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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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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蕭疏寒之前已經修覆了好幾個世界了。

只是這個世界似乎有一些與“湮滅神使”有關的線索,現在馬上就要到那個戛然而止的劇情節點了,兩人決定多逗留一陣子。

他們對於那個“湮滅神使”知之甚少,這個世界的廢墟沒有留下什麽有用的氣息。破壞世界的所有系統都在他們的掌握之中,只除了在逃的湮滅和偽黑暗主神,偽黑暗主神的實力比湮滅要稍微強一些,但是隱藏氣息的手段卻不如湮滅,從這個世界毀滅的模樣來看,極有可能是湮滅造成的。

現在的世界雖然是重塑的,但若是能夠找到可能與湮滅有關的線索,憑借岑九安與蕭疏寒兩人是可以推算出湮滅的情況的。到時候,他們就可以循著湮滅的氣息找過去,不用這麽漫無目的地碰運氣了。



溫蒂在圖書館裏看書,希望找到一些對於她尋找成年信物有用的訊息。小人魚書區大多都是一些故事書,講述可怕的海底怪獸之類的,溫蒂找了很久也沒找到什麽有用的。

突然,她看見一個書架上有一處不尋常的地方,一排書中有幾本要微微凸出一些,但是看那幾本書的大小又似乎與其他書差不多大。

溫蒂左右看了看,周圍沒有什麽人。她小心翼翼地將那幾本凸出來的書挪開,裏面竟然有一本薄薄的看起來很是古老破舊的書,她拿起來快速地翻了翻,看到裏面的內容,心頭一跳。再次左右看了看,快速的將那本書藏進了她的書裏,將從書架上拿下來的書放回原位,回到了她的閱覽室裏。她沒有發現,她的所有動作都被暗處的一只眼睛收入眼底。

幾日之後的一大早,海皇就派遣衛隊來到海巫師的住處。

岑九安打開房門,門前站著一臉嚴肅的衛隊長,他恭敬地彎腰,“海巫師閣下,陛下派遣吾等來接您,成年儀式就要開始了。”

岑九安微笑,“好。我已經準備好了,這就可以走。”

護衛隊在門口拍成兩排,蕭疏寒從裏面出來,淡定地拉著自家裝作看不見的喵從中間游過。

深淵獨行者錫德裏克從海巫師先生看不清之後就一直作為海巫師先生的引導,一開始還有人奇怪,這位獨行者為什麽會安心待在閣下身邊,後來看得多了所有的人魚都已經見怪不怪了,也許這就是愛吧,攤手。

蕭疏寒牽著岑九安在前面游走,衛隊跟在他們身後,盡職盡責地守護。路過的人魚們看到他們,都發自內心地停下來,微微彎下腰,雙手交疊在胸口,等他們先行游過。

色彩斑斕的海底城裏,今日十分熱鬧,大大小小的各色人魚一大早就從家裏出來,趕往海底城的中央皇宮,那裏是今日最重要的場地。

中央皇宮前的寬闊廣場上,各色魚尾的小人魚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討論接下來即將開始的成年儀式,作為家長的大魚們則游動在外圍。

小人魚中,有兩條特別顯眼,那就是溫蒂和艾兒,今天這個重要的日子,所有人都盛裝打扮,穿著寬大的人魚綃織。而漸變色藍麟的溫蒂和花鱗的艾兒就是其中最耀眼的,不需要特別費心的裝扮,就異常漂亮。

只是別的人魚都三五個一起,只有她們互相陪伴,看起來有些孤單。她們兩人像是被孤立了一般,不過從小到大就是這樣,她們都習慣了。

廣場外圍,擁有三色漸變魚尾的艾兒哥哥擔憂地同父母談話,“艾兒總是喜歡跟溫蒂在一起玩兒,其他同齡的小人魚都孤立了她們。”

艾兒的父母反倒不怎麽擔心,“這是艾兒自己的選擇,朋友不需要太多,只要能夠相互依靠,即使只有一個,也夠了。”

“可是,那個溫蒂...是預言裏的那個人啊?”

“你們這些年輕人想得太簡單了,”艾兒的父母嘆氣,父親說:“如果預言真的只是表面那樣的意思,為什麽陛下和海巫師閣下沒有采取任何行動呢?”

“也許只是不忍心...”艾兒哥哥小聲說,“不管怎麽樣,她也是人魚族的一員。”

搖頭,艾兒母親說,“在整個人魚族的存亡和一條小人魚之間,他們肯定會選擇人魚族的。陛下和海巫師閣下即使不忍心,也不會為了私心而危害人魚族。所以,預言所說的溫蒂,並不是給人魚族帶來災難的意思。”

艾兒哥哥有些疑惑,“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為什麽我們,還有那些小人魚因為那個預言而避開溫蒂,他們也沒有阻止呢?”

“也許只是為了給她考驗吧!”三人向著中間的兩條小人魚看去,不知她們兩個在嘰嘰喳喳地說些什麽。

“溫蒂,你知道去哪裏找了嗎?”艾兒好奇地問。

溫蒂點點頭,“我前幾天在圖書館找到了有用的書籍,已經知道該去哪裏找了。你呢?你有準備去的地方麽?”

“咦?你也在圖書館查了資料麽?我也是呢。我們該不會是同樣的地方吧?”艾兒眨眨眼,“到時候我們分頭走!千萬不要遇上!我還想跟你比一比呢!雖然我們是好朋友,我可不會讓著你哦!”

溫蒂自信一笑,“我也不會讓著你的!”

這時,海底忽然安靜下來,由深淵獨行者錫德裏克先生牽引的海巫師塞西爾閣下,在海皇衛隊的護送之下到達了中央皇宮廣場。所有的人魚都雙手交疊以示尊敬,目送他們進入了皇宮。

“塞西爾先生...”看著他們的身形消失,外面的人小聲的討論他們。

小人魚們嘰嘰喳喳的,“每次看到錫德裏克先生和塞西爾先生都有一種好幸福的感覺。”

“有錫德裏克先生在塞西爾先生身邊,感覺好安心!”

“放心!以後我也會像錫德裏克先生保護塞西爾先生一樣保護你!”一條雄性小人魚拍拍胸脯,對著身邊的雌性小人魚說。雌性小人魚白了他一眼。

一陣海螺聲由遠及近,操縱著海流的海皇陛下帶著海後和王子公主們出現在了宮殿的門口。

所有的人魚都彎下腰。

“今天是我們人魚族的成年日,我們又將迎來一批強悍的人魚戰士...”海皇陛下莊嚴肅穆地開口勉勵這些即將成年的小人魚們,使得這些小人魚們一個個激動得面色緋紅。

一通長篇大論之後,海皇陛下終於宣布,成年儀式開始。原本有些躁動的人魚群都安靜了下來。

不知何時出現的人魚祭祀們身穿素白的綃織,身上除了厚重的各類貝殼項鏈,沒有其他裝飾。他們隨著特殊的節奏擺動著魚尾,手上做著奇怪的動作,帶著特殊的韻律。四周的海水隨著他們的動作產生奇怪的反應,好像漸漸被驅離開來。

龐大的中央皇宮群落的中心,一座高塔的塔頂漸漸打開,那是位於皇宮內部的祭祀塔。黑色魚尾的海巫師塞西爾閣下托著一顆深藍色的明珠出現在打開以後露出的平臺上。

岑九安嘴裏念動著特殊的口訣,神力轉化而成的巫力有規律地輸送進他托著的明珠上,這顆深海明珠,是操縱整個海洋的核心,也是世界之心的投影。

深海明珠的威力強大,所需的能量也不少,每一次開啟的消耗都是巨大的。

巫力在經過深海明珠的增幅之後,擴散開來,一部份向著皇宮廣場上的那群小人魚投射而去,將所有的小人魚們籠罩住,一部分與祭祀們的舞蹈配合,將海水排開。

漸漸的,只見海水以小人魚們所在的廣場為軸心緩緩分開,圍觀的大人魚們早已化出人腿,站在暴露在了空氣之中的海床上,一些還沒到成年時期的小小人魚被各自的父母兄姐抱在懷裏。一束魔魅的紫光投射下來,照耀在中心廣場的小人魚們的身上。

在巫力和月光的作用之下,小人魚們陸陸續續開始發生了變化,他們的身體緩緩抽長變得成熟。魚尾慢慢褪去鱗片,變化出一雙人腿,他們穿著的寬大綃織將身體遮掩住,沒有露出尷尬。

在所有人都轉換成功之後,魔魅的月光緩緩收回,原本被分開的海水也漸漸合攏。剛剛成熟的人魚們在海水中嘗試著將人腿變回魚尾。

早早變回來的艾兒和溫蒂打量著對方變得成熟的模樣,手拉著手在海水中轉圈圈,“我們長大啦!哈哈哈哈”

一些在外圍的家長也忍不住游到自己的子女身邊,抱著成熟的兒女們打量,親昵。

看著圍著艾兒打轉的艾兒哥哥和艾兒爸爸媽媽,溫蒂有些羨慕,她不禁看向了皇宮前端坐的海皇自家,在看到海後對她敞開雙手的時候,飛快地游了過去,這絕對是她這輩子游得最快的一次!

溫蒂撲進海後的懷裏大哭,“母後!女兒長大了!”

溫柔的海後輕輕撫摸她的頭發,“歡迎回家,溫蒂。”

從祭祀臺上下來的岑九安被蕭疏寒牽著來到了皇宮前,看著溫蒂撲進皇後懷裏,海皇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而那群已經成年的王子公主們也有些不自在。

岑九安的朦朧的眼睛緩緩掃過他們說,“海皇陛下,你最小的女兒也成年啦,恭喜你。”

“塞西爾閣下,錫德裏克先生,”尾巴顏色跟溫蒂相差無幾的海皇陛下微笑,“溫蒂成年了,我也稍微放下心了。這幾個兒女都不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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