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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拋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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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拋屍

對劉氏來說,她這個親孫女是賠錢貨,比豬狗還要命濺的小畜生。

不但克了她二兒子的命,還浪費了她七年的錢糧,如果不是米萬山壓著她,早在七年前,她就親自抱著米蒔三浸了茅房。

“你給我閉嘴,你娘生了兩個賠錢貨,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整天在家好吃懶做,她這條濺命,值那些藥錢嗎?我呸,已經賠了我七年的糧食了,現在死了正好,省得我還要多賠幾年糧食。”

劉氏惡狠狠的罵,罵完才用餘光掃米蒔三,那陰冷的目光,看她就像看死人。

米蒔三氣的心頭血都要吐了出來,什麽肩不能抗,手不能提?

上到種田翻地,下到挑水砍柴煮飯餵雞養豬……那一件事不是二房的人在做?天亮忙到天黑,劉氏的苛刻,簡直就沒讓人休息過一刻鐘,就是到了晚上,還要命令,累的快要直不起腰的左氏織布賣錢,還有她和姐姐一起紡紗。

這叫好吃懶做嗎?

這叫白吃了她的糧食嗎?

自從米慶生失蹤後,劉氏對二房,那就比對豬狗都不如,而她,自從學會走路後,就跟著左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這七年,說起來,每一天都是血淚史。

就在米蒔三氣的翻江倒海時,劉氏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一手就揪住了米蒔三的頭發,然後擡起一腳,把米盈盈踢到一邊。

“喪門星,還趕緊去給我幹活,否則別怪我這個當奶奶的,對你也心狠手辣,米蒔三這個賠錢貨,我現在就把她丟到亂葬崗,省得她壞了我米家的風水。”

說完,劉氏揪起蒔三的頭發,就往外面拖。

看到劉氏這樣對妹妹,米盈盈慌了,連滾帶爬的去抱米蒔三。

“奶奶,不要啊,奶奶,求您了,不要把蒔三丟到亂葬崗,她是我的親妹妹啊。”

“不把她丟到亂葬崗,難不成還讓她臭在家裏?再害我從早到晚聽你們娘倆哭喪?你給我滾到一邊去,沒聽見雞在叫喚嗎?再不趕緊去把雞給我餵了,我就真連你也一塊打死。”

惡毒的詛罵中,米蒔三感覺劉氏拖著自己就往前走,而米盈盈則抱著自己往後拉。

這一撕扯下,她頭皮都快扯掉了,全身更是痛的快要散了架。

真是命懸一線,她的力氣呢?

嗳喲!真是急死她了。

撕裂般的痛只維持了幾秒,就在劉氏說完話後,腰部驟然一松,隨後就傳來米盈盈痛呼的慘叫聲,還有滾地撞到柴跺子的抽氣聲。

“不要啊,不要啊,奶奶您放過蒔三吧,求求您了,她還活著的呀……”

“遭瘟的小畜生,你再給我叫喚,今天我就真打死你!”劉氏氣的喘息,有如老牛拉風箱。

要不是看在米盈盈今年已有十二歲,又長的和左氏一樣漂亮,她還真想一塊拖出去埋了。

這年頭,生的女兒都是賠錢貨,每年的嚼用就要一兩銀子,十幾年下來,好吃好喝的供著,少說也要十幾兩,要不是想著從聘禮上撈回來,那能容得下她在這拉拉扯扯。

想到這,劉氏冰冷無情的眼裏,就越發煩怒。

而睜不開眼,也發不出聲的米蒔三,也再次感覺到,自己仿佛破麻袋般,被劉氏拖著拽著,沖了過去踢打她的姐姐。

她氣啊急啊,怎麽就意識清醒,但四肢偏偏就提不上力氣呢。

哭的肝腸寸斷的米盈盈,被劉氏踢打的滿地打滾,一直踢到劉氏氣喘籲籲,沒了力氣,這才拖著她出了柴房。

“哢嗒”一聲,居然還把柴房落了鎖。

米盈盈忍著痛,跪爬到門邊,拼命的拍著門板哭喊。

“奶奶,奶奶,求您了,不要把蒔三丟出去啊。”

霧草!米蒔三被拖在地上,抑制不住的漫天怒火,快要把她燒成了灰。

劉氏,她是真想把她丟到亂葬崗草菅人命啊!

瑪的,這劉氏的心腸,真是狠毒到了最高境界。

人言虎毒不食子,做為一個女人,還是她的親奶奶,居然真下得了這個死手。

一路的拖拽,沿地而擦下,米蒔三感覺不但身子冷,心也冷,除了抑制不住的憤怒,不由自主的就是絕望。

七年了,好不容易在這熬了七年,最後還是要死了麽?

好不心甘。

再想到包子娘軟弱姐,從此以後再也沒個人幫她們,她這心,就疼的全擰到了一起。

她知道,米家村的亂葬崗,就在霞江邊上,那裏不但陰冷潮濕,還有狼群出沒,若真把她往那一丟,只怕到死,也不會有個全屍。

米蒔三急的喉嚨都快充了血,可連番的折騰,還是讓她提不起力氣,就連眼皮也好像灌了鉛,劉氏從一開始的揪頭發,換成了拽胳膊,最後又換成了拎衣領,可見拖著她這具七歲的身子板,還要走到亂葬崗,對劉氏來說,也很吃力。

一路的拖拽,她的衣服全濕了,那化凍消溶的雪水沁入骨髓,傷腿也東撞西撞,不但加重了傷口,還多處被磨破皮,鮮血淋漓。

這一拖,也不知道拖了多久。

只到劉氏停下,一個猛拽就把她朝山下踢了下去。

七歲的小身子板,磨磋的全是傷,接連二十幾個翻滾,終於在平地停了下來,薄到能灌風的衣服下,是冰冷冰冷的地面,那寒潮之氣,絲絲的往身上鉆。

遠遠的,劉氏居高臨下,看她如看死人那樣,不帶半點感情的喊。

“這就是你的命,誰讓你不好好投胎,偏生要當個賠錢貨,你也不用恨我,我這算是對你好,讓你早死早投胎,下輩子記得帶個把。”

劉氏陰冷的說完轉身就走。

聽到那腳步聲越來越遠,最後到萬籟俱寂後,心有不甘的米蒔三,真真的心若死灰了。

她想,她這是什麽命?

人家穿成寵妃,雖有宅鬥,但至少還有生機可言。

她胎穿成種田的苦命女也就罷了,好不容易讓她熬過了七年,又猛不丁的讓她活活凍死在這,這他瑪的算個什麽?

冷風呼呼的吹著,似乎在回應她心中所想,鼻子裏嗅到的全是枯冬的死寂和冰冷。

就在這時,她忽然感覺有道熱流接近她,一股男人的汗臭夾雜在冰冷的死寂中,流進了她的鼻腔。

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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