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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話說的……好像我不幫你，你就不請我喝酒了似的？！”沈星辰不想搭理他，又閉著眼睛懶洋洋的靠在一邊。

“現在案子在市局那娘兒們手裏，你不幫我，我怎麽查啊？”楚青陽搖著沈星辰的胳膊，故作嬌嗔的說著。

“楚青陽，”沈星辰突然嚴肅起來，“你這是違紀你知道麽？跟市局搶案子，你他媽前途不想要了吧？！”

“怎麽能是搶案子呢？”楚青陽一臉正義凜然，“市局在那傻老娘兒們手裏，能好麽？我這也是為了普天之下的百姓民生，想早日抓住這罪大惡極的兇手。”

“滾蛋！”沈星辰躺了下來，“愛找誰找誰，老子不幹。”

“哎呀我的小十四——你舍得看我一個人辛辛苦苦的踏上這遙遙無期的漫漫長征路麽？！”楚青陽那硬漢的形象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在林淵看來，就像一只為了肉骨頭的癩皮狗。

“你私下查案，沒有支援，如果真是變態殺手，會很危險的！”

“老子是為了天下正義，老子不怕，我相信——邪不壓正！”

“你去壓吧，我不去！”

“沈星辰！你怎麽油鹽不進呢？”楚青陽急了。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沈星辰閉著眼睛不看他。

“那你說如果那職業殺手知道自己被安了這麽兩條人命在頭上，他會有什麽反應？會不會跟我一起找出兇手為自己洗清冤屈啊？”楚青陽突然想到了什麽，“到時候讓老子抓到了他，先把國際刑警的臉打了也是一樣的！你不幫就算了，回頭我找幾個朋友散布一下消息，看能不能把他先引出來。”

楚青陽說著，覺得自己想到了一個好點子，就準備起身離開，卻被沈星辰一下扯住衣角——

“等等，這回，我要吃頓好的，不準拿大排檔唬弄我！”說完，沈星辰就坐起身來，清醒了一下，回臥室換衣服去了。

“只要案子破了，你想吃什麽有什麽，書吧的書，隨你拿！”楚青陽開心的在客廳扭了起來，沒註意林淵坐在一邊，手裏還捧著書，卻皺著眉頭出了神。

四十分鐘後，沈星辰跟著楚青陽進了分局的大門，徑直進了楚青陽的辦公室。

“沈哥，好久沒見了。”一個年輕刑警在走道裏碰到他們，跟沈星辰打了個招呼。沈星辰沖他微笑了一下，點了點頭，腳步都沒有停頓。那個年輕刑警並沒有在意，繼續笑著往前走去。

他身旁一個小姑娘，看著像是剛來的實習生，不解的問：“王哥，這誰啊，這麽帥，隊裏沒見過啊？”

“你剛來，不認識他。楚隊的朋友，也是系統內的，聽說是幹緝私的，”小王突然低下頭小聲的說，“咱們分局這三年的破案率，就是他一手拎上來的。”

“這……不合規矩吧，”小姑娘為難的說，“不是說案情不能隨意透露麽？”

“哪裏是隨意？”小王輕聲說，“那可是楚隊的最強大腦，據說倆人在一起十好幾年了，傳說他倆是……那個～”

“哪個？”小姑娘湊上前去，好奇的問。

“去去去，你一小姑娘，不要打聽領導的隱私。”小王把她推開，隨後岔開了話題。楚青陽要是知道自己這個宇宙最直在隊裏是這樣被傳說的，估計會殺光整個刑警隊……

沈星辰坐在楚青陽的椅子上，看著電腦裏的案卷資料，楚青陽就站在他身邊。

“這個輔導員也是這個學校畢業的？”

“嗯，馬克思什麽玩意專業的。”楚青陽把檔案都牢牢的記在腦子裏，完全不用看電腦就能回憶出來。

“那個保安呢，在學校幹了多久了？”

“十五年了。”

“你是不是傻？這麽明顯的聯系看不見麽？”沈星辰擡起頭看著眼前楞神的楚青陽。

“你是說……倆人共同在一個學校待了十幾年了？”楚青陽說，“這能算什麽線索？”

“你說過，這個輔導員的社交圈一水的富二代官二代？”

“對啊，為人處世極其大方，就差大馬路上撒錢了。”

“撒錢？一個腦子有問題的人，上學時候肯定中二病嚴重。對他背景的調查不能僅限於近幾年，從學生時代開始查起。”沈星辰眼神空靈，面無表情的說。

“那要往前查一二十年呢，用得著查那麽久麽？”楚青陽皺著眉頭。

“翻檔案，找他以前的同學，尤其是關系不太好的同學。我要知道，這個星二代有沒有什麽惹人厭惡的地方。”沈星辰說完，點了一根煙，猛吸了一口，在家裏被林淵管的，煙都要放過期了。之後繼續說，“還有那個保安，你走訪的時候，了解到什麽了？”

“根據其他的保安說，死者可能因為是單身，出手很闊綽，跟同事關系處的不錯，抽的煙，穿的衣服都價格不菲，為此他們還經常嘲笑他，說他一個保安還窮裝蒜，其他也沒什麽特別的地方了，也算是老實本分，從不與人結怨。”

“銀行賬戶沒問題麽？”

“沒問題，流水就是那點工資獎金加班費，一個月差不多也有四五千，他一個人住，吃點好的穿點好的，也沒什麽可疑的。”楚青陽突然想到了什麽，“對了，有個保安說，他很八卦。”

“八卦？”

“對，我想著，一個單身漢，平時也沒什麽事幹，沒事八卦一下也無可厚非吧。”楚青陽不在意的說著，沈星辰卻在旁邊陷入思考。

“一個單身漢，到現在不找老婆，怎麽解決生理問題？現場照片呢？”沈星辰說著，往椅背上一靠。

“你就連動個手指點一下都懶得動麽？！”楚青陽白了他一眼。

“你看這裏，”沈星辰指著照片裏的一個角落，“那天我在監控室上夜班的時候，就發現九棟的監控位置有問題。”

“有問題？”楚青陽一驚。

“咱倆上學的時候，我去過一次監控室，你記得麽？”

“就是你抓人那次？”

“對，當時九棟已經有傳說了，所以我特意瞥了一眼九棟的監控，跟現在的，位置不一樣！”沈星辰抽了一口煙，微皺著眉頭說道。

“不一樣？”

“你看這裏，九棟的攝像頭被人扭過了，撇歪了一定的角度，造成了一塊監控拍不到的死角。”沈星辰指著照片說著。

楚青陽扒在電腦上，半天才看出來：“臥槽，好像真的是。你這眼神是怎麽練的？”

“從小眼睛就好，不然怎麽每次考試都考那麽高分？！”沈星辰揚起一邊眉梢。

“十年前瞥過一眼的東西，你現在還記得？”

“我的腦子很奇葩的，有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記的那麽清楚，有些應該記得的，卻總是想不起來。”沈星辰無奈的說。

“這個扭歪了的攝像頭，就表明，這是起人為的案件，不是自殺……兇手扭歪了攝像頭，卻沒有被拍到，只可能是一種情況——”沈星辰把煙叼進了嘴裏。

“停電十分鐘？”楚青陽突然想起來年前有次電網大檢修，全城分區域，輪流停電十分鐘。

“對，”沈星辰說，“兇手是早有預謀，而且，他知道學校裏是什麽時候停電。九棟向來有傳言，大家都不會靠近那個地方，所以沒有人會在意到那邊的攝像頭已經歪了。至於監控視頻，那幫保安哪管攝像頭歪不歪，只是不是沖著天，根本沒人會在意。”

“所以……兇手是學校裏的人？”楚青陽眼裏一亮。

“如果那個保安不死，這個輔導員是不是就以自殺定案了？”沈星辰問道。

“對啊……”楚青陽突然皺起眉頭，“你的意思是說……”

“如果那個保安不死，沒有人會註意到這是個兇案，兇手冒著暴露的危險也要把保安殺了，所以，我猜……是仇殺。”沈星辰把手搭在桌上，指尖敲著桌面。

“仇殺？”楚青陽一臉驚詫，“什麽仇會牽扯一個星二代和一個保安？”

“這就要摸排走訪了，所以我說，要從他學生時代開始調查，主要找跟他關系不太好的同學，問出一些劣跡，包括八卦，有時候，八卦是破案的關鍵線索。

“至於那個保安……你溜門撬鎖的手藝怎麽樣？”沈星辰擡起頭，兩人相視一笑。

兩人剛出分局門口，沈星辰就看到林淵靠在摩托車上，等在路邊的樹蔭裏。

“你怎麽來了？”沈星辰讓楚青陽先去開車，自己走到了林淵身邊。

“來接你回家啊”林淵把沈星辰外套拉鏈一直拉到胸部上方，“春寒，當心著涼。”

“這麽明目張膽麽？”沈星辰嘀咕了一聲。

“啊？”

“我們還有事，先不回家，你先回去吧，晚上不用等我吃飯了。”沈星辰拍拍他的胳膊，轉身要走。

“十四哥哥，”林淵叫住了他，“我跟你們一起去吧。”

沈星辰想了想，點了點頭——“走”。

林淵把摩托車停在了警局門口，跟著沈星辰上了楚青陽的吉普，倆人坐在後排。沈星辰每次都坐在後排，儼然一副把楚青陽當司機的派頭。只有楚青陽知道，他是懶得坐副駕駛上系安全帶。

“你把他帶來幹嘛？”楚青陽看到林淵，有些不樂意，還想著這個少年對自己的不善，回頭瞥了一眼，說道，“小孩，我們不是去郊游的！”

“我不是小孩，我24了！”林淵不想搭理楚青陽，也沒有興趣跟他擡杠。

“24還不是小孩？我再早出生幾年，咱倆就差著輩兒了～”楚青陽自顧自的笑了兩聲，一腳油門踩了下去。

一路上，楚青陽還在跟沈星辰討論著案子，林淵也聽了個大概。到了那個保安家樓下，三個人下了車，正要上樓，林淵卻停住了腳步，“我去下廁所。”他指了指旁邊的公廁。

“懶人屎尿多～”楚青陽不放過任何一個出氣的機會，帶著沈星辰上樓去了。

這是一個老式的住宅樓，一條長長的走廊上排了好多個鐵門。

“就這家！”楚青陽走了過去，拿出口袋裏的東西插進了門鎖開始搗鼓。

一直到林淵上來，門還沒開……

“你到底還能不能行？！”沈星辰又要開口冷嘲熱諷了。

“著什麽急啊，你越催我手越抖，”楚青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往鎖眼裏望著，“老子是人民公安，又不是盜竊團夥，這種事本來就不在行。”

林淵笑了一下，走了過來，奪下楚青陽手裏的工具，挑了三下，門……開了。

“你……”楚青陽怔怔地看著林淵，“給了我一個盯緊你的理由！”

“傻子～”林淵低聲嘀咕了一句，跟在沈星辰身後進了房間。

三個人戴上手套，穿上鞋套，開始分工在屋裏仔細的搜。林淵搜廚房，楚青陽搜客廳，沈星辰搜臥室……

客廳裏幹幹凈凈，什麽線索都沒有，反倒是林淵在廚房的冰箱裏發現了一冰箱門的礦泉水和一包大小不一的密封袋。

“十四哥哥，”林淵把沈星辰叫了過來，“你看，這個法國牌子的無氣礦水，很貴的……還有，整個廚房連蔥姜蒜都沒有，冰箱裏居然會有一大袋雞精……”

沈星辰在枕套的內側找到一張已經泛黃的紙條，看樣子上了年頭，上面寫一個電話號碼，他把紙條丟給了楚青陽——“找到這個人。”然後就走到林淵身邊。

“楚青陽！”——楚青陽還在研究那張紙，突然被沈星辰叫去了廚房。

“拿個證物袋，把雞精倒出來！回去化驗。”沈星辰剛想轉身，又回過頭對楚青陽說，“拿幾瓶水回去化驗，對了，這瓶一定要驗。”說著，像是隨機的從冰箱門上抽了一瓶水塞到楚青陽手上。

之後，他轉身走到馬桶邊，打開抽水蓋，水箱裏一切正常……緊接著他把蓋子翻了過來，果然，蓋子背面的凹槽裏用一條透明的薄膠帶粘著一個小小的U盤。

“臥槽，這你是怎麽想到的？”楚青陽大喜，“我們一般看了水箱就完事了。”

“直覺……”沈星辰把U盤摳下來，扔進楚青陽遞過來的證物袋，“尼瑪這蓋子死重，老子胳膊都要斷了。”

“你們做事糙就算了，市局怎麽也能這麽糙？！”沈星辰鄙視了一下，進了臥室繼續搜。林淵突然笑了一下，他仿佛看到了以前那個天之驕子的十四哥哥。

“那傻老娘兒們的人，能好到哪裏去？！”楚青陽順帶也鄙視了一下曾經的女神，也跟進了房間。

“你還好意思說人家，”沈星辰翻著床墊，頭也不擡，“你還不如我家那孩子能幹，回頭你搜過的地方，估計還要他再搜一遍。”

“滾蛋！老子有這麽不靠譜麽？！”楚青陽罵道。

“你靠譜的話，還叫我來幹嘛？”剛說完，沈星辰就在衣櫃裏輕而易舉的發現一個很隱蔽的夾層，打開一看，是一個紅絲絨的小盒子，裏面放著一條金項鏈。

楚青陽的眼鏡都直了：“你是不是辭職以後幹小偷去了？”

沈星辰想說自己房間的衣櫃裏也弄了個夾層，所以自然輕車熟路。

“不是說……是單身麽？”沈星辰舉著打開的小盒子問楚青陽。

“那你還不準人家有幾個相好的麽。”

“找這個女人！既然送這麽貴重的東西，關系肯定不一般。”

“我猜……”林淵的聲音從房門邊傳來，“這個女人叫小榮，應該在夜總會之類的地方，總之，不是良家婦女。”

“臥槽，你又怎麽知道的？”楚青陽的三觀仿佛都被刷新了。

“從廁所出來的時候碰到一個大爺，聊了幾句。”林淵不緊不慢的說，“他說李強，哦，就是那個死保安，經常帶一個女人回來，濃妝艷抹的，一看就不是正經姑娘。他聽李強叫過她小榮，至於是哪個榮，就不知道了。”

“那你又知道人家是夜總會的？”

“大爺說，有次聽到他們在吵架，老樓，隔音不好，說什麽夜總會，陪酒之類的，大爺說他年紀大了，聽不清也記不清了。”

“有沒有說是哪個夜總會？”楚青陽眼睛一亮。結果林淵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了。“嘿，你看你家這個小王八蛋～”他轉身對沈星辰叫著。

“滾蛋！”沈星辰罵道，“小王八蛋都比你有用！”

三個人把屋子裏翻了個底朝天，再也沒發現什麽有用的東西了，就準備回去了。

剛出門，三個人看到眼前有一個熟悉的背影正準備下樓梯，沈星辰和楚青陽同時喊了出口——“靳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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