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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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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霧紫雪是曇癸秘境與蒼闌大世界空間交界摩擦產生的紫色靈光碎片。細小的光影連綿成河,不斷流動變換,就像紫色的雪花一般,絮霧紫雪由此而來。

這一奇觀會持續數日,直到曇癸秘境開啟。如今已是最後一天,絮霧紫雪開始慢慢消散了。

秘境上空飄蕩著幾個雲團,雲團之上是各門各派的諸多大能。

代表清陽宮的大能正是三劫散仙奕然仙姑和她的師妹,同為三劫散仙的晴藍仙子。晴藍仙子坐在鸞車之上,俯首望去,目光穿透雲層落在秘境邊的那棟小閣樓上。就在她想要溝通主魂之時,她感覺到一道熟悉又熱切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晴藍仙子偏頭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似乎不在意的模樣。卻聽到有人出聲說到,“六道尊者真是稀客啊!怎麽屈駕到老夫這小城來了!”晴藍仙子側耳細聽。

說話的是天陵城城主,與他交談之人是一位褐袍道人,他身騎一匹黑色龍馬,那馬兒靈動神駿,蹄生彩霞。那褐袍道人豐神俊朗,即使兩鬢斑白也絲毫不弱他的精氣神。

他面容冷酷,微微頷首道,“貧道前來湊個熱鬧。”

“六道尊者前來,老夫深感榮幸,”天陵城主袖擺一拂,就將一幾案的靈果靈茶送入六道尊者所在的雲頭上,“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六道尊者拱了拱手翻身下馬,一撩袍擺坐在了雲頭上。他端起靈茶喝了一口,目光就聚在一處不挪開了,那個方向,正是晴藍仙子的鸞車。

周遭的諸位大能們互相看了看,均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神情。蒼闌大世界誰人不知,六道尊者愛慕清陽宮太上五長老晴藍仙子?至於晴藍仙子是何種想法,且看這六道尊者三五不時的出現在仙子周圍,也沒見仙子惱了他就可窺見一二。

只是...

同坐在鸞車上的奕然仙姑拂塵一甩,就將鸞車四周的帷幕放了下來,只露出可以看到下方曇癸秘境的一側,而這一側剛好是六道尊者的方向所看不到的。鸞車可以隔絕靈識的探查,即使是使用靈識,也看不見車內的景象。

晴藍仙子抿了抿唇,沒有說什麽。

沒過一會兒,原本在背側雲團上的六道尊者就將雲團挪到能看到鸞車內部的一側。仍舊是那副冷峻的面容,絲毫看不出他剛才似乎幹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晴藍仙子清冷的面容都忍不住露出了些許笑意。

奕然仙姑拂塵再甩,將這一側的車簾也放下了。

這下不論六道尊者怎麽挪動那團雲,他也看不見裏面了吧?

正在奕然仙姑暗自滿意的時候,外面傳來清脆的敲擊聲,簡單的調子似乎有些熟悉。這是一對修真界的雙修道侶所做的曲子。僅僅是來來回回的反覆敲擊,簡略曲子卻能表達出其中蘊含深切的情感,與敲擊者那一身氣息一點也不相符。

奕然仙姑臉色不好,正要有所行動,卻感覺到一陣熟悉的波動從下方傳來。奕然仙姑一驚!顧不得什麽六道尊者,她一掀車簾飛了出去,晴藍仙子也緊隨其後。

雲團上的大能們也顧不得看六道尊者與晴藍仙子的二三事了,紛紛關註起下方的打鬥。

只見一片密密麻麻的幽綠色靈光炸開,幽綠色靈光的中心,是一片白光,想一道完美的屏障,將這些靈光抵擋在外。

那些幽綠色靈光四濺開來,竟然將周圍的地面腐蝕出一片坑坑窪窪,那滋滋聲聽在耳朵裏非常不舒服。

見一擊不成,隱藏在暗處的敵人收手轉移的身形,從另一處又是一招出手,竟然是一枚□□。白光驟停,而這一瞬才讓人看清,那白光竟然是一根玉白的長棍!那□□瞬息間就到了近前,持棍之人沒有貿然用長棍抵擋,他五指一張,那支□□竟然像是陷入泥沼一般緩緩慢了下來。

君瑞夜將手輕輕一推,那□□竟然掉頭飛了回去。施放暗箭之人已經不在那處,那□□插入一側墻體之上,砰然炸開,將圍墻與其下方的地面炸出一個大洞。

圍觀之人倒吸一口涼氣,那城墻與地面均是用極為特殊的材料,即使是大乘期修真者前來,也未見能在其上留下多深的痕跡,況且天陵城內設有陣法,只怕等閑的散仙都無法造成如此大的破壞。原本是因為這出臨近曇癸秘境,而秘境走裏天陵城太近,為了應對各方勢力爭奪毆鬥,才特意為這裏鋪設的超級防禦,沒想到就這麽隨隨便便損壞了。

這位暗殺者是什麽來頭?而那位與之對戰的人又是什麽來頭?他們之間的短暫接觸所碰撞出的威力,都使得周圍那些圍觀的人難以招架。機靈的人未免受到波及早就跑遠了。

戰鬥還在繼續,一片朦朧的藍光竟然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絮霧樓之下,將整座閣樓包裹起來,暗藏殺機。君瑞夜想要阻止之時,又是一片幽綠色的靈光鋪天蓋地而來,他只得被動防禦,再不能分心理會絮霧樓的情況。看似危急萬分,君瑞夜卻一點也不急,只耐心解決這看起來似乎頗為棘手的腐蝕神光。

一聲響指,那片藍光升起波瀾,就要將整座閣樓包裹起來。卻見一圈絨黃的光輝由內而外照射出來,將那藍光隔離在外,直至那藍光爆開。藍光將閣樓之外炸出一塊環形的深坑,絮霧樓絲毫未損,只是孤零零的立在中央,仿若一座海上孤島。

君瑞夜揮舞著長棍將幽綠色的神光打散,待光芒完全消散之後,他將長棍往某個空無一人的角落一指,“唐其琛!”

那處空間微微波動,露出一道修長的身形,一個穿著藏藍色勁裝帶著面具的人,那人渾身上下包裹的嚴嚴實實,分不清男女,連聲音也是古古怪怪不便男女,“四殿下,多年不見身手依舊。”

“我也不問你幕後之人是誰,”問也問不出來,“你還要同我打下去嗎?”唐其琛其人是神是鬼來歷不明,卻能在各界來去自如,他收割的人命數不勝數。只是,還從未見過他對幾位神鬼界的掌權者出手過。這次也不知是誰請他來的,竟然能驅使他來刺殺汐月。

了解汐月身份的人不多,除了他和汐月本人,怕只有鬼淵那幾個知道。難道是鬼淵之人...

唐其琛這人,從來不殺無辜之人,不是說他一個殺手還有惻隱之心,他只是不想做沒有意義的工作。殺掉這些人,他一點好處也沒有還要背負害人的因果,那可是得不償失了。而這出修真界可經不起他和君瑞夜兩人放開了手腳打一場,否則這個世界怕是要毀於一旦了。

“今日在這處施展不開身形,實在是苦惱。既然是四殿下在,在下無論如何也不能得手了,其琛不做無謂的工作,這就告辭。”神出鬼沒的唐其琛眨眼間便消失無蹤。

此刻,原本熱鬧的曇癸秘境之外已經空無一人,秘境再如何也沒有小命重要啊!

剛才那般激烈的打鬥沒有傷到那棟小閣樓一分一毫,待那殺手退後,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女抱著一只火紅的小鳳凰從閣樓裏走出來,擡頭看著上方的雲團處,那目光似乎穿透了雲層看到了雲團之上的這群人。

奕然仙姑身形一閃就從雲頭上下來,將汐月抱在懷裏,“二妹!”

汐月拍了拍她的肩,“大姐!我回來了!”

君瑞夜站在一旁,看著這兩位姐妹情深的模樣,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古怪。

晴藍仙子跟在奕然仙姑的身後下來,看著奕然仙姑叫汐月二妹,才反應過來,原來她的師姐竟然是神界大公主君蜜姝!

師姐會看不出她是君藍汐的一片殘魂?為何...她不與她相認?

晴藍仙子心中有些酸澀,難道,因為她只是一片殘魂,終究會回歸主魂消失不見?

“晴藍。”一道低沈的聲音響起,晴藍仙子回頭,就看到六道尊者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後,雖無甚表情,眸光之中卻露出擔憂。

晴藍仙子搖了搖頭,示意自己無事。

“是我的錯,我識人不清,害了你害了三妹,也害了整個神界。”奕然仙姑非常自責,看著汐月,面露愧疚。

汐月拉著她的手,“大姐也是被他騙了,我們不也沒看清他的真面目嗎?大姐別責怪自己了!神界毀了,只要我的山河鏡在神界就能夠恢覆過來!”

奕然仙姑還想再說什麽,君瑞夜突然咳嗽兩聲,“大姐,你只顧著看二姐,竟然把我晾在一邊!”

奕然仙姑和汐月兩人轉頭看他,見他對著她們擠眉弄眼的,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將之前積攢的傷感氣息沖淡不少。

“哪裏會忘了你!”奕然仙姑拂塵一揮,將絮霧樓外被炸出來的神坑恢覆原狀,拉著汐月幾步走到君瑞夜身邊,“你這小子!這十幾萬年你跑哪兒去了?”

“唉,一言難盡那。”君瑞夜故作深沈的搖頭嘆氣,

“臭小子!少跟我貧!一言難盡那就長話短說!”奕然仙姑板著臉說。

君瑞夜並沒有將事情說得如何詳細,只說是下界來散散心,找了個地方睡覺,結果一睡睡了十幾萬年。這與同汐月說得並不一樣,汐月不著痕跡的看了君瑞夜一眼,沒有揭穿。

奕然仙姑聽到君瑞夜的解釋抽了抽嘴角,不知該說些什麽。看到一邊的晴藍仙子,她想起一事轉頭對汐月說,“當年神鬼大戰之後,我便下界來尋你,只是大大小小的世界找遍了都沒有找到,最後找到了這一片殘魂,你看現在要不要將其吸收恢覆神魂?”

晴藍仙子聽到她的話如墜冰窖!沒想到師姐竟然...難道她們在這個世界成千上萬年的相處,都是假的嗎?

一旁的六道尊者雖然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麽,但是直覺告訴他,這些人要對晴藍仙子不利,他跨到晴藍仙子身前,將她擋在身後。

“你們,要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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