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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淇郡王，是容炙的封號，一個並沒有什麽作用的封號。
玉瓶裏容炙徹底沒了動靜，嵐裳也斂聲閉氣的觀察著下方的動靜。
“當年我被先帝責罰，他陪了我七日……”蜀國帝後聲音清清脆脆，透著幾分沙啞與柔情。
聽著自己的結發妻子對著另一個男人的墓碑用這樣柔情的語氣說話，蜀國帝君並沒有生氣，只是嘆息般的說了一句：“孤允許你將他放在心裏的任何位置，但請你，孤的帝後娘娘！最好記住你現在的身份！”
“呵”蜀國帝後輕笑一聲，依舊註視著墓碑，因她背對著嵐裳，嵐裳無法看清楚她現在的神情，大概是嘲諷的。
“身份？對啊，民間早有流言說我和阿炙有私情，若我在這裏守墓三日的消息傳出，你這個帝君陛下的確不好做……”
“他們不會知道的！”蜀國帝君道：“你該與孤回宮了，阿念！”
帝後並沒有回答，依舊面向著容炙的墓碑，擡手將一把紙錢扔進身前的銅盆裏，火焰蹭的一下躥上將紙錢包裹，化作紙灰，被熱氣揚上天空。
蜀國帝君伸手將一片落在帝後發上的灰塵拂去，溫柔的聲音裏透著不可抗拒：“隨孤回宮，國父該想念帝後你了……”
嵐裳察覺到蜀國帝後的身體顫了顫，隨後似乎長長呼出一口氣，等到情緒平靜後才回道：“本宮，也甚是想念父親。”
帝後清脆的聲音少了柔情多了幾分高貴的疏離，嵐裳看見她起身後轉向了帝君，略有消瘦的臉不減絲毫美貌，反而多了幾分柔弱之態，讓人心生憐惜。她雙手平放於腰，背脊直挺，盡顯高貴姿態，與身前芝蘭玉樹般的蜀國帝君甚是相配，若是她的表情能柔和些許，他們大概會更像是一對夫妻。
蜀國帝君薄涼的唇勾出淺淺笑意，若是眸光裏的失落沒有那麽醒目，這笑容大概也會更真實一點。
看著兩人走遠的背影，嵐裳並沒有立刻現身去取容炙的屍身，再有半個時辰太陽便要下山了，相對安全些。
“你們三個人的關系似乎挺覆雜的……”嵐裳感嘆道。
“彼此彼此”玉瓶裏有了動靜，容炙滿不在乎的回答道：“誰的一生沒有一點值得回憶的糾結往事呢？”
“那你便與我說說。”
“好啊！”容炙道。
嵐裳本來只是抱著說一說的心態，並沒有對容炙會回答她抱多大的希望，卻不想容炙居然會如此痛快的答應了，倒是叫她驚訝。
“這次居然答應的如此爽快？”
玉瓶抖了抖，容炙的聲音傳出：“我說完我的你就說你的，咱們公平交換怎麽樣?”
“……”嵐裳。
等了許久沒有等到嵐裳回答的容炙再次開了口：“好了好了，你們女人就是小氣，我先說了，至於你願不願意說我也不勉強。”
說完這句話，容炙並不給嵐裳回答的機會，就自顧自的開口說了下去……
或許是因為多了一魂一魄的原因，容炙較之一般的孩童明事早，三歲的時候他就能清楚的記清每一件事情，四歲的時候他在看遍各宮妃子為博取父皇看一眼私下所做的種種努力中明白，他父皇所在位置的權利性，父皇可以決定每一個人的生死，包括母妃與他自己的，也就在那個年紀他開始明白有著一個受寵的母妃他能得到的也就更多。
好在他的母妃還算爭氣，依靠自己的柔情以及善解人意的性格在父皇心中有了印象，地位也隨之水漲船高，而他只要稍稍表現的聰明一點，就可以更多的得到父皇的關註，如此也就離那個位置近一點。
但僅僅只有父皇的關註顯然是不夠的，他還需要權臣的支持，為此在母妃的幫助下，他自小便和一些官家子弟有了接觸，阿念也是在那個時候認識的，仔細算下來倒也是青梅竹馬。
但盯著那個位置的顯然不止他與母妃，而阿念父親這樣好的一大助力自然也不會只被他們一宮盯著。
爭奪帝位的過程如何容炙並不願意多說，決定成敗的原因也的確在阿念父親的身上，縱然他比七弟更會討阿念歡心，但他終究太過自負，以為在整個朝堂風向都偏向自己的時候阿念的丞相父親會識時務，卻不想他終究不敵老七會收買人心。
最終老七不知用了什麽辦法讓阿念父親親自請求皇帝賜婚，還使得他手下一大筆官員倒戈相向，一時四面楚歌，眼睜睜看著老七坐上了父皇的位置。
老七登上帝位後封了阿念做後，還在在典禮上令年老的醜陋宮女羞辱他的母妃，母妃一時氣不過，指著宮女罵了句“本宮豈是你這老嫗可以相比較的！”又轉身對著老七罵了句“豎子敢耳！”，隨後轉身撞柱，拋棄他的同時還將殘局丟與了他收拾。
“然後呢？”
“然後也沒什麽了，我被老七以這個理由囚禁，飲了一碗阿念送來的銀耳羹，就在冥界遇見你了。”容炙語氣平淡，仿佛在訴說一個與他無關的故事。
“你，心痛嗎？”
“為什麽要心痛？”
“那可是你真心待過的女子……”
“我是真心想利用她得到帝位。”
“不，若是沒有一分真心，為何要在她受罰的時候陪她挨過整整七天？”
“男女之間在你看來就只有愛情嗎？”
“難道不是？”
“不是”
“還有什麽？”
“……”
……
還有什麽呢？
嵐裳想要知道，但她卻想不明白。
“愧疚……”
許久，容炙略顯清冷的聲音才自玉瓶內傳出。
“愧疚？”嵐裳呢喃，似在問容炙也似在問自己。
“自我一開始接觸她就不懷好意，若不對她好點，那那份愧疚就真的沒地方抒發了……”
“那若是你娶了她，你會日久生情嗎？”
“相敬如賓是我能做到的最好一步。”
“為什麽？”
“因為她為我做了許多，除了感激與愧疚我實在沒有其他感覺，這個或許真是是命中註定了的吧，就如同你所說的天定帝命，情也是有註定的吧，譬如阿念，譬如你……”
容炙話語落下那刻，嵐裳沈寂多年的心臟不禁狠狠的跳動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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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我被先帝責罰，他陪了我七日……”蜀國帝後聲音清清脆脆，透著幾分沙啞與柔情。
聽著自己的結發妻子對著另一個男人的墓碑用這樣柔情的語氣說話，蜀國帝君並沒有生氣，只是嘆息般的說了一句：“孤允許你將他放在心裏的任何位置，但請你，孤的帝後娘娘！最好記住你現在的身份！”
“呵”蜀國帝後輕笑一聲，依舊註視著墓碑，因她背對著嵐裳，嵐裳無法看清楚她現在的神情，大概是嘲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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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國帝君伸手將一片落在帝後發上的灰塵拂去，溫柔的聲音裏透著不可抗拒：“隨孤回宮，國父該想念帝後你了……”
嵐裳察覺到蜀國帝後的身體顫了顫，隨後似乎長長呼出一口氣，等到情緒平靜後才回道：“本宮，也甚是想念父親。”
帝後清脆的聲音少了柔情多了幾分高貴的疏離，嵐裳看見她起身後轉向了帝君，略有消瘦的臉不減絲毫美貌，反而多了幾分柔弱之態，讓人心生憐惜。她雙手平放於腰，背脊直挺，盡顯高貴姿態，與身前芝蘭玉樹般的蜀國帝君甚是相配，若是她的表情能柔和些許，他們大概會更像是一對夫妻。
蜀國帝君薄涼的唇勾出淺淺笑意，若是眸光裏的失落沒有那麽醒目，這笑容大概也會更真實一點。
看著兩人走遠的背影，嵐裳並沒有立刻現身去取容炙的屍身，再有半個時辰太陽便要下山了，相對安全些。
“你們三個人的關系似乎挺覆雜的……”嵐裳感嘆道。
“彼此彼此”玉瓶裏有了動靜，容炙滿不在乎的回答道：“誰的一生沒有一點值得回憶的糾結往事呢？”
“那你便與我說說。”
“好啊！”容炙道。
嵐裳本來只是抱著說一說的心態，並沒有對容炙會回答她抱多大的希望，卻不想容炙居然會如此痛快的答應了，倒是叫她驚訝。
“這次居然答應的如此爽快？”
玉瓶抖了抖，容炙的聲音傳出：“我說完我的你就說你的，咱們公平交換怎麽樣?”
“……”嵐裳。
等了許久沒有等到嵐裳回答的容炙再次開了口：“好了好了，你們女人就是小氣，我先說了，至於你願不願意說我也不勉強。”
說完這句話，容炙並不給嵐裳回答的機會，就自顧自的開口說了下去……
或許是因為多了一魂一魄的原因，容炙較之一般的孩童明事早，三歲的時候他就能清楚的記清每一件事情，四歲的時候他在看遍各宮妃子為博取父皇看一眼私下所做的種種努力中明白，他父皇所在位置的權利性，父皇可以決定每一個人的生死，包括母妃與他自己的，也就在那個年紀他開始明白有著一個受寵的母妃他能得到的也就更多。
好在他的母妃還算爭氣，依靠自己的柔情以及善解人意的性格在父皇心中有了印象，地位也隨之水漲船高，而他只要稍稍表現的聰明一點，就可以更多的得到父皇的關註，如此也就離那個位置近一點。
但僅僅只有父皇的關註顯然是不夠的，他還需要權臣的支持，為此在母妃的幫助下，他自小便和一些官家子弟有了接觸，阿念也是在那個時候認識的，仔細算下來倒也是青梅竹馬。
但盯著那個位置的顯然不止他與母妃，而阿念父親這樣好的一大助力自然也不會只被他們一宮盯著。
爭奪帝位的過程如何容炙並不願意多說，決定成敗的原因也的確在阿念父親的身上，縱然他比七弟更會討阿念歡心，但他終究太過自負，以為在整個朝堂風向都偏向自己的時候阿念的丞相父親會識時務，卻不想他終究不敵老七會收買人心。
最終老七不知用了什麽辦法讓阿念父親親自請求皇帝賜婚，還使得他手下一大筆官員倒戈相向，一時四面楚歌，眼睜睜看著老七坐上了父皇的位置。
老七登上帝位後封了阿念做後，還在在典禮上令年老的醜陋宮女羞辱他的母妃，母妃一時氣不過，指著宮女罵了句“本宮豈是你這老嫗可以相比較的！”又轉身對著老七罵了句“豎子敢耳！”，隨後轉身撞柱，拋棄他的同時還將殘局丟與了他收拾。
“然後呢？”
“然後也沒什麽了，我被老七以這個理由囚禁，飲了一碗阿念送來的銀耳羹，就在冥界遇見你了。”容炙語氣平淡，仿佛在訴說一個與他無關的故事。
“你，心痛嗎？”
“為什麽要心痛？”
“那可是你真心待過的女子……”
“我是真心想利用她得到帝位。”
“不，若是沒有一分真心，為何要在她受罰的時候陪她挨過整整七天？”
“男女之間在你看來就只有愛情嗎？”
“難道不是？”
“不是”
“還有什麽？”
“……”
……
還有什麽呢？
嵐裳想要知道，但她卻想不明白。
“愧疚……”
許久，容炙略顯清冷的聲音才自玉瓶內傳出。
“愧疚？”嵐裳呢喃，似在問容炙也似在問自己。
“自我一開始接觸她就不懷好意，若不對她好點，那那份愧疚就真的沒地方抒發了……”
“那若是你娶了她，你會日久生情嗎？”
“相敬如賓是我能做到的最好一步。”
“為什麽？”
“因為她為我做了許多，除了感激與愧疚我實在沒有其他感覺，這個或許真是是命中註定了的吧，就如同你所說的天定帝命，情也是有註定的吧，譬如阿念，譬如你……”
容炙話語落下那刻，嵐裳沈寂多年的心臟不禁狠狠的跳動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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