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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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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因為書本中的道理,還是因為那條可以跨越階級的科舉之路與這書本上的內容息息相關呢?她覺得兩者皆有之。

至於在魏婉娘心中視為經典中的經典,神書中的神書的《金*梅》的地位,就處於那種魏婉娘就算能夠大致覆述出來故事情節,也不會有人去寫的下流之書,不要懷疑,這個時代的書生就是如此的有骨氣。

除了極其少的一部分人之外,大多數的書生還是極其的有骨氣的,恩,應該是這樣的,不過其中包不包括自己的丈夫呢!

王朗不算是那種極其強硬的人,不知道應該說是擅長於察言觀色,還是說他能屈能伸的比較好,倒是沒有這個社會讀書人常見的那種臭脾氣,但是那雙銳利的眼睛,那雙總讓魏婉娘疑心他已經看穿一切的眼睛,對這天地之間發生的那些不平的事,到底是看破不說破,還是也被所謂的禮教束縛,並沒有看透殘酷生活之下的真正本相呢!始終是個迷吧!

她只說別人,雖然找到了新的目標,但是長夜漫漫,睜眼閉眼都是過去的好時光,她焦急萬分又怎麽樣,有些事情就是你急也急不來的,那些可以用來自我安慰的話,魏婉娘隨手撚過來就是一籮筐,可那又怎麽樣,這一生也就過得馬馬虎虎吧!

紅色的長隊奏著歡沁的婚樂,歪歪扭扭地看起來像一條紅線,剛開始以為看不到頭來著,誰知道走著走著就已經到結尾了。

看著那紅色的線行至尾端,魏婉娘又打開了手中的書,繼續給於氏將那剛才未講完的故事,歷經千辛萬苦的緹縈總算是攔道了聖駕,一番聲淚俱下的陳情之後,那位歷史上小有盛名的皇帝,寬恕了她的父親,好一個大團圓結局。

於氏聽得入神,聽到最後那緹縈為父伸冤那一段的時候,眼角還掉了兩滴眼淚。似乎是羞於讓魏婉娘看見一般,馬上拿手帕給拭去了。魏婉娘也只好低頭,權當是沒看見。

這一刻不知道於氏想到什麽,魏婉娘倒是久違的想起了王家小妹,當時王老爺子被害身亡之後,回來給父親的出殯的王小妹,當著滿堂賓客的面撲在棺材上說,說一日不見著那奸人遭報應,一日不肯去死。

可惜的是,她能沒活著看到自己父親沈冤得雪的那一天,雖然與王家小妹關系極差,但魏婉娘深知自己這個小姑子的秉性。

若是沒有兄弟的話,說不定她也會學了那緹縈,上京為父親沈冤。哦,不對,她差點忘了,這個時代的女子,想要一人跋涉千裏去往遙遠的京城,是件多麽難以完成的事,不亞於登天。

幾百年前和幾百年後能幹的事,在這個時代是不行的,不知道是社會在走下坡路,還是眾人齊心協力的往著一條死胡同裏面走。遵守千百年來以來,巍然不動的“天規”,那就對的,老的舊的就是好的嗎?未必,新的就是壞的嗎?也未必。要知道古往今來的新總是從老的時候過來的。

明明每一年都過著除舊迎新的節令,可為什麽有些東西就不能改變呢!

送於氏回了院子,天色已經擦黑,靈雀手中的燈籠晃個不停,看她又吞吞吐吐的樣子,魏婉娘只好先開口說道。

“又怎麽了?有什麽事說就是的。你家夫人年紀已經這麽大了,什麽事還能嚇到我?”

就算魏婉娘說了鼓勵的話,靈雀也還是有些猶豫,手中燈晃得厲害,終於還是在魏婉娘緊迫盯人的目光之下,吞吞吐吐的說了實話。

“啊,我還以為出什麽事了呢?不是,你家小姐我在你眼裏,就那麽不堪嗎?”這種話魏婉娘不知道跟靈雀說了多少次了,或許在靈雀的眼裏,魏婉娘要比琉璃還要脆弱。

“靈雀,我的靈雀姐姐,你放寬心好了,我已經不是當初的我了.....”魏婉娘看她一臉緊張,好像自己下一刻就會臉色蒼白的暈倒一樣,實在是有些緊張過度。

“那就好.....”她拿著燈籠的那只手,將燈柄抓的更緊了。

“這又不是什麽新奇的大事,不就是李氏懷孕了嗎?她又不是沒懷過,又不是沒生過?後院裏面的孩子那麽多,要是每次我都生氣的話,我豈不是要氣死過去。”魏婉娘自己想了想,要是真的那麽大氣性,怕是現在墳上的草長得都得有半人高了,不值當的,這點小事兒不值當的生氣。

“我又不是什麽,計劃生育游擊隊,她願意生就生好了。”但是有一點兒,生下來就別讓她養就行。

“夫君你這是為何?”為什麽大晚上一回院子,就看見這個人鬼鬼祟祟的,其實也沒有鬼鬼祟祟,就是魏婉娘現在不太想看著他,但是他偏要出現,那就有些不爽了。

“我看你這院子空落落的,沒什麽生氣。”又來了,魏婉娘如臨大敵一般。

“不過是剛搬過來,新栽下的花花草草還沒有長成,再長幾個月就好,你看不是都抽了新芽了嗎?”

“奧,我看看,還真的是。”王朗見魏婉娘不搭茬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當真低下頭去看那枝條上是否抽出了嫩芽,天色昏暗,哪裏又能看得清楚,一旁的青山連忙將燈籠遞過去,倒是真的有那一個兩個的葉芽。

“這是什麽花?”王朗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若是它長大了之後,開了花結了果之後,他或許還知道這是什麽,現在這一個小葉苞,他能認出來這是什麽就怪了。

“好像是石榴來著。”怎麽偏偏是石榴,蘋果李子栗子梨不行嗎?魏婉娘忍住了想要翻白眼的沖動,沒有想要在象征著多子多福的植物面前,與王朗探討更多更深的內容。

“奧,石榴,石榴好啊!石榴它.....”王朗看著魏婉娘的臉色,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只是那平靜的表面之下,似乎有暗潮湧動,他當機立斷的轉了話口。

“這今年種上了,是不是今年就能吃上了?”

“差不多吧?只不過這第一年種的話,花開的也不多,結的果子也少。”對於王朗的識時務,魏婉娘還是比較滿意的。

“我記得舊時母親院裏有一架葡萄,每年總是結上許多的果子,夏天在乘涼是在舒服不過了。”王朗看著魏婉娘空出來一塊地方,不知道有什麽打算,便提議道。

“你不是挺喜歡吃葡萄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得太早了。設定錯了時間,設置成了12月4號;我暈,幸好改回來了

☆、何為三味

她什麽時候喜歡葡萄了,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反正絕對不行,要打葡萄架去你自己院子裏面搭去,魏婉娘內心裏瘋狂搖頭否認,表面上卻只是淡淡一笑,打算一句帶過這個話題:“那塊地方我早就想好了種什麽了,你可別給我瞎安排。”

“是嗎?”王朗一副很可惜的樣子,看他還不死心的樣子,魏婉娘連忙繼續說著:“我已經讓我娘家嫂子去幫我尋摸著好的花苗了,我準備在此處種上一株垂絲海棠。”

“海棠啊,倒也合適。”王朗的語氣中一副極為惋惜的樣子,手裏比劃著那塊空地的大小。

“只是可惜了這塊空地的大小,正好適合搭上一個葡萄架。”

合適個屁,魏婉娘忍不住在心裏爆了一句臟話,完全忘記了之前懷疑王朗是蘭陵笑笑生的時候,是多麽的積極考慮要替他搭一個葡萄架的。現在一看人家不是蘭陵笑笑生了,態度馬上就變了,嘖嘖嘖,真是現實的很呢!

但是王朗似乎對於葡萄架起了什麽執念,沒過兩天,魏婉娘從王朗的書房的門口路過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眼花了,那原本什麽東西都沒有的院子裏面,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架木架,巨大而結實的木架子下面栽著兩棵相比而言相當弱小的.....葡萄苗....

還真的是個相當執著的人啊.....

不是,這個時候,他是從哪裏找到的葡萄苗,看著那兩小棵嫩綠的葡萄苗在風中搖搖晃晃,生機勃勃的樣子,魏婉娘只覺得好笑,為王朗的孩子氣,這麽一看或許今年就能跟著沾光吃上葡萄了呢.....

自從上次李偲救治好了於氏,他與王朗的關系日漸好了起來,已經是那種可以登堂入室的關系了。這一次,剛剛替於氏把完脈的李偲與休沐在家的王朗,在書房裏面兩個人閑聊品茶,看著門口那空落落的嶄新木架子,和架子下面那兩株小得可憐的葡萄苗,那還是他從家裏挖過來的新疆的名種馬奶子,果子又多又大又香甜。乃是他那個脾氣古怪的小妹最愛,她院子裏面的那架葡萄已經有五六年之久了。

兩個人坐在一起閑聊,從天文講到地理,從朝堂大事講到田野見聞,可以說是無話不說。每每聊到興起的時候,都會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甚至連家中的瑣事也跟對方透露一二。

“進來城中人士以在三味書屋聚會為榮,仁兄可否有聽說過,我也去過一二次,甚是有趣。”李偲並不知道那三味書屋乃是王朗夫人的產業,王朗雖然知道這事,但是怎麽說他一個讀書人,身上還兼著官,傳出去做這種與民爭利的事,要是被禦史知道了怕是要被狠狠地參上一本,所以他也不打算與外人說這事,原本只以為是小打小鬧的事,沒想到自己夫人做生意方面,還頗有幾分頭腦,居然已經做得這麽大了嗎?

“我也有所聽聞,只是從來沒去過,不知道賢弟可否給介紹一番,那三味書屋有什麽奇特的地方,竟然引得城中的文人趨之若鶩。”

“我也只是去過一兩次而已,怕是一時說不出那書肆的奇妙之處。”李偲說起那書肆的布置,話一下子比平時多了不知道,著重的誇獎了那三味書屋的布置。

“那三味書屋的掌櫃的實在是有巧思,尋常人誰會想到將書肆跟茶樓結合在一起呢!就很簡單,只是將這兩件事結合在一起而已。卻是前人從來沒有想過的,能夠想出這種法子,這個老板實在是妙人。”李偲的連聲稱讚,是王朗沒有想到的,他一下子起了興趣。

看到他這麽感興趣的樣子,李偲原本想攛掇他跟自己一起去的,差一點就要開口了,但難得他理智回籠,想起王朗現在的身份,覺得有些可惜。

“可惜了,你不能去。”

“怎麽不能去?”王朗正在興頭上,被他這麽一激,心中生出一種莽撞勁來,剛才還只有三分的興趣,現在變成了十分,今天他還非要去看看不可了。

“青山備馬!”王朗對門外打瞌睡的青山喊道,嚇得那正在打瞌睡的小子一個激靈,一溜煙似得跑出去備馬了。

“你還真是興之所至,隨心所欲。”李偲倒是沒有再勸下去,正好上次他還沒有看夠那書肆的全貌,這次再去觀摩觀摩。

兩個人乘興而去,至於有沒有敗興而歸呢!那還要再繼續往下看。

李偲與王朗二人結伴而行,那李偲不虧是去過兩次的,帶著王朗七拐八拐的沒多久就到了三味書屋的門口,因為最近還是稍微了賺了一點點錢的,所以魏婉娘一咬牙一跺腳,又拿出了一點點的私房錢,讓老蔣找人重新裝了一下門頭,當然招牌還是沒變的,依然是那稚氣筆跡書寫的“三味書屋”。

因為這書法實在是難登大雅之堂,所以也有不少人建議掌櫃的將這門匾給換掉,要不然讓人看了笑話,有那對自己書法相當自信的人士,甚至還主動請纓要為這店重新題一副字來著,卻統統都被掌櫃的給婉拒了。

“這門上的牌匾卻是我們東家親筆所題的,其中別有深意,爾等看了只覺得這筆跡稚嫩可笑,殊不知這其中的深意。”老蔣跟讀書人們呆的久了,說起話也是文縐縐的,一套套的賣著關子。

“行了吧!老蔣,別在這裏賣關子了,你快快說來,這字裏面到底有何深意,說不出來個道理,我可是不依的。”插話的這人正是剛才主動提出要題字的那位,他一向自詡書法出眾,頗為自得,今日被拒實在是有些抹不開面子,於是便出口刁難。

“各位客官皆知,小店這三味的名字乃是取自宋代李淑的邯鄲書目。”老蔣照著魏婉娘之前給他的解釋,現學現賣。臺下就算是有人不知道此名字的意思,此時也只是跟著點頭稱是。

“邯鄲書目有言,詩書之味太羹,史為折俎,子為醯醢,是為三味,本店的名字就是由此而來。”

“倒是好典故....”先前挑事那人聽到老蔣的解釋,也是連連稱道這名字起得妙極了,不過從來沒人否認過這一點。他們針對的只是這一手爛字。

“可是你還是沒有說清楚,這牌匾為何要這麽題。”還是之前那個說話的人,他姓尹,字晴,名雲平,乃是附近鄉鎮人士,在府學中讀書,平時裏最好鉆牛角尖的一個人。

“我家東家說了,只所以用這樣的稚嫩的筆法,是希望各位客官進此門之前,觀此匾的時候,能夠找回年幼將入學時的那種純粹感覺,若是以此種心情來品味店中之書的話,就再好不過了。”

“竟然還這般深意,是我等寡聞了。”那尹雲平似乎被老蔣的話給唬住了,喃喃自語了一會兒,像是有所感觸的樣子,不在糾纏了。讓老蔣這麽一解釋,那普通甚至還有點難看的牌匾瞬間蒙上一層夢幻的光芒,倒是為了三味書屋增加了一份傳說。

魏婉娘知道此事是哭笑不得,本來想著這乃是自己的書屋,當然是要自己來題字才比較好的。又害怕親近之人認出來自己的筆法,才改用左手題的字,讓人把這牌匾安上之後,她有些就後悔了。

因為那字看起來實在是兒戲的很,老蔣跟眾人所說的話,乃是魏婉娘為了找回面子,亂扯的一道忽悠他的話,沒想到他居然當了真,實在是令人汗顏。她更沒想到的是,等到三味書屋名揚天下之後,她想要找名人題字將此牌匾換掉,卻換不掉了。三味書屋的牌匾跟它的名字緊緊聯系在一起了,成為了一樁美談。

“這牌匾未免也寫得太過胡鬧了吧?”王朗一擡頭看見那匾上的字,忍不住吐糟道,不料反遭好友的取笑。

“沒想到你這大才子,居然與我一樣,同是個俗人。”李偲將這牌匾的意義解釋給他聽,不出他所料,王朗聽完之後,果然是連聲稱讚,只說自己孤陋寡聞。竟然不解其中深意,竟不知道自己的發妻還有這等才學,當然最後一句話他並未說出口。

依他所看,這應該只是魏婉娘一時興起,然後隨手亂寫的東西,腦子一發熱,便讓人給做成了匾,想摘下來也不能摘下來了的緣故吧!

不過那解釋的說法倒是深得他心,讓他生出許多的感慨來,心懷赤子之心去讀書的話,自然能品出書中三味來。

越想越覺得精妙,這種話居然是從魏婉娘嘴裏說出來的,王朗一向知道自己的這位妻子,並非像她表面表現出來的那樣端莊刻板,卻沒想到她居然還能給他這樣的驚喜。

是他給忘了,想當初小喬出嫁了,魏婉娘這位人士可是能做出,在新婚之夜將新郎踢下床的事。所以她能做出任何事,都不應該覺得奇怪。

想著想著,他的臉上露出微笑來,李偲在一旁看著,只覺得奇怪,果然讀書跟讀書人就是不一樣,看著牌匾而已,也能發癡。

作者有話要說: 沒錯,魏婉娘當初就是這麽的莽,是生活磨礪了她,才讓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我今天碼字碼得太專心了,工作的時候要簽字,差點沒把自己的名字簽成魏婉娘的(扶額)

☆、魚與熊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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