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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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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漓踩著失落的步伐回房,迎面便見朱玄隸面色不豫地端坐在她房中。

「玄……玄隸?」他現在不是應該忙著和未來的妻子培養感情、忙著當新郎倌嗎?怎麽還有空到她這兒來?

當她傻吧!沒真正見他迎娶別人,她就是沒辦法死心,苦苦地抱著渺小的最後一絲希望,日日癡候著他。

「你很意外?還是我來得不是時候?」他挑眉冷睇著她。

他從未用過這種口氣跟她說話,她一時楞了下。

「你在說什麽?」

「說什麽?」說她不甘寂寞!他們才多久沒見面?她就跑去和舊情人藕斷絲連,她把他朱玄隸置於何地?這些日子來,他為她做的一切又算什麽?

抑下慍怒,他直視著她。「敢問宋大小姐,你剛才人在哪裏?」

「我和銘誠在園子裏聊天。」

「我再請問你,你們又聊了什麽?」

「他……」這個就有點心虛了,但她不想騙他。「他向我示愛,要我……嫁他。」

「很好!」怒氣一下子爆發開來,他重重拍桌,站起身來。「我信任你,所以什麽事都不過問,給了你絕對的尊重與自由,但你是怎麽回報我的?三天兩頭就和他見面,現在就連『舊情覆燃』的把戲都出來了,宋香漓!你把我當成什麽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聽我說,玄隸……」天哪,她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想法,每回看他的反應,她都以為他不曾在意……

蕭銘誠三天兩頭來找她也不是她願意的啊!人家都來了,難不成要她拿掃帚趕人?

「你還想說什麽?說你們舊情難斷?好哇,那就去找他,你要真那麽犯賤,記取不了教訓,我沒話說!」

「朱玄隸!你不要血口噴人!」一句犯賤,把她滿腹的委屈也給挑了出來,她的音量不自覺的揚高。

「你是說我冤枉你了?」他逼近她,頎長的身子將她壓向墻面。

「你先放開我。」

他充耳不聞,神色陰鷙。「說啊,說不出來了?」

咄咄逼人的口氣,將香漓積壓了許久的怨怒也一並逼了出來。「你憑什麽這麽質問我?你對我又何曾忠實過?你在外頭有多少女人,我不曾過問一句,而我不過才一個蕭銘誠,比起你的濫情,我算對得起你了!」

「你!」臉一沈,朱玄隸扣住她細致的下巴,狂燒的怒火隨著手勁加緊。「你再說一次!」

她該死地敢承認她與蕭銘誠之間有暧昧之情?

「我說我的事你管不著!」她忍著痛,硬是將話給逼出。

這些日子,她過著什麽樣的日子,他問過嗎?他與太於妃的事一傳出,她便成了坊間茶餘飯後的笑柄,與高貴的太子妃相比,她無疑顯得寒傖而可笑,被嘲弄的人不是他,他當然不會明白那份難堪。

她的委屈,又能向誰說?而他呢?卻只會向她興師問罪!真正有愧於心的人是誰他會不清楚?

「好,很好!」他深吸了好幾口氣,發覺胸腔狂燃的赤焰依然無法平息,反而更加炙痛胸口。

在他為他們的未來努力的時候,她居然和舊情人暗通款曲?那他做的這一切又算什麽?他為誰辛苦為誰忙?

「原來我居然比不上一個小小的翰林學士?好極了,我朱玄隸和他卯上了,不整死他,我就不叫朱玄隸!」

香漓心頭一驚,急叫:「你不能這麽做!」

會對蕭銘誠說那些話,純粹是要他知難而退,其實她一直相信朱玄隸的為人,沒想到一怒之下,他竟當了真……

她不要他變成這樣,他一直都是個公私分明的人,不以權勢壓人,也不會因為一己之私而恣意妄為,她不希望他為了她而破壞自己的原則,更不願看到蕭銘誠因她而受連累。

她這驚急的模樣對朱玄隸而言,無疑是火上加油。「一提到蕭銘誠,你就曉得要緊張了?」

香漓直搖頭,無心再解釋什麽。「放過他,這不關他的事。」

「你還有臉求我?宋香漓,你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的是誰?玄隸,你不要太過分,反正我什麽也不是,你又何苦牽連無辜。」

「什麽叫『你什麽也不是』?」他為她做的還不夠多嗎?這沒心沒肝的女人竟然敢這麽說!

「你給過我一言半句的承諾嗎?請問你,我該算什麽?」宋香漓戚然反問。

「我──」他頓了頓,困難道:「我一直很重視你。」

她輕笑,笑得好苦澀。「重視又怎樣?你能娶我嗎?你能嗎?能嗎?」

「我──」他被問得啞口無言。

能嗎?

在事情未解決前,他有資格說什麽?又能給她什麽承諾?

若皇叔堅持己見,難不成他要抗旨逃婚?累及滿門的重罪,容不得他任性呀!

「你不能,對不對?」在朱玄隸無言的沈默中,她悲戚地代他作了回答。到底還是權勢名利重要多了,她區區一介小女子算什麽?誰會放在眼裏?

「所以你就拿蕭銘誠來報覆我?」

他要真的這麽想,那就太不了解她了,香漓不想再多說什麽。

算默認,是嗎?

朱玄隸咬牙死瞪著她。「宋香漓,你真的好下賤!」

「你──你說什麽?」他語氣中深濃的輕蔑,如一把利刃,無情地剜上心口。

「我說,我們完了!」重重甩開她,不再多看一眼,他狂奔而出。

「玄──」狠狠往後跌,撞碎了心,也撞出了淚。

我們完了……

一句話回蕩耳際,字字椎心。

◎◎◎

不論對香漓如何痛心失望,他仍沒忘記自己該做的事。

強打起精神,他入宮向太後請安。

他這太後奶奶疼他入骨,幾乎將他給寵上了天,如果能說服她老人家出面,事情就好辦了。

「孫兒玄隸,給皇奶奶請安。」

「起來、起來。」一見到寶貝孫兒,心情就好得不得了。

她的孫兒、孫女其實不在少數,可就偏偏獨寵玄隸,對他有著說不上來的喜愛,也許,是因為他那股子浪蕩狂放的神采吧!帶點心高氣傲的放肆性格,太像已逝的太上皇,她唯一所愛的男人。

「隸兒呀,都快要當新郎倌的人了,怎麽還有空上皇奶奶這兒?」

「這就是孫兒想和皇奶奶商量的事。」他抿緊唇,陰郁道。

「怎麽啦?這實在不太像個新郎倌該有的表情哦!你呀,女人一個玩過一個,還不夠啊!該收收心啦!」

「皇奶奶別取笑我了。」他一點地笑不出來。

「怎麽啦?」眼前心事重重的男子,實在不像以往那個愛笑愛鬧、無法無天的隸兒。

「過來皇奶奶這裏坐,有什麽事慢慢說。」

「好。」朱玄隸挨近身側,端起參茶。「皇奶奶喝茶。」

「好、好、好。」這隸兒就是這樣,才會深得她心。

喝了口茶,她主動引出話題。「你也別獻殷勤了,有事就說吧!」

「既然皇奶奶這麽說,那我就直言嘍!」雙手摟上德懿太後的肩,他低低地道:「奶奶,人家不要娶太子妃。」

「怎麽?天下女人還沒玩夠,不甘心啊?」

「才不是,我與雲錚不適合。」

「胡鬧,這是皇上的旨意,豈容你一句不合適便搪塞而過?」

「奶奶!我真的沒辦法和雲錚共度一生,我們──唉呀,總之,她不是我理想中的妻子就是了。」

「那照你這麽說,你理想中的妻子又該是怎樣?」

「要時而嬌柔,時而純真,俏麗明媚,率直中不失本性中的真誠,可以與我笑笑鬧鬧,盡情揮灑本性……」發現自己正不知不覺的形容著香漓的模樣,他猝然止了口,痛苦地閉上眼。

「然後呢?」太後聽得正入神呢!

他搖搖頭。「總之,雲錚不適合我。皇奶奶,您幫幫我好不好?我真的不能娶她。」

德懿太後驚異地揪著他。「我說隸兒,你該不會──有心上人了吧?」

神色一僵,他別開眼。「沒有。」

「那你有什麽理由拒婚?又憑什麽斬釘截鐵地說和雲錚絕對合不來?你要沒個好理由,咱家為何要跟著你胡鬧?」這等於是變相的逼供。

「這不是胡鬧,我……」挫敗地長長一嘆。「好吧,我承認,我心裏是有個人,不管她如何讓我失望,我都沒辦法背著她娶別人,這樣成了嗎?」他幾近懊惱地低吼。

哇,沒想到這風流花心的隸兒,也有這麽至情至性的一面,真是欣慰呀!

「奶奶,您到底幫不幫我?」

德懿太後丟了記白眼過去。「你這小子真沒耐性。說吧,要咱家怎麽幫?」

「我已經找到代替我的絕佳人選了,這太子之位以及溫婉佳人,朱允塵會比我更適合擁有。」

「朱允塵?你是說──」

「對,就是那個二十年來備受冷落的皇長子。」

「可是,他娘做出這麽不名譽的事,也不曉得他──」

「奶奶!允塵是不是皇叔的親骨肉,明眼人一看便知,您再懷疑,對他就太不公平了。他並沒做錯什麽,不是嗎?可是這些年來,他卻受盡了屈辱,同樣是您的孫兒,您不覺得虧欠他大多?皇叔嘔氣,您難道也跟著是非不分嗎?」

德懿太後陷入沈思。

的確。允塵那孩子,她無意間曾見過一面,長得和允準很像,都俊得很,像極了皇上年輕時的樣子,任誰都不會懷疑他們是骨血至親。

「所以說,皇奶奶,我們是不是該補償他所受的不平冤屈?皇叔那兒,您去說說好嗎?」

「這……」她似乎被說動了。

「奶奶!」他輕搖了她一下。

「好了、好了,別搖了,咱家答應你就是了。」

「謝謝奶奶。」他輕籲了口氣。

有皇奶奶承諾出面,他就放心了,皇叔一向敬重她,皇奶奶的話,他絕對不會不聽,這麽一來,事情便算是解決了。

事情進行得比想象中順利,放下了心中大石,卻沒有想象中的雀躍,愈來愈深濃的悲澀,悄悄將心淹沒。

那又怎樣呢?他娶不娶雲錚,已經沒有人會在乎了。

一切──早已不再重要。

◎◎◎

第十三次瞟向神情恍惚,宛如失了魂的香漓,奴兒再也看不下去,出言道:「去找他吧!」

「呃?」她幽幽回神。「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奴兒又嘆了口氣。「既然這麽舍不得王爺,幹什麽要和人家嘔氣呢?」

她垂下頭,黯然道:「我沒和他嘔氣,是他先誤會我,又不聽我解釋……算了,反正說不說也沒差別,早晚都要分開,長痛不如短痛。」

「所以你就自己躲起來傷心個半死?」

「不然我還能怎樣?他都打算娶別人了,我沒臉再纏著他不放。」

拜托!奴兒拍額呻吟。「口裏說得瀟灑,心裏頭卻放不下,有個鬼用?聽我的話,小姐,別管他要娶誰,去找他把話說清楚,就算要分開,也別背負莫須有的罪名,你為他受了這麽多委屈,到頭來還被誤會是水性楊花的女人,那不是太冤了嗎?最好把心裏的話全告訴他,讓他慚愧至死!」

「可是……他都說得那麽決裂了,我還去找他,那不是太……」

「宋香漓!到底是面子重要,還是你的男人重要?」向來個性最溫和的奴兒忍耐的程度已瀕臨頂點,開始用吼的了。

「我──」她一臉可憐相,吭都不敢吭一聲。

「還不快去!」

「呃……喔,好!」被吼得呆呆的小女子,一時忘了誰是小姐,誰是丫鬟,乖乖地聽命行事。

待宋香漓走遠,另一名男子跟著奴兒進入房內。

「我都不曉得我的女人口才這麽好呢!」

「你──」奴兒目瞪口呆。「你怎麽進來的?」

「翻墻嘍!」男子說得漫不經心。

「要命!你不怕被當成賊呀!」奴兒心驚地低嚷。

「有你關心,死都值得啦!」好輕狂的回答。

「你胡說什麽……」

◎◎◎

秋風落葉飄滿樓,秋心二字合成愁。

接下一片早落的黃葉,黯然情傷的心,就如這片隨風飄零的落葉。

朱玄隸自嘲地搖搖頭,想不到他學會了傷春悲秋。

從前,看允準為撲火的蛾震撼心憐,總嗤為無稽,笑他是位多情太子,如今他才明白,那種觸景傷情的心靈悸動,不是言語所能形容。

原來,想著一個人,惦著一個人的滋味,是那麽難熬。

香漓呵……

多想拋下尊嚴驕傲,再次將她摟回懷中,重溫過往的旖旎心醉,但是……她心中有他嗎?他真的無法忍受他的女人,心中永遠占著另一個男人的影子,他要的,是一顆完完整整的心。

然而,她愛他嗎?

不,她從來沒說過……

在她心中,他到底算什麽?

賜婚一事解決了,皇叔終於讓步,由允塵接下太子之位,擇日舉行冊封大典,並迎娶雲錚為妻,也許另一場風波才要開始,但是他的風波,是正式落幕了。

只是,誰會在乎?

在他終於有資格大聲告訴她,他愛她,她才是地想要的新娘的時候……他與她,卻已結束。

他做的一切,變得不再有意義。

記得允準曾經送過他一句話:傷盡天下女人的心,當心哪天受到報應!

這,就是所謂的報應嗎?罰他為某個女人苦惱傷神,失了魂,丟了心……

他終於明白,允準在說那句「無情,何嘗不是一種幸福」時,是什麽樣的心情了,當再也無法瀟灑看紅塵時,便註定是一世的情劫。

就如同允準對柳心棠。

如他──對香漓。

正凝思著,低低幽幽的嗓音傳來──

「玄隸──」

是幻覺嗎?

他甩甩頭,回了自己一記苦笑。

最近真是想她想得失魂了。

「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無妨,把話講完我就走。」

幽幽怨怨的柔音持續著,他這才明白不是幻覺,回身瞪大眼看著門邊的娉婷身影。

她不是正和蕭銘誠難分難舍嗎?怎會……

他以為,她早將他拋諸腦後。

他的沈默,讓香漓誤以為他不屑理她,低垂下頭,咬牙忍住悲戚。

她已經打定主意要將心裏的話全告訴他了,不論他再怎麽冷眼以待,她都不會退縮,就算結局是要分開,也要將付出的深沈情感讓他知曉,之後,她便能毫無遺憾地離開。

「我明白我們之間不會有結果,事已至此,我也不再奢望什麽,但是,玄隸,我不希望你誤會,將我當成一個用情不專的輕浮女子,對銘誠,我沒愛過,從前沒有,之後也沒有,我的心很小,只容得下一個人,你明白嗎?

「自從與你邂逅,很多事,都由不了我作主了,理智告訴我,你是個沒有心的男人,千萬不要靠近你,否則心一旦淪陷,痛苦的將會是自己。可是我無法控制我的心,明知道你是個可以同時愛很多女人的男人,我還是捉不住那顆想飛向你的心……」

不知不覺,淚霧悄悄彌漫,因為沒有勇氣擡頭,所以也錯過了朱玄隸大為震撼、連話都說不出來的神情。

「一直到傳出你和太子妃的事,我處在流言與嘲諷的痛苦深淵中,我知道,不該再自欺欺人了,你永遠都不可能是我的。夢醒了,心碎了,因為太絕望,所以很多事,我已無意解釋,任由著你誤解我,但是玄隸──」她突然仰起頭,好專註、好認真地說:「你必須清楚一點:我愛你!除了你,我不曾對誰愛得這般深刻,所以,我希望你過得好,如果選擇了太子妃,真是你所冀求的,我祝福你。」

說完最後一句話,她匆匆轉身,怕他見著她眼底脆弱的淚,更怕在他身邊多停留一刻,她會眷戀得再也舍不得走。

「宋香漓,你給我站住!」朱玄隸沈聲一喝。這女人什麽意思?莫名其妙跑來對他說一串話,在他心湖激起驚濤駭浪後就想走人?哪有這麽便宜的事!

「我的話已經說完了,還留下做什麽?」她說得很哀怨。

「你以為,聽完你那些話之後,我還會讓你走?」若不是背對著他,她定會發現,他眼中正盈滿醉人的柔情。

「你都要迎娶太子妃了……」

「你先過來再說。」他低聲誘哄。

「可是……」

「先過來嘛!」

「有什麽事在這裏說也一樣。」她怕太靠近他,沈淪的心會萬劫不覆。

「你不過來,我要過去抓人了哦!到時可就沒那麽輕易放過你了。」

「你──你想怎樣?」

「剝光你的衣服,然後──」

「好了、好了,我過去。」不敢再聽下去,她急急走向他,因為太明白他言出必行的個性,她要不照做,他可能真的會……

嘖,這小女人太不給面子了吧?他的「技術」有這麽差勁?不然她怎麽這麽怕他剝她衣服?

帶著受了傷的男性自尊,他一把將她抓進懷中,略含懲罰意味地吻上她的唇。

就不信迷惑不了她!定要叫她意亂情迷,主動巴著他不可!

「唔……玄隸……」忘了該抗拒,香漓明眸半斂,忘情地摟住他,任他狂野卻不失柔情的吻,盡情憐愛著她──

一等她渾身嬌軟地偎在他懷中,他這才稍稍松開她。

「你這小笨蛋,就這麽急著離開我啊?多堅持一下會死嗎?」前頭說得可歌可泣,害他亂感動一把,結果呢?沒三兩下就將他當成不值錢的破銅爛鐵,迫不及待地丟給別的女人,還「祝福」他咧!他會吐血。

「不是這樣的,是你自己……」

「再搬出太子妃試看看!」他瞪了她一眼。「你給我聽清楚,我這輩子決定纏你到死,你休想擺脫我。至於太子妃的事,我已經解決了,你只要安心等著當我的新娘就成了。」

「你……你是說……」香漓一下子楞住了。

「對,就是你想的那樣。我,朱玄隸,為了一個把我視作一文不值的雜物到處亂丟的小笨蛋,忙得灰頭土臉,搞得兩面不是人,你說,你怎麽補償我?」

「玄……玄隸……」他居然真的視名利如糞土,堅持對她不離不棄……

錯愕過後,她感動得投入他懷中,摟住他的頸項又哭又笑。

「輕點、輕點,我快喘不過氣了。」嘖,想謀殺親夫啊?

「你怎麽不早說!賠我眼淚來。」他這個薄情寡義的家夥,竟害她傷心得半死。

「我現在不是說了嗎?愛哭鬼。」浪漫不了多久,兩人又杠上了。

「你這王八蛋!整我啊!」

「餵,是你自己愛哭唉,關我什麽事?」

「天殺的!這種沒良心的話你也說得出口?」

「好哇,都還沒娶進門,你就口出惡言,不怕本王爺毀婚?」

「去,祖奶奶我不稀罕!」說完,她甩頭便想走。

才剛跨出一步,朱玄隸便出其不意地探手一扯,她整個人猛然撞回他懷中。「唉呀──扁了啦!」

她指的是鼻子,偏偏某人硬要胡思亂想,狀似不經意的朝她的胸部瞄上一眼。「沒關系,我已經很習慣了。」

此語惹得宋大姑娘臉紅脖子粗。「朱玄隸,你什麽意思?」

「不服氣嗎?咱們眼見為憑。」魔掌準確無誤地探上酥胸,不安分地揉捏起來。

香漓輕喘一聲。「你幹什麽啦!」

「不夠明顯嗎?」大手沿著玉腿往上溜,在女性的陰柔地帶逗弄著。「這樣夠清楚了吧?」

「你休想!我們話還沒談完。」

拜托,在這種時刻,還有什麽話好談的?

「你──事情到底怎麽解決的?」她費力集中精神。

「改天告訴你。」他一把抱起她,將她往床上壓。「誰管得了這麽多。我現在只知道再不要了你,我就要發狂了。」

「你──你這大色鬼!」香漓瞬間面紅耳赤。

「隨便,色鬼就色鬼。你再不乖乖把腿張開,我會死掉。」她難道不知道要男人禁欲,比秦始皇的焚書坑儒更不人道嗎?

「死相!」她羞澀地經斥,但仍是溫順地迎合他,收納他灼熱的情潮。

芙蓉帳內,展開動人心魄的雲雨情纏。

對她,他永遠有著深沈的渴望,而他也確信,這樣的渴望會永無止盡的延續下去,沒有休止的一天。

她,是他打算用一生去珍愛的女子。

然而,他並不急著告訴她,因為,他有的是一輩子的時間疼她、憐她、寵她,她將會明白──

他,早已深深愛著她。

註:

﹒欲得知朱允準與柳心棠的愛情故事請看花蝶系列第318號醉紅顏之一《掬心》。

﹒敬請期待朱允塵與秦雲錚的愛情故事醉紅顏之三《憐秋》。

後記

大家好,新年快樂!(這個「晚年」拜得還其是名副其實的「晚」!)

呵、呵,別介意,心意到了就好。

唉,話說雨晴這回的春節呀,過得還真是慘兮兮。別誤會,絕對不是賭博輸了個精光,相反的,每年都是常勝軍,咱們家的「神槍手」及「槍嫂」輪流搶著放槍,哪輪得到我啊!一不小心,就給它贏錢贏得很不好意思。(會不會有點太囂張了?)

不過呢,樂極往往會生悲,賭桌上當了兩天的東方不敗,直到初二那天,腦袋瓜開始作怪了,不過,我一直沒當一回事,因為向來就有偏頭痛的毛病,平日又是標準的夜貓族,這兩日難得當個早起的乖寶寶,生理時鐘一亂就會出問題。

可是到了傍晚,我漸漸不這麽樂觀了,頭愈來愈痛,連晚餐都沒吃。到了九點多──完了,開始吐得昏天暗地(那時天地本來就是暗的。)最後,就給它糟了一個大糕:渾身虛軟地上旗山醫院打針吊點滴。

根據醫生的說法是,腸胃出了點問題。

好啦,追根究柢,想了又想,終於給我想出個頭緒來了。我猜,應該是這兩天,打牌的人打牌,閑閑沒事的小朋友就在旁邊插花瞎鬧,把一些有的沒的水果零食往我嘴裏塞,那──你們知道,等牌的人一定是全神貫註嘛,不管小家夥塞了什麽死人骨頭到我嘴裏都照單全收了。

記憶中,三、四歲的小表弟玩得一手臟兮兮,還將葡萄幹住我嘴裏送,這可想而知……

不過,我真的很懷疑耶!他也用同樣的方式對待我那才一歲多的小表妹呀,為什麽人家沒事,我就……

難道我抵抗力差到上一歲多一點點的小表妹都比不過?不至於吧?想想前幾年,我的健保卡都是幹幹凈凈地來,再幹幹凈凈地繳回去耶,這種人抵抗力會丟臉的輸給一名小娃兒?

唉、唉、唉,算了,好漢不提當年勇,反上我現在是病貓一只。

同時,也奉勸各位可愛的小讀者,過年雖開心,但還是要保重身體,多少有點節制還是好的,以免發胖無所謂,弄得醫院門庭若市就不好玩了。

在此,我真心的感謝表妹金玉。那大,母親不在我身邊,照顧我的人,是她。當我點滴打到一半,由半夢半醒中睜開眼,見著她始終站在我身旁,不曾離開一步,心中真的有股說不出來的感動。

後來,我要她找個地方坐下(因為病床旁沒有椅子,不舍得她站得腳酸),她笑笑地回絕了,直說沒關系。我想,是因為我一直吐個不停,她不放心走開吧!

當時,我身體虛得沒力氣多說什麽,可是現在,我突外好想說:金玉,謝謝你!

接著,我家寶貝蛋也感冒了,所以我們初三便回家去了。

別以為事情這樣就結束了。在我身體才稍稍好轉一些時,居外又莫名其妙地感冒了,那一段時間正好是趕稿期,本來答應雅惠過年前交稿的,可是因為一大堆因素,便往後順延。

這下好了,生了病,心中卻記著雅惠的叮嚀,千交代、萬交代要我早點交稿,我還記得,她當時是這麽說的:「那是因為是你樓大小姐耶!否則你以為每個人都有資格被催稿啊?」

敢情我還得叩首謝恩,感激皇恩浩蕩?

什麽?是啊?

那好吧!叩謝吾皇萬歲、萬萬歲──

所以咧,這下場便是一顆腦袋昏昏沈沈,卻還要努力集中精神趕進度……記不記得男女主角火辣激情那一段?那就是我在發燒三十九度的時候寫的(誰罵我「發騷」?其是欠扁!)。

這場病拖了很久,我也不明白是什麽原因,燒退了,身體也稍稍好轉,卻又開始喉嚨痛、整天直咳嗽,夜裏幾乎是在咳嗽聲中度過,吃不下,睡不好的,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其不曉得這是不是算二度感冒?

反正,這陣子我跑醫院像在走自家廚房,一向「潔身自愛」的健保卡變得多彩多姿起來,最近眼睛又開始怪怪的,陣陣刺痛襲來……天哪,不會吧?我真的、真的不希望健保卡再蓋上眼科診所的章了……

整體來說,這本《挽香》等於是在我體弱氣虛時完成,整個精神狀況幾乎糟到十八層地獄去,直到現在,元宵節當日,《挽香》完稿了,我邊寫後記,也還一直不停地在咳──唉,等會兒又要去看醫生了。

所以說,如果各位對這本書不滿意,請海涵;如果喜歡得不得了,那麽,別忘了多感動一下,這是我寫作三年以來,寫得最痛苦的一次。

當然,也包括你,雅惠。我可是在約定期限之前乖乖交稿了,知道你很「哈」朱玄隸,沒太破壞他的形象,也不忍心讓你催稿,這些日子以來,我那股不分日夜的趕稿勁兒,看得我老媽都很心疼呢!多少感動一下吧!

再來,有點雜事交代一下。

上回在《忘憂情醉》中,隨筆提上一句寄感言,送小說的想法,沒想到你們會這麽熱情地參與,如果目前為止,你們還沒收到書,別緊張,那是正常的,因為我都還沒寄。

不要急嘛,你們也知道人家趕稿都沒時間了,哪有閑工夫處理這些事?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其實,你們來信所寫的感言,未必要寫得多動人,我想抓的,只是那一份感動,那一份共鳴,就算是批評,只要中肯,雨晴還是感謝你的用心,至少你們曾認真看過我的書,知曉其中利弊。

就像塵楓小讀者說,她對唐逸農對語嫣講的那段話:嫣兒,我將心給了你,你要好好捧著、小心護著,千萬別摔疼了它,知道嗎──有著很深的感動,她覺得,那是整本書的靈魂,也看出了作者的用心。

是的,雖然這段話用有點哄孩子的筆法在寫,但是寫到這裏時,我確切地為它而動容。

其實還有一點,我沒有很明白地點出,想等讀者們來舉一反三,但是到現在都沒人發現,我便直說了吧。

小時候,唐逸農不是送了毛毛蟲給語嫣嗎?他在等毛毛蟲變成蝴蝶時,捕捉她燦亮的笑顏。

其實,他們之間的感情,又何嘗不是正如毛毛蟲的蛻變?語嫣曾因它不起眼的表象而看不清蘊藏於內在的美麗,直到它破繭而出,在天際舞出耀眼璀璨的光輝,她才恍然明白,她所擁有的,是何等珍貴的瑰寶。

這回的來信,絕大部分提的都是《忘憂情醉》,我真的沒料到它會這般深受各位喜愛,若有其它較為值得一提的,咱們下回再慢慢聊吧!

噢,對了,淑芬,你的信我收到了,你寄來的宜蘭名產我也收到了,幸好,出版社轉信速度快,尚未過期,如今,鴨肉扁已經進了我每一位家人的肚子,而牛舌餅……嗚,可憐的雨晴只搶到兩塊碎屑。

真討厭,剛好喉嚨痛得半死,東西都吃不下,只好便宜了我那個餓死鬼投胎的寶貝蛋弟弟了。

還有哦,你釽原G本七天半完成、悲到最高點的書……哈、哈!聽到我壞心的笑聲了沒有?我要是不告訴你,你找得到才怪咧,因為──

佛曰:不可說。

慢慢找吧,記得小腦袋要轉個彎,狡兔通常有三窟,這樣了了吧?

什麽?不了?唉,朽木不可雕,本人也愛莫能助了,自己保重吧!

如果沒意外,下響應是朱允塵和秦雲錚愛恨交織的惱人情事。就這樣了,拜!

想要寫信給我的話,請寄高雄郵政第34─45號信箱。(之前刊出的信箱是錯誤的,這回才是正確的,別寄錯了哦!)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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