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明棠察覺沈如歸睡在自己身邊, 她想起白天沈如鴻的事情，想說點什麽又有點不舍。

明棠知曉不能一直這樣，兩個人不能融合成一個人嗎？

她從床上爬起來, 雙手摸索著去摸沈如歸的臉, 沈如歸察覺到她的動作睜開眼睛看她, 明棠的長發落下蹭到他的臉頰上。

“怎麽？”

明棠垂頭想看他，但只能隱約瞧出一個輪廓, “你們不能變回一個人嗎？”

“不知道。”沈如歸將人摟在自己懷中, 讓她趴在自己的胸膛上，聲音顯得有些悶，“若是變成一個人，那還是我嗎？”

明棠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 也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她感覺到沈如歸胸腔的震動，手落在他的身前摸到他的心跳。

沈如歸察覺到她的動作，將她的手牽走，“你可別逼我再要你一回。”

明棠聞言忍不住笑出聲, 她閉上眼睛有些困倦, 至於沈如鴻和她說的事情，明天再說吧。

今日休沐, 沈如鴻醒後本來不打算起來，但發覺自己懷裏摟著明棠, 覺得還是回自己房間為好。

明棠趴在他胸前睡熟了, 呼吸緩慢吹向他的皮膚，沈如鴻沒敢動她, 閉上眼睛叫她：“蘇憐兒！”

“嗯……”明棠還有些困, 聽見他的聲音下意識答應一聲, 但並沒有清醒過來。

沈如鴻睜開眼要將人橫在自己胸前的手臂給拿走，“起開。”

明棠手摸到他的頸側，一直捂住他的嘴巴才算是滿意，“聲音小點，讓我睡會兒。”

沈如鴻見人還沒醒，只好起身將人挪開，明棠這才爬起來睜開眼睛，她瞧不清具體情景。

“今日也要點卯？”明棠打了個哈欠詢問。

“不用。”沈如鴻從旁邊起身要下床，明棠起來在旁邊掀開簾子還要繼續問。

她忽然意識到什麽，神情有些微微凝滯，收回掀開簾子的手有些吶吶，“抱歉。”

沈如鴻見她反應過來沒說什麽，將旁邊的衣服穿上後就準備離開，明棠忽然想起來掀開簾帳去問沈如鴻，今天白天能不能讓沈如歸出來。

沈如歸轉過身去看明棠，瞥見她敞開的領口露出的大片皮膚，上面一些新舊痕跡實在暧昧，他連忙偏過頭不敢再看。

“我沒有辦法控制。”沈如鴻沒有夜裏的記憶，只能憑看見的事物猜測。

明棠聞言也不沮喪，她收回自己的手回到床上繼續睡，只是原本身邊還有溫熱的身體，人走了她有點不適應。

沈如鴻見她沒有再說什麽，才離開她的房間，他一路朝著自己屋裏走去，躺在床上不知怎麽想起剛才的情景。

他閉上眼將那些想法全部清空，然而睡夢中細白腰肢在自己面前搖晃，一低頭牙齒咬住酥軟，暧昧的呢喃在燭光中響起。

等他再睜開眼外面早已大亮，沈如鴻從床上坐起身，低下頭捂住自己的眼睛，腦海裏總是忘不掉夢裏的場景，他甚至不知道這是臆想，還是只屬於夜晚的記憶。

他手上的觸感仿佛還在，撫過一片雪白，扣住腰間的纖細，落在耳邊的細吟引誘自己更為深入。

他只有憑借本能驅使。

沈如鴻不願再去想夢裏的場景，睜開眼見外面的陽光已經落進屋裏，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起身準備換衣服。

明棠照舊是在午飯前起身，吃過飯沈如鴻就該過來給她治眼了，自從上回沈如鴻來的時候發現她在吃飯，之後都是在午時過後才來。

她和往常一樣等著沈如鴻過來治眼，也不知道一會該怎麽和他對話，好在沈如鴻過來後並沒有要和她聊天的意思。

他照常下針後伸出手在明棠眼前晃了晃，詢問她如今能看清多少，等明棠回答完才幫她敷藥。

沈如鴻幫她系好布帶就準備收拾針灸離開，明棠忽然想起來他今天不用去天機閣，於是問：“我記得國師大人說今日休沐？”

“嗯。”沈如鴻看了一眼明棠，不知道她要說什麽。

“小雲要落日才出來嗎？”明棠詢問。

沈如鴻回答：“是。”

至此明棠沒有繼續問下去，沈如鴻見她沒有問題，才拿起東西轉身離開她的院子。

傍晚沈如歸出現，明棠聽見他的聲音就讓周圍的人下去，問他今晚能不能回自己的院子睡。

沈如歸有些不情願，但明棠覺得總不能過分侵擾沈如鴻，沈如歸有些悶悶不樂，“你這麽為他著想啊？”

明棠眨了眨眼睛回答：“怕會認不清。”

沈如歸聽她這麽說沒有再說什麽，他還是比較喜歡獨占明棠，於是點頭答應下來。

卯時沈如鴻醒來見是在自己床上，總算是舒出一口氣，屋裏只有他一個人，他起身坐起來發了會呆，閉上眼不知多久發洩出來，沈如鴻垂頭看向自己的手，又緩慢握緊，極力去忽略心中的不適。

午後他照舊去找明棠治眼，沈如鴻面上瞧不出來什麽，就算有明棠也看不清。

他幫明棠處理好就離開她的院子，和往常一樣沒有過多停留。

明棠覺得今日的天氣好，想出去轉一轉，讓文月帶自己去湖心亭坐一會。

入夏的氣候漸漸炎熱起來，明棠坐在亭中摸索著文月給她的折扇，她問文月沈歸鴻這樣的情況有多久了。

才知曉從上一任國師就任，他就已經是如此，只不過平日大多都是白天的沈如鴻理事，晚上的沈如歸多是出門在外轉一圈，就回來睡下。

和沈如鴻相比沈如歸顯得更為平易近人一點，沈如鴻實在不好接觸。

明棠沒覺得沈如鴻不好接觸，他待人冷淡是冷淡了點，卻並非漠然，若是他們自小就如此，明棠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難不成以後都要如此生活嗎？

這兩日沈如歸都是回自己房間睡，他見明棠的眼睛已經隱約能看清他長什麽樣，總喜歡抱著她詢問他長的是不是一表人才。

明棠被他逗笑想否認都不行，她確實能看清一點，但沈如鴻建議她如無必要不要隨意睜開眼睛，所以最近明棠都是蒙著眼睛。

就連午後上藥也是在關門的情況下，將周圍的光線給削弱，才會給她解開布帶。

沈如歸和她分開睡幾日，又忍不住想留下來，他來了又去總有些不太情願。

明棠勸了幾下勸不動，被他擺弄至深夜十分困倦，沒有再要求這件事。

沈如歸看著她眼上的布條，雖然想拿下來，不過想到只要再等兩三天她就能看清自己，才忍下來。

沈如鴻醒來的時候以為自己沒清醒，不明白他怎麽在明棠的床上，但瞧見明棠乖巧睡在他身邊，伸出手去觸碰她的臉頰。

明棠無意識在他懷裏蹭了蹭，沈如鴻嘆了口氣翻了個身將人摟在自己懷裏，好一會垂頭將吻落在她的頸側。

明棠被身上的動靜給弄醒的，她眼睛瞧不見想出聲，發現自己的嘴巴被人捂住，對方還在她身上動作。

她伸出手想將人給推開，卻被沈如鴻捉住手，語氣歉意在她耳邊道：“抱歉，我盡快。”

明棠眼睛被蒙著看不見，但能聽清楚是沈如鴻的聲音，她將捂住自己嘴巴的手拿下來，聽到他在自己耳邊忍耐的喘息。

“卯時了？”明棠聲音被撞得有些破碎。

“是。”沈如鴻將臉埋在她的頸邊不敢看她，許久動靜停下後也沒有立即離開。

明棠心情有些覆雜，她打算去找系統討論一會，於是同沈如鴻道：“你該去點卯了。”

“我讓人進來幫你清洗。”沈如鴻道。

明棠沒有拒絕，她聽見沈如鴻起身出去吩咐下人，躺在床上將系統給叫出來。

3456不知道明棠叫自己什麽事情，等從明棠那裏得知沈歸鴻的事情，有些不太明白：“他們不是一個人嗎？”

“我也有點混亂。”明棠不知道該怎麽去描述，尤其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該不該去和沈如歸說。

“在我這裏記載是一個人，具體的我就不太清楚了，掃描不出來。”3456表達了歉意。

明棠躺在床上聽見鈴蘭叫她起身去洗浴，明棠摟好自己身上的衣服起身，等重新回到床上被褥已經換成幹凈的。

午後沈如鴻過來幫她敷藥，明棠抿唇見他一句話也不說，忍不住先開口：“國師大人不給我一個解釋嗎？”

沈如鴻停下自己手上的動作，他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是我的錯。”

這個認錯態度讓明棠想找茬也不知道該怎麽找，明棠在意的是他們到底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可惜系統掃描不出情況。

沈如鴻見明棠沒有再問，幫她上好藥收拾剩下的東西，他站在原地看明棠安靜坐在位置上，面容上瞧不出生氣的情緒。

他有些笨拙開口問：“你喜歡什麽？”

明棠放在腿上的手動了動，“大人問這些做什麽？”

“算是賠罪。”沈如鴻垂眸道。

明棠聽出他語氣裏的歉疚，一時不知道該覺得好笑，還是覺得無奈，“不用了。”

沈如鴻站在原地看她不說話，他也沒想明棠會喜歡自己，但還是覺得失落，“真的……不用？”

明棠發覺他和自己說話忽然變的小心，心中嘆了口氣回答：“勞煩國師大人帶點外面的糕點回來吧，我還沒嘗過京城的點心。”

沈如鴻見她提要求，立即答應了一聲：“好。”

他的聲音仍舊有些涼意，但卻顯得溫潤，比之前的語氣更為柔和一些。

等聽人走了，明棠才後知後覺發現，剛才他和自己說話的語氣，和沈如歸問自己會不會走一模一樣，像極了怕被人丟下的小狗。

明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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