
推開車門準備下車時，漪漪又忽然扭過頭看著孟峙林，“因為是公司的聚會，我是新人，不好帶人去，你自己在外面吃點東西……”
見孟峙林盯著她的眸子越發透亮，又連忙解釋，“主要是你今天開車帶我到處逛，我應該感謝你的。我先去了。”
說罷，連忙匆匆逃下車。
看著她著急前往的身影，孟峙林除了沈浸入她的好聽話中，也有些不安起來。
畢竟，不是所有人在發現喜歡自己的人是自己的終極上司後，會高高興興。
“走吧，都安排好了。”方存信不知從那個角落走到車前的，掃了孟峙林一眼，“就等你登場。”
孟峙林默然，停好車子走下去。
緩緩地走向餐廳。
方存信跟上去，心裏笑道，“可以可以，老妖怪，會泡妞啊。”
漪漪進去後，快步走到晚會大堂裏面，一眼望去，果然已經是整整齊齊一堂人，正熱鬧地交頭接語著。快速搜尋了幾下，看見她們組那桌，走過去走下。
正準備給她打電話的孫小綃見她來了，按斷電話，開始盤問，“怎麽現在才回來？都要開餐了。我還正準備給你打電話。”
漪漪笑笑，含糊回她，“路上有點堵車。”
“堵車？”孫小綃挑眉，“我看你是跟你那位男性朋友玩得樂不思蜀吧？”
“……咦，今晚菜品看起來不錯哦。”漪漪紅了臉，閃了閃眸光，轉開話題，“還有豆奶。”
孫小綃：“……”見色忘友，還不好意思了。
“咦，看那邊。”正在此時，餐桌間傳出細碎的雜音，“老板，來了。”
孟峙林撐著挺拔身姿步邁大堂時，瞬間，熱鬧的環境引發一小片異動。眾人的目光紛紛不約而同地投向今晚的主要人物身上。
孫小綃敏銳地察覺氛圍忽變，擡眸一望，立馬拍了拍正在看菜品喝豆奶的時漪漪。時漪漪疑惑，順著她的目光擡頭望去，驀地凝住雙瞳。
第 37 章
孟峙林朝著她的方向望過來，與她的目光在空中交匯，糾纏幾秒。才收回目光，往主桌上走去。
漪漪頓悟過來。
他說得驚喜是什麽了。
“來！”大堂臺上的主持人笑臉迎迎，提高聲量，“歡迎我們的大老板。”
孟峙林走過去，沒有先入座，主持人上前兩步將話筒遞到他跟前，“老板，來給大家講兩句。”
接過話筒，孟峙林簡潔說道，“大家平時工作辛苦了，這次團建都好好放松一下。”
“好！”一陣起哄與鼓掌。
說完，孟峙林轉身入座。有人開始敬酒，有人緊接著寒暄起來。
漪漪還懵懵地在座位上發神，小綃見她三魂七魄都飛了的樣子，好奇詢問，“漪漪，你怎麽了？”
漪漪慢慢地搖了搖頭，“沒事。”
“怎麽見了老板，跟失神了樣。”孫小綃玩笑著，“不會是被老板的外表與氣質迷住了吧？”
“……”漪漪淺淡地搖搖頭，沈默地拿起筷子挑菜。
邊淡然吃著，邊沈著臉色，煩躁想著。
他，居然是綠意的老板，綠意的創始人？
孟峙林。孟林。
那麽，那麽還有可能嗎……
畢竟身份地位懸殊，她從來就不是個敢奢求什麽的人。
可是……能不能奢求一下……他給她的所有都那麽真切……
在有人舉杯健談，有人大快朵頤，有人低頭沈思之際，餐廳安排的節目也上場了。節目的表演者，就是開這家餐廳的藏族同胞。
一個身材纖細，穿著一身銀白色長裙的藏族姑娘站到舞臺上。她接過主持人的話筒，落落大方地說道，“歡迎各位色狼色魔，到我們家的餐廳聚會。”
額。
“……”漪漪笑笑，她已經來阿壩旅游過幾趟，自然明白這姑娘俏皮話的含義。有些不懂藏族語的同事，此時是有點瞠目結舌了。
其實，就是藏語中男孩和女孩的發音跟漢語中色狼色魔兩詞發音相近罷了。
藏族姑娘俏皮過後，繼續說，“我們叫小七，因為在我們家的十三個兄弟姐妹中，我排行老七。”
“哇哦。”有同事驚呼一下。
可能是在感嘆藏族同胞的多子多福。
“為了大家能吃好喝好耍好，我們一家人給你們準備了幾個節目。”
“哇哦。”驚呼聲和掌聲起，“好！”
“首先由我的表弟給大家唱兩首歌。”
一個個子頗高的藏族男孩站出來，一臉燦爛地望著大家。小七繼續說道，“我表弟，今年入圍了中國好聲音。過一陣子，節目播出來，大家都能看見。以後火了，大家就不能隨便聽現場了哦，所以，大家可要好好欣賞啊。”
“哇！好！”大堂內又是一陣喝彩。
藏族男孩手持話筒，憨厚一笑，開唱。
倏然間，高亢而渾醇的藏語歌聲在大堂內響徹飄蕩。讓人不禁遙想到一片片遼闊的雪域高原，一群群自由奔騰的牛羊。藏族人民能歌善舞，果真不假。
一曲藏語歌過後，男孩又唱了一首耳熟能詳的漢語歌，迎到大家的陣陣喝彩。
輪到小七繼續主持，“好不好聽嗎？”
“好聽！”
“好了，現在我輪到我給大家表演節目，小七會給大家跳段舞。”
“哇哦！”藏族色魔要跳舞了，在場的所有色狼們自然很是興奮。
但，小七緊接著說，“可是，我要找一對色魔來跟著我一起跳。要是跳得好，還有機會留在我家撿牦牛蛋。”
“哈哈哈哈……”藏族姑娘如此大方豪爽，引起又一陣放聲大笑。
牦牛蛋就是藏區人民對土豆的愛稱，土豆對於他們來說是很重要的一種食物。因為高海拔地區，蔬菜水果等食物不易生長，埋於土壤裏的土豆因其獨特性狀而能廣泛生長。
“有沒有人願意主動來？”小七問道。
“……”男同志們還是靦腆了一些，好一陣過來，才有一個樂陶陶舉手，“我來。”
“好，你。但……”小七挑眉，“還差一個，既然沒有人主動，那我就點了。就那位把。”
小七姑娘真會點，手指一指，就指到孟峙林這個人物。她或許看出他身份不一般，但是藏族姑娘想點誰就點誰，那會在意他是個什麽身份！
對於這一大堂人來說，現下可太興奮人了！
有生之年，能看見他們那個沈默寡言的，低調神秘的老板跳舞了！
孟峙林還是多少有點不淡然了，強忍著抑制表情。漪漪遠遠地盯著他，剛剛的思緒好像已經飄遠，她已經被這氣氛激得興奮起來，也很是期待他接下來的舞蹈啊。
主桌的有人見孟峙林久久不站起來，正準備幫忙打圓場。畢竟是老板，要是不喜歡這麽一出，硬生生地把他塞到臺面上，也怕影響自己的年終獎。
誰知孟峙林雖然動作緩慢，卻站起身來。
“這才對嘛。”漪漪目光明明，心想，“總不能因為你是老板，就玩不起吧？”
於是，孟峙林跟著另一位同事一起站到舞臺上，小七站在中央，兩人分站一邊。
歡快的名族樂響起，小七扭動起婀娜的身姿，孟峙林和另一位同事也跟著小七一起扭動。顯然，孟峙林屬於那種四肢僵硬類型的，另一個同事是只靈活的胖子。
可以想象，一胖一瘦，又不擅長舞蹈的兩個男人，跟著一個身量苗條，舞姿優美的藏族姑娘，模仿著那種扭腰桿、轉手腕的女性舞蹈，是個什麽情狀。
當然，在場笑得很收斂，可，還是能聽見哈哈大笑的聲音。
可能著實憋不住了吧。
終於跳完，在場的，都能清晰地看見老板白皙面容上透著幾抹緋紅。他害臊般往漪漪那邊瞅了一眼，漪漪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他的目光投來，漪漪連忙閃躲開。
擦擦額頭的毛汗。孟峙林淡然地回到主桌坐下，一坐下，一桌人接二連三開始敬酒，紛紛稱讚他跳得好棒棒。
孟峙林等人下場後，小七和她表妹一起給大家合跳一段舞蹈。然後就退場，讓大家開始開開心心吃著。
漪漪也吃著，只是剛剛熱鬧與欣喜的氣氛散去，她又開始出神了。
叮地一聲，短信來了，連忙掏出手機。
沒錯，是他的短信。
點開就看見，“糗大了嗎？”
漪漪微微一楞，補上一刀，“嗯，許多同事都錄了視頻。
“……”原本以為會收到安慰話的孟峙林，看見她的回信，一個不註意，把手機都掉在地上。
還好他貼了質量很好的鋼化膜。
主桌的人看見，有人連忙彎腰要去幫他撿手機。
“都別動。”孟峙林只好說，“我自己來。”
彎腰撿起腳下的手機，孟峙林看著完好無整屏幕上的那句話，默默地抿了抿薄唇。
過了一會兒，孟峙林又給漪漪發去消息。
——我先離開了，一會聯系你。
他要是不走，這些主管員工一個個來跟他敬酒，說他跳得好棒棒，也招架不住。
漪漪瞟了眼孟峙林那邊，他已經站起來，在一片寒暄聲中，從她的餘光裏匆匆閃走。
吃到後面，在場的人差不多陸陸續續走了。漪漪見她們這一桌子何秋也走了，其他的幾個去別桌跟人喝酒，只剩下她和孫小綃兩人。
便跟小綃說，“我先回客棧了。你現在要回去嗎？”
小綃端起杯白的，讓漪漪等一會兒，她還要去敬酒幾杯酒。
漪漪點點頭，讓她去喝夠，知道這姑娘能喝，喝白的當水似的。
於是這張大桌上只剩她一人，她又開始心思飄蕩。
“姑娘。”一個四五十歲左右阿姨突如其來般過來，笑瞇瞇地跟她打招呼。
漪漪回神，迷糊地打量這陌生阿姨，記起她是公司裏的保潔員。漪漪心裏忽然一暖，原來公司團建，連保潔阿姨都一起帶來了。
“姑娘。”阿姨有些靦腆地問道，“你們這桌的豆奶還要不要嘍？
漪漪明白過來，笑道，“拿去吧，她們都沒有喝過。”
“好勒。”
漪漪幫保潔阿姨一起把桌子上沒有拆封的幾瓶豆奶，裝進她的黑色塑料袋子內。那阿姨見這姑娘人好，也嘮起來，“嘿嘿，主要我家那小孫子喜歡這類甜的水水，我帶回去，給我他喝。”
“哦，小孩子幾歲了？”漪漪問。
“三歲。”
“小娃娃一定要少給他喝點飲料，不過像這種品質有保障的豆奶還是可以喝一點的。”
“是哈，阿姨懂這個道理。”
三言兩語間，孫小綃敬過酒回來，保潔阿姨跟漪漪講完話，又去尋別的空桌搜刮。
孫小綃看了一眼保潔阿姨，大概猜到是怎麽回事。說道，“漪漪，你知道嗎？我以前實習的公司，像這種團建，從來不會將保潔大媽帶上的。而我們公司，老板明確發過言，任何聚會，公司任何崗位的員工都可以參與，只要他們願意。所以，在我們公司就算開年會，都能看見保潔大媽們的身影。”
漪漪想，她在環行上班的時候也跟小綃實習的那家公司一樣，從來不會讓保潔類人員參加任何娛樂性質的集會。還記得她認識的一兩位老叔，一在環行掃了幾年地板的老叔，還因此在背後說過主管的不是。
“只能說我們老板的簡直太善良了。”孫小綃由衷地讚嘆了一句，“年輕有為，心腸又好。”
漪漪聽進耳朵，出神一刻，柔聲說道，“我們回客棧吧。”
“好啊。”
回到客棧房間裏，漪漪往床上一趟便陷入沈思。
她掏出手機，把今天和孟峙林一起拍得照片翻出來看著。
小綃走到她床邊，本來沒有打算看漪漪在看什麽，但是漪漪連忙按黑手機，一下子就勾起小綃的好奇心。
瞇起眼睛，小綃挑眉，“哎喲，看什麽那？神神秘秘的。”
“沒，刷微博那。”漪漪亂編一句，卻在這時，感受到手機在手裏震動了一下。
肯定是她主動約她了。
漪漪連忙高舉手機，背著防著小綃按亮手機。
他的短信。
——我在白天那裏。
第 38 章
“哎呦餵。”孫小綃雙手叉腰，鄙視地看著她，“看看你這個樣子，是中午那位吧？”
“額，好像是吧。”漪漪跳下床，對著梳妝臺開始補妝，“所以，小綃，我要出去一下。”
小綃瞇起眼睛，“夜黑風高的，還要出去？還補妝？”
“嗯。”漪漪點點頭。
聽聽這聲“嗯”那個得意勁兒哦。小綃簡直不想跟她多說什麽，只道，“快滾快滾，早點回來啊。”
“嗯嗯，好滴。”
補好妝，漪漪慢吞吞地走出客棧，走到客棧外面的長坡道上，往下一望，就看見他挺拔的身影。在深藍色的夜空下，模糊而又清晰。
漪漪背著手，緩緩地走過去。
孟峙林若有靈犀般感應到什麽，一轉身就看見昏暗天色中的一抹嬌小身影。
在幽幽的低垂夜幕中，她一張紅潤小臉似乎更加清明。
四目相對，陷入沈靜。
緊接著，孟峙林註意到她還是穿得下午那一身。但是高原地帶晝夜溫差大，晚上很冷。
微微蹙眉，孟峙林轉身，把放在車裏的黑衣外套拿出來，大步走到漪漪跟前。
展開外套，給她披上。
漪漪心裏在發顫，水潤的眸子呆呆地盯著他，也不作反應。
孟峙林也沒有主動說話，因為猜不透她現在的心情是怎麽樣的，該從何說起。
“大老板……”漪漪主動揶揄一句，打破沈靜，“你可藏得真好啊！”
看來沒有多生氣。
孟峙林眸光透亮，露出淡淡笑意，溫柔問著，“漪漪，去看星星嗎。”
孟屯是看星星的好地方。因為海拔較高，離天空較近，看星星的時候，會讓人更清楚地感受到它們的奪目璀璨。
兩人坐上車，沿著蜿蜒山路行駛十來分鐘後，開到一個平坦的山包上。
走下車，他們擡頭所見，是黑藍色的無邊無際的天空。一顆一顆璀璨的星星，點綴期間，彌漫天際。
他們走到山包上，面朝山谷迎風站著。
再放目俯視，看見山谷裏有一山間平地，平地上搭建著幾個宿營包。它們散著朦朧的光，在夜色現出極致誘幻。
“好美的夜色。”漪漪由衷感嘆。
“嗯。”孟峙林看著她，輕聲回應。
漪漪側過眼眸看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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