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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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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流水般平淡地流逝。正如張力鷗所想,尖子生陳輝最終只拿到縣比賽的二十一名,而張力鷗如她比賽前所說拿到了第一名。

北風呼呼地刮起,一夜間入了冬。十二月初縣比賽前三名的張力鷗三人準備去Y市比賽,張力鷗早上五點多就起床做好早飯,買好油條燒餅。

“哥,起來了!”

張力華已經穿好衣服,拉開門走了出來。張力華也去Y市參加初中組比賽。張家出了兩個代表G縣比賽的神童早已經在莊子上傳遍,如今張平章跟老父走到哪兒都會收到艷羨的大拇指。

兄妹二人吃過早飯,沒讓張平章送,揣著自家老爸給的十塊錢出門去車站匯合。六點半所有人到齊坐車去Y市。

下午兄妹二人回家,剛到家就發覺家裏氛圍不對勁,向來偶爾正常下班多數加班的張平章也到了家。張力鷗爹爹精神不是太好,七十多歲的老人家眼睛紅紅的,就像剛哭過。

“爹爹,爸,我們回來了。”兄妹二人打了個招呼後彼此對視一眼,安靜地無聲地站在一旁。

張平章抽完一根煙,對兄妹倆道:“快去換身衣服,等會我們去醫院看你們沈爺爺。”

兄妹二人穿的衣服鮮亮嶄新,不太適合去醫院看望病人,兩人心裏頓時清楚發生了什麽事,趕緊跑進屋換衣服,不一會就跑了出來。

“走吧。”張平章招呼一聲,扶起老父出門。

張力華推出自行車帶著妹妹,一路心情沈重地趕往醫院。

張力鷗早已經迫不及待地神識外放,看到老者躺在病床上面如金紙,心下忍不住哢嗒一聲,心驚肉跳地趕緊收回神識,好不容易抑制住的眼淚就這麽掉了下來。

張力鷗害怕,不敢多看。

張家人匆匆趕到病房,正好與來探望的縣裏幾位主要領導打了個照面,張副縣長看到張平章很訝異,不過眼下大家都忙著看望老者,彼此對視了眼點點頭打個招呼就過了。

少年沈川也在,連夜從京城趕到G縣,一臉憔悴,衣服也皺皺巴巴的,站在病床邊,淚珠兒在眼底打轉,不時背過身用袖子抹一下眼淚。病床另一邊站著一對中年男女跟一名滿頭銀發的老婦。

張力鷗認識,那位老婦是老者的妻子,那對中年男女應該就是沈川的父母了,沈川的容貌結合了兩人容貌的優點,才十七歲的少年清俊似漫畫裏走出來的。

沈川擡頭看見張家兄妹,連忙俯首在老者耳邊低語,就見病床上本來閉著眼的老者微微睜開眼,看向張家人。

張家人趕緊走過去,老者的目光先是在張力鷗爹爹跟張平章臉上劃過,最後落在張力鷗臉上,張力鷗趕緊伸出手去抓著老者,忍著哭意道:“爺爺!”

老者只是笑著點點頭,稍後松開手伸向張力鷗爹爹,後者趕緊上去握住。老者道:“老友啊,看來我得先走一步了。”

張力鷗爹爹表情嚴肅,蒼老的面容硬是不動分毫,死也不肯接老者的話,硬邦邦地道:“祺還沒下完,輸贏還沒定。”

老者笑了,只是病情太嚴重,那笑容也只是扯了扯嘴角。

張力鷗站在一旁,小臉繃得緊緊的。

十分鐘後張家人離開,外面天色已黑,寒風吹刮,冷得很。張平章扶著老父走在前頭,沈川陪著張家兄妹走在後頭。他父母還得招呼那幾個縣領導。

“爺爺不會有事的,我保證!”站在醫院門口,張力鷗對沈川鄭重說道。

沈川從小就在爺爺奶奶身邊長大,父母工作太忙一年到頭見面次數不超過十個指頭,對爺爺奶奶的感情比對父母還要深厚。聞言,點點頭,把張力鷗的話當做安慰。

張力鷗抿抿嘴,沒再多說什麽,跟著家人離開。

夜深人靜的住院部頂樓VIP房,一道小小的黑影從護士站前一閃而過,病房裏安靜無聲,沈川的父親在另一張床上睡得正香。張力鷗輕輕地推開病房門,無聲地走到病床前,深呼吸一口氣,一手放在老者頭部,閉上眼輸送靈氣。

修仙者都會些醫術,得了無雙城主傳承的張力鷗自然也會,但是老者的身體不是因重病而壽命提前結束,是身體機能走到盡頭,除了像給張力華洗髓伐經那樣輸送靈氣滋養生機,別無他法。

然而即便如此,也只能解一時之渴,張力鷗不是神仙,頂多就是個半吊子半仙,可做不到活死人肉白骨。

靈氣進入老者身體,老者身體就如幹涸的河床在努力吸收水分滋潤,張力鷗清楚就算她耗費一身靈氣也只能給老者續命十年。只有十年。可就算明知道一身靈氣也只能換取老者增壽十年,張力鷗也毫不心疼。

老者待她極好,給她與哥哥帶來不少好東西,更重要的是老者是她爹爹的老友,在她記憶裏她爹爹在年老的歲月裏沈默而孤獨,平時只能靠走訪親友家聊解寂寞。

張力鷗記得她爹爹終年八十六歲,今年已七十六歲高齡……難道這就是天意,冥冥中已有註定?張力鷗笑了,她這一世重生最在乎的不就是家人平安快樂嗎?

夜裏有護士巡房,幸好張力鷗在無雙城主的那些功法中找到一種隱身的法術,神識外放一察覺到有人靠近就隱身,一邊加大輸送力度,終於趕在天亮前靠著最後一點點靈力出了醫院,在附近一條小巷子裏撤去法術,正確的說法是靈力無法維持法術。

回到家,張力鷗稍微收拾了下就去學校,一到校就趴在桌上睡著了,累得已經沒法集中精神去冥想。

一覺睡到中午放學,還是謝陽推醒她提醒她放學了,當然上午期間有老師關註但沒有吵醒張力鷗,都當做昨天剛比賽完,可能晚上沒睡好。

張力鷗打著哈欠跟著謝陽離開。

“餵,你臉色有些不太好。”謝陽板著臉說道。

實際上張力鷗的臉色跟平時看起來差別不大,就是目光黯淡了些,少了些許精神,沒有往日清亮。

一身靈力只剩下老鼠屎那麽點大,能精神好嘛?想當初他整天想著賺錢不知不覺中在強化身體的同時也吸收靈氣修煉,精神才會那麽好。

“我知道,困死了。”說著,還打了個哈欠,眼角溢出兩滴困淚。

謝陽無語地看著她,索性在她面前彎腰:“我背你。”

張力鷗困困地瞄他一眼,不客氣地趴上去,還不忘拍他肩膀一記:“駕!”眼睛一閉又睡著了。

謝陽那張挺端正的臉頓時黑了,差點就想把背上不知好歹的家夥丟在地上,可一想到這家夥超恐怖的武力,只能悶悶地當起“座駕”來。

至於醫院裏的老者則睡了一天都沒醒,家裏人都準備好壽衣了,結果隔天早上老者醒來,還容光煥發,精神矍鑠,壓根就看不出生命有走到盡頭的跡象。把醫生護士沈家人都給驚得直喊神跡。

又過了一天,老者拎著吃食來到張家,因為沒有提前告知,老者的出現把張力鷗爹爹給狠狠地震了把,之後兩位老人熱淚盈眶地擁抱,場面感人。

“最美不過夕陽紅,溫馨又從容……“張力鷗哼著最近特別火的某欄目歌曲晃進廚房繼續做菜。

自從那天被謝陽背回家後,張力鷗時不時就會一拍謝陽肩膀,嘴裏咧出一個“駕”字來笑話謝陽,可能謝陽懾於她的武力最多就是板著臉懶得理她。這樣相處下來,兩人的關系倒是越來越好,也不再有人拿謝陽被張力鷗揍的陳年舊事來取笑謝陽。

年底的時候張力鷗收到兵哥哥的又一封信,只是這一次張力鷗有些呆,捧著信不知道該怎麽回信。

兵哥哥在信裏說年底春節回家探親,問張力鷗有沒有時間見一面。如果張力鷗彼年是二十多歲,這封信回起來是相當容易的,畢竟兵哥哥不管從哪方面來看都是很不錯的男人,就算以容貌挑刺也只能挑些不痛不癢的,整體不可否認是一個濃眉大眼的陽剛漢子。

在張力鷗的口中“長得不錯”四個字已經代表她對這個人外表的認同。

兵哥哥這封信的意思明擺著想見一見張力鷗,如果可以彼此能進一步交往。

可是,此年張力鷗十歲,就算靈魂是近三十歲的成年女人,但身體不折不扣是個還沒發育的小女孩,這叫她如何回信?總不能寫:兵哥哥,這段時間與你鴻雁來往的實際上是一個才十歲的小女娃。

這話換做她是兵哥哥她都不信,而且張力鷗也不願意去這麽回覆,這段時間的信件往覆她多少了解些兵哥哥,以她成年人的心性,她做不出傷害這個男人的事。

卿本無辜,何以殘心?

最後張力鷗寄了一張賀卡過去。張力鷗無法厘清心緒,兵哥哥收到賀卡同樣也不懂張力鷗的心思。

緊跟著賀卡才到了兩天又收到張力鷗的來信,說等他回家探親,要送他一份禮物,並且在信中約定好日子,在北海電影院廣場的噴泉邊碰面。這就是變相的答應見面的意思了?兵哥哥是如此理解的。

“唉!”只有張力鷗知曉寄出那封信時心裏在想些什麽。

元旦過後迎來期末考試,之後就是放假,張力鷗以一覽眾山小的學霸姿態繼續領跑。

眼睛一眨,約定好的日子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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