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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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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千年前,就在小鳳凰渡劫的那處山坡附近,一面奇怪的鏡子劃破天際從天而降,掉落在一個山坳處。

也許是鏡子劃破了修真界與凡人界的結界,有一群凡人追尋著異像來到這裏,就看到那面鑲嵌在山坳地面之上的鏡子在他們眼皮底下化成了一片清澈的湖泊。

後來這群人就在這一代生活下來,繁衍生息。

他們自稱為月氏族人,男子月在左,女子月在右。他們將鏡子所化成湖泊稱為鏡月湖,奉為上天賜給他們的神湖。

鏡月湖的水一開始並沒有什麽奇效,除了比別處要甘甜一些外,並沒有什麽其他作用。只是親眼看見神奇的鏡子化成湖泊的一幕,月氏族人對於這片湖泊有些盲目的期盼。

終於有一天,一位族中的老者突發奇想,認為湖水沒有奇效是因為他們沒有對它進行供奉,他們為湖泊修建了神廟,塑造了一位女神像,尊稱其為鏡湖神女,日夜上香,用瓜果牲畜供奉。只是一段時間過去,依舊沒有什麽作用。

他們沒有放棄,也不知是誰想起了活人祭的方法,愚昧殘忍的月氏族人挑選出了一位他們認為純潔美麗的少女,將其投入了鏡月湖中。沒想到的是,將少女沈湖之後不久,月氏族人在取用湖水的時候,湖水竟然真的變了。喝下湖水之後就會使人覺得神清氣爽。

月氏族人堅信是活人祭的效果,每過十六年就會挑選出一位純潔的少女投入湖中,用來換取特殊的湖水。隨著投入的活人越來越多,鏡月湖的湖水效用竟然也越來越強大。

月氏族的活人祭延續了幾千年,投入的無辜少女也數不勝數,鏡月湖水的效果也越來越驚人。甚至除了壽終正寢之外的人,即使已經死去,只要能夠喝下一口湖水,就能夠起死回生。

直到五百年前,出生在月氏族的汐月被挑選成為新一任的祭品。在她十六歲那天,被兇惡的族人架起推入了水中,而她的父母卻只是麻木的站在一旁。直到現在她還能清晰的記得那些人醜惡的嘴臉,父母毫無作為、同齡的少女同情卻又慶幸的模樣。

被推入湖水之後所經歷的事情簡直是她的噩夢。

湖底有一面大鏡子,似乎是感應到她被推下來了,鏡面竟然投射出了了一束光將她整個人都籠罩起來,光束照射在她的身上,讓她覺得,冰冷的湖水似乎都沸騰了起來。她感覺自己的血液在迅速的流失,身體也在慢慢的消散。這面鏡子竟然在吸食她的血肉!

她感覺自己只剩下了輕飄飄的靈魂,卻發現那面鏡子竟然連她的靈魂都不放過。

她的靈魂也開始在光束的作用之下消散。

她覺得不甘心,憑什麽要她犧牲自己成全那些殺人兇手?她對月氏族沒有任何虧欠,她也沒有享用過所謂神奇的湖水,憑什麽要她付出生命?

也不知是她強烈的求生意志起了作用還是什麽,她覺得自己的靈魂變得空前強大,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指引之下,她反將那面鏡子收覆了。

鏡子認她為主之後,她就得到了一些零零碎碎的訊息。這面鏡子似乎是一個大世界裏一件寶物的一部分。在一次波及整個大世界的慘烈戰爭之中,那件寶物被邪氣擊碎,其中一片劃破了空間掉落在這裏,化成了鏡月湖。

原本鏡子只是在此休養生息,以待它的主人前來找到並修覆它。沒想到愚昧的月氏族人使用活人祭激活了碎片上殘留的邪氣,鏡子被邪氣操縱,開始吸食活人的血肉和靈魂,為了得到更多的血肉,邪氣使得湖水帶上了致幻效果,讓飲用湖水的人產生幻覺,月氏族人還以為湖水真有什麽奇效,其實一切不過是他們的幻想。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汐月的到來。汐月的靈魂似乎有一些特殊,能夠與碎片產生共鳴,她喚醒了被邪氣禁錮的鏡靈。鏡靈指引著汐月與它簽訂了契約,終於沖破了邪氣的枷鎖。

因為常年吞噬活人,鏡子難免沾染了血腥氣。就在鏡子的一旁,甚至伴生出了一顆吸食血氣才能成長的靈果天心果。

天心果生長於血腥之中,卻是一種能夠重塑身體的靈藥,非常珍貴。正適合失去了肉身的汐月,或許這正是她的機緣。

她花了三百年的時間重塑自己的肉身,離開湖水之後才發現,滄海早已變作桑田,月氏族已經被人滅了族。

當年鏡靈蘇醒之後,湖水已經沒有了所謂的特殊功效,月氏人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只是同以往一樣進行獻祭,這一次祭祀之後,湖水竟然失去了效果!難道鏡月湖並不滿意汐月?他們要重新祭祀嗎?

正在月氏人不知所措的時候,紫葉國國主聽說鏡湖水能夠起死回生的功效,派人來向月氏討要鏡湖水,覆活他的寵妃。鏡湖水已經失去了效用,月氏族哪裏拿得出能夠起死回生的湖水來呢?

昏庸的國主得到的湖水沒有效果,他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惱羞成怒派遣軍隊將月氏族屠殺殆盡。汐月重塑肉身之後出來,月氏早已消散了好多年了。

在她迷茫的時候,一只紅色的小鳥從天而降,掉在她的頭上,總算讓她找到了寄托。

汐月將鏡子收起來,湖泊就消失不見了。鏡子雖然只是一塊碎片,索性裏面還留著一些修真典籍。汐月陪著小鳳凰,自己也跟著鏡中的功法修煉。

山中無歲月,百年不過彈指一揮間。鳳凰身為神獸,修煉的速度非常快,而用天心果重塑身形的汐月修煉速度竟然跟小鳳凰不相上下,甚至比小鳳凰還先一步達到元嬰期。

緊接著小鳳凰也將步入元嬰期,正要渡天劫之時,也許是當年鏡子劃破了陣法結界,使得那處成為了陣法的薄弱之處,凡人也可以沿著那處進入的修真者的地界。之前的那群江湖人就這樣闖了進來。汐月不得不現身將那群人擋住。好在那些人雖然有些大驚小怪,但對於鳳凰這種神鳥也是心存敬畏的,沒有起壞心思。否則,這群人的小命只怕就不保了。

鏡靈雖然脫離了邪氣的束縛,卻也只是將邪氣暫時壓制,汐月也難免受到邪氣的影響。加上她的這副身體本就是吸收血氣生長出來的天心果塑成的。雖然現在手上還未沾染過人命和鮮血,但若她真的動了殺心,可不會因為沒殺過人而心慈手軟的。

天劫的最後一道雷劫伴隨著心魔劫,小鳳凰雖然不谙世事,天真純粹,卻也沒有經受過打磨,從未經歷過磨難。心魔來時,差點就經受不住考驗而渡劫失敗。還是汐月用清心曲為她祛除了心魔,才成功渡劫。

再後來就是藍雪寧趕過來所看到的情形了。



汐月將有關月氏活人祭的事情挑挑撿撿同藍雪寧說了,至於她曾經作為祭品甚至失去過肉身的事情,以及湖底鏡子的事情則被她瞞了下來,在經歷過父母族人的背叛之後,所有人她都不吝惜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

藍雪寧聽到月氏的興起與覆滅,露出唏噓。也沒有追問汐月口中那些含糊帶過的地方是什麽。

他下意識摸了摸腰間的貓荷包,問到,“接下來你們要怎麽辦?繼續留在千峰海修行?”

汐月看了他一眼,“你呢?你要去哪兒?你看起來似乎很閑,不像是要去做什麽事情的樣子。”

“我今日原準備去凡間界逛逛,目前的確沒什麽事情,”藍雪寧攤了攤手,“在家裏修煉久了有些不舒服,就出來走走,說不定能提升心境,突破瓶頸。”

“我也想去外面看看,”小鳳凰豆蔻擡起頭,看了看藍雪寧,又看看自家小姐姐,“汐月姐姐,我們也去凡間界逛逛吧?”

汐月也有些意動,她出生在月氏族,常年與世隔絕,被活祭之前從沒出去過。祭湖之後,就是幾百年的沈睡,醒來之後又跟著小鳳凰在山中修煉,算下來她已經活了五百多年,卻連人間界是個什麽模樣都不知道。

“我們想跟你一起去人間界看看。”汐月看著藍雪寧,豆蔻也轉過來看他,藍雪寧聳了聳肩,“好啊,正好湊個伴。算算時間,明日正好是秋分日,凡間界會有許多祭典或是各種集會,應該會很好玩兒。”

聽到祭典和集會,小鳳凰眼神都亮了,“好啊好啊,聽起來就很好玩的樣子!”汐月雖然也有些克制,不過看起來她也十分感興趣。

“那我們現在就走吧,”藍雪寧看了看天色,之前等小鳳凰渡劫,接著又將那群江湖人送出去,現在已近酉時了。到達凡間界最近的城池只怕天都快黑了,“你們倆已是元嬰期,空間挪移會吧?”

一大一小搖頭。

摸了摸額角,藍雪寧之前就有些奇怪了,汐月是野路子不知道也就罷了,如鳳凰這樣的神獸是帶有傳承記憶的,不說這些知識,竟然連名字都沒有,還要讓汐月來取。而且若是有傳承記憶在,區區破丹心魔劫,怎麽也不至於到差點失敗的地步吧?

這兩位...到底是怎麽個情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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