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佑檸撅著嘴收回目光，打量了一圈周圍的東西，先爬過去拿了戒指，想要揣兜裏才發現自己的衣服沒有口袋，於是便把衣擺往外拉兜了起來，把戒指扔進去，又去拿旁邊的硬幣，也丟進了衣服裏，在旁邊的小洋裝她夠不到，便要爬過去，結果一只手撐不住自己，原本抓著衣擺的手松開，戒指和硬幣就掉出來了。

戒指還好，就掉在了腿邊，硬幣卻在桌子上滾，一直滾到邊緣，掉到了地上。

“呀呀！”小佑檸著急的指著地上直叫喚。

“你不是拿了戒指了嗎？還要硬幣嗎？”阮丹晨問。

小佑檸撅著嘴，指著地上直“呀呀”，正著急的時候，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走過來。仔細一看，是剛才被自己抓了褲腿兒的小哥哥。

聞煦把硬幣拾起來，放在自己的掌心，朝她伸了過去，“你喜歡什麽抓什麽，我幫你拿著。”

“咿呀呀呀！呀呀咿呀！”好哥哥呀，佑檸喜歡！

於是小佑檸把戒指也放到了聞煦的手裏，又把小洋裝，唇膏，畫紙，筆，所有的東西，一樣沒落的全讓聞煦收著了。

聞煦嘴角微動，拿出那枚玩具戒指，套在了小佑檸的小肥手上。

“呀呀呀！”很美！

小佑檸高興地晃著自己的手，又朝聞煦伸出了手。

聞煦彎腰，小佑檸便毫不吝嗇的在他的臉上吧唧了一口。

齊承霖：“……”

哪來的死小子，當著他的面占女兒便宜！

真想讓人把他打出去！

“鄭曉蕊哭的可淒慘了，可她就得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憑什麽李安琪受辱死了，她卻活的好好地，還找了個富二代男朋友，想要生活繼續如意？沒門兒！”

董正峰嘴角牽出一抹笑，笑容逐漸擴大，越來越瘋狂，“然後她就被那個男的推下去了。當初李安琪怎麽死的，她就怎麽死。李安琪，我為她報仇了，報仇了，哈哈哈哈哈哈！”

董正峰仰頭瘋狂的笑，笑著笑著，突然聲音越來越低，最後笑聲沒了，卻淚流滿面。

“是我……是我殺了他們……”董正峰的語氣突然變了，眾人知道，這是原來的董正峰回來了。

也許是因為另一個董正峰故意的，才讓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而原來，那個董正峰是故意瞞著他的。

“其實都是我太膽小，明明心裏特別想讓害了李安琪的人死，卻沒膽子那麽做，是他……是他幫我做了。”董正峰嘴角勾了勾，笑容裏有釋然，“我知道他的存在的，從那次我發現了鄭文濤和鄭曉蕊的照片，我就知道了。前幾天，家裏總出現沾了泥的鞋，出現很臟的衣服。我知道他，只是膽小的逃避，裝作不知道而已。”

“當初我剛大學畢業，進了那所高中，我知道我不該喜歡李安琪，我是老師，她是我的學生，我的這種念頭要是讓人知道了，一定為社會所不容，還會給我們兩人帶來麻煩。我不敢讓任何人知道，只要看著她就行。我想等到她畢業，上了大學，我再跟她告白。誰知道，她竟也喜歡我。”

董正峰的表情陷入回憶，有些恍惚了，“但我們都不敢表現出來，我們約好了，等她畢業，我們就在一起。誰知道鄭曉蕊就因為她喜歡的男生不喜歡她，喜歡李安琪，就去威脅她。那又不是李安琪的錯，又不是李安琪讓他喜歡她的，她也沒對那個男生表示過什麽。就是因為她把李安琪帶到偏僻的地方，才會讓李安琪被那畜生侮辱。”

“而且。”董正峰緊咬著牙，說道，“哪裏有那麽巧，他們剛走，李安琪就遇到了那畜生？要說不是鄭曉蕊安排的，我怎麽都不信！就算真不是她安排的，也是她害的！害了李安琪的性命。當時，她就在我眼前掉下來，頭破血流。她原來長得那麽白凈好看，可是掉下來之後，腦袋都碎了，身子底下全是血。本來那麽鮮活的人，天天都沖我笑，可卻躺在一灘血裏，一點兒生氣都沒有。當初學校裏留言傳開的時候，我想去找她，告訴她我不在乎。如果她擔心別人的閑話，畢了業考到外地的大學去，我也辭職去當地工作，跟她在一起，沒有人知道她的過去。可沒想到，這些話我都還沒來得及說，她就跳樓了。她怎麽那麽傻！怎麽那麽傻！”

“當時，我就在那兒站著，看著她在我眼前掉下來，我好像還看到她看著我了，好像看到她對我說對不起了。她為什麽就不能等等我！為什麽！”

董正峰雙目通紅，就在齊佑宣等人以為另一個董正峰要出來的時候，董正峰只眨眨眼，又平靜了下來。

“你們肯定去學校問過了吧。從那之後，我就染上了潔癖，一點兒臟東西都碰不得，最開始的時候，好像怎麽洗手都覺得手上有股血腥味兒，總覺得她的血直接滲進了我的皮肉裏，洗不掉了，一直都有那股腥味兒。那段時間，我把手都洗幹了，連汗都不會出，只能去醫院看。我知道我這是一種心理疾病，也去看過心理醫生，只是沒想到，後來我的病情控制住了，雖然不像以前那樣正常，但也不至於威脅到自己的生命安全。我以為都好了，卻沒想到，卻悄悄發展出了第二人格。”

董正峰這時候臉上的瘋狂，卻好似與另一個人格融合了一般，“不過我不後悔，他們該死！他們都該死！”

齊佑宣他們默默地退了出去，讓人來吧董正峰關押起來，這時候張明也回來了，“你說的沒錯，在他的後備箱裏發現了一具男屍，已經交給法醫部了。”

後來根據法醫部出的報告，已經證明鄭曉蕊體內殘存的液體的DNA，與那名男屍吻合，董正峰就正式以殺人罪被起訴。但由於他分裂出了第二人格，又有醫生開的報告，最終還是要送進精神病院裏去。

“這茫茫人海的，董正峰辭去教師一職後，就是個普通職員，他哪有那麽大的能耐找到了當年的強姦犯？當年的線索都已經斷了，就算是我們，想要找那個強姦犯也不是那麽容易。”張明不解的說。

蔣越誠也覺得這事兒透著詭異，便說：“下午去趟精神病院，看看他的精神狀況，如果條件允許，就問清楚這件事。我也覺得事情不簡單，總有個地方好像不太對，又說不上來。”

案子是結了，人也確實是董正峰殺的，毋庸置疑。可結案後的疑點又是怎麽回事？

“蔣隊。”邢加棟沈著臉走進來，說，“董正峰在醫院裏自殺了。”

蔣越誠蹭的站起來，剛才還在討論要去問他問題，人接著就死了，要說沒問題，怎麽他都不信。

“確定是自殺？”蔣越誠問。

“醫院那邊已經確認過了，因為蔣越誠的精神狀態已經穩定了，所以醫院也沒有綁他，每天還會定時讓他去散步，跟其他狀態好的病人交流。今天中午午休時間結束，護士來看他，誰知道他就自殺了，是咬舌自盡。”

“這是多大的勇氣還敢咬舌自盡。”張明驚訝的睜大了眼睛，這都多少年沒見過這種方法了。

一般古代人這麽幹也就罷了，現代人誰會選這麽痛苦的方法，就這麽想死？

一般咬舌要想死掉，那就是齊根斷，那真是要下了大決心，過程中忍受的痛苦那都不必多說，想想都覺得折磨人。

而這種死法，原因不外乎三種。

第一種，舌頭被從舌根咬斷之後，剩下的部分就會堵塞氣管，使人窒息死亡。

第二種，是因為舌頭有豐富的血管，咬斷之後，會導致失血過多而死。

第三種，是因為咬舌後的劇痛會讓人暫時失去理智，較大量的出血以及口腔分泌物很有可能會被吸入氣管造成嗆咳，而嗆咳會進一步使缺氧情況加重，也可能會因為機械性窒息和創傷性昏迷而引致死亡。

舌頭上的血管很豐富，一旦斷裂就會發生大出血，導致機體缺血。並且舌頭離大腦很近，所以上面的神經也很豐富，一旦受到強烈刺激就會強烈刺激中樞神經，致使中樞神經損傷，導致死亡。

除了古代那些宮女太監被逼無奈，會選擇這種死法，否則就要忍受更大的折磨，現代人還真的沒有死的這麽古典的。

“他是不是因為給李安琪報了仇，覺得心願了了，所以要自殺去陪李安琪？”邢加棟說道，臉上還挺自信，覺得自己也會推理了。

平時看齊佑宣那鎮定自若的推理，好像一切盡在掌握的樣子，雖然嘴上總跟齊佑宣擡杠，但是心裏還是挺佩服，挺羨慕的。所以這會兒也過過癮，覺得感覺還真是很不錯。

要是之前，蔣越誠或許覺得這個說法不錯，但是既然有了疑點，這個說法也說服不了他，反倒覺得就連董正峰的死都變得可疑了。

但是有沒有別的頭緒，也只能將這個案子放下。

因為董正峰的案子破了，齊佑宣也就沒有理由天天跑來警局。原本齊佑宣說，案子破了，就要衛沐然給他答案，可沒想到這才幾天，齊佑宣就把案子破了。

之前她的註意力都在案子上，根本就沒時間好好考慮，這案子突然說破就破了，她一點兒心理準備都沒有。

現在就怕齊佑宣突然來找她，管她要答案，她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

可這幾天過去，齊佑宣都沒來過，衛沐然本應該松口氣的，卻又莫名覺得有些氣悶，就好像他其實並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似的。

“這幾天大家辛苦了，案子已經整理完了，徹底結案，我中午請大家吃飯，因為之前沒好好休息過，今天吃完飯給你們放半天假，回去都好好休息休息。”蔣越誠說道。

小佑檸四歲了，長成了一個四歲的小胖團子。白白嫩嫩的小臉上透著健康喜人的紅潤，看著著實讓人欣喜，忍不住就想要抱在懷裏搓揉一番。

但是小佑檸依然有自己的煩惱，就是幼兒園的壞孩子們總說她胖，尤其是以趙冉冉為首。

聞煦當初剛來B市，轉入稷下學府那會兒，每個星期都會回一趟嵐山大院，讓方佳然看看他。

不過聞煦顯然是有了媳婦兒忘了娘的典型案例，自從跟小佑檸越來越親近，就不樂意回嵐山大院了。原本一周回一次，改成了一個月回一次。

這可把方佳然郁悶壞了，跟暗衛們一打聽，知道聞煦是為了小佑檸，就開始琢磨著，長大了讓聞煦把媳婦兒從B市娶到T市來。

當然這點兒，聞煦還不知道。

如今12歲的聞煦，已經有了小小少年的雛形。聞人在B市購置了一套別墅讓聞煦住著，別墅內還有暗衛以及聞煦的武術師傅一起，順帶保證聞煦的安全。

別墅的一樓專門設了一個練功房，別墅後頭的院子也設了一個室外的小型訓練場。

這天周五，聞煦從練功房裏出來，練出了一身的汗，就去洗了個澡。

從浴室出來只穿了條褲子，大熱天的並沒有穿上衣，便有暗衛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少主，是霖少一家來了。”

聞煦點點頭，便要去把上衣穿上，準備見客。

聞人把聞煦放在B市，也拜托了齊承之和齊承霖多照看下他，畢竟自己兒子再怎麽堅強，那也是一個12歲的小正太，自己一個人在這兒住，方佳然很不放心。

所以自從聞煦來了B市，阮丹晨和宋羽每周帶孩子們出去玩的時候，都會來帶上聞煦一起，別讓小孩子成天自己在家裏。

今天晚上，齊承霖和阮丹晨要帶齊佑宣和小佑檸去新開的一家意大利餐廳吃飯，便過來接著聞煦一起。

因為聞煦每天放學回來都要練功夫的原因，他們便沒有直接去稷下學府把齊佑宣和聞煦一起接著。計算著時間，等聞煦練完了，他們再過來。

只是聞煦還沒來得及上樓回臥室穿衣服，門就開了。

一個五顏六色的小肥團子只留下一抹五顏六色的殘影，帶著一陣微風就從門口沖了進來。

“哇！聞……聞煦哥哥啊……嗚哇哇哇……”小肥團子直撲向聞煦，一團身子偏偏還非要裝作十分輕盈的樣子，就要往上跳，來個馬踏飛燕。

聞煦怕她摔傷，只好趕緊抱住她，見懷裏的小肥團子哭的那麽傷心，一雙圓咕嚕的眼睛都哭紅了，哭的濕漉漉的，鼻尖也紅紅的，在他懷裏更是一抽一抽，那可憐的樣子直叫聞煦皺眉。

“怎麽了，誰給你委屈受了？”聞煦的聲音很冷，都沒什麽起伏，雖說小小年紀，聲音稚嫩，仍叫人聽了心裏發涼。

小佑檸抱著他不放，聞煦也沒法去換衣服，只能抱著她坐下。

“幼……幼兒園，她們……她們欺負我，說我胖。”小佑檸哭的可傷心了，“我……我真的胖嗎？”

小佑檸擡頭，特別忐忑的看著聞煦。

“誰說的？那人眼睛有毛病，真的。”聞煦說著，從桌上的糖果盒裏拿出一塊芋泥酥遞給小佑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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