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掩人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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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今朝所說，“他們”每隔一月會就從思春樓裏送出數十個幼女，目前還不知道送去了何處。
起初這並沒有引起多大的註意，因為思春樓本就幹這些秘而不宣的買賣。再者，有些家境貧乏的家庭的確會賣出自己的女兒。但是當這些幼女之間出現被拐帶的人就不正常了！
醜時剛過，喧鬧的街上逐漸變得清凈，蕪嵐、蕭默以及數十人羽林衛躲在街道深處的陰影處。
寅時三刻，終於聽得樓裏傳來響動。
只見幾個做下人打扮的男子，左顧右盼，慌裏慌張抱著麻袋上了馬車，那袋子正與十多歲左右孩童般大小。
蕭默捏緊腰間的配劍，正準備行動，蕪嵐伸出手攔住了他。
他壓低聲音，字字壓抑著怒氣：“林將軍！你這是作何？別耽誤時間！現在人臟並獲，錯過了又等到何時？”
“稍等，且看他們要將人送去何處？”她沈了沈，冷靜的說。
蕭默看著逐漸走遠的馬車，有些急切：“將軍！跟蹤的事情我們不是沒做過，那些人太過狡猾，在街市繞來繞去，很容易就跟丟了！”
“我去。”
語畢，蕪嵐攔下他，身輕如燕，跟了上去。
蕭默在身後是幹著急：“這林將軍，怎麽不聽人話啊，這真的不是來搗亂的麽？！”
蕪嵐疾步跟在馬車後，卻見他們慢悠悠的在街市裏來回轉圈，一路走走停停不說，馬夫之間還歡聲笑語。
她止住腳步，有什麽地方不對！
按理說有十多個人在車上，這拉車的馬步伐輕飄，絲毫不見重量，難道？
她心叫不好，這輛馬車本就是掩人耳目，使的是調虎離山之計，真正的車肯定還在思春樓裏！
她轉身躍於檐上，不過片刻便回了思春樓，蕭默見她一個人回來，有些詫異道：“林將軍，你怎麽回來了？女孩們呢？證據呢？”
她挑挑眉，喘了一口氣：“我…不想跟了。”
“什麽？難道是將軍你跟丟了？跟丟了就跟丟了，不要不好意思說啊！”
他頓了頓，心有些煩躁，抓了抓頭發道：“為了今日，我們弟兄可是遭了不少罪，現在好了，竹籃打水一場空，還不知道怎麽給太子殿下交代！”
蕪嵐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林將軍，你居然還有心思笑！”蕭默生起氣來，一張方臉眼睛瞪的圓圓的。令他詫異的是林蕪嵐之前做事也挺穩重的，現在怎麽如此不靠譜？
“蕭大人！你別說話！”蕪嵐悶笑著。
蕭默吹胡子瞪眼，楞是眼睛一轉也不轉的瞪著她。
她勾唇一笑，露出無辜的眼神：“蕭大人，你別看我，你看看馬車！他們回來了。”
蕭默不耐的咂嘴，白了一眼蕪嵐，移開目光。
“還真回來了？！不過現在回來了有什麽用！人都不見了，怎麽去抓？又沒有證據！這熬了一夜了，還不如收工呢，回去看太子殿下怎麽收拾你！”他氣鼓鼓，轉身就要走。
“好啦，不是要證據麽，還給你！”說罷她拉住欲走的蕭默，幾句好話說出口。“你等著吧！”
蕭默環抱著胸，一臉看能玩出什麽花樣的表情。
過了一個時辰，只見那幾個下人裝束的男人，又從思春院裏扛出幾個麻袋。
“明白了吧？”蕪嵐挑起眉頭。
蕭默恍然大悟道：“他們居然拐帶了這麽多幼女！我這次真準備上了！現在人贓俱獲，林小將軍，我也不追究你的責任了。”
聽了蕭默這一言，蕪嵐撇撇嘴，這蕭默怎麽不開竅？她道：“蕭大人，你知道為什麽以往你們也是追蹤馬車，但就是找不到幼女去往何處麽？”
蕭默楞了楞，搖了搖頭，“不知…”
“那是因為第一輛馬車是掩人耳目！往日你們跟著出去，只會在街上瞎轉悠！而且沒有抓到人，你們自然就打道回府了，但是當你走了，真正的幼女才開始運了出去。”
蕭默聽得瞠目結舌，濃眉皺得像兩股麻花：“那現在怎麽辦？”
“蕭大人！你怎麽了啊？！當然是跟上去啊！看看他們送到哪兒去。”蕪嵐瞧著像無頭蒼蠅的蕭默，強忍出肚裏的笑意，擡起跟了上去。
馬車疾步而行，只見一個青衣男子隨著在馬車後。
虞述。
怎麽哪裏都有虞述，偏偏還如此張揚？
“等下，我一個人去。”蕪嵐倏的止住腳步，攔住身後的蕭默。
“為什麽？！”
蕪嵐長呼了一口氣，轉過身，看著一臉疑問的蕭默，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蕭大人，你看看他們還會不會有馬車再出來！這麽重要的任務我只能交給你了！”
“是嗎？”他質問道。
“當然了！這有可能也是一個幌子！會無功而返的，你等在這樓外，若逮住嫌犯，於蕭大人來說，將會是不賞之功啊！”她拍拍蕭默的手臂。
蕭默聽到功勞極大，心裏也是樂開了花：“嗯！還是林將軍想的周到。”
三言兩語，他就被蕪嵐帶進了溝裏。
夜色正濃，黑衣悄行。
“虞述，你到底隱瞞了我多少事情？”蕪嵐隱於黑暗，跳躍著跟在他的身後，在心裏默念道。
禮部左侍郎齊恩、工部侍郎向華、右都禦史楊永庭等等，蕪嵐心驚的可怕，但又無比的清醒和平靜。她默默的記住這一個又一個名字和地點。
馬車每到一官員的宅院後門就扔出一個麻袋，不過片刻裏面就有人打開門將麻袋拖了進去，上至官員下至富豪商賈，都有涉及。
像一個被編織的網，更像是腐朽的爛木。
拐帶幼女，送於朝中大員，這些禮孝忠義的人，竟無一人明是非？而且還隱藏下來，猖狂的享受這黑暗的腐敗。蕪嵐不難想到這些幼女入府的下場，其罪行令人發指！
困頓羅州的是克扣的軍餉，殘害百姓的是自詡奉獻的官員！無論安定與否，人心永遠險惡。
蕪嵐捏緊了拳頭，指甲剜進了肉裏。她發誓要這些人付出代價，也讓父親看看他守護的大齊，是怎麽樣的一群人！她要肅清這些敗類！
快至破曉時，馬車終於駛回了思春樓。虞述停下腳步，轉身跳躍在晨光的邊緣。蕪嵐不過跟了幾步，他便發現了她。
他一下子躍到街市，市集上的人越來越多，一眨眼就跟丟了虞述。
蕪嵐路入一無名小巷之中。
“林蕪嵐。”背後的人輕喚。
她轉過身，虞述一臉陰沈的看著她。
“名字你都記下了？”他聲音低沈，分不清情緒。
他早就發現了她。
“嗯。”
“為太子麽？”他諷刺道。
蕪嵐沒有說話，虞述一手將她逼在墻角：“這是我的人！”
逼仄的空間，讓她呼吸不禁急促了幾分。他低頭，壓力緊隨而至，他雙眸充斥著血絲，怒意和恨意在他的臉上張揚，額角爆出一根根青筋。蕪嵐是第二次看見他這個表情，上一次他說，他要拿回所有屬於他的東西。
“呵、殿下的事情還真是多呢！不知除了蕪嵐之外，還有多少人在為您鋪路。”她仰起頭，痛訴著，氣勢不輸一分一毫。
“不用你操心！也不要你多管閑事！”他退後一步低吼著，像一只獅子不允許其他人踏足自己的領地。蕪嵐看著他，像是看著另一個人。
“好…”她顫抖著說出這句話。
太子府。
蕭默一臉得意，等著邀功，蕪嵐站在他的身側，神思有些恍惚。
這份名單，關乎於朝中二十多人的利益。
等了半刻，太子虞昭和戶部尚書於問淩，從外走過他們的身旁。
“見過太子殿下。”蕭默道。
蕪嵐作揖，不敢擡頭，不敢直視那一雙期待的眼。
感受到蕪嵐的古怪，虞昭站定在她的身側。“林將軍，怎麽了嗎？”
“沒…怎麽。”她垂頭以對。
虞昭爽朗一笑：“怎麽見了我，像見了什麽蛇蠍一樣？”
“沒有。”蕪嵐擡起頭來，卻始終不敢直視他。
他湊近仔細的瞧了瞧她，她能聞到他身上傳來的龍延香，他如清風曉月道：“你額上的疤好多了，改日我叫人再給你送一些。”
“謝過太子殿下。”
“是孤欠你們林家的。”他風淡雲輕，拂了拂袖子，走至上位。
入席後，有婢女為蕪嵐添了茶水。
“昨晚怎麽樣？蕭默。”虞昭發問。
蕭默講清楚來龍去脈，只見虞昭越來越緊皺著的眉頭，聽到要緊處，還不免驚呼一聲。他聽完後，對著蕪嵐投以讚賞的目光：“幸苦林將軍了。”
“多虧了蕭大人配合下官。”
蕭默喜氣洋洋，立馬賣乖：“林將軍還有參與此案的官員名單。”
“是麽？”太子笑意盈盈。
“是。”
於問淩臉上也添了幾分喜色，“蕪嵐，還不快給太子殿下說說。”
蕪嵐猶猶豫豫，不知如何開口，脫口而出時慌了神，話卻變成了：“我忘了。”
殿中所有人一瞬間錯愕。
“林將軍！你說的這是什麽話？”蕭默驚呆。
“林將軍，你可知有多少人因此事家破人亡？這以後還有多少人會被無辜葬送？你一句忘了，害得多少人永遠活在黑暗之中？你父親可不會如你這般！”於問淩一連幾個問句，咄咄逼人，蕪嵐一句也答不上來。
太子一臉急切，卻還是極力扯出一抹無奈的笑，安撫道：“沒事，蕪嵐，你再好好想想。”
那一雙溫柔的眼裏沒有失望，是原諒，好像無論蕪嵐犯了多大的錯誤，他都會無條件包容。
哥哥，這幾個字。蕪嵐如鯁在喉。
“蕪嵐，你整夜未眠，今天就先回去吧！”虞昭起身，又喚來內侍：“這青山硯和澄水堂紙，孤送與你，想起什麽人就寫在這上面吧。”
語畢，虞昭信步走出廳外，蕭默冷哼一聲追了出去，於問淩緊隨其後，語重心長的對她說：“蕪嵐，你要對得起你父親！”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要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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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等，且看他們要將人送去何處？”她沈了沈，冷靜的說。
蕭默看著逐漸走遠的馬車，有些急切：“將軍！跟蹤的事情我們不是沒做過，那些人太過狡猾，在街市繞來繞去，很容易就跟丟了！”
“我去。”
語畢，蕪嵐攔下他，身輕如燕，跟了上去。
蕭默在身後是幹著急：“這林將軍，怎麽不聽人話啊，這真的不是來搗亂的麽？！”
蕪嵐疾步跟在馬車後，卻見他們慢悠悠的在街市裏來回轉圈，一路走走停停不說，馬夫之間還歡聲笑語。
她止住腳步，有什麽地方不對！
按理說有十多個人在車上，這拉車的馬步伐輕飄，絲毫不見重量，難道？
她心叫不好，這輛馬車本就是掩人耳目，使的是調虎離山之計，真正的車肯定還在思春樓裏！
她轉身躍於檐上，不過片刻便回了思春樓，蕭默見她一個人回來，有些詫異道：“林將軍，你怎麽回來了？女孩們呢？證據呢？”
她挑挑眉，喘了一口氣：“我…不想跟了。”
“什麽？難道是將軍你跟丟了？跟丟了就跟丟了，不要不好意思說啊！”
他頓了頓，心有些煩躁，抓了抓頭發道：“為了今日，我們弟兄可是遭了不少罪，現在好了，竹籃打水一場空，還不知道怎麽給太子殿下交代！”
蕪嵐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林將軍，你居然還有心思笑！”蕭默生起氣來，一張方臉眼睛瞪的圓圓的。令他詫異的是林蕪嵐之前做事也挺穩重的，現在怎麽如此不靠譜？
“蕭大人！你別說話！”蕪嵐悶笑著。
蕭默吹胡子瞪眼，楞是眼睛一轉也不轉的瞪著她。
她勾唇一笑，露出無辜的眼神：“蕭大人，你別看我，你看看馬車！他們回來了。”
蕭默不耐的咂嘴，白了一眼蕪嵐，移開目光。
“還真回來了？！不過現在回來了有什麽用！人都不見了，怎麽去抓？又沒有證據！這熬了一夜了，還不如收工呢，回去看太子殿下怎麽收拾你！”他氣鼓鼓，轉身就要走。
“好啦，不是要證據麽，還給你！”說罷她拉住欲走的蕭默，幾句好話說出口。“你等著吧！”
蕭默環抱著胸，一臉看能玩出什麽花樣的表情。
過了一個時辰，只見那幾個下人裝束的男人，又從思春院裏扛出幾個麻袋。
“明白了吧？”蕪嵐挑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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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蕭默這一言，蕪嵐撇撇嘴，這蕭默怎麽不開竅？她道：“蕭大人，你知道為什麽以往你們也是追蹤馬車，但就是找不到幼女去往何處麽？”
蕭默楞了楞，搖了搖頭，“不知…”
“那是因為第一輛馬車是掩人耳目！往日你們跟著出去，只會在街上瞎轉悠！而且沒有抓到人，你們自然就打道回府了，但是當你走了，真正的幼女才開始運了出去。”
蕭默聽得瞠目結舌，濃眉皺得像兩股麻花：“那現在怎麽辦？”
“蕭大人！你怎麽了啊？！當然是跟上去啊！看看他們送到哪兒去。”蕪嵐瞧著像無頭蒼蠅的蕭默，強忍出肚裏的笑意，擡起跟了上去。
馬車疾步而行，只見一個青衣男子隨著在馬車後。
虞述。
怎麽哪裏都有虞述，偏偏還如此張揚？
“等下，我一個人去。”蕪嵐倏的止住腳步，攔住身後的蕭默。
“為什麽？！”
蕪嵐長呼了一口氣，轉過身，看著一臉疑問的蕭默，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蕭大人，你看看他們還會不會有馬車再出來！這麽重要的任務我只能交給你了！”
“是嗎？”他質問道。
“當然了！這有可能也是一個幌子！會無功而返的，你等在這樓外，若逮住嫌犯，於蕭大人來說，將會是不賞之功啊！”她拍拍蕭默的手臂。
蕭默聽到功勞極大，心裏也是樂開了花：“嗯！還是林將軍想的周到。”
三言兩語，他就被蕪嵐帶進了溝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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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述，你到底隱瞞了我多少事情？”蕪嵐隱於黑暗，跳躍著跟在他的身後，在心裏默念道。
禮部左侍郎齊恩、工部侍郎向華、右都禦史楊永庭等等，蕪嵐心驚的可怕，但又無比的清醒和平靜。她默默的記住這一個又一個名字和地點。
馬車每到一官員的宅院後門就扔出一個麻袋，不過片刻裏面就有人打開門將麻袋拖了進去，上至官員下至富豪商賈，都有涉及。
像一個被編織的網，更像是腐朽的爛木。
拐帶幼女，送於朝中大員，這些禮孝忠義的人，竟無一人明是非？而且還隱藏下來，猖狂的享受這黑暗的腐敗。蕪嵐不難想到這些幼女入府的下場，其罪行令人發指！
困頓羅州的是克扣的軍餉，殘害百姓的是自詡奉獻的官員！無論安定與否，人心永遠險惡。
蕪嵐捏緊了拳頭，指甲剜進了肉裏。她發誓要這些人付出代價，也讓父親看看他守護的大齊，是怎麽樣的一群人！她要肅清這些敗類！
快至破曉時，馬車終於駛回了思春樓。虞述停下腳步，轉身跳躍在晨光的邊緣。蕪嵐不過跟了幾步，他便發現了她。
他一下子躍到街市，市集上的人越來越多，一眨眼就跟丟了虞述。
蕪嵐路入一無名小巷之中。
“林蕪嵐。”背後的人輕喚。
她轉過身，虞述一臉陰沈的看著她。
“名字你都記下了？”他聲音低沈，分不清情緒。
他早就發現了她。
“嗯。”
“為太子麽？”他諷刺道。
蕪嵐沒有說話，虞述一手將她逼在墻角：“這是我的人！”
逼仄的空間，讓她呼吸不禁急促了幾分。他低頭，壓力緊隨而至，他雙眸充斥著血絲，怒意和恨意在他的臉上張揚，額角爆出一根根青筋。蕪嵐是第二次看見他這個表情，上一次他說，他要拿回所有屬於他的東西。
“呵、殿下的事情還真是多呢！不知除了蕪嵐之外，還有多少人在為您鋪路。”她仰起頭，痛訴著，氣勢不輸一分一毫。
“不用你操心！也不要你多管閑事！”他退後一步低吼著，像一只獅子不允許其他人踏足自己的領地。蕪嵐看著他，像是看著另一個人。
“好…”她顫抖著說出這句話。
太子府。
蕭默一臉得意，等著邀功，蕪嵐站在他的身側，神思有些恍惚。
這份名單，關乎於朝中二十多人的利益。
等了半刻，太子虞昭和戶部尚書於問淩，從外走過他們的身旁。
“見過太子殿下。”蕭默道。
蕪嵐作揖，不敢擡頭，不敢直視那一雙期待的眼。
感受到蕪嵐的古怪，虞昭站定在她的身側。“林將軍，怎麽了嗎？”
“沒…怎麽。”她垂頭以對。
虞昭爽朗一笑：“怎麽見了我，像見了什麽蛇蠍一樣？”
“沒有。”蕪嵐擡起頭來，卻始終不敢直視他。
他湊近仔細的瞧了瞧她，她能聞到他身上傳來的龍延香，他如清風曉月道：“你額上的疤好多了，改日我叫人再給你送一些。”
“謝過太子殿下。”
“是孤欠你們林家的。”他風淡雲輕，拂了拂袖子，走至上位。
入席後，有婢女為蕪嵐添了茶水。
“昨晚怎麽樣？蕭默。”虞昭發問。
蕭默講清楚來龍去脈，只見虞昭越來越緊皺著的眉頭，聽到要緊處，還不免驚呼一聲。他聽完後，對著蕪嵐投以讚賞的目光：“幸苦林將軍了。”
“多虧了蕭大人配合下官。”
蕭默喜氣洋洋，立馬賣乖：“林將軍還有參與此案的官員名單。”
“是麽？”太子笑意盈盈。
“是。”
於問淩臉上也添了幾分喜色，“蕪嵐，還不快給太子殿下說說。”
蕪嵐猶猶豫豫，不知如何開口，脫口而出時慌了神，話卻變成了：“我忘了。”
殿中所有人一瞬間錯愕。
“林將軍！你說的這是什麽話？”蕭默驚呆。
“林將軍，你可知有多少人因此事家破人亡？這以後還有多少人會被無辜葬送？你一句忘了，害得多少人永遠活在黑暗之中？你父親可不會如你這般！”於問淩一連幾個問句，咄咄逼人，蕪嵐一句也答不上來。
太子一臉急切，卻還是極力扯出一抹無奈的笑，安撫道：“沒事，蕪嵐，你再好好想想。”
那一雙溫柔的眼裏沒有失望，是原諒，好像無論蕪嵐犯了多大的錯誤，他都會無條件包容。
哥哥，這幾個字。蕪嵐如鯁在喉。
“蕪嵐，你整夜未眠，今天就先回去吧！”虞昭起身，又喚來內侍：“這青山硯和澄水堂紙，孤送與你，想起什麽人就寫在這上面吧。”
語畢，虞昭信步走出廳外，蕭默冷哼一聲追了出去，於問淩緊隨其後，語重心長的對她說：“蕪嵐，你要對得起你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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