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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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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握著烏黑長劍的手是一雙極漂亮修長的手,而那救下穆宴秋的人居然就是那帶著帷帽的黑衣女子!

駱北:……哎我的乖乖勒,這年頭真不能小瞧人。

直到這時駱北才松了一口氣,那快的不像話的心跳才緩和了下來,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果然是一片冷汗。

那一個本被駱北誤以為遭藥倒的女子此時氣場強大,在攔下銀針後就還劍入鞘,颯得不行。

女子身姿高挑,竟是比之穆宴秋都矮上不了多少,她對著穆宴秋頷首示意,聲音清冽,“許久未見,可還安好。”

駱北擡了擡眉,倒是沒有想到這女人與穆宴秋居然還是舊識,聽這語氣似乎關系還不錯,那之前這兩人是故意裝作不認識?

“自是安好。”

面對女子的仗義相助,穆宴秋並不領情,反而皺了皺眉,將劍從杜三娘的喉頭處拔出,無視那噴濺的血液,語氣淡淡,“多此一舉。”

就在駱北都要以為黑衣女子要後悔救了這麽一個白眼狼時,女子卻點了點頭,“的確多此一舉了,這樣的攻擊還不足以被你看在眼裏,是我心急了。”

這麽一說,剛剛還被嚇得大呼‘小心’的駱北莫名尷尬,能和穆宴秋相熟的人果然和他一樣混.蛋至極,這兩人簡直絕配啊!

黑衣女子偏頭看向駱北的方向略擡下巴,“想必這位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她本要說什麽,但如同想到了什麽臨時改了口,“師弟?”

駱北:“……”

這師弟怎麽聽起來這麽不順口,對方之前是想叫他什麽來著,宿敵?仇人?可為什麽要用心心念念這麽惡心的詞作前綴,古裏古怪。

“嗯,我師弟駱北。”穆宴秋當然知道對方想說什麽有些羞惱的瞪了對方一眼,礙於駱北在場矜持的點了點頭應道。

女子聞言後險些翻個白眼,但還是對著一旁的駱北點了點頭,算作問好。

一般人看見好友打鬥時,好友師弟還在一旁看戲,肯定都會對這師弟沒什麽好感,可這女人居然還這麽友好?!

駱北心下別扭,還真是越來越古裏古怪了。

他從桌上跳了下來,這麽一鬧騰剛剛的擔心早丟到九霄雲外去了,他漫不經心的走了過去熱情的和黑衣女子打了一個招呼,本來想再深入交談一下,畢竟是個看不清面容時都覺得很美的人,可這位美人冷氣實在太強大了,繞是他駱北舌燦蓮花……也有點不知道該怎麽和冷美人交流。

穆宴秋本不怎麽想對駱北介紹他身旁這個人,但也不好什麽都不說,於是只簡單說了一個人名,“段渺。”

駱北唇角上揚和對方禮貌性的笑了笑,道了一聲,“段女俠。”

然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心中是有多麽驚疑不定,早就聽他老爹說過無情劍劍主段渺是如何的青年才俊,這個名字也是成名好些年,但其卻神秘的緊,幾乎沒有幾個人能具體說出無情劍劍主的相貌,咋一聽這女子叫做段渺,駱北心下若有所思,下意識的就覺得對方便是無情劍劍主,可無情劍劍主分明是一個男子,這女子哪怕有些過於高挑,卻也還是一個女子,這是不同字嗎?

“段女俠這名字起得好,可是三水渺。”駱北問的不甚在意。

黑衣女子有些詫異的擡眸看了看駱北,遂搖了搖頭,“並非,是飄渺的渺,一個名字罷了。”

“是嗎?”迎上黑衣女子隱於帷帽下的冷漠眸子,駱北笑容更盛,隨後就插科打諢將這事帶了過去。

這一話題也就此揭過,直到駱北暫時離去給馬匹餵草時,段渺才略皺了皺眉。至於為什麽是駱北餵馬,你就說從心如小教主敢肆無忌憚的指揮穆宴秋嗎?

駱北:弱小,可憐,又無助。

在確定駱北的微弱腳步聲已經來到馬廄後,段渺說道:“你師弟好生敏銳,他發現我的身份了。”

“應是還沒有,只是懷疑。”穆宴秋也沒有想到不過一個名字就引起駱北的猜疑了。

“然他卻是第一個直接懷疑我就是本人的。”段渺正色道。

“那又如何?”

“不如何,”段渺頓了頓,似嘆息一聲,壓低聲線道,“魔教未必容得下你,趁這次機會脫離魔教吧。”壓低聲線後的段渺聲音裏哪還有女子的清冽,有的只是成熟男人的低沈性感。

穆宴秋又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他與駱北每年一次的大比,但凡他輸過一次,他也就沒什麽存在的必要了,可他的事……哪怕是他好友也不該指手畫腳!

“段渺,”穆宴秋笑容溫和,眼神卻異常淩厲,“你逾越了。”

這樣不講人情的話也讓段渺有些微惱了,他皺了皺眉,寒聲道:“穆宴秋,哪怕你這般說了,我也要告訴你不要太相信魔教,這是我對你最好的忠告!”

“我知道。”穆宴秋應道。

空氣突然的靜謐讓兩人顯得有些爭鋒相對,靜默了些許,穆宴秋才輕聲道了一句:“謝謝。”

段渺態度也稍微緩和了一些,“你知道就好,他日就算駱北榮登教主之位,你覺得他又怎麽容得下你。”

馬廄的聲響讓段渺聲音放輕,“每年的大比早已把你逼近絕路,讓上位者忌憚本就是大忌,魔教不可能留一個每年將教主打得下不了床的人。”

穆宴秋蹙眉,“他不會。”

“就算他不會,現任的教主能留你嗎?他傳你武學不過是想讓你當駱北的磨刀石罷了,磨刀石在沒有用處之後就該丟棄了。”

可就算如此,他也甘之如飴。

“我都知道。”在唯一的好友面前穆宴秋放下了所有的防備。

段渺蹙眉,他完全不能理解穆宴秋的想法,一時沈默了下來。

而自詡武藝超群的穆宴秋段渺二人怎麽也沒有想到與他們一墻之隔還有一人將他們的話聽了個七七.八八。

背靠客棧墻壁的駱北眼色覆雜,他大概從沒有如此情緒覆雜的時候,穆宴秋啊!駱北用手揉亂了自己一頭墨發才走了開來,給馬餵草去了。

段渺沈默了好一會兒才不解道:“既然喜歡為什麽不直接將其拐走,日久生情未必不可,且憑你的能力天涯海角何處不能為家。”

穆宴秋楞了一下,為什麽不直言喜歡,為什麽不將其打包帶走,讓這朵如同驕陽下的似火玫瑰成為自己一個人的玫瑰,為什麽……

穆宴秋眼底閃過一絲苦澀,自然是因為不敢。

想起早幾年前,秦瑤問駱北要是這世間沒有女子了,對方有沒有可能和他在一起,駱北怎麽說的呢?燦爛陽光下少年皺了皺鼻子,信誓旦旦道‘我就算是死也不可能和穆宴秋那個混蛋在一起’。

就連死都不想和他在一起,他又怎麽敢和對方說明心意,他不想看見駱北看向他的目光中包含惡心與厭惡。

穆宴秋搖了搖頭,不甚在意,“算了吧,他不可能愛上我的,何必讓他更恨我。”既然玫瑰花不想被他帶走,那他又何必罔顧對方意願,至多為其澆澆水,讓其茁壯成長就好,貿然帶走玫瑰花對方也許會不高興的枯萎,他不想他的小玫瑰因為他而枯萎。

穆宴秋的語氣極為輕松,如同在說一個事不關己的事,然段渺卻知道這樣的一句話由一個驕傲至極的人說來,究竟是飽含了多少無奈與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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