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尚且這樣，還不知道蘇小陌那個傻丫頭現在到底怎麽樣呢？她一著急，就會犯傻，一犯傻就會出事兒的。

她在心裏嘆了一口氣。

兩人走下樓，吳琴端出甜點放在桌子上，看向越涵璃她們。

“我知道，你才和紅師結婚就發生這樣的事情，本來還想讓你們去新婚旅行的，現在……”吳琴滿心愧疚。

越涵璃連忙道：“媽，我是看著凡凡長大的，她就跟我的女兒沒有什麽兩樣兒，她不見了，我哪兒還有心情去旅行。”要是論感情，虞凡之和她相處的時間更長。

顧雅自吳琴把蛋糕端上來之後，眉頭就一直都皺著，似是有什麽東西在腦子裏時隱時現一樣，她坐在椅子上，用勺子吃了一口蛋糕，只覺得腦子裏那一點兒奇怪的念頭越來越強烈了。

越涵璃也坐著吃了幾口，大家都沒有什麽胃口，哪裏還吃的進去。

顧雅吃了幾口之後，忽然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她拿著勺子在鼻子邊兒聞了聞。她怪不得覺得這個味道熟悉，是因為……是因為這是虞凡之最喜歡吃的一家甜點，這家手工蛋糕作坊，他們家的東西都是純手工制作的，包括奶油之類的。

所以她在艾恩身上聞到這股味道的時候，才會覺得熟悉。

原來……原來……

那股念頭在顧雅的腦子裏成型，她的手微微一抖，手上的勺子掉在地上，整個人臉色都變得格外的難看。

越涵璃看著她一下子變得失魂落魄的模樣，問道：“怎麽呢？”

“……寒……涵璃……”顧雅張張嘴想要說話，卻不知道說什麽？她難道要說……要說……她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拿過自己的包包，對著越涵璃道，“涵璃，我先回去了。”

“顧雅！”

越涵璃看著顧雅飛快的離開，眉頭緊皺，她到底怎麽呢？

顧雅一走出石家別墅，整個人的腳一軟，跌坐在不遠處的路邊，她大口的喘氣，艾恩身上那一股蛋糕的味道像是圍繞在她身邊一樣，她緩緩搖頭道，“不會的，不會的……”怎麽可能呢？

艾恩是那麽的喜歡凡凡，他一直都把凡凡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對待，他怎麽可能……做出那種事情來的。

不可能的！

一定是有什麽原因的，一定是。

她掙紮著從地上站起來，手掌因為剛才蹭到了地上蹭破了皮，流出鮮血來。

顧雅垂頭看著自己手掌心流出來的烏黑的血，她不是沒有受過傷，她不可能會流出這種顏色的血，這種血，只有……她從艾恩的身上見到過這種顏色的血，她垂頭看著自己手上的血滴到地上，那烏黑的血，仿若一團顏色淡了的墨水一樣……

她呼吸聲加大，渾身不停的發抖，顫抖著雙腳離開。

艾恩是在天色暗了之後回到公寓的，他一回來，打開門，屋子裏一片漆黑，只有陽臺外面透進來的光芒照在沙發上，映出一個瘦弱的身影，他伸手打開燈，屋子裏一片明亮，“怎麽呢？”

他連鞋子都沒有換，大步走過去，走到顧雅的面前。

看著顧雅難看的臉色，伸手摸著她的腦袋，著急的問道：“是不是有什麽地方不舒服，顧雅，你說話啊！”難道是她肉的效用時效又減少了嗎？不可能啊！他今天早上才給她吃了的，怎麽也不可能一天都管不了了啊。他起身要出去。

被顧雅一把抓住衣袖，他回過頭看著一言不發看著緩緩擡起臉的顧雅，她雖然臉色難看，但是面色都還是正常的，沒有變樣兒。

他提起來的心又緩緩的回到遠處，他還以為……她看到了自己的那副樣子了。

不管是誰看見了自己那副樣子肯定是要被嚇到的。

還好，還好！

他已經想好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來承擔，她只要好好的活著，每一世每一世都活的開心快樂就好了，所有的罪惡都讓他來承擔，這就夠了。

“怎麽呢？”

顧雅抓著他袖子的手緩緩松開，然後舉起來房子艾恩的面前，艾恩看著她手掌上還沒有處理的傷口，再看看烏黑色的血跡，眼睛一閃，“你怎麽受傷了，怎麽不處理傷口？”

“艾恩，為什麽會這樣？”顧雅兩眼直直的看向艾恩，問道，“我的血為什麽是這種顏色啊！”她不明白，從什麽時候起她的血居然和艾恩的血是一模一樣的顏色了。

艾恩看著快要哭出來的顧雅，一把把她摟入懷裏，“顧雅，我早跟你說過，跟我這樣的人在一起，不會有什麽好下場的。”

顧雅在他懷裏微微一抖，“是因為你？”

“是，因為我。”全部都是因為他。“你要是恨我，就恨吧！”

或許，他為顧雅選擇的路並不是顧雅想要走的路，可是他不想看著顧雅每一世所接觸的世界都是悲劇，他想讓她和別人一樣快樂。像蘇小陌一樣身邊有人保護，像越涵璃一樣，能夠活的瀟灑，而不是像她現在這樣，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活的那麽的悲慘。

他不要！

即使，他做的是錯的。

他……也要這麽做。

顧雅輕聲啜泣的道，“你知道我不在乎這個的，為什麽不告訴我？”

“……”艾恩抱著她的手微微發抖。

“艾恩，你為什麽什麽事情都不願意告訴我，你知道的，我在這個世上最在乎的人就是你，我希望你有什麽事情都能告訴我，不要瞞著我。”她聲音裏略微帶了一點兒哭腔，艾恩心中微微有些難受，他緊緊的抱著她，“我知道。我都知道。”

顧雅揪著他背後的衣裳，沙啞著聲音問道：“除了……除了這件事兒，你還有其他的事情瞞著我嗎？”她抓著艾衣裳的手更加用力。

顧雅看著艾恩的神情，緩緩比上眼睛，聲音聽不出什麽情緒的道：“沒有，最好了。”

……

顧雅看著自己手上拿著的艾恩的褲子，一塊小小的蛋糕印記，雖然這塊印記像是已經擦幹凈過了，但是還是殘留了一點兒，那股味道也很明顯。

同樣的味道。

是那個蛋糕店子特有的味道。

她的手一抖，手上的褲子掉在地上，眼圈微微一紅，她不相信，不相信艾恩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不可能的。

顧雅把自己包裹的掩飾，頭上戴著鴨舌帽，臉上帶著口罩，遠遠的看著從蛋糕店裏出來的艾恩，他……真的去買蛋糕了。

不，也有可能是他買來給自己吃的啊！或許……或許……

直到看到艾恩走進他們所住的酒店時，她整個人才猛地松了一口氣，果然，他是買回來給他們吃的，他肯定是因為想凡凡了，才想到要買凡凡最喜歡吃的東西來彌補一下的。

一定是這樣的。

她這麽一想，有些難過的道：“凡凡……”

她到底在哪兒？

顧雅回到家，打開門，就開口道：“艾恩，艾恩……”

屋子裏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她一間房間，一間房間的檢查，沒有人，艾恩沒有回來，他……分明就是在她前面十分鐘前進酒店的，怎麽可能……沒有人呢？

撥通電話，那邊的艾恩輕輕的嗯了一聲。

顧雅的心像是被什麽刺到了一樣，她極力的控制自己發抖的聲音，用平日裏的聲音開口問道：“艾恩，你……在哪兒？”

“在外面！”

“今天，找到凡凡了嗎？”

“還沒有，我肯定要晚一點兒回去，你……先吃。”

“好。”

掛斷電話，顧雅整個人呆呆的站在原地，她明明什麽都看見了，看見他走進酒店，看見他去買蛋糕，他根本就沒有去找凡凡。

可是他騙她說，他去找凡凡了，他騙她說，他現在還在外面。

明明，明明……他就在酒店裏，明明……

顧雅猛地睜大眼睛，“凡凡……”艾恩不找虞凡之，是因為他知道虞凡之再哪兒？他去買的東西是虞凡之最喜歡吃的蛋糕。

她怎麽還能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艾恩和凡凡的失蹤沒有任何的關系。

可……這到底是為什麽呢？

他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啊！

顧雅看著手機屏幕上，自己和艾恩兩個人的合照，艾恩是有多喜歡凡凡，她是知道的。艾恩知道凡凡喜歡什麽顏色，喜歡吃什麽，更知道她害怕什麽……

到底是為什麽，艾恩必須要這麽做啊！

難道，真的是因為……他自己的那副身體嗎？

顧雅顫抖著手指點開通訊錄，手指在越涵璃的那一欄正要點下去的時候，手指卻停在了半空中……她猛地呼出一口氣，把手機扔到一旁。

打通了越涵璃的電話，她該怎麽說呢？難道要告訴她，虞凡之現在在艾恩這邊，是艾恩把凡凡抓了，然後藏起來了嗎？

越涵璃他們會怎麽樣？

艾恩……最後又會怎麽樣？

越涵璃他們是艾恩僅剩的朋友了，他身邊根本就沒有什麽朋友，她不想他身邊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可是艾恩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艾恩依然是晚上才回來，他回到家，顧雅早就做好了飯等著他，他回來洗漱了一下，坐在飯桌前，看著今天晚上的飯菜格外的豐盛，“怎麽呢？”

這段時間，自從虞凡之失蹤過後，顧雅就沒有心情做飯了，每天吃的都很簡單。

雖然他吃不吃都可以，可看著她願意下廚，他還是很開心的。

顧雅從廚房裏端出湯，笑著道：“艾恩，今天吃的好一點兒。”

她有點兒不對勁兒，艾恩看出來了，可卻猜不出來為什麽？

顧雅回到廚房看深吸一口氣，她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神情，才拿著碗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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