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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選中的機會比較少。魏婉娘靠著她並不怎麽近,都能聞到她身上那股檀香味,一個年輕人活的老氣橫秋,無欲無求的,這個高氏實在也是個奇人。

大過年的,怎麽突然提起來這事,魏婉娘把目光轉向看向置身事外的王朗,王朗目光灼灼,帶著肯定的意味。魏婉娘暗罵一聲,靠,不會吧!

“母親說的在理,等過了年,挑個好日子開祠堂,將名字記上,免得你膝上空虛。”還真讓魏婉娘猜對了。看來在這事情上,這母子倆是一早就商量好了,現在只不過是來通知她罷了。

剛剛吃下去的那塊香菇,卡在嗓子眼裏面,咽也咽不下去。這叫什麽事啊?王朗這明顯是想要討好魏婉娘,為了魏婉娘的晚年生活做打算來著,沒想到拍馬屁拍到馬蹄上了。魏婉娘心裏嘔得要死,胃緊跟著不舒服起來,忍不住幹嘔了兩聲。

魏婉娘一直,顧左而言它的,始終不給個準話。桌上氣氛凝滯,大家都註意著她這邊的動靜,她這兩聲沒來由的幹嘔聲一出來,旁邊人的表情一下子就變了,有人歡喜有人憂。

只有王朗跟魏婉娘兩個人,並沒有發現眾人的異常,自顧自的想著心裏的事,一個想著怎麽把這個事推過去,另一個則想著如何能跟發妻和好如初之類的。

“年紀這麽大了,也不知道好好愛惜一下自己的身體,出了正月請個大夫好好給你看看。”於氏看來也覺得有些尷尬:“大郎,你也是考慮不周。。。”

兩個糊塗鬼,聽著於氏這話裏似乎是還有些別樣的樣子,兩個人互相考慮一眼,還是魏婉娘率先反應了過來。她開口解釋了兩句,但了王朗之外的眾人,都不太相信她的說辭,一直認為肯定是有喜了。

李氏在心裏腹誹她,難怪前幾天跑書房,跑得那麽勤,果然是別有用心。疑似煮熟的鴨子飛走了,她的心卻一松,畢竟親手養大的兒子,送給別人去養,她心裏也是舍不得的。高氏握著巖哥兒的手,卻是猛地一緊。

“娘,既然都這麽說了,正好我新聽說,城裏來個退休的老太醫,精通婦科。那天請來給你們好好看。”王朗註意到大家的不對,但是沒往那事上想,畢竟是這個事,根在他這裏,他做沒做,他自己還不知道。只以為於氏是真的關心魏婉娘的身體。

他一心想把過繼孩子這個事兒給定下來,是因為看著自家妹妹去世後的下場,讓他心生淒淒,魏婉娘比他年輕幾歲,他生怕他百年之後,魏婉娘也落得個相同的下場,提早為她打算,也是一片好心。

可惜魏婉娘並不太領情,再加上之前後院裏,那些紛紛地傳言,令這件事就算是假的,也添了幾分真。就算是魏婉娘開口辯解道,說那身體很好,並沒有什麽變化,眾人也是半信半疑。

魏婉娘真的是頭都大了,連靈雀跟玲瓏這兩個貼身丫頭,似乎是也信了傳言中的話,魏婉娘從外面走進來,想要沾著點涼水洗洗手,玲瓏在旁邊大驚小怪的說道。

“夫人,可不能用涼水洗手啊!”

“為什麽?”魏婉娘手還沒有沾到水盆裏面的水,就被人攔住了,似乎沒有什麽正月內不能用涼水的傳統吧!

靈雀從茶水間裏拎來一壺熱水摻在裏面,笑著說:“怎麽?玲瓏你也相信這種話。”

玲瓏看著魏婉娘的臉色,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實在是外面說的太認真了,聽得多了,也確實有點信了。”

“你這傻孩子,天天跟在我的身邊,有沒有,你能不知道嗎?”魏婉娘扶額無奈的說道,真的是有理也說不清了。

“夫人最近確實是胃口不好啊!”玲瓏還是有點懷疑的樣子。

“那是因為,過年這段時間吃得東西實在是太油膩了!”魏婉娘一點一點的解釋道。

“腰圍也比之前打上許多的樣子。。。。。。“玲瓏越說聲音越小,其實仔細想想,那些所謂的證據,簡直是不堪一擊。

“會不會,現在已經有了,您還不知道呢?”

“玲瓏啊!”魏婉娘真的是氣的是沒話說,無奈地搖搖頭:“沒事多看點書,繡繡花也行,不要把時間浪費這種事情上了。”

“夫人,我有很多字都不認識,看不懂書。”玲瓏弱弱地說道,眼睛覷著魏婉娘的臉色,見她沒有生氣的意思,撒嬌道:“我給夫人繡個荷包好了。”

“荷包,我稀罕你一個荷包,一個荷包就想我放過你?”魏婉娘的臉一下子就拉下來了,玲瓏嚇得不敢說話了。

“不認識字,現學就好了,誰也不是一生下來就認字的,整天跟著那些婆子學著扯嘴,以後沒事就好好認認字,以後出去嫁人也有好處。”靈雀在一旁憋著笑,看著魏婉娘訓玲瓏,玲瓏看見她偷笑,才意識到魏婉娘是在嚇唬她。

玲瓏撅著嘴,拿著本千字文出去了,靈雀替魏婉娘將頭上的首飾取下來了一些,笑著說:“夫人也確實該好好管管玲瓏了,這麽大的個人,還跟個小孩子一樣,別人說什麽都信。什麽事都拿到夫人面前說。”

“她還小嘛!有錯知道該就行,玲瓏這孩子心裏有數的。”魏婉娘笑著搖搖頭頭,像是在評價自己年紀還小的孩子。

“您也太慣著她了。”靈雀臉上帶著笑,似乎也是被玲瓏給逗笑了:“都十五六歲的大姑娘了,還這麽冒冒失失的。”

“還沒嫁人就是小孩子啊!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誰知道嫁人之後過的會是什麽樣子的日子,這個時候能歡快一點,不是挺好的嘛!”

說完魏婉娘苦笑了一聲,靈雀也沈默了,說起來這兩人的婚姻生活,都算不上是很愉快,總之是一言難盡。

“夫人還記得三兒嘛?”這個話題太過於沈悶了,大過年的有點破壞氣氛,靈雀話頭一拐。

“當然記得,也不是什麽很久遠的事情,怎麽了?”這個名字並不怎麽陌生,畢竟魏婉娘還讓這個孩子出去買《金*梅》來著,雖然最後的結果讓人苦笑,但是魏婉娘總不至於跟一個孩子計較。

“托了夫人的福,那家人今年過了一個好年呢!說是想過來給您拜年,感謝你的照顧。”靈雀像是想起來什麽似的,低下頭在魏婉娘的耳旁,小聲地說道。

“聽說是 ,夫人之前找的那本書,最近有眉頭了呢?”

“什麽?”

☆、哦,搞錯了?我的老公也可能不是那個誰?

魏婉娘有點開始懷疑自己的聽力是不是出問題了,她剛才是聽到了什麽?靈雀說那小子在外面的書肆裏,找到了《金*梅》。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王朗現在寫的那個算什麽?

不過話說起來,王朗似乎從來沒有告訴過她,打算給還沒完成的書稿的起什麽名字?是她自作主張的,將那本書默認成了金瓶梅了啊!

只因為剛開始的內容很相似的原因,但接下來的劇情發展,似乎跟魏婉娘看過的金瓶梅不太一樣啊?

雖然她有過懷疑,但那點疑慮來的快去的也快,現在想一下,之前的猜測也不是沒有可能。

王朗,她的丈夫,寫的東西,那真的是《金*梅》嗎?

也許王朗可能並不是蘭陵笑笑生呢?想到這兒,魏婉娘先是松了一口氣,自己相處十多年的相公是蘭陵笑笑生這種事,魏婉娘消化了很長一段時間,還是有點接受不能。

若是在年輕幾歲,或許會覺得很酷吧!但是她過了那個年紀了。

一起生活了那麽多年,現在才發現自己的丈夫,跟自己所認識的那個人完全不同的話,對於任何一個普通的人都是巨大的沖擊吧!

人一旦習慣了一件事情,就會產生一種惰性。當這件事突然發生改變之後,有些不適應的感受是正常的。

所以王朗還是跟以前一樣,一直保持是她心中那個才華橫溢的文弱書生的設定比較好。

至於她想象中的那個蘭陵笑笑生,那個人洞察世事,文字敏銳辛辣,敢於在現在這個大環境之下,寫下那麽一本“冒犯之書”的那個傳奇書生,魏婉娘突然失去了不想要他到底是誰了?

管他是誰呢?

就像是世間裏,其他美好又遙遠的東西一樣,保持剛好地距離。那清冷地月光之下,是凹凸不平的月球表面。

她其實沒有必要知道蘭陵笑笑生到底是誰,不是嗎?她真正需要的只是那本書,那本可能帶領她穿越時空,回到久違的故鄉的《金*梅》。

《金*梅》對於她的穿越,絕對有著不可磨滅的作用,雖然很荒謬,令人不敢置信,但那日夢中的場景,實在是給魏婉娘帶來很大的沖擊。

她如同落水的人一樣,在水中翻騰了太久太久,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根稻草,怎麽會肯輕易放棄呢?

才剛過了十五,魏婉娘就迫不及待地讓靈雀把人叫了過來。這母子兩長得活像是一個模子裏面刻出來的。身形都長得跟豆芽菜似得,頭大身子小。臉色蠟黃如紙,眼下有著深深的黑眼圈。隱隱約約地能夠看出來,年輕的時候應該是個美人來著,可惜歲月將其磋磨成這個樣子。

那婦人剛一進堂屋,什麽話都沒有說,撲在地上。實打實地給魏婉娘磕了兩個響頭,“哐哐”地響聲。魏婉娘聽著只覺得自己額頭也跟著生疼,連忙讓靈雀把人扶起來。玲瓏機靈地從旁邊搬了個繡凳讓那婦人坐下。

那婦人的額頭上出現了一片青紫,仔細看還有血絲滲出,魏婉娘面露不忍,又讓靈雀給她上藥。

這一通忙活,好不容易收拾的當了,兩個人一上一下的閑聊起家常,那婦人姓張行六,從小被父母賣給夫家做童養媳,嫁過去沒兩年,夫家的人接二連三的死了,人家都說她命硬,現在只剩下幼子跟她相依為命,孤兒寡母的遭人欺淩。魏婉娘隨便做下的一個決定,對於她娘兒來說,不亞於雪中送炭,聽她絮絮叨叨地說著感激之詞,眼角免不得泛起了一點淚花,人的日子,總是美好的少,千篇一致的寫滿了苦。

魏婉娘陪著流了半天的淚,那婦人自己也覺出來自己的失態,主動扯開了話題,她這次來看魏婉娘,自然是少了一些不成敬意的薄禮,其中一個包裹,包得嚴嚴實實,方方正正的,一看就是被人萬般珍惜著的包裹。

從玲瓏的手中,接過那個包裹的時候,魏婉娘的手不知為何顫抖了一下,手中小小的包裹似乎變得有千斤之重了。魏婉娘的心,砰砰地跳得飛快,覺得心差點從嗓子眼裏跳出來。若不是顧忌著還有外人在場,她估計自己會忍不住,“哇”的一聲痛哭出來。

靈雀將張六娘送到後門處,將手中的包裹遞給她,看著張六娘大包小包的,滿滿當當地幾乎要拿不過來。她忍不住笑了一下,取笑那婦人道。

“姐姐這一次,可以說是大豐收了,等會兒回家的時候,可要小心看著後面,莫要讓人撿了便宜去。”

那婦人不覆剛才在魏婉娘面前那副,低眉斂目的可憐樣,被靈雀這麽諷刺,臉上反而一點羞愧的表情都沒有,臉上露出那種飽經時事磨練之後才會出現的油滑,看著她腰帶裏面不知道掏出了什麽東西,銀光閃閃,不由分說的就要往靈雀的袖口裏塞。

靈雀看都不看的,將那東西又給張六娘,塞了回去:“我還差你這點銀子了?拿回去買點好吃的東西,給三兒補補,長得跟個瘦猴二似得,這一次得了夫人賞識,日後還有得他的好前途。”

“行,我聽大姑娘的,保證把三兒養得白白胖胖的,絕對不耽誤婦人的差事。”

“那樣最好。”靈雀又跟她囑咐了兩句,扭身回去了,張六娘看著那逐漸遠去的身影,沒好氣的翻了一個白眼,拿著手裏滿滿當當的東西,哼著小曲兒回家了。

靈雀順著花園的長廊,慢慢地往內院裏走,花園裏百廢待興,春天已經到了,花花草草們卻沒有要萌動的意思,算起來日子,明明已經是春天,天氣卻並沒有變得暖和起來。

走到花園口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站在那裏朝靈雀招手,靈雀臉上露出一個了然的微笑,朝著那人走了過去。

☆、沒有西門慶的《金*梅》,是哪門子《金*梅》。

正月裏面瑣事沒有那麽多,靈雀去送那張六娘出去了,魏婉娘讓玲瓏關上了房門,正打算細心地研究一下,手中的這本書,還沒來得及將包在書本外面的粗麻布揭去,玲瓏就風風火火的從外面走進來,魏婉娘皺著眉頭看她,還沒來得及問她為何這麽匆忙。

“夫人,老夫人請你去松鶴院一趟?”她一下嘻嘻哈哈的臉上,難得露出了這麽緊張的表情,緊張兮兮的朝著魏婉娘說。

“老爺說的那個大夫,今天來了。”

老大夫姓趙,據說早年間曾經在宮裏任職,現如今告老還鄉,頤養天年,輕易不上門替人診脈,若不是王朗有恩與他。這一次王家請人家,人家還不一定肯來呢?

他身量不高,也有可能是因為年紀太大,身體瑟縮了。方圓的臉皮,留得一把灰白相間的山羊胡。臉上的皺紋多的嚇人,收回來搭在繡帕上的手,他眼中的精光一閃,低下頭慢慢地縷著胡子,緩慢而有力的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寸脈沈,尺脈浮,乃是有孕之相。”這話一出,堂內的人表情各異,於氏跟魏婉娘的兩個丫鬟都高興的不行,有幸陪坐的高氏跟李氏表情卻是有些問題,高氏的面上閃過明顯的詫異,而李氏的臉上則帶著一絲與其他人與眾不同的笑意,看起來似乎是有點幸災樂禍。

唯獨隱藏在簾子之後的那個人,面上的表情格外的豐富,先是不敢置信,隨後想起什麽似的,露出類似嘲諷似的表情,十分無奈的搖搖頭,她氣得差點沒拍桌而起,好在想起於氏還在這兒。

“母親,能先請這位大夫先出去坐一坐嗎?”她刻意在大夫這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那位大夫還不太高興,似乎有點介意,魏婉娘只用簡單的大夫稱呼他,而不是更為高一檔次的太醫。

“我有話對您說。”

“怎麽了?”於氏的笑容一頓,面上有些不悅,看著魏婉娘的舉動,倒是沒有立即翻臉,看在未來的大孫子的份上,這點面子,她還是要給魏婉娘的。

“母親,這位趙大夫真的是太醫院出身的嗎?”魏婉娘其實已經基本上有了判斷,但是不太好直接說出來。

“夫人這話說的,難不成是懷疑人家趙太醫的醫術。”李氏搶著說了一句話,急著為那位趙太醫辯解。

“那可是從京城來的太醫,給宮裏的聖人和妃子看過病的,城裏面多少大戶人家都看過的,應該不會有問題吧?”李氏話說著是沒有毛病,但怎麽看都是在給魏婉娘挖坑。

“母親,我看這趙太醫實在是名不副實。”魏婉娘懶得跟李氏搭話,只是冷冷地掃過去了一眼,李氏那原本喋喋不休的嘴,一下子就閉上了。她一時得意忘形,忘了尊卑。也忘了自家的這位夫人從來不是那種會白白讓人欺負的人。

不過那又怎麽樣?李氏想起自己的謀算,心裏也沒有害怕了,下不出蛋的老母雞有什麽好怕的。

“母親。”魏婉娘說話之前,先是環視一下四周,就是說起今天的天氣一樣的簡單輕松的說了一句。

“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孕了。”

她怎麽能那麽輕易的,用那麽輕松的表情,說出這種關乎女子的下半生的大事,好像那並不是什麽屈辱的事,好像她下半生的榮辱並非系於此一樣。

一個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她憑什麽如此的有底氣,既沒有兒子又沒有恩寵,她哪來的底氣。

於氏不明白,李氏不明白,高氏不明白,玲瓏跟靈雀也不明白,這屋裏的人都不明白,她們替她著急,替她焦慮,替她擔心那虛無縹緲的下半生。

魏婉娘並不感謝她們的“好意”。她有信心就算是後半輩子,既沒有丈夫的寵愛,也沒有兒子的依靠的她,依然可以過好這後半生。

更何況她現在還有其他的選擇,那本《金瓶梅》不是還在臥室裏面等著她嗎?她要回去做她的魏佳,哪怕沒有綾羅錦緞披身,沒有珠寶玉翠頭戴,沒有丫鬟仆婦伺候,她還是想回去,她已經做夠了魏婉娘了。

這一場空歡喜,令於氏十分的不高興,有些遷怒於魏婉娘,這個固執的老婦人卻從來都沒有考慮過一件事,那就是魏婉娘從頭到尾,都沒有承認說自己懷孕了。

時隔十幾年,魏婉娘又過上剛開始嫁入王家的時候,那段可以堪稱是水深火熱的日子,於氏“□□”兒媳的手段,時隔多年,再領略一次,還是一樣的酸爽。

但現在的魏婉娘,倒是沒有像多年的那樣,惶惶不可終日,整天害怕自己是被人發現,並不是原身,被當作是妖魔鬼怪給處理了。

她認為自己,已經很好的適應了古代的生活,接受了它的好與壞,努力的讓自己成為了一個合格,甚至比古代人還要像古代人的古代人。

但午夜夢回時分,她發現自己的錯誤,那就是無論多少年的古代生活,都沒有辦法改變,這個魏婉娘的身體內,那顆屬於魏佳的心。

還是那本從外面傳進來的《金*梅》,還沒有翻開看,魏婉娘就覺出來不對,封面上那個作者的名字,居然不是蘭陵笑笑生,而是另外一個,從未聽說的陌生的名字,或許那幾百年的漫長時光中,《金*梅》的作者,並非是一開始就叫蘭陵笑笑生的,還是那句話,誰知道呢?歷史的漫漫長河之中,有多少真相被隱瞞。

魏婉娘滿懷期待的打開了書,沒有兩刻鐘,就一臉失望的合上了書頁,如果不是玲瓏跟靈雀在場,她怕是要當場罵出來臟話。

因為這本封面上寫著《金*梅》的書,除了封面上《金*梅》那三個字跟《金*梅》沾邊之外,其他的毛的關系,都沒有一個!

書中的主角甚至都不是西門慶!!!!!

沒有西門慶的《金*梅》,是哪門子《金*梅》。

作者有話要說: 啊,沒有西門慶的金某梅,就沒有靈魂啊!!!

哈哈哈0

最近迷上一對CP,特別戳我的萌點,或許逛閑情的小朋友,會有所聽聞,就是鄰國的江水CP。這種感情真的很迷人啊!!!!

☆、不是蘭陵笑笑生寫的《金*梅》

魏婉娘窩在塌上,手中拿著那本據說是《金*梅》,但其實跟《金*梅》完全沒有關系的風情小說,簡直就是掛著羊頭賣狗肉,令人發指。

心裏雖然是這麽想,但魏婉娘的身體還是很誠實的,將那本書從地上撿了起來,過流水賬似的讀了一遍。期間,封面還被不小心掉下來了。

這種線裝書,為什麽封面還能掉下來?

魏婉娘撿起來封面那張紙一看,端詳了片刻,原來這封面是後來用膠水黏上,實在是太小看這些古代人了.

在原有的書的封面上,貼上《金*梅》的封面,就可以簡單粗暴的冒充了呢?這是那裏來的書販子,簡直是聰明透頂了呢!!缺德玩意兒!!!!!!

魏婉娘白得了一場空歡喜,心情非常地不爽,又不能朝旁人撒這無由來的火。怪只怪她被困在這深宅大院裏面。沒有辦法自己出去,要是能夠自己出去的話,那裏還會多出來這麽多的風波。

想著想著,她有點意動,但這個念頭,只是在腦海裏面閃過。沒過多久,她就將這個想法從腦海裏面甩出去了,實在是因為這個事情,想要實施起來實在是太麻煩了,而且萬一被發現的話,後果簡直是不敢想。

她已經為之,付出過一次巨大的代價,不能再犯一次同樣的錯誤了。因為有些錯誤一旦犯下了,這輩子都沒有辦法挽回。

春日的陽光溫暖燦爛,照進來屋內,照在魏婉娘的臉上,朦朦朧朧地,驅不走她臉上的陰霾。

靈雀侍立在一旁,眼神清澈,似乎看透了一切,但又好像什麽都沒有看見一樣的,臉上帶著那種如同面具一樣的微笑,虛假地如同生活一樣。

張六娘這兩天日子過得不錯,著實有點得意忘形,四處去散播。她在魏婉娘那裏得了多少多少的好東西,把個魏婉娘誇得好像是天上有地上無的仙女似得。

得了這麽大的恩惠,旁人自然會有疑問。憑什麽王家的夫人,平白無故的給你這麽多好東西。

她又神神秘秘的說,自己家小子替那家的夫人做成了一件大事,人家又問她是什麽大事。她又吞吞吐吐地不肯說了。平白讓看客們生出許多的紛亂想法。

“娘,你這是幹什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府裏面的事不要對外人說,”三兒從外面走進來,似乎是聽到外面的風言風語了,那張幹枯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滿。

“這有什麽幹系,我誇夫人呢!心又善,長得就跟那天仙似得,這樣的人可不得好好誇。”張六娘不當一回事兒的隨口說了一句。

“隨便你。”三兒嘴拙,說不過自家的娘親,只好悶著頭走進屋,扒開被子躺了進去。

“你這孩子,怎麽跟媽媽說話的,哎哎哎,大白天的你上床躺著幹什麽?身子不舒服嗎?”張六娘絮絮叨叨地,像是上了發條一樣,說個不停。

三兒躺在潮濕陰冷的被窩裏面,閉著眼睛,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極其的安靜,他能聽到有人推開那扇年久失修的大門,聽見有人在熱絡的竊竊私語,聽見女人的尖叫聲和男人的悶哼聲,這個世界實在是太吵了。

他想沖出去,讓他們統統都閉上嘴,卻只能瑟縮在被窩裏,連丁點的聲音都不敢發出來,怕被人發現自己的存在

漸漸地,他睡著了。奇怪的聲音也停了下來。張六娘從床上站起來,拿帕子沾了點涼水,隨意地擦了擦身上,面上的潮紅倒是讓她看起來沒有之前那樣憔悴。倒是增加了一些異樣地色彩。

“你是不是該好好謝我,要不是我給你找來的那本書,你那會有今天這個好日子過,我可都聽說了,那家的婦人可是給了你不少的好處。”床上的男人,邋邋遢遢的,敞著個懷,露出裏面黝黑的皮膚,滿臉的胡子,黑成一團看不到臉長什麽樣子。

這樣的人居然是個書販子,真讓人有種斯文掃地的感覺,他色瞇瞇地看著正在整理衣物的張六娘。

“好處,你從我這裏得到的好處還少嗎?”張六娘回過頭朝他拋了個媚眼。男人沒好氣的嗤笑了一聲。

“半老徐娘還做這種蠢樣子給誰看,我要錢啊!!給我一半。”男人的聲音咕嚕咕嚕地,像是燒開的熱水。

“你這話說的。”張六娘被傷了面子,臉一下子就耷拉了下來,沒好氣的跟他說:“怎麽就一點情分都不講嗎?”

“你個*子,跟我這個恩客之間講情分,不覺得太好笑了嗎?”男人懶得跟她計較,起身在屋內翻來翻去的,想要找到女人藏起來的東西。

細細索索地聲音,就好像是老鼠在屋內跑來跑去一樣,三兒從夢中驚醒過來,天色已經陷入昏暗之中,他放輕腳步,像是怕驚動誰似的,打算推門出去的時候。又不知道想起了什麽,先是趴在了門上,看了一會兒。

那個男人已經走了,張六娘正在罵罵咧咧地掃著地面上的碎瓷片,左臉上有發紅的大掌印跡,那個該死的男人,三兒握住了拳頭,牙齒咬得吱吱發響,真的像極了黑暗之中的老鼠。

雖然心裏面很是無語,但是魏婉娘還是堅持將那本書看完了,一邊看一邊吐槽,不但文筆差得要死,這故事的套路一點也不新奇,似乎這時候,市面上流行的話本小說都是這樣的,基本上只是換個人名,換個地方。故事差不多大同小異,當然也有某些劍走偏鋒的顏色話本寫手,寫出一些令人驚嘆的文學作品。

但魏婉娘看到過的話本子裏面的內容,基本都是才子佳人,潦倒書生碰上名門大小姐。大小姐因為書生的文采所拜倒,以身相許,甚至奉上錢財供書生上京趕考。

後面的劇情會有一些區別,最常見的一類,會寫書生在京城碰到了更高一檔次的。例如公主啦,相爺家的大小姐啦之類的,忘了還在家鄉等著他的大小姐。

這一類是常規款,看樣子是十分受歡迎的分類。

可以這麽說,每一個書生的心中,都希望有一個能夠替他出錢,又替他獻身,還不求任何回報的大小姐。

對此,魏婉娘表示,呵呵呵!!想得可真是美極了呢!

☆、人心如棋

跟這些書生們意淫的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相比,魏婉娘突然覺得自家相公寫的,那個疑似是《金*梅》,但又不是《金*梅》的故事,十分非常的不同尋常,簡直是現在這個年代,圖書市場上的一股清流。

這麽一想,魏婉娘已經很久都沒有去王朗的書房裏看書了。自從上次的“假孕風波”之後,兩個人就有些尷尬。

王朗心裏覺得內疚,魏婉娘在眾人面前承認自己以後都不能懷孕的行為,在他看來無疑是自揭傷口,魏婉娘估計短時期內不願意看到他這個某種程度上的罪魁禍首,畢竟是他讓人把趙太醫請過來的。

魏婉娘都沒有像王朗那樣想的那麽多,她只是覺得既然王朗寫的不是《金*梅》,那就沒有再向前靠近的必要,這樣雖然有點功利,但是能減少許多沒有必要的麻煩,魏婉娘覺得這樣做,沒有毛病。坦坦蕩蕩地,就好像之前的無數次主動疏遠之後,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主動上前靠近。

不過這一次,似乎有點跟之前不太一樣,魏婉娘提著點心,剛剛走到書房的門口。就發現有人先來一步,李氏的聲音透過沒有關嚴實的窗傳出來,似乎是在跟王朗討論一些瑣事,王朗的聲音低沈又緩慢。

魏婉娘在門口站了很短一會兒,確認裏面有人之後,就招呼都沒有打一個,就慢悠悠走了。

“夫人,咱們為什麽不進去呀?”今天跟著她來的是玲瓏,李氏在裏面說話的聲音,她也聽到了。

“進去幹什麽?”魏婉娘說起話來,有氣無力的樣子,但很快又恢覆了常態:“我不是早就知道了嘛!”

“可是夫人。。。”玲瓏還想爭辯些什麽。

“玲瓏啊!你也長大了,有些事情也該知道了。”魏婉娘微笑著看著這個年輕的孩子,她生機勃勃,無所畏懼,這樣很好,但是也該長大了,也應該知道這個世界根源處的殘酷。

“有些事情,是不會為你而改變的,就算是你拼盡全力,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她長吸了一口氣,看著玲瓏的臉上露出的那副懵懂無知的表情。

“最後,你所能改變的只有自己,你總會為了這個世界而改變的,逐漸變成了適應這個世界的人。” 就像在沙漠裏生長的仙人掌,最最一開始的葉子,也並不是尖銳的刺。

玲瓏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魏婉娘笑著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她幾乎長得比魏婉娘還要高了。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她是把這個孩子當做親女兒一樣地在教導,用來彌補女兒不在身邊的缺憾。

“可是夫人,我還是不明白?”玲瓏看著魏婉娘的臉色,覺得她並不會為了這一點小事跟自己生氣的嗎,然後繼續說了一句。

“不試一試,怎麽會知道,這個世界會不會被我所改變呢?”小小的人,不知天高地厚,才會說出這種沒輕沒重的話。

“就像我們吃飯一樣,我不開口跟夫人說,夫人永遠不會讓人給我做紅燒肉。”

“你這傻孩子,行行行,我等會兒跟你靈雀姐姐說,讓廚房今天還做紅燒肉,好不好。”魏婉娘開玩笑似的,點了點她的鼻子,玲瓏立馬笑得見牙不見眼的,很開心的樣子。

“那當然好,嘿嘿嘿。”

“不知道你家大小姐,現在過得怎麽樣?之前寄過去的幾封信,都沒有回信。”

“正月裏面,水路未通,可能還在路上吧!”

“也是。”

書房內,王朗在搖晃的燭光之下,奮筆疾書,在飛快地寫著些什麽。白天李氏來找他談話,打斷了他的思緒,令他回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接下來的內容,倒是比之前的預想還要好,下筆猶如神助一般,很快就寫完了今天的內容。寫完還有點小得意,連一旁的小書童都能輕易看出來,他現在的心情有多麽愉快。

這時候再跟老爺說之前那事,應該是不會被罵了吧?王朗註意到小書童吞吞吐吐地,似乎有什麽事要問。

“怎麽了?有什麽事要說?吞吞吐吐的。”

“老爺,夫人白天的時候來過了……”

“什麽時候?我怎麽不知道,你也不進來通報一聲?”王朗的眉頭緊皺,剛才的那點好心情蕩然無存。

“夫人,夫人不讓說的。”小書童害怕被責罰,忙不疊地解釋道:“夫人說怕打擾您,就走了。”

“你說你,你到底是聽夫人的,還是聽我的?”

“我……”小書童猶豫了一會兒,很想說自己是聽夫人的,但是看著王朗的臉色不好看,到底沒敢說出口。“當然是聽老爺的。”

“唉。”王朗莫名其妙的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功虧一簣。。。。功虧一簣啊!!”

不就是,夫人來了一趟,沒進來書房嗎?怎麽就功虧一簣這麽嚴重了?小書童撓著頭,在一旁不敢吭聲,只是暗暗吐槽。

王朗在書案之前幹站了好一會兒,小書童眼看著他的臉色越來越黑,一個心七上八下的,覺得今天自己怕是逃不了一頓板子了。

“還沒到吃晚飯的時候嗎?怎麽今日的晚飯還沒送過來?”王朗一邊念叨著這個,一邊走出了房門。小書童不敢說還沒有到吃飯的點呢!只是跟在他的身後,看著他走的這條路,這不是去夫人院裏的路嗎?

老爺,您要是想見夫人就直說啊!為什麽要拐彎抹角的嚇唬他這個下人呢。。。。。。

燈火初上,點燃的燈籠周圍縈繞一圈暖黃色的光圈,看起來十分的溫暖,剛剛走進魏婉娘所在的院子,就聽見堂屋內,有人嘻嘻哈哈的笑聲,王朗聽見那笑聲,只覺得全身的疲憊都一掃而空了。

他推開門,卻沒有等到臆想中那句溫暖的“你回來了。”

事實上,他剛一輕輕地推開門,門開的時候那輕輕的響聲就驚動了屋內的人,歡歌笑語戛然而止,魏婉娘原本坐在椅子上,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可一切在王朗進來的一刻,都停止了,王朗能清楚的感覺到那微妙的氣氛,讓感覺自己像一個粗魯的闖入者。

可這明明是他的家啊!那堂上坐著的美貌夫人,不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嗎?王朗覺得有點委屈,明明不應該是這樣的。

“吃飯了嗎?”魏婉娘總是最先察覺到事情的尷尬,然後找出其中的癥端,穩準狠的解決了問題。

“沒有。”

“那正好,我也沒吃,飯還沒送過來,要不然讓他們把飯送到這兒,咱兩一塊兒吃?”魏婉娘用的是疑問的語氣,但她相信王朗應該不會拒絕她的。

“也好,走這段路過來,我正好也餓了。”王朗十分不客氣的應下了,看到魏婉娘面前擺著的淩亂的黑白棋子,饒有興趣的問道。

“剛才,這是在下棋嗎?”棋局怪異的很,看不來到底是白子贏,還是黑子贏來著。魏婉娘看著他面帶疑惑,笑著回答他。

“都是些小孩子玩意兒,我叫玲瓏她們下五子棋呢!”因為是在自己的屋裏,魏婉娘的頭上並沒有帶太多的裝飾,只是簡單的挽了個發髻。未施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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