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一怔，對著皇後搖了搖頭，“兒臣無事，今晚大鬧禦花園，辛苦母後了。”

皇後拍著他的手臂笑道，“辛苦倒是沒有，只是清兒你應該也清楚，你父皇不是會因為這種隨便的小打小鬧而動搖的人，即便母後在他那裏鬧得再多，他最多也不過是覺得煩躁，卻是起不了其他的作用的。”

“兒臣明白。”李清扶著皇後坐下，聲音中含著一抹若有似無的陰鷙氣息，“兒臣也不需要父皇受到什麽其他多餘的影響，只是需要母後分散一下他的註意力罷了，這樣，兒臣那邊，才方便動手，不是麽？”

“清兒說的是。”皇後滿意地笑了笑，“經過了這麽多事，清兒總算是長大了，也不枉母後在你身上花了這麽多心思。”

李清眸光一閃，起身看向內殿的另一側，“時候不早了，母後歇著吧，兒臣......去看看那個女人。”

“去吧，那賤女人將你害成這樣，就算將她扒皮拆骨也難消母後心頭之恨，清兒你願意自己動手，那自然再好不過了。”

李清點了點頭，轉身走向內殿中的一片漆黑之中，而直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內殿，皇後臉上的慈愛之色才一點點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難言的執拗與癲狂。

“清兒，你可千萬不要讓母後失望，若你最後不能坐上那個位置......”

她沒有再說下去，反倒是偏頭看向木偶娃娃一般坐在床上的李敏，臉上的笑容詭異而瘆人，“敏兒，你說說你，怎麽那麽不乖呢？你可是煉藥師的天賦啊！你看看你太子哥哥，都知道去為母後奪回我們失去的一切，你怎麽整天就知道在這裏坐著呢......”

瑾瑜看著皇後那副有些精神失常的模樣，不自覺地打了個寒噤，“她這是.......”

“瘋了吧。”噬邪淡淡地應了一聲，“後宮中的女人對權力這個東西本就比較偏執，當初皇後在失去一雙兒女的時候，就意味著她所失去的，遠不止兩個孩子，而是她現擁有的權力和即將擁有的權力，再加上老皇帝的態度還有宮中其他勢力的打擊，精神失常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瑾瑜抿了抿唇，看著皇後深深刺進李敏手臂的指甲，沈默了良久之後，忽然偏頭看向噬邪，聲音中多了一絲猶豫和遲疑，“我當初......是不是做了壞事啊？”

其實瑾瑜自己也知道，按照當時的情況，她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去解決那件事情，更何況，依照百裏嫣然和李清他們做的事情，她也並沒有做錯什麽。

可是如今看到這幾乎有些脫離她掌控的局面，她心裏還是難免有些......不是滋味。

噬邪垂眸對上那雙隱隱有些掙紮的目光，薄唇微抿，半晌，只低聲說出了兩個字，“人心。”

你沒有錯，錯的是人心。

瑾瑜楞了楞，旋即側目看了一眼床上的兩人，長嘆了一聲，“也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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