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完穆陳雲要去結賬, 明棠將紙杯遞給他，讓他幫忙再倒杯水回來。

穆陳雲結完賬回來將熱水遞給她，站在旁邊問她是一會回去還是現在走。

明棠看他現在渾身不自在的模樣, 也沒有繼續待下去, 而是拿起手機起身和他離開。

喝完杯子裏的熱水, 明棠將手裏的紙杯扔進垃圾桶裏，和穆陳雲朝停車的地方走去。

她今天逛了穆陳雲的學校, 也不在意穆陳雲否認自己不是他女朋友的事情, 她也確實不是穆陳雲的女朋友，明棠覺得不必糾結這些。

這回誰先開口很重要，明棠是不會主動開口挑明關系。

國慶過完又回到和平時一樣的課程，只是穆陳雲給她買了好多卷子回來, 讓明棠沒事就寫一張, 不會的再來問他。

這回不止是數學卷子，其他卷子也莫名其妙多了起來。

她和穆陳雲抗議不想寫這麽多卷子，穆陳雲輕飄飄表示她不寫沒關系，反正高考也不是他去考, 好差都和他沒關系。

一提起高考明棠就蔫了, 尤其是穆陳雲帶她去自己學校逛了一圈，明棠能夠感覺到他是想自己留下來, 所以用這種迂回方式想讓她留在國內。

明棠覺得自己腦子轉的還算是快的，但穆陳雲的方式實在是太委婉了, 她要是稍微笨點都體會不到他的意思。

她看著桌子上的卷子, 拿筆憤怒敲了敲桌子，最後還是打開卷子開始寫兩題。

因為十月末天氣不好, 學校決定先準備這次的期中考試, 再讓他們好好玩, 這回考試天天下雨，明棠每次出門都要帶傘。

還好運動會開始的時候天放晴了，上午大家要一個班級一個班級進場，她們班因為啦啦隊有個女生個子高，今天又打扮的很漂亮，於是讓她舉牌子。

過完場還要等其他班級，再加上領導講話學生代表講話，一個開幕式過去後，明棠終於可以回公寓吃飯。

她吃飯的時候忍不住和穆陳雲抱怨，體育委員將他們這些沒事幹的人安排的明明白白，一部分人被安排去當後勤，一部分人給安排進籃球館當觀眾。

而明棠好巧不巧被安排去了籃球場，這表示一下午她都得待在那當氣氛組。

“這不是很有參與感？”穆陳雲在旁邊不清楚明棠怎麽對這些集體活動不感興趣，她上個學期還會和好幾個女生一起出門逛街，這個學期交友圈瞬間縮小到只剩兩三個朋友。

“那你來陪我啊？”明棠不滿回了一句。

她對籃球賽不感興趣，在那枯坐一下午簡直是浪費時間，對她來說簡直是折磨。

穆陳雲沒有接話，明棠下午出門的時候他也沒出去的意思，明棠想讓他和自己一起去，看見穆陳雲在看電腦，也就沒有說什麽。

等到了地方，明棠看見王星月和自己一樣是氣氛組，頓時松了口氣，還有熟人說明可以聊天，不至於很無聊。

籃球館裏沒有多少人，畢竟外面還有一大堆比賽，他們幾個氣氛組選了位置坐在一起，正好能看清全場的情況。

明棠和王星月坐在一起，問了一下她們班級什麽時候上場，得知前面還有幾個班級後便坐在位置上發呆。

“體育委員也太不知變通了，時間到了再過來不就好了？”明棠和王星月吐槽一句。

王星月在旁邊開玩笑，“怕到時候就找不到你人了。”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明棠也就沒有再提起這件事，周圍喜歡看比賽的學生倒是很高興，明棠看著場上跑來跑去的球員，沒有一個認識的。

快三點的時候，終於到了他們班級出場，明棠班上的啦啦隊出來加油助威，一個個打扮的十分漂亮又有元氣，她們還設計了舞蹈動作，很快將周圍的註意力給集中到她們身上。

原本還有些沈悶的氣氛頓時活躍起來，周圍的口哨聲將明棠從昏昏欲睡的狀態驚醒，身邊的氣氛組也像是醒過來一樣，開始跟著啦啦隊喊口號。

不知道是不是裁判組知道明棠她們和隔壁班不對盤，這場直接讓兩個班級比，一點也不含糊。

穆陳雲過來的時候站在原地看了一會，隨後掃了一眼四周，明棠今天穿的是橙色的上衣十分好認，他轉了半圈就找到她的位置。

明棠坐在觀看臺前排的位置，她忽然看見穆陳雲過來有些驚訝，明棠讓身邊的王星月朝旁邊挪一下位置，讓穆陳雲在自己身邊坐下。

“不是不來嗎？”明棠在旁邊看著他笑，這會兒倒是不在意周圍吵鬧。

穆陳雲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轉移話題問她的班級上場了沒有，明棠點了點頭給他說了隊服顏色。

穆陳雲又瞥了一眼一過來就看見的啦啦隊，蹙眉問明棠那是哪個班的。

明棠看他表情，覺得有趣問了一句：“好看嗎？”

穆陳雲頓時明白過來是她們班的，沒說什麽只是問：“你們學校給染發嗎？”

因為這些天一直聽她們討論，明棠自然知道那不是染的，回答道：“那是假發片。”

隨後穆陳雲又問：“你們學校可以穿這麽短的裙子？”

“平時不可以。”明棠不知道穆陳雲到底想問什麽，於是看向他問：“你問這些幹嘛？”

“沒什麽。”穆陳雲垂眸沒有再去看那些女生，而是瞥了一眼明棠今天的穿著。

她平時不是穿長裙就是穿長褲，夏天最多穿的是七分褲，裙子最短也不會露大腿，穆陳雲都沒見過她穿短裙短褲的樣子，心裏慶幸她沒有參加啦啦隊。

明棠不知道穆陳雲在想什麽，坐在位置上一直希望她們班級快點打完比賽，打完她就可以退場了。

王星月拿著手機和人聊天，偶爾看了一眼分數牌的進度，兩個班誰也不讓誰一直追著分數咬。

明棠按亮手機看現在幾點，無聊問起穆陳雲晚上吃什麽，打算結束後回去遛綿綿，遛狗可比待在這裏好多了。

兩個班級的隊員一直在搶球，明棠沒怎麽註意比賽，倒是穆陳雲在旁邊看著，只是搶球的時候旁邊有人跑過來用手拍球，籃球不受控制朝這邊飛過來。

明棠還沒發覺出什麽事情，突然被穆陳雲拉了一下擋住，明棠擡頭看他有些不明所以，等穆陳雲讓開她才看見跑到觀眾區的籃球。

“沒事吧？”明棠頓時明白過來，她拉過穆陳雲問他要不要去校醫院。

穆陳雲伸出手嘗試握了一下，手沒傷到，安撫她道：“沒事。”

明棠確認他沒有真的傷到，才松了口氣，同時起身拉他準備離開這裏，穆陳雲見她要走不禁問了一句，“不待了？”

明棠沒說話，拉著他胳膊的動作改成了挽，她皺了皺眉回憶了一下劇情，這些天因為和安清河沒有接觸她也就沒怎麽關註劇情，這次的籃球不是意外，而是一個劇情點，她怕再待下去還會出事。

“待在這裏也沒意思。”明棠回答。

穆陳雲看見她的動作想將手從她胳膊抽出來，還沒等他開始動作，出了籃球館明棠就放開他的手。

“真的不用去校醫院嗎？”明棠還是有些擔心。

“不用。”穆陳雲搖了搖頭。

明棠沈默片刻沒說話，她打算回去和系統商量一下，標出剩下的劇情點，免得到時候她忘記避開。

明棠借機和穆陳雲回公寓，今天一天她都是在無聊中度過，也就遛狗的時候穆陳雲帶她去校外買吃的，她才覺得稍微開心一點。

晚上吃飯的時候明棠一直註意穆陳雲的手臂，見他做事好像真的沒問題，才徹底放下心來。

這幾天是運動會，穆陳雲沒有盯著她寫試卷，他知道明棠有時候想偷懶，於是讓她直接在餐廳寫作業，寫完再補一張卷子才放她回去睡。

穆陳雲本以為明棠會和自己抗議，但沒想到她安安靜靜將卷子寫完，她寫完卷子還給穆陳雲看一眼，確認她不是胡亂寫答案後，明棠才去對答案。

十二月份後學校進入聖誕節和元旦假期，周圍的商店也開始裝飾起來，但聖誕節學校不放假，除了晚上大家還有空閑約會，互相送送禮物外沒什麽額外時間。

穆陳雲顯然不覺得不放假的節日有什麽重要的，還和平時一樣讓明棠卷子寫完再去睡，他在旁邊開著電腦處理事情。

安佳雲在群裏說今天給大家發了水果，問穆陳雲有沒有給明棠送蘋果，穆陳雲回了一句沒有，堵住了安佳雲後面的話。

安安：今天聖誕節，你好歹送點東西吧？

安安：別人都有禮物，雪怡沒有不是顯得很寒酸？

這個時候明棠的手機響了，她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是她爸給她發紅包，祝她聖誕快樂想要什麽買什麽。

穆陳雲在旁邊看見她的動作，遲疑幾秒問：“你有想要的東西嗎？”

“沒有啊。”明棠不覺得自己缺什麽，給她爸回了信息後，繼續寫自己的作業。

穆陳雲不是很明白這種節日氛圍，坐在位置上好一會才去冰箱看有沒有蘋果，拿了一個出來開始切。

明棠看見他的動作，以為他是要給自己削蘋果，畢竟今天是聖誕節嘛！

她還在想穆陳雲今天真有眼色，明棠等了半天見穆陳雲居然開始開火，坐在位置上有些呆滯，她想問穆陳雲在做什麽，又怕他知道自己不在寫卷子而是在分心。

糾結了半個多小時，等穆陳雲把盤子放在她面前，看見她試卷連個面都沒翻，忍不住敲了敲桌子。

質問她：“不看著你就一道題不寫是不是？”

明棠不好意思朝他笑，和他求饒，“我不是故意的！”

穆陳雲沒有再說什麽，去拿了雙筷子遞給她，讓她吃完再寫。

明棠立即將試卷拿到旁邊，接過筷子將盤子端過來，看著煎得金黃的蘋果，夾起一塊上面還拉出一些糖絲。

她忍不住看向穆陳雲翹起嘴角，一邊吃一邊覺得拉開的糖絲好玩，拿著筷子在那撥弄蘋果塊玩。

穆陳雲讓她趕緊吃完繼續寫卷子，明棠也沒有一點著急的跡象，甚至還問穆陳雲要不要嘗一口，被穆陳雲無情拒絕。

明棠這會心情很好，吃完拔絲蘋果繼續寫自己的卷子，等卷子寫完她拿給穆陳雲檢查。

訂正答案的時候，明棠問他放假那天能不能出門吃飯，她想吃日料。

穆陳雲回答：“明天吧，放假他們要過來。”

明棠知道他說的他們是安佳雲他們三個人，對他們雷打不動月聚餐，還能堅持下來實在不容易。

只是還有一段時間就要放假了，明棠知道穆陳雲家不在這邊，再見面可能就要等過完年回來。

明棠忍不住用筆敲了敲桌子，皺著眉思索，一轉眼又是一個學期過去。

下學期的課就沒有這麽輕松了，明棠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考上這邊的學校，她想到這裏就沒有什麽信心。

“在想什麽？”穆陳雲看了一眼時間將電腦合上，看明棠在旁邊一臉糾結。

“考不上怎麽辦？”明棠有些喪氣趴在桌上，還有半年時間她突然有些害怕。

穆陳雲有些無語，“考不上就考不上，做什麽這副表情。”

明棠趴在桌上轉過頭看他，和他控訴：“考不上就沒有理由留下來了啊！”

穆陳雲聽見她的話，視線落在她身上好一會，身體前傾手放在桌上撐著自己下巴，“不留下來也可以。”

明棠有些不滿，她懷疑穆陳雲根本沒認真聽自己說話，“那我想見你怎麽辦？”

穆陳雲忍不住笑：“大小姐連電話都不會打了嗎？”

突然看見他笑，明棠不覺得高興，反而有些郁悶和困惑，她還想再問就見穆陳雲忽然起身抱著電腦準備回房，他忽然停在原地想說什麽，但又像是意識到什麽，最後沒有開口說話。

明棠明顯發覺他有話要說，她坐在位置上看著寫完的卷子發呆，穆陳雲出來的時候見她還坐在那，遲疑片刻走過去收起盤子。

他裝作無意問：“不睡嗎？”

“穆陳雲……”明棠忍不住伸出手去勾著他的小指，見他沒有拂開自己才改為抓著，“你不要總讓我猜。”

穆陳雲第一回 聽見明棠叫自己的全名，他低頭看著身邊坐著的女孩兒，觸及她困惑的目光，他遲疑片刻抿唇，隨後堅定又緩慢握住她的手指。

“你想見我，就打個電話給我，我去見你。”他聲音有些低，手指緊緊握住她的手，忽然他又意識到不應該很快松開，像是逃開一般和往常一樣去廚房收拾。

明棠這才明白他的意思，她坐在位置上看著穆陳雲好像和往常一樣，但又覺得有些不一樣。

他一直沒有擡頭看她。

明棠盯著他好一會發現他耳朵都紅了，才滿意收拾自己的作業，腳步輕快朝樓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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