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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1詭異的兩男救一女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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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慰的沖師妹一笑:“不用急,現在不是我們該出手的時候,師妹養精蓄銳就好。”

“哼。”梵瑤豈能不知道他的心思,冷冷一哼,倚窗觀戰,懶得與他多說什麽。

六樓整個樓頂此刻已經被數丈高的明藍色奇異聖火籠罩,度難鬼母和四大護法神守在聖水壇邊,結印念咒,億萬倒轉的烏金色萬字符,如流轉不息的水流,包裹著他們身周三丈方圓的空間,不容伊斯蘭徒的烈火侵入分毫。

他們五人身上傷痕累累,那些伊斯蘭高手也是滿身血汙,顯然已經經過數番殊死搏殺,剩餘的八名紫衣僧尼早就慘死當場。

方晞身子淩空懸在聖壇之上,數次想要俯沖而下,擊毀聖壇,讓種花的聖水傾灑殆盡。但是江野一直死死阻攔著她,與她纏身游鬥於半空,她始終無法得逞。

夏存飛上去時,沈鏡心正施展自己的絕學“萬法歸一”,長有丈餘、薄如蟬翼的軟劍橫空出世,幻出萬道玄電,刺得所有人雙目灼痛,一時間難以睜開。

而她劍上的力道,已經劈開聖壇,被八名紫衣僧尼血肉祭奠成艷紅色的滿壇聖水嘩啦一聲,全部傾灑出來,流了滿地。

原本已經全部抽出十幾片葉子的曼陀羅和優陀羅花枝,隨著聖水的流逝,全部枯萎。

滿地狼藉的血色聖水,不過是瞬間,就被淩晨清冷狂猛的風吹幹,形成詭異恐怖的紋路。枯萎的枝葉,就映襯在那血色鬼紋上。

沈鏡心如此驚世駭俗的功力,使所有人的驚呆,無不暫停廝殺,怔怔的看著她。

夏存阻攔不及,也頹然停頓在她身後,仗劍在手,一言不發。

聞到熟悉的淡淡清茶香氣,她意識到是他上來了,身子劇烈一顫,軟劍墜地,慢慢轉回身來,臉色慘白如紙。

她微微擡起眸子,看著他沈冷如鐵的臉色,輕輕一笑,聲音卻帶著掩飾不住的顫抖和絕望:“你終於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了吧?很好,這一天早點來到也不錯,我掩藏得也很累了,大白於你眼前其實也好。你只管動手,我毀了小狼覆活的唯一希望,你殺了我為她報仇吧。”

她此言一出,僅剩的幾名伊斯蘭徒突然上前,全部擋在她的身前。

她輕輕喝斥道:“都讓開。”

“宮主,你身份高貴,又身負重任,豈能束手受死?”那些信徒無不哀懇道:“請宮主珍重生命。”

“不用你們多事,都滾開!”她揚起手,掌心吞吐出紅色火電,沛烈的真氣使那幾名信徒既敬畏又失望,不得不退開十幾步,侍立在遠處,靜觀其變。

2他國明月、不照癡狂人

2他國明月、不照癡狂人

“為什麽一定得要她死?”夏存問。

“為什麽你的心,不能給我留一點點空地?”她反問:“我得不到的,也絕不能讓她得到,而我,怎麽可能忍心傷害你?你說,我該讓她活著嗎?”

“你究竟是誰?”夏存不願再回答這種質問,反問道。

她將視線轉向正西方,淡淡道:“時至如今,我告訴你也無妨。真正的沈鏡心,在你恩師一家被你們的先帝下令處死時,她就已經被我父王派出的高手們殺死,你和你母親見到的那個小女孩,是我,阿拉伯帝國的一個公主阿斐葉。”

沈鏡心的母親是他恩師沈大人在西域為官時所娶的維族第一美人,容貌本來就不同於中原漢人。而當年,母親只見過那小女孩一次,他在那之前則從來沒有見過她。

所以,一個同樣是異族血統的阿斐葉根本就不用怎麽易容,就可以以假亂真,代替沈鏡心進入夏府潛伏下來。

夏存苦笑問:“你潛伏在夏府,能有什麽作為?”

“原本的計劃自然不是要我長久住在夏府,也並不是迷戀上你。”沈鏡心【也許從現在開始,小妖和讀者親們該改口叫她阿斐葉公主了。】澀然一笑:“我與父王原本是想,要我打入你們中原的後宮,做帝王的寵妃,一點點迷惑帝王信奉我們伊斯蘭教,允許在京師建造清真寺,一點點將政策向外放寬,等各地寺廟建造形成大氣候時,便可以將真正的死士大量引入大江南北各處重地,藏身在清真寺裏等待時機起事,到時候西域、寧夏、甘肅、陜西和西南各省的駐軍一起殺入你們天朝大國的腹地,想取你們的天下絕非天方夜譚。”

看著阿斐葉奇異絕美的藍色大眼睛,和安靜聖潔的奇美容顏,在場所有人都無法懷疑她的野心。

以她絕世無雙的美貌。還有縝密安靜的性子,以及驚世駭俗的功力,她若進入皇宮,絕對可以做後宮第一寵妃,左右帝王的意志。

而這一點,夏存最有體會。

在她十四歲時,先帝就已經多次微服私訪夏府,向母親提起想納她為太子妃,讓她進宮伴讀太子,可惜,她始終無意,母親也不舍得,後來太子又意外遇到了小狼,更是將這件事壓下,就此不提。

如果當時她果斷答應,去太子的身邊,就沒有後來太子與小狼的邂逅,或者,就算邂逅,也有她在前,將心思都放在絕世佳人的她身上,她想母儀天下,甚至改變皇帝和太子的信仰未嘗不是空想,就算不能如願,她也會以其他手段控制他的神智,達成所願。那麽隨後的計劃,就將完全按照他們父女二人最初的願望逐步實施。

好長遠又可怕的計劃,若非種種變故,現在的天下,還是誰的天下?夏存不由得心裏一驚,再次認真打量眼前的異國公主,聖火宮宮主,問:“你當年為什麽不肯進宮做太子妃?如果你跨出那一步,也許江山早已易主,你已經勝利凱旋回國了。”

“我為什麽不肯進宮,你不知道麽?”阿斐葉苦笑嘆息:“夏存,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迷戀你至此,完全忘了自己幼年就離國去鄉,踏入遙遠的異國他鄉,究竟所為何事。我可以忍受一切苦難和思鄉之情,我能夠自學所有聖火宮的武學,也能從容布局,達成我的理想。可是,一想到你,我所有的理想,都不算什麽理想。沒有你,無所謂抱負不抱負,我一年比一年消沈,不願意再提什麽幼年時的壯志雄心,我只想待在你的身邊,想終生能夠看到你,感應到你的氣息。這些年,我什麽作為都沒有,始終按兵不動,只是因為一個你,我怕你知道真相,怕你我成為敵人,怕失去與你結緣的最後一點餘地。你竟然真不知道我是為什麽如此麽?”

夏存越聽越是心思紛亂,不敢直視她悲苦絕望的目光。

江野對她的厭惡,也不知不覺的打消了十之八九,忍不住道:“沈……阿斐葉,現在你打算如何?”

“還能如何?”阿斐葉望著西方天空,微微闔上眼睛:“殺了我吧,算是為小狼抵命,我此生再無什麽理想可言。”

她等了許久,遲遲沒有等到他的劍刺穿她胸膛,正自不耐,忽然聽得江野和其他人的驚呼,而她自己更是離他最近,功力又極其高深,聽得出劍風掠起的最細微聲響。

他終於出手了,然而那一劍,不是對著她,而應該是他自己。他不願殺她,所以,他要殺了自己!

她猝然睜開眼睛,不假思索,先於江野一步,空手入白刃,以不可思議的最快速度,握住他的劍刃,阻擋住犀利的劍勢。

血,瞬間從她掌心溢出,滴滴答答落了一地。

夏存顧不得再一死謝罪,趕緊抓住她的手腕一用力,迫使她松開緊握的劍刃,然後撤劍,給她處理傷口。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她如此失控,像小狼一樣瘋狂的以血止血,喪失理智。

掌心深可見骨的長長一道口子,血流如註,她卻似乎一點也沒有感覺到疼痛,只是眼臉低垂,無聲的任由他為她止血敷藥包紮。

處理好傷口,他一言不發,轉身想要下樓,她忍不住問出聲:“我毀了你救小狼的最後希望,你寧肯自殺也不殺我,難道你就不恨我嗎?”

“我欠你太多,如何去恨你?”他無奈的道:“我只是失望,你終究是容不下她,不能成全我和她。”

“成全?不!”她厲聲哭道:“除非是我死了,否則我絕不放手,絕不容許誰將你奪走。”

被她淒厲的哭聲擾得心緒煩亂,他身形一滯,回頭看了她一眼,痛苦卻堅定的再次重申自己的立場:“鏡心姐……阿斐葉,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可以將自己這條命交給你處置,算做對你這麽多年真心以待的回報,但是我的心,只能留給小狼。”

“我要你的命有什麽用?!”阿斐葉撿起地上的軟劍,忍了又忍,終究克制住憤怒,追問道:“如今她已經死定了,你的心,還是只能留給她嗎?”

“鶴湖大會結束後,我自會與她同葬。生不能陪她圓夢,但願死後可以不再讓她孤獨流浪。”他義無反顧的說完這句話,再也不想與她多說一個字。

他正要下去,度難鬼母忽然鼓掌喝彩,微笑道:“夏公子果然心如磐石,絕無轉移,難怪能讓小狼迷戀你這麽多年,迷得把前世與我們佛主的情緣都忘了。如果我能救活小狼,你可否放棄對她的情思,讓她心無旁騖的回歸鶴湖,為阿依努爾獻出肉身?”

眾人聞言無不一驚,齊齊上前幾步,圍住度難鬼母,夏存、江野、方晞和阿斐葉更是震驚得難以名狀。

夏存顫聲道:“度難神使難道還有優陀羅花?”

“我只問你,同不同意放開小狼?被你牽絆住,就算能救活她,她對我們佛主的心思還是不會單純虔誠,這樣的人怎麽可能純潔無暇,配得上我們偉大的佛主?”度難鬼母道:“你若舍得放手,我自有聖花救她。”

江野激動的心差點跳出胸腔,緊張的盯著夏存:“夏兄,你待如何?”

夏存不容置疑的道:“神使請容許我提個條件,在她不必回歸鶴湖之前,我要與她在一起。等兩個多月之期到來時,我便放手。”

“這麽說,你還是不肯死心,一定要與她癡纏不斷,不死不休麽?”度難鬼母不悅的拂袖道:“恕我不能答應。”

夏存微笑不語,多吉已經沈不住氣的嚷嚷道:“度難你什麽意思?難道這中原人不放開小狼,你就對小狼見死不救麽?你別忘了,小狼一死,我們佛主肯定會心灰意冷,不再帶領我們打造佛國凈土。”

“閉嘴!”度難鬼母憤怒的狠狠瞪了缺根筋的多吉一眼,這時,其他護法神已經明白了她的用意。

就算夏存不答應她任何條件,她還是得無條件的搶救小狼。之所以趁著這個時候要挾夏存一把,不過是撈個順水便宜。若他答應什麽最好,不答應也無妨,該救的還是要救。

夏存顯然是想到了這點,所以始終微笑應對,不肯答應任何實質上的威脅條件。

一直插不上話的方晞,這時終於克制不住好奇心,擠到她身邊追問道:“度難鬼母,小樂天底樓的花和湖面上的花都已經被這些邪教徒焚毀了,你在聖壇裏種植的這些,也都已經毀於阿斐葉之手,請問,你從哪裏再找來優陀羅花瓣?”

那幾個伊斯蘭徒一聽到“邪教徒”三個字,無不大怒,正想發作,阿斐葉微微搖頭,示意他們保持沈默。

只聽度難鬼母微笑道:“湖面上我後來又布置的虛幻花影,還有這六樓樓頂聖壇裏我所種植的花,都只是我布下的一個餌,想釣出最想置小狼於死地的人而已。不查出真正的兇手,就不可能確保小狼的安危,那麽我們的佛母阿依努爾又怎麽可能在兩個多月後得到她的肉身覆活呢?”

阿斐葉臉色驟變,怨恨無比的狠狠盯著度難鬼母。

自己何等縝密沈穩的性子,竟然因為殺小狼的心太切,中了這鬼母的引蛇出洞奸計?

不但白白犧牲了七位教中高手,還暴露了自己真實身份和另外三位教徒。最關鍵的是,徹底失去與夏存相處相伴的機會,從此將壁壘分明的站立在不同的陣營裏。

“快說重點啊,沒有聖花,你如何救人?”方晞沒有她這麽覆雜幽微的心思,只是一個勁的催促。

度難鬼母冷冷看著阿斐葉,笑道:“居然想謀害我們的佛母轉世肉身?阿斐葉,你百密一疏,終究是輸給我度難鬼母了。”

“少說廢話,你用什麽救她?”阿斐葉長嘆一聲:“我心思雜亂,已經不足以成大事,活該失敗受死,怨不得誰。”

夏存暗自吃驚,問:“你父王會處罰你?”

“這個不用你操心。”阿斐葉岔開話題:“你心裏只有一個小狼,又何必管我的死活?度難鬼母,你別賣關子,快說重點。”

3漫灑釣餌,異國公主徒浩嘆

3漫灑釣餌,異國公主徒浩嘆

度難鬼母微笑道:“臨行前,我們偉大的佛主曾經囑托我帶上一定數量的優陀羅花幹制藏品,還有一罐花籽,當時我還猶疑,不明白佛主為何要如此安排。直到小狼中毒,我才終於了悟,是佛主預見到小狼會有死劫,才提前有此準備。”

夏存和江野對視一眼,對於須彌天的通神之力,無不加倍心生警惕和敬畏。

阿斐葉臉色慘白,幾乎踉蹌跌倒,她冒著暴露自己身份的危險,拿自己與夏存的最後一點餘地去賭,卻沒想到,只是落入度難鬼母的一個陷阱裏。

到頭來,不但殺不死小狼,還葬送了自己與夏存僅有的情分。

“神使的意思是,幹制品優陀羅花,或者它的花籽,煎水入藥,也有救治小狼的功效嗎?”她頹然問。

“不錯,否則我怎麽會在這六樓樓頂上浪費一夜時間種花,而不是與四大護法神聯手設法搶救小狼?”度難鬼母冷眼瞥了瞥阿斐葉:“你一個異國公主,異教宮主,居然想謀害我們佛母的轉世肉身?你功夫雖然極為了得,可是,我們的佛母、聖後,是擁有億萬年靈力的女神轉世,豈能容許凡人如此輕易謀害?若她真的遇害,你要我們這些信徒何以自處?我布這個局,就是想釣出幕後兇手,卻沒有想到會是你,更沒有預料到你的真實身份如此顯赫、覆雜而重要。”

“顯赫麽?”她苦笑一聲:“在伊斯蘭的國度裏,女子一點身份地位都沒有,她們唯一的職責就是做家務、生孩子,不管出身於民間還是皇室,女子都是沒有絲毫權益的附屬品。沒有識字、習武的權利,更不可能參政。隨便什麽男子都可以隨意處置屬於自己的那些女人,哪像你們中原天朝大國,女子有一定的身份地位,甚至還有女子垂簾聽政或者做帝王的事例。算了,和你們說這些有什麽意義?”

看她情緒淒涼低迷,身子踉蹌,夏存扶了她一把:“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與你父王合謀,想謀取中原國土?”

阿斐葉望著晨曦裏的西方天空,意緒蒼茫,喟嘆:“我母親是個極其有野心的人,不但擁有一身絕世功夫,更有定國安邦的才能,但是在我們的國度裏,女子有能力,就是大逆不道,稍微有一點幹政的念頭,就是十惡不赦的死罪。她被處死之前,曾經囑托過我,要我有生之年改變這一現狀。所以,從五歲開始起,我就有這種信念,我想提升女子的地位。在我十歲時,終於等來了這個機會。父王說,只要我進入中原天朝的後宮,協助他裏應外合拿下天朝國土,他就修改律令,提升女子地位,讓女子可以在家庭、宗教和政治上都有一定權益。他也會晉封我為攝政公主,擁有和王兄們同等的權利。”

“你果然並非池中物,不管處在什麽樣的境遇裏。”度難鬼母對她不由刮目相看,厭惡感稍微淡化幾分:“如今你已經步步皆錯,不曾進宮侍奉太子,更沒有伺機誅殺夏存,謀害小狼也失手,你回國必定死路一條,不如考慮一下,加入我們新佛教。以你的身手和智謀,我可以為你申請神使職位。”

“不必,我阿斐葉絕不屈身於異國異教。”阿斐葉斷然拒絕。

“你可要知道,我們新教裏,三大神使和四大護法神,就是除了佛主須彌天之外,身份最顯赫的。只要你忠心於我們佛主,想要什麽,他都可以盡力滿足你。”

“我想要的,不過一個男人的真心。”阿斐葉冷冷道:“你們的佛主連自己的情緣都還沒有把握住,又豈能幫得了我?”

她這麽一說,度難鬼母和四大護法神,都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的確,情感上的遺恨,是他們佛主終生邁不過去的坎。二十多年前,他輸給了一個誤入鶴湖,輕易打動阿依努爾,並將她帶走的少年武帝方震。

不管他在武學和佛學上的修為有多高,在情場上,他一敗塗地。二十年的守護,抵不過一個陌生少年對阿依努爾短短數天的蠱惑。

明白了阿斐葉的志向和因為他,而一步步錯下來,將自己置於沒有退路甚至是沒有活路的境地,夏存心裏更生愧疚,實在無法恨她謀害小狼。

然而,他也無法再像從前那樣,當她是至親的親人手足。

他嘆氣道:“鏡心姐……阿斐葉,對不起,是我拖累你至此。”

“不再叫我鏡心姐了嗎?”她淒然笑問。

以前,她恨他如此疏遠的叫她鏡心姐,覺得一個姐姐的稱呼,將他倆的距離拉得太開。但是比起而今的“阿斐葉”三個字,她寧願他叫她的是還有情分存在的鏡心姐。

原來,他和她,真的是再也沒有任何餘地,連曾經最客套疏離的姐弟情分也沒有了。

“若你真的願意做姐弟,我依然會當你是從前的鏡心姐。可是,姐弟情分,是你需要的嗎?”他問。

她默然良久,搖頭:“已經都過去了,我何必卑微的再去留戀什麽?”

江野插口道:“阿斐葉,你終於明白了嗎?情緣這東西,該是你的,你怎麽也推不開,若不是你的,再強求也無益,只會傷人害己。”

阿斐葉冷笑:“是麽?那麽江公子可是徹底放下小狼了?你能忍住對她的牽念,不再妄想得到她?”

“我……不能。”可以死心斷念嗎?他自問不能,心裏終究會時不時的泛起對她的情思,不願就此放手,卻每每在看到夏存時,強忍住不死之心。

他無法灑脫到一絲念頭都沒有,只要有適當的機會,他還是希望能與她有緣。哪怕,只是終生伴著她游走天下,沒有實質性的任何關系,他也心甘情願追隨,誓死不悔。

“既然你一個大男人都無法做到斷念忘情,又何必處處針對我阿斐葉?”阿斐葉憤憤的拂袖下樓。

“可惜啊,一個挺有慧根和才華的女子,不肯入我佛教,偏要信奉最歧視女性的伊斯蘭教。”度難鬼母嘆息一聲。

“的確可惜,才學容貌武功,都是上上之選啊。”根確紮西暗自動念,不過,對這樣執著又武學絕頂的女子,他自知沒有什麽機會,隨便想想也就放下了。他沈吟道道:“鶴君不愧是佛主啊,他的功力和術法,我們望塵莫及,還有預見小狼生死的大神力,大概我們這些神使和護法神在想什麽,他心裏都如明鏡般了然。”

渡難鬼母冷笑道:“那是自然,佛主了悟一切,可是,什麽都不放在他的眼裏。他唯一想要的,只是創建一個適合他與阿依努爾相守相伴的理想佛國凈土。你們若忠心耿耿的追隨於他,不管你們有什麽樣的要求,他都會盡量滿足。若要背板,或者陽奉陰違,他就算懶得下手清理叛徒,只是放棄鶴湖的一切,遠遁世外,損失最大的也是你們。”

多吉從來就沒有二志,拍著胸口道:“不管是損失還是受益,我多吉永遠都會追隨偉大的佛主,至死方休。誰敢心懷不軌,先吃我多吉一刀。”

德措吉道:“度難,我只有一個心願,用小狼的眼珠子做佛珠,這算不算是對佛主的不敬和背叛?”

他這話剛一出口,就遭到夏存和江野同時的側目,夏存道:“大師若是真正修行之人,就不該用人類眼睛做佛珠,至於小狼,除非我死,否則不會讓你動她一根手指。”

江野則是似笑非笑的道:“大師如此執念,根本就是惡魔行徑,小狼的眼珠若給你這種人用,簡直就是對女神的一種褻瀆。”

“你們懂得什麽?就憑你們,可以攔得住我德措吉嗎?”他手撚佛珠,正待出手被度難鬼母淩厲的眼神制止。

方晞伸個懶腰,笑道:“你們慢慢聊,本姑娘下去睡覺也,困死我了。”

她對小狼的敵意很明顯,她一下樓,江野和夏存都心生提防,也不想再逗留於六樓樓頂,立即問:“度難鬼母,現在已經天亮了,該如何救治小狼,請你示下,我們來動手就可。”

度難鬼母從懷裏取出一個寸許高的瓷瓶,道:“這裏邊是優陀羅花籽,我房間裏還有幹制品優陀羅花,等下我拿給你們。早上花籽,晚上幹制品,輪流給她煎水服用。”對了,必須以血為引,這血,必須從來沒有沾染過酒氣。因為優陀羅花是世間最聖潔幹凈長情的聖花,容不得絲毫不潔的東西玷汙。”

”條件太苛刻了吧?“躍躍欲試的江野頓時楞住,從來沒有沾染過酒氣?這世間,到哪去找這樣的人呢?

夏存道:“我可以試試,請度難鬼母把花籽和幹制品聖花賜予我一用。”

“玉公子身為清遠將軍和世襲小侯爺,真的終生沒有沾染過酒氣麽?”度難鬼母質疑道。

“家母管束極嚴,而我自己,也並不喜好這些,所以目前還沒有碰過酒。”

“如此甚好。”度難鬼母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為什麽喜歡阿依努爾和小狼的男子,不管是他們的佛主,還是這個夏存,都將她看得如此之重,為她終生守身如玉,甚至連尋常男人慣有的嗜好都能禁絕?

除了借用藥姬完成他轉世肉身的降臨,佛主一生從不許任何女子近他的身,也從不喜好奢華的享受。而這個夏存對小狼,也是摒棄人間一切它物,幹幹凈凈的為她堅守自身。

唉,她長嘆一聲,為什麽她一生只守著一人,卻從來得不到他正眼一看?

4孩子成秘、百般心思千種癡

4孩子成秘、百般心思千種癡

阿依努爾,我和姐姐都輸給你了,我們付上一生的守候和忠心,卻從來得不到佛主的一瞥。

而你,自始至終,從來沒有對佛主用過一分心思,卻牢牢占據著他一生的情思。

度難鬼母將瓷瓶送到夏存手裏,一聲嘆息,黯然下樓回房。

夏存立即去廚房煎藥,江野則是趕回小狼房間。

他去的正是時候,方晞正與守在小狼房間的老者動手,難分難解。

那老者一見江野回來,便一言不發的離開,將方晞交給他處理。

江野暗暗思忖,這老者莫非是夏存安排的高手?

看來,小樂天酒樓裏,應該還有夏存的人,那麽外面呢?他手中到底有多少高手在待命?都是聽命於他,還是,只有部分是屬於他的人手,大部分則是皇帝派來監視和控制他的?

不管這些暗中隱伏的高手目的何在,應該都對小狼沒有實質性的威脅吧?畢竟,皇帝想殺的是夏存,對小狼,皇帝是想擄掠進後宮裏。

方晞自知不是江野的對手,最理想的也不過是可以和他打個平手,也就不再直接沖突了,立即將鈴索收入袖子裏。

她在桌邊坐下,捏了塊點心,邊吃邊微笑道:“敗帝,你這個護花使者當得還挺上癮吶,人家心裏放的又不是你,你還寸步不離的保護著她。難道護著她投進情郎懷裏,是一種美妙享受嗎?”

“這滋味雖然不怎麽好受,但總勝於她從這世上消失。”江野笑道:“姑娘你為什麽對小狼這麽大的敵意?你哥哥方曜不是挺在乎小狼的嗎,作為他的妹妹,你應該設法保護她,促成他們的姻緣才是吶。”

方晞笑嘻嘻的道:“我哪有對她敵意,是她辜負我哥哥,心裏只想著玉公子夏存,我替哥哥教訓她一下罷了,根本沒想過害她性命。”

“沒有最好,如果她死了,對你哥哥也未必就是好事。”江野提醒。

“男人會因為喜歡的女子死了,就想不開一起去死嗎?”方晞心裏一震,忍不住問。

因為她忽然想起方曜數年前就已經找好山水佳地,他曾經說過,如果他死了,就葬在那裏。

江野皺眉道:“你怎麽問這種問題?我說不上來,因人而異吧。反正江某不會選擇自殺。”

“那我哥哥應該也不會吧,他那麽喜歡那兩個孩子,應該不會拋下他們不管。”方晞稍微放心的松口氣。

“兩個孩子?”江野驚訝:“死神方曜已經成親有孩子了嗎?”

根據小狼對方曜的簡短回憶來看,方曜應該是還迷戀著她,六年來時時刻刻都在暗中追隨著她,應該不至於就成親了,更不可能有什麽孩子。

方晞自知說漏了嘴,趕緊道:“他有沒有孩子與你無關,用不著你來打聽他的私事。”

正在這時,思染醒了,他一發現自己和小狼緊挨在一起,共枕而眠,馬上鬼叫起來:“誰把我們放在一起的?我不想和妖女睡一塊兒。”

江野笑道:“除了你父親,還能有誰?她是你的娘親,你們睡在一起很正常啊。”

“我的娘親是沈鏡心,不是小狼這個妖女。我娘親在哪兒?”他說著一咕嚕爬起來跳下床,叫醒妹妹:“靈念,靈念,快醒醒。”

靈念胖嘟嘟的小手揉揉眼睛,愕然問:“怎麽了,哥哥?”

“我們應該和娘親在一塊兒,他們都欺負娘親,走,我們去陪她。”

“噢,好吧。”靈念趕緊穿衣服起床,當她的目光落在小狼臉上時,有些猶豫:“哥哥,她是不是生病了,或者是死了啊?”

小狼白得透明的臉色,沒有呼吸和心跳的癥狀,都相當嚇人,思染偷偷打量幾眼,心裏微微有些動容和害怕。

但是,看到房間裏沒有沈鏡心,只有江野和一個陌生女孩,他立馬就不想再待在這裏了,拉起妹妹就往外面走:“走吧,爹爹會管她的,我們陪娘親去。”

看著他倆的面容,江野忽然心裏一動,他一開始就覺得這倆小家夥和小狼、夏存都完全不像。而且,五年前小狼難產昏死時,是方曜將她帶到地宮裏,一直守在她身邊,搶救她,照顧她。

她幾個月後才脫離生命危險,而孩子她從來沒有看到過一眼,夏存得到的那兩個孩子,則是方曜留在木屋那裏的。

會不會,方曜動了手腳,偷偷將孩子掉包,把夏存和小狼的親生兒女換走了,留給夏存的是從別處抱來的沒有絲毫血緣關系的嬰兒?

越看這兩個小東西,他就越起疑心。不過,方曜為什麽要偷走小狼的孩子呢?

孩子與他沒有任何關系啊,當年的他才十五六歲,幹嘛做這麽奇怪的事情?撫養小孩子可不是容易的事情,何況是兩個孩子呢。

江野思量半響,終於恍然大悟,這個方曜,真是癡傻入魔了。他是得不到小狼的心,但是卻對小狼的一切都迷戀到極致,就算是她的兒女,他也喜愛無比。

真是很奇怪很孩子氣的想法,這個死神,似乎完全不如傳言中的那樣冷酷敏銳無情吧?

看江野若有所思望著兩個孩子的眼神,方晞暗叫不妙,莫非這江野發現什麽端倪了?

孩子被偷偷調換的事情,這些年來只有她一人知道,連父親他都不肯告訴,只說是自己年少糊塗,和別的女孩子生的。

如果被小狼或者夏存知道秘密,將孩子搶走,那麽哥哥該怎麽辦?

沒有小狼,他在已經很多年前就做好了死的打算,若再失去感情極深的兩個孩子,他恐怕更加不會留戀塵世了吧?

想到這裏,方晞故作羞澀的道:“江公子,我實話告訴你,你別往外傳揚,否則我沒有臉面再活下去了。孩子是我的,我那時候太小太糊塗了,和別人偷偷生的,哥哥怕我身敗名裂,無顏做人,所以就對父親說是他的孩子,由他親自挑選可靠的人員撫養。”

“是嗎?方姑娘放心,江某不是愛嚼舌根的,這件事我不會告訴別人。”江野從她慌亂和牽強的話語中,就斷定出那孩子十有八九,就是小狼和夏存的。而眼前的思染和靈念,和小狼沒有任何瓜葛。

而思染和靈念,剛剛走到門口,就見夏存端著一碗清香微苦的藥進來,一看到他倆想出去,不由問:“你們想去哪兒?”

靈念垂著小腦袋不吭聲,思染道:“我們去陪娘親,爹爹。你眼裏心裏只有這個妖女,完全不在乎我們兄妹倆和我們的娘親,所以,請你不要阻攔我們。”

“思染,靈念,沈鏡心是阿拉伯國家的公主阿斐葉,是我們的敵人……”

“我不聽,不聽,她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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