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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1詭異的兩男救一女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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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1詭異的兩男救一女

“小狼,笨蛋狼,你怎麽了?!”江野大驚失色,追悔莫及的抱起她,一轉身,才驚覺夏存已經聽到動靜出來了,正佇立在門口望著他。

剛才擁抱她強吻她的情形,夏存看到了嗎?江野心裏一沈,如果因為這樣使他們倆起什麽誤會或者隔閡,他真是百死難贖其罪。

夏存眸色沈沈,看不出情緒起伏,只是快步上前接過小狼,抱回屋裏安放到床上,手指搭上她的手腕仔細診斷。

江野不安的問:“她不是被氣昏的吧?”

“江兄也知道她會生氣麽?她是夏某的妻子,我希望江兄以後不要再與她過分親昵。雖然你對她的感情,未必比我淺上一分,可是她既然選擇了我,就必須對我忠貞。除非她放手離開我,我就不再計較這個。”夏存思量再三,還是忍不住申明態度:“也許你會覺得我太自私太霸道,但這是我的底線。”

江野臉色一白,瞬即頹然釋懷:“放心,江某以後再不招惹她,不過我也提醒你,你和那個沈鏡心,不準有絲毫私情。否則我絕不相讓。我不想和你爭,固然是因為她的心在你身上,也有另一個原因,我江某覺得這天下最配得上她的男子,只有你,你別讓我失望。”

“這個你放心,我夏存此生絕不會做絲毫有辱我和她感情的事。”

“她究竟怎麽樣,會死嗎?”江野擔心的問。

“應該不至於,她好像是心力突然衰竭昏死。”夏存沈吟不定,分析道:“這段時間,她雖然因為被曼陀羅花噬取大量鮮血,體質極虛。可是,在飲食上她已經很聽話了,我給她煎的藥,她也都喝了,照理說身體只是極度虛弱,卻絕不該是惡化到有可能猝死的地步。”

“難道誰給她施了巫蠱或者給她下了毒?”江野推測。

“小樂天六樓雖然有天下間最厲害的用蠱高手,不過,以小狼的身份來說,度難鬼母不可能允許誰對她下蠱。唯一的可能是中毒,比較慢性的奇毒。”夏存聽了聽她微弱的心跳,臉色鐵青,道:“可是,誰會給她下這樣大劑量的奇毒,幾乎使她當場斃命?”

江野心裏一動,道:“我剛才出來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見她將一個小瓷瓶隨手拋下樓去,當時我問她扔的什麽,她說沒什麽,眼神卻有些慌亂,莫非是她自己服毒?”

“自己服毒?”夏存頹然嘆氣,她難道還是想不開,還要偷偷摸摸的尋死?

不過現在不是生她氣的時候,他解開她的衣襟,用劍刃輕輕劃開她的肌膚,從胸口到腹部,還有手腕,都依次劃開幾道清淺口子。血珠不絕滲出,卻不至於血流如註,失血過多而亡。

“江兄,你幫忙運功將她體內的毒素往外逼,我來給她吸。這些毒素本來是很慢性很詭異的毒,她一下子全部服下,想排除體外很難。”

“好。”江野立即坐在小狼的身後,手掌抵在她後背上,不遺餘力的用上十成功力。

夏存有些赧然的略一思忖,俯身噙上她胸口的淺淺傷口,汲取那些毒素。

雖然他和小狼算是夫妻,可是這種情形下有江野一個男子在旁,感覺很是不方便不自在。然而情勢逼人,實在沒有別的良策。

而江野,也有些不太自然,盡量將目光投向別處,也盡量不去想小狼心口和腹部的風光。

唉,我真是個混蛋,她生死未蔔,我還心猿意馬,連這點定力都沒有嗎?該死,真該死!他在心裏狠狠鄙視自己,咒罵自己,最後,終於漸漸拋卻雜念,專心救人。

就在這時,猛然聽得樓上樓下一片雜亂腳步聲,還有人大喊:“快看吶,天巫教主和眾多英雄好漢又來營救我們了,啊哈哈。”

夏存和江野對視一眼,心裏都是一震,卻誰也不敢有絲毫停歇。外面就算現在天塌地陷,他們也不敢分神旁顧,救治小狼才是關鍵。

門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很快就聽到思染邊敲門邊說話的聲音:“爹爹,湖面上出現了好多龐大的戰艦,我們好害怕啊,你陪著我們一起去看好不好?”

“爹爹現在有事,你們先回自己房間待著,等我忙完了自然去陪你們觀戰。”夏存急忙回答:“都別進來,先回去等著我。”

“爹爹你在幹嘛?開門,開門!”思染憤然錘門,還用腳去踢,門本來就只是虛掩著,思染一用力,門應聲而開。

兩個小家夥立即向裏邊跑,快到床邊時,才驚詫的剎住步子。

而沈鏡心,就震驚的佇立在門口,她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會看到這樣一幕。

小狼身前的衣裙已經全部解開,僅有後面一點點布料,兩個男子就那樣詭異的一前一後,全力以赴的搶救她。

為了讓她活下去,她身邊的男子,真是一個比一個能放開心結,什麽都可以不計較,不在乎,只要她能活著。

為什麽她就這麽得他們的心?讓他們心心念念不惜任何代價的守護著?

她恨得心裏滴血,眼中卻不敢流露絲毫,勉強穩了穩心神,她邁步進來,走到床邊,問:“我可以幫她什麽嗎?”

“鏡心姐,你功力有限,幫不上忙,專心陪著孩子就好。救人的事,有我和江兄,你不用擔心。”夏存阻止道。

靈念小聲道:“爹爹和江叔叔羞不羞,你們欺負小狼阿姨。”

江野滿頭黑線,額上青筋跳起:“小鬼,拜托你們先出去,叔叔是在救人,你們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負人了啊?”

“我兩只眼睛都看到了呀,大人不知羞。”靈念滴溜溜的大眼睛在他們三個人身上轉個不停。

思染終究是稍微懂事一點,看到小狼原本蒼白瘦削的臉,此刻隱隱泛著一層青黑之氣,雙目緊閉,身體軟綿綿的。雖然被兩個男子前後擁著,依舊不時的傾斜,完全沒有任何知覺。

而且,當他的視線落在她身上裸露的地方時,大大小小深淺不一的無數傷疤,把他嚇了一跳,一時間竟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個妖女身上怎麽到處都是可怕的傷疤啊,又惡心人又嚇死人了。

他心裏有些害怕,也忍不住有些擔心,便輕輕扯扯妹妹衣袖:“靈念,不要胡說,我們出去玩吧,別打擾爹爹和江叔叔救人。”

“噢,那好吧,可是外面好亂,我害怕。”靈念撲到沈鏡心懷裏:“娘親,我們就在屋裏吧,我不敢出去看熱鬧。”

“好,你們乖乖的坐在這裏別亂跑,也別亂說話,讓他們安心救人。”沈鏡心拉著兩個孩子老老實實的在桌邊坐好,給他們一人發了一把糖果和一小碟糕點,堵住他們的嘴巴。

夏存感激的看了她一眼,繼續全神貫註救人。

沈鏡心心裏的妒火蹭蹭狂躥,卻只能竭力忍耐,掩藏起所有的恨意。

夏存對她始終無意,她能打動他或者說牽絆他的,只有溫柔嫻淑的表象,以默默付出來捆縛住他,讓他心裏有愧欠的感覺,才能影響他對小狼是放是留。

可是她失望的發現,這次西藏之行,從一離開京師起,夏存好像就有點變了,意外與小狼重逢後,她就更確定,他是真的變了。

他想決意挽留小狼,不管他母親是否激烈反對,也不管他對她沈鏡心有多歉疚,他都不想再放小狼走。

小狼為什麽會突然病危?難道,是她把她給的藥一口氣全部吞下了嗎?!

她驀然一驚,不敢置信的望向小狼。看她青黑的臉色,和重度昏迷的狀況,應該是服用了大量那種藥丸所致。

那種藥,有強烈的鎮靜作用,服用稍許,一粒分作十次服用,可以安神,但是稍微過量的話,就會暈厥。若真是全部服用,只怕大腦僵死,全身的臟腑都會停止運作,成為死人或者永遠沒有知覺的人。

她怎麽會一口氣把整瓶藥丸都服下?沈鏡心用手撐住額頭,全身都有些發抖,她無法理解小狼的思維,實在無法理解。

相識十三年,她始終不懂小狼,也不明白她為什麽會讓遇上她的男子,一個個都神魂顛倒,執迷不悔。

看她身上那無數的傷疤,哪有絲毫美感可言?可就算這樣,她眼前的兩個男子,夏存和江野,還是不約而同的迷戀她,甘願為她做任何事。

被最優秀的男子這樣不問緣由,不計美醜的喜愛,為什麽從來沒有發生在她沈鏡心的身上呢?

她至今還想不通,當年先帝在位時,曾經多次微服私訪夏府,想為太子求娶她。她雖然因為心系夏存不願意答應,夏夫人也不舍得將這個最中意的兒媳人選拱手相讓。但是,最終太子的態度,卻讓她感到很受傷,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感覺到挫敗和嫉妒。

因為,太子風雪中在梅林遇到了小狼,從此就念念不忘,費盡心機想把小狼收入皇宮,做他的太子妃,日後的皇後。

僅僅一面之緣,就讓一個很冷血英明的太子淪陷,矢志不忘的想得到小狼,時日今日,還是不肯死心。都已經做了皇帝,居然始終空置著後宮,不納一妃一嬪,自古 以來,還沒有見過哪一個帝王能像當今的照霆帝一樣,從來不近女色。

為什麽?為什麽各色各樣的男子,都只對小狼迷戀至深?她沈鏡心有哪一點不如小狼?論容貌,論學識,論武功【當然這個她暫時深藏不露,不敢被夏存知道她真實的功力】,她哪一點不是上上之選,比小狼不知道要強多少倍。可是,就從來沒有一個男子會對她一見傾心,堅貞不渝。

其實,也不能全怪天下男子有眼無珠,因為她始終養在深閨,不願意踏出夏府,將自己大好的青春年華,全部封鎖在只有夏存的那個小小世界裏。

她不肯走出去,又怎麽可能被別的男子認識並且欣賞、傾慕?

她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些,只一味的不甘心,不死心。

2你不知道她中的什麽毒嗎?

2你不知道她中的什麽毒嗎?

思染忽然開口:“娘親,你為什麽流淚了啊?”

沈鏡心一驚,慌忙收斂起萬千思緒,強自鎮定道:“我是擔心你們的親娘啊,不知道她能不能被救活,所以心裏難過。”

“娘親不用難過,那個妖女要是死了,就再也沒有人和娘親還有我們爭爹爹了,這樣多圓滿吶。”思染瞥了一眼還是沒有知覺的小狼,雖然心裏也有點不忍心,覺得她不該就這樣掛掉了。但是,比較起娘親和爹爹,他覺得還是沒有這個妖女,生活會更完美。

靈念也奶聲奶氣的附和道:“我們都希望爹爹和娘親在一起,這樣我們一家四口就永遠不會分開了,多幸福啊。”

夏存聽著一雙小兒女的稚嫩話語,刺心無比,然而,除了沈默,還能怎麽樣?沒有在一起生活過,兩個孩子根本不可能對小狼產生感情,何況,小狼還那麽不喜歡小孩子,只想單獨與他相守。

兒女想爭寵,小狼更是一分寵愛都不容許被誰搶去,難道,他們三個人,他真的只能選其一嗎?

江野狠狠的瞪了兩個小東西一眼,冷笑道:“雖然說童言無忌,可是你們兩個也太沒有良心了。如果小狼死了,你們大概會同時失去父親,所以,叔叔我提醒你們,最好還是祈求老天保佑小狼活下來。”

思染擡起頭問沈鏡心:“娘親,叔叔說的是真的嗎?妖女死了,我們就沒有爹爹了?為什麽會沒有?爹爹不要我們了嗎?”

“叔叔是想要你們別亂說話,影響他們救人。爹爹怎麽會不要你們兩個呢,你們是他最親最親的寶貝。”沈鏡心心裏暗驚,的確,小狼如果不在了,夏存還會不會活下去呢?

就算他放不下自己的使命,堅持到鶴湖大會結束,可是鶴湖大會之後呢,他此生的理想就全部實現了。那時候如果沒有他唯一摯愛的女子相伴,他願意繼續活下去的可能性很小。

外面戰況激烈,時而歡聲雷動,時而驚駭莫名,扼腕嘆息。屋內,夏存和江野內力大量耗損,身上都是密密一層汗,而小狼,始終毫無聲息。

唯一稍微讓他倆覺得安慰的是,她臉上濃重的青黑之氣褪盡,恢覆慘白如雪的原樣。

甚至,也不能說是原樣,是她的臉色,接近於水晶般透明,根本不像是血肉之軀的人類。

又過了半個時辰,夏存嘆氣道:“江兄,她體內的毒素應該全部排除了,我們不如暫且收手。”

“既然毒素逼出來了,為什麽還沒有知覺?”江野不放心的追問。

“她的腦部和五臟被毒素腐蝕,就算毒素全部排凈,已經造成的創傷卻不能恢覆。也或者暫時不能恢覆,等過段時間,她會好轉,目前我們能做的,只有等待。”

“那就請夏兄想辦法多配點對癥的藥,緩解一下她這種癥狀,我出去看看戰況如何。”江野說完,便起身下床離開。

他一出去,早就想出去觀望戰局的沈鏡心,也馬上站起來道:“夏存,我也出去看看現在什麽情形了,你照看好孩子。”

“好,你去看吧。”夏存給小狼整理好衣裙,扶著她躺下。

思染和靈念本不想留下來和父親待在一塊,無奈小孩子瞌睡大,現在已經過了午夜,他倆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被他按到床上躺著沒多久,便先後沈沈睡去。

孩子睡著後,他將兩個小家夥抱起來與小狼並排放在一起,暗自嘆息一聲,如果在他們三個清醒的時候,能夠這樣親密無間的同床共枕該多好啊。

側身躺在小狼的身邊,他伸臂攬著他們,享受著這難得的一次團聚。

陽臺上,沈鏡心剛走到江野身邊,便聽得他問:“沈姑娘,你知道小狼中的什麽毒嗎?”

沈鏡心被驚嚇得不輕,楞了下神,才憤然道:“她中的什麽毒,我怎麽會知道?江公子,你這話什麽意思?”

“你不知道她中的什麽毒嗎?”江野冷冷打量她鎮定無比的神色:“我以為你們情同姐妹,應該會留意她的安全,知道她被什麽人暗算。”

“情同姐妹?我有這個機會與她培養感情嗎?日日夜夜都有夏存陪在她的身邊,她的安危,你應該問夏存才對。”沈鏡心反唇相譏。

“夏存陪她的時間是很多,但是,他不在她身邊的時間也不少。我想,給小狼下毒的人,一定是趁著夏存每天兩次要為她煎藥的這個時間段,伺機投毒。”江野冷冷分析:“小樂天的人,雖然有兩個僧人對她圖謀不軌,想要她的眼睛和身體,但不會謀害她性命。至於三樓被困群雄、藏傳佛教高僧和伊斯蘭教徒,與小狼無冤無仇,和夏存也沒有直接利益沖突,他們也不可能是兇手。”

沈鏡心憤然道:“照江公子這麽分析,我倒是懷疑下毒的人是你。因為你得不到她,就索性毒殺了她,一來斷絕自己念頭,二來也免得他人如願,惹你不痛快。”

“沈姑娘是這種心思麽?”江野側目道:“你心底最真實的念頭,就是想毀滅她,不管會不會順帶連夏存一起毀滅?”

“你不要血口噴人,我怎麽可能傷害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更不可能傷害我喜歡的男子。”沈鏡心已經不想再待下去,不管戰況如何,她都無心再關註,只想離這個敵視她的江野能有多遠就有多遠。

江野拉住她的手臂,笑道:“如此精彩兇險的激戰,沈姑娘不仔細看看,豈不是人生一大遺憾?”

“我對打打殺殺的事情沒興趣,放開我!”沈鏡心奮力甩開他的牽制。

“再慘烈的戰況,沈姑娘都能淡定自若的看下去,這份膽識和定力,實在讓江某佩服。”江野意有所指的說。

既然都被他看出來,也說破了,她索性不再掩飾:“那是,有兩位當世高手在身邊,小女子有什麽好害怕的?就算天塌下來,也有你們頂著,我自然敢安心笑看天下風雲。”

“沈姑娘習慣諷刺人嗎?江某慚愧,陷身小樂天,一籌莫展。”江野被她似捧實貶的話嗆得汗顏無比,當下也不便再質問什麽,專心看樓上與湖面的對決。

只見三艘巨型戰艦品字排開在湖面上,正中樓船上,鶴發銀氅的天巫教主正端坐在六丈高的頂樓,颯然撫琴,一左一右是兩個清俊絕倫的十三四歲童子,焚香添茶。

主仆三人都是飄然出塵,儀容勝仙,怎麽看,都不像是正在血淋淋的戰場上,倒像是在世外仙山,忘我沈醉於音律。

江野仔細聆聽,那琴音是《春江花月夜》,惆悵哀婉悲涼而又空靈如天外仙音,如果凝神去聽,不知不覺就會被那琴聲攝住心神,沈陷其中。

一旦淪陷道琴音裏,就會覺得無比悲涼蒼茫,有一種難以排遣的郁煩情緒,覺得非死不足以解脫。

好可怕的琴音,表面空靈無塵,淒涼悱惻,實則殺機層層遞進,將入神傾聽者的神智摧毀,讓其自覺求死。

雖然聽琴者未必就真的去死,但是,一旦產生輕生念頭,在激烈緊張的決鬥中,很容易喪失活下去的信念,在面對強敵時,就會不自覺的灰心受死。

他不由想起晚飯後自己就聽到的琴聲,那時,他正在床上打坐,隱約聽到這支曲子,當時也不甚在意,很快就進入忘我之境,專心練功。

一直到每晚的必備功課完成,他才打算出去在陽臺上賞月吹風,一出去,就發現了小狼,看到她隨手拋下一個小小瓷瓶。

莫非,她就是被遠處的琴聲《春江花月夜》蠱惑,才興起強烈的輕生念頭,吞下過量的毒藥?

那麽藥是從哪裏得來的?那樓船離小樂天酒樓數百米遠,而小樂天的防守又嚴密至極,毒藥絕不可能是從外面流入,應該是樓中某人給小狼的。

鶴君的信徒,絕不可能謀害她,三樓那些人,他篩選一遍,也不至於有誰下毒手。他不由把目光又投在沈鏡心身上,四樓只有他們幾個人,有毒害小狼動機的,應該非沈鏡心莫屬。

如果真的是她送毒藥給小狼,那麽小狼就真是太傻了,她就一點都不懂得拒絕嗎?人家要她去死,她就如她所願去死?

這個笨蛋、傻瓜!

江野拳頭不自覺的握緊,突然開口:“沈姑娘,小狼所中的毒,有解藥嗎?”

“什麽?解藥?我連她中的什麽毒都不知道,又怎麽可能知道解藥?江公子你是不是問錯人了?”沈鏡心正自註視著湖面無數斑斕水蛇,蜿蜒在曼陀羅花叢裏,相互噬咬纏絞,毒液與毒汁交鋒。

無數條水蛇的血暈染開大片大片湖水,曼陀羅邪花在滾滾血水中招搖怒放,雕零。

一旦被邪花破開皮肉,那蛇就只有死路一條,很快就被枝蔓纏繞住全身,噬取全身血肉而亡。

而只要被蛇咬斷根莖,或者被攔腰截斷,那些花枝也會被蛇毒腐蝕,瞬間雕零失去生命。

圍繞著小樂天酒樓四周的曼陀羅花和優陀羅花,終於在無數水蛇悍不畏死的強猛攻勢下,全部毀滅,而所有的蛇,也付出慘重代價,全部覆滅。

無數支火箭,從戰艦上飛蝗般發射過來,箭頭上是火藥和松油,只要一落入酒樓房中,就可能引發大火。

雖然酒樓是用巨石和巨磚砌成,不會輕易著火,但是,房間裏的東西卻都是易燃品,一旦引燃,後果堪憂。

就在這時,從五樓各個窗口,忽然洶湧飛出無數烏金色的倒轉萬字符,明明只是意念力形成的光芒,卻有了實體之物的大威力,一一在空中與無數支火箭的箭頭相撞,烏金色光芒與火藥、松油混合成的火焰,一起湮滅抵消。

樓上那些大德高僧們嗡嗡嗡的誦經聲,如潮汐般,在湖天之間回蕩,久久不絕,將遠方樓船上天巫教主的琴聲完全壓住。

那護法神們的集體誦經聲,似乎蘊含著天地間最強盛的終極力量,澎湃不止,最後,別說各個戰艦上的高手,就連小樂天二樓三樓四樓所有人,都被控制住心神。

3找不到歸宿的拉昂錯鬼湖

3找不到歸宿的拉昂錯鬼湖

蒼茫渾厚悲涼的誦經聲回蕩在湖天之間,無數黑頸鶴似乎愛極了這種聲息,振翼而來,與樓中、戰艦上的人,一道沈迷在這氣息裏。

天巫教主似乎不甘心琴聲受制於護法神們的誦經聲,將所有內力貫註於琴弦上,漸漸有出塵清音撥雲見月,從彌天萬字符中沖殺出來。

但是,以他一人之力對抗四大護法神,如何能夠抵抗得住?琴聲瞬息之間就又沈沒下去。

他強行催加功力,但聽幾聲裂帛般脆響,琴弦齊齊崩斷,他也被巨大的反噬力彈開,跌倒在地,唇邊溢出鮮血。

正在這時,圓月旁,一聲雕鳴劃破長天,滾滾雲峰中沖出一只翼展達丈餘的金色大雕,雕背上是一個紅衣如火的少女,疾若閃電飛來。

在月光下的湖天之間盤旋飛繞的黑頸鶴,突然齊齊迎著那少女飛了過去。

那少女一聲長笑,毫不在乎的自袖中滑出一條一丈二尺長的鈴索,一百零二顆赤金嵌水晶的小鈴鐺,在風中發出幽秘而眩心的天籟魔音。

鈴上的各色水晶在月光下折射出數以億計的璀璨光芒,略一揮動,玄音與幻彩宛如潮汐般漲落,惑人心神。

豈料,那些黑頸鶴沒有向她和金雕發出攻擊,而是在看到鈴索之後,更加篤定的齊齊簇擁上前,在半空中朝拜聖尊般的層層排列開,位置比那少女和金雕低了一丈,似乎是匍匐在她腳下的意思。

這一下,實在太過出人意料,不止是那少女,還有敵我雙方所有人,特別是五樓陽臺上靜靜觀望的度難鬼母,全部都驚駭莫名。

黑頸鶴是藏民最喜歡的神聖鳥類,象征著吉祥高貴神秘,鶴湖眾僧更是把黑頸鶴奉為新教聖靈。

這些珍稀無比的聖鳥,一直以來只聽從度難鬼母的召喚,時時處處以她為尊,今晚為什麽會對一個乍然出現的陌生少女敬畏至此?

度難鬼母百思不得其解,於是動用神識,一瞬不瞬的看向那少女,想推測出她究竟是什麽來歷。

只見那少女詫異的看看近百只匍匐膜拜的黑頸鶴,收起丈二長的鈴索,一揮手,示意那些莫名其妙的鳥兒們全部飛走,給她讓開場地。

受驚的金色巨雕這才圍著戰艦盤旋數周,緩緩斂翅降落在中間戰艦的頂樓桅桿上。

三艘戰艦上所有人一見到雕背上的少女,無不同時跪下,齊聲道:“屬下等無能,攻不下小樂天,恭迎晞小姐大駕,來此督戰。”

那少女冷冷的一擺手:“都起來吧,你們只管拿出自己最大的本事,與那些妖僧決一死戰,本姑娘會與你們一道出戰,而我哥哥,過兩天也會趕來。”

“公子會親自出戰?太好了!”所有人聞言都大喜過望,擊掌相慶。

提到哥哥,桀驁少女的臉上也滿是驕傲和癡迷的意味。

被四大護法神僧聯手所傷的仙風道骨的天巫教主,翻身起來,也對著那少女恭恭敬敬的施禮問安,然後問:“姑娘,不知你打算如何攻打小樂天?”

少女不假思索道:“群雄還是以梵教主你馬首是瞻,以你的玄靈蟲開路,你們緊隨玄靈蟲其後全體出動攻擊酒樓,我直接挑戰五樓那些所謂的大德高僧,護法神們。”

天巫教主遲疑道:“素聞姑娘天賦過人,功力絕世,但是,你畢竟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如何能夠對抗四大護法神?而且,還有一個三大神使之一的度難鬼母。她的金弓有超越人類極限的可怕力量,請姑娘不要以身犯險。“

”度難鬼母?呵呵,真的能夠度世間蒼生之難麽?“少女不屑一顧的一笑。

度難鬼母胸中怒火蹭蹭狂躥,她位高權重,功力卓絕,在教中向來有極其尊崇的地位,二十多年來,何曾被誰輕視過一次?

而今,一個年紀輕輕的人類少女,居然就敢對她不屑一顧?實在太囂張了!

那少女一身如火紅裙,笑容甜美絕倫,眼神裏帶著幾分殘酷詭異的韻味,遙望幾百米外的小樂天酒樓,不羈張狂的臉上忽然漫上難以言喻的邪惡笑意。

因為,那黑袍金弓的度難鬼母,也正遙遙註視著她。目光相觸的剎那,她和那鬼母一樣,感覺是雷暴驚電交作,有共同的蒼涼怨毒氣息彌漫開來,互相纏鬥相殺。

明明不是一樣的容顏和年紀,卻為什麽都擁有著相似的記憶呢?

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她倆兩兩相望的瞬間,穿透時空,同時匯入她倆的腦海。

一時間,她倆的意識重疊一處,註入遠古時代雪域高原一個紅衣如血的絕艷少女體內,那少女似乎在一個空曠蒼茫的天地間,天上雲層翻卷,湖面無風三尺浪,湖邊是暗紅色的小山,色彩古怪迷離。

她孤獨的漫步湖邊,冷風迎面撲來,如雷貫耳的波濤聲動人心弦。那是什麽湖呢?拉昂錯鬼湖?為什麽要叫她鬼湖?

她分明擁有和對面瑪旁雍錯一樣絕美的外形啊,而且原本還是一體的,在洪荒造世之初,因為信仰和性情迥異才逐漸分離成明暗兩體。

就因為她是陰暗怨殺的力量之源,就再也不能與他和她相處嗎?他們三個一起,相互廝守著億萬年蒼涼歲月的靜好日子,再也不覆存在了嗎?

目光微轉,她仰望著北面那終年能沐浴著陽光的巍峨神山,那雪峰體形似圓冠金字塔,由峰頂垂直而下的巨大冰槽與一橫向巖層構成佛教的神聖萬字格,代表著永恒的吉祥與護佑力量。

永恒的守護,他已經只給了她吧,給了那個被萬世千生億萬蒼生視作聖湖之王的瑪旁雍錯?

她茫然站在拉昂錯鬼湖岸邊,一股憂傷的感覺頓時從胸中升起,蒼天悠悠,大地空曠,自己就像是站在了宇宙邊緣,卻一直都找不到自己的歸宿。

傷心的眼淚不停地流,但很快就被狂風吹幹,唯有孤獨的靈魂日夜徘徊在寂寞的雪山藍湖之間。

不用去那神山之王護佑的聖湖邊看,她就能想象得到那亙古不變的情形:安靜優雅的絕美女神流連在開滿曼陀羅和優陀羅的花叢裏,淩波賞玩采擷,興致好時便隨手將花放入口中慢慢咀嚼。

那一襲白衣,清冷高遠,如冰似雪的桀驁清美男子,總是淡淡淺笑,陪在她左右。

他說,優陀羅花是光明溫暖長情堅貞的最聖潔天花,他願與她萬世相守,不負初心。

那世間最剛烈最威嚴最絕美的男子,萬世守望的,始終是那安靜優雅的瑪旁雍錯女神,不管她拉昂錯如何挑唆,如何追慕,都永遠拆不散他們,他永遠都不會看她一眼。

在他的眼裏,這宇宙洪荒裏唯一可入他心的,只有瑪旁雍錯。

同樣有天地間最美的容顏,有世間最強大的法力,有對他最熾烈的仰慕,可是她拉昂錯,千萬年來卻終是得不到他的一瞥。

為什麽,為什麽?!

鬼湖之畔的少女淚流滿面,默默在心裏質問天道,質問眾神,質問虔誠追隨他們的萬世信徒,為什麽與那幸運的瑪旁雍錯有著同樣的一切,卻得不到同樣癡戀的男子?

悲涼與怨憤,穿透時空,瞬間從遠古拉回到現實,戰艦桅桿上的少女,睜開盈滿淚水的奇美雙眸,愕然發覺對面五樓陽臺上的度難鬼母,也是目中蓄淚,神思恍惚。

奇怪,那鬼母為何和自己一樣傷心?她倆為何有相同的滄桑記憶?

而那個奪走眾神之神崗仁波齊全部心身的少女,又是誰?或者說,擁有那女神記憶的人,究竟是塵世中的誰?

度難鬼母嗎?絕對不是!那鬼母是個和她一樣失意悲傷的女子,絕不可能是那幸運的女神凡世化身。

她的腦海中,忽然浮起小狼的樣子。

那雙奇異的翠色眼眸,像極了剛才她魂游遠古神山聖湖時,所見到的瑪旁雍錯女神。

莫非,她和小狼有什麽宿世淵源?

切!可笑,她方晞是武帝方震之女,死神方曜的妹妹,那什麽遠古神袛的情緣愛恨,與她這個凡人又有什麽關系?

自己一定是被這些妖僧的攝魂術控制住了,才被他們設計進一個虛幻傷感的遠古幻象裏。

清醒,清醒!方晞竭力擺脫腦海裏那紛雜蒼茫的悲怨記憶,冷冷一笑,脆聲喝道:“各位好漢義士,請隨我方晞一起奪取小樂天,為武帝和死神立一大功!”

“屬下們遵命,絕不辱武帝和死神的期望,兄弟們沖啊!”

三艘戰艦千槳劃動,以勢不可擋的速度向小樂天靠近。同時,戰艦上配備的火炮也開始發射。

岸邊剛剛搭好的十多架巨型投石機,也爭先恐後投入戰鬥。

江野長嘆道:“不愧是武帝派來的人馬,果真是處處透著不同凡響的大氣派啊。”

沈鏡心不以為然的道:“除了那少女,還有天巫教主,以及這些機械力量可圈可點,其他的人,都是陪襯,起不了什麽作用。”

“沈姑娘好眼力,不知你看好哪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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