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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鞋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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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色剛亮,遠處的天際閃現了一絲青蒙蒙的霧氣,裹著一絲光亮,從山頭跳出來。

葉蔓輕一身素白色衣裙,裙角處勾畫著些許梅花,梅花朵朵零散的在衣衫上飄浮,到了腰間一點,遠處有一聲悠遠的雞鳴傳來,仿佛在催著太陽升起。她發絲微亂,眼底還帶著一絲青色,聽到聲音,擡眸往窗外看了一眼,剛剛亮起的天地,還帶著一絲懵懂,陣陣寒氣還沒有消散,只是聞上一聞,就讓人神清氣爽。

“唔,天亮了。”葉蔓輕揉了揉眼睛,把手上的一本書放下,擡手把桌子上的長燭揮滅,這些日子忙著各種事情幾乎沒有閑下來完成夫子所交代的任務,保不齊那些夫子會來一場測驗什麽的,為了不丟人,只能臨時抱佛腳了,所以,哪怕昨晚十分困頓,可是到了半夜還是醒了,就點了一根蠟燭看書,好在她背書有技巧,所以也記了一個大概,希望可以蒙混過關吧!時間還早,葉蔓輕又躺在床上瞇了一會兒,然後收拾收拾起床,一身淡雅的水色衣裙,好像清淺的湖泊,來來往往間卻又沾染了深邃的漩渦。

她頭飾簡單,只是用一根素色的銀白簪子挽著,烏鬢半垂,不失精致,攬鏡自照,葉蔓輕動作一頓。

鏡子裏的小人宛如被操練了一晚上一般,臉上的氣色不太好,尤其是眼底的一抹青色,分外引人註目,即便長相精致,到底失了一抹氣韻,看著略微有些疲態,葉蔓輕輕易不上妝,此刻,倒是拿起了胭脂匣子,細細妝點,可是化妝這種事情,豈是說停就能夠停下來的。

所以,葉蔓輕本想著把顏體的青色掩蓋下去,可是隨著時間流逝,整張臉上都略施粉黛,嬌艷如花,容顏美艷,比起那些出嫁的新娘子也毫不遜色,葉蔓輕吃了點東西便上了馬車去學府。

學府一如既往的高大巍峨,只是一段日子沒來,卻有了一種陌生感,葉蔓輕懶懶的倚在座位上,透過窗戶往外看著,人群來了一撥又一撥卻沒有阮子獄的影子,唔,估摸著時間快要上課了,阮子獄貴為一國儲君,如果上課遲到被罰站的話,恐怕這是一生的汙點。

不過,夫子真的會墨守成規,讓這個儲君,也跟平常學生一樣罰站嗎?不過阮子獄雖然性子有些不羈,傲嬌成性,可是到底還是一個遵紀守法的人,他應該不會遲到吧?古老的鐘聲響起,代表著上課時間已到,葉蔓輕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阮子獄終究還是遲到了。

夫子站在高處,掃了一眼落在屋子裏的學生,看到阮子獄那裏的空位,視線微微一頓,轉而就毫不在意的移開。

“今日我們來一個抽查,看一下你們這些日子在各自的府裏有沒有認真的學習本夫子臨走時,所交代的課程。”夫子聲如洪鐘的吩咐著,轉而揮了揮手,帶來的兩個童子就把手中的那些試卷挨個的都發放了下去。

葉蔓輕垂眸大致的掃了一眼,動作微微一頓,這是考的詩經……想到自己今日早上看的那本書,勾了勾唇角。

臨時抱佛腳雖然不可取,可是也不是一點用都沒有,至少,她抱對了!研墨蘸筆,工整秀麗的小楷就落在試卷上,錯落有致,不乏工整。

因為是緊急抽查,所以上面的問題並不多,而恰好大多數的問題,葉蔓輕都看過,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這個夫子的考試並不是像現代一樣,依靠著時間,反而是誰寫好,就可以先提前交卷,葉蔓輕守著一張已經寫好的試卷也無聊,就交了。

“你寫完了?”夫子詫異的目光落到葉蔓輕的試卷上。

“嗯。”葉蔓輕點了點頭,然後又補充了一句:“學生仔細的檢查過了,應該沒有什麽太大的錯。”

既然都這樣子說了,這個夫子總不好把人留下,再多寫幾遍,揮了揮手,示意葉蔓輕下去。

屋子裏的其他人還在奮筆疾書,葉蔓輕百無聊賴的往周圍看著,入目所及,都是咬著牙在寫字的學生,像極了現代的高考。

葉蔓輕又把視線轉到了阮子獄那裏,他生病了?除了生病這一條,葉蔓輕實在是想不到阮子獄有什麽理由不來學府上課。

唔,等他來了學府之後,她可要問問是生了什麽病,年紀小小的,別落了病根才好不過想來太醫院那麽多的大夫,最多是讓阮子獄養上兩天,可是即便是可以先交試卷,到底還是有一個時間限制的。

時間一到,所有的學生都把試卷交了上去,有些人不甘的視線依舊流連在試卷上,可是也無可奈何,即便再把這個試卷留著,他們也知道,那個分數不會再往上提,因為他們真的不懂答案。

最後,夫子批改了一下那些試卷,做了一個統計之後,一臉莊重的站在屋子裏,“看來,你們大多數人還是沒有把本父子的話放在眼裏,答非所問,錯誤的答案一個比一個出奇,你們真是別出心裁。”夫子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並沒有因為屋子裏的人大多都沒有及冠及笄就加以放松。

教育要從娃娃抓起,出自對於這一句話,格外讚同,嘲諷的話落在所有人的耳邊,大多數人都臉色漲紅。

他們也都是按照一家之主的條件培養的,在家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何嘗受過這樣子的冷落?可是即便如此,也是低著頭大氣不敢出一聲,偶然有幾個自信的,一臉無所謂的淡笑。

葉蔓輕就是其中之一,夫子頓了頓,又說道:“雖然大多數人都沒有認真的學習,不過還是有幾個學習的一場刻苦,把那些問題答得非常完美。”

這次放假時間並不算長,那本書就異常的厚重,真有人能夠融會貫通?有人不敢置信,卻又不敢疑惑夫子所說的話的真實性。

只是看著夫子手裏拿著的試卷有些期待,是誰,背了那些書呢?夫子把手裏的試卷揚了揚,發出了一些試卷飛揚的聲響。

“本夫子手裏的試卷就是此次抽查的前五名。”夫子掃了一眼屋子裏的眾人,大多數人都有一些愧疚,偶然有幾個一臉坦蕩的淡笑,是胸有成竹,夫子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這些人裏就是這五名學生。

“第一名。”夫子緩緩說道,還沒等念出人名,葉蔓輕就感覺到了無數炙熱的視線射過來,“葉蔓輕。”

話一落,葉蔓輕就感覺到了無數詫異的視線。

“夫子,會不會是搞錯了?”一道滿含詫異的女聲傳來,葉蔓輕一聽聲音無所謂地笑了一笑,這葉紗桐,還真是敢說,在夫子負責面前,自己怎麽可能作弊?

考試結果出來了,卻又不敢置信,果然,夫子臉色瞬間變了。

一臉鐵青的問道:“怎麽?葉小姐是不相信本夫子?難道本夫子在這裏監考,還不能讓人相信嗎?”

葉紗桐哪裏敢應,只是硬著頭皮說道:“只是,這不可能……”她知道葉蔓輕這些日子奔波勞碌,去了夏府,進了皇宮,哪裏有時間去背這麽多的書?

“哼,不敢,本夫子瞧你哪裏有不敢的樣子,至於可不可能,可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自己家的姐妹得了如此榮耀,你該高興才是。”夫子冷眼一掃,葉紗桐再也說不出半個不字。

“是。”就此,那些不敢置信的眼神少了不少,轉而換之的是深深的佩服,葉蔓輕卻不以為意,這件事情並不是自己有多麽好的真才實學,恰恰相反,是自己臨時抱佛腳,抱對了而已。

唔,阮子獄對於什麽都輕松好學,如果是他來的話,恐怕這個第一名當之無愧是他吧,葉蔓輕本以為阮子獄過兩日就會回到學府,卻沒想到一連過了五日,阮子獄都沒有傳出信來。

難道真的是生病了?而且還十分來勢洶洶?想到這個可能性,葉蔓輕坐不住了,她跟夏夫人說了一句,自己要進宮一趟,就想要收拾一下,然後進宮,本來一直都支持自己的夏夫人卻難得的訓斥了葉蔓輕一頓。

“蔓輕,身為女子還是不要操心太多為好,你以為進宮如此容易嗎?若無傳召的話,你還是不要去了,畢竟皇家水深,焉知會不會有什麽事情發生。”夏夫人一臉的冷色,看到葉蔓輕有些為難的臉色,又放柔了聲音:“蔓輕,樂坊考試十分嚴格,即便是皇後娘娘徒弟也不能夠循私舞弊,所以你還是要抓緊練習才是,這些日子就呆在家裏,好生學習舞蹈。”說著,一雙水眸緊緊的凝視在葉蔓輕的臉上,目光中有些哀愁,她又何嘗不知自己的女兒不是池中物?

可是,女兒在將軍府不受寵,自己的身份又是商女,如何能夠跟皇家攀上關系?若是單純的師徒關系,那是光宗耀祖,如果真的跟太子殿下來往密切的話,免不了要遭人口舌,如果太子殿下一句話,指不定葉蔓輕就要嫁過去。

那時,無論什麽,都為時已晚,嫁給太子殿下,自然更是光宗耀祖,可是能不能當正妃不說,以後的路誰來給她鋪墊?因為自己商女的身份,哪怕是在一個小小的將軍府,也已經備受嫌棄,更何況是皇家,皇家無情,自己的女兒過去一輩子都要搭在裏面,所以,葉蔓輕說是要去看太子殿下,夏夫人略一思索,就攔了下來,在這件事情上根本沒得商量,她絕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兒走上自己的老路。

她無權無勢,幫不了自己的女兒,但是可以幫自己的女兒挑選一個良家,女兒嫁過去照樣是衣食無憂,一世安康,這就夠了。

葉蔓輕略思索了一下,也就知道了夏夫人的意思,她退下之後,卻還是有些擔憂,不知道阮子獄究竟怎樣了,可是自己對阮子獄真的沒有男女之情,最多也就是朋友之間的愛護,唔,既然娘親不讓去,那便不去了。

夏府那處,夏老爺子也派人傳了書信過來,說是那間鞋店已經開始營業,收益不錯,葉蔓輕看著書信裏的字跡,有幾頁是掌櫃寫的,對於她的奇思妙想讚不絕口,還提了個建議,說想要找些繡娘在鞋面上繡些花朵。

想要讓這些舞鞋更加精致,葉蔓輕默,下意識的想到了第一次去那家成衣店裏看到的那些大紅花,惡俗的紅,鋪天蓋地的一線紅色,哪怕衣料再好也讓人忍不住扶額,掌櫃的不會是又打了那些大紅花的念頭吧?

葉蔓輕抿唇,研墨蘸筆,畫了幾幅樣子,上面,桃花成片,墨染成樹,纏枝花朵纏纏繞繞。

足足畫了七張,葉蔓輕才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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