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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回 驚心動魄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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櫳翠庵裏的梅花靜靜開放靜靜雕落,無聲無息的結束。卻不想那一起飛來橫禍幾乎害的我自殺以保全貞*潔。迷煙飄來,我被一個惡心至極的家夥擄了出去,渾身沒有半點力氣,任由他那雙油膩膩的惡心大手在我臉上摸來摸去,我幹嘔幾聲恨不得吐他一臉,逼急了他殺掉我算了。那賊盜卻一點不曾生氣,將我扔上馬車,運到一個不知名的地方。靠在冰冷的墻角,我的身體一個勁的打著冷戰,手腳依然軟弱無力。聽著外面四五個男人正借著酒勁兒二五十八的劃著酒令。其中一人居然借機跟著那個擄我來的人諂媚的笑著,嘴裏道:“今兒八爺大顯神威,除了那些金銀財物,居然弄回個絕色的小尼姑,八爺何不讓她出來見見,也好讓她服侍了八爺吃酒啊!”我陡然一驚,拼命的站起身來,卻數次跌落在原地。只聽其他幾個也都哈哈笑著,嘴裏葷話直冒:“對啊,今兒八爺就讓她還俗。想必有了八爺她連佛祖菩薩都記不得了。”我惡心的連五臟六腑的都恨不得吐出來,嘴唇已經被我咬的鮮血直流。那八爺自是樂的顯擺,哈哈大笑道:“好,八爺我就給你們見識見識,什麽是人間絕色!”話音剛落,便聽見他巨大的腳步聲傳了過來,我絕望的閉上了雙眼,任憑他將我揪扯起來拉到外面。

感覺到數雙色瞇瞇的眼睛在我臉上、身上掃射著,我忍不住拼命的掙紮起來,連頭上的妙常髻都散了開來,滿頭烏發披散開來,擋住了我狼狽的臉龐。那八爺滿是油汙的爪子又要伸過來撫摸我的臉頰,看著那近在咫尺的骯臟手爪,我被迷藥迷的癱軟的身體裏陡然湧出一股力氣,躲開那八爺的爪子往門外撞去。腳上絆上門檻,我狠狠的摔向了地面,昏厥之前仿佛見到了一個似曾相識的驚訝臉龐。等我被人拍醒,我才發現自己居然臥在一個美貌的少年懷中,頓時窘的一把推開了那少年。只聽那少年齜牙咧嘴的罵道:“好沒良心,我救了你,你反倒推我!”一聽這黃鶯般清脆的聲音,我不由楞了一楞,借著月光仔細打量了幾眼,愈發覺得眼熟,突然靈光一現,我略帶著些歡喜的問道:“鳳,鳳姑娘?”那姑娘沒好氣兒的沖我翻了個白眼兒,爬起身子道:“此地不宜久留,你快點起來咱倆好逃走。”我這才醒過神來,活動下僵硬的手腳,站起身來打量著四周,發現剛才那幾個賊人的屍首正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有的甚至身首異處,我唬的差點尖叫出聲,趕緊用手堵住了嘴,忽然發現鼻端傳來一股濃重的腥臭味,仔細一看自己的手上身上皆噴滿了腥臭殷紅的血液,頓時忍不住幹嘔起來,直嘔的眼淚鼻涕都流了下來。卻不想一件衣服兜頭扔在了我的頭上,遮住了我的視線,“趕緊換下,我沒那麽多時間等你。”我連忙抓下身上的男裝,瞪著眼睛看眼前的鳳姑娘。這姑娘怎麽這麽,這麽暴躁呢?

看了看橫屍遍野的賊盜,我突然明白了她的心情,她,一個千金小姐,堂堂的北靜王妃,居然動手殺人了!而且不是一個人。再聯想一下她出現的這個不合時宜的時間和地點,不能想出她好像也遇到了很大的麻煩,甚至是危及生命的麻煩。我與她不過幾面之交,她卻毅然出手救了我,我若是再磨磨唧唧矯揉造作一番,她說不定真要扔下我自己逃命了。原來我還是怕死的,我苦笑一聲,迅速的脫下身上的血衣,換上了屋裏拿出的男裝,低頭看了看手裏那件帶著汗臭的男裝,嫌棄的真想丟在地上。“你若想死在這骯臟的地方,悉聽尊便。反正我是一定要逃回去的,我這條命可不能丟在這惡心的地方。”那鳳姑娘嘴巴臭臭的鄙視了我幾句,便冷哼一聲一屁股坐在馬車上,甩起韁繩驅動了馬車。我唬的不行,這種剛死了人的賊窩說不定會鬧鬼呢,忍不住喊道:“鳳、鳳姑娘,你等我一等,我和你一起走。”於是也顧不得那衣服的臟臭,七手八腳的把我身上的水田衣脫下,換上了男裝,幾步趕上了馬車,手腳並用的想要爬上去。那鳳姑娘嘴角微微勾起,美麗的鳳眼裏也露出了幾分欣慰,伸出一只手來拽住我的手腕,她的力氣可真不小,沒太費力便把我拖上了馬車。馬車軲轆軲轆的愈駛愈遠,我與她終於逃出生天,不由長嘆了一口氣,相視而笑。“多,多謝你救我。”我坑坑巴巴的道。她轉過頭來,沾滿血跡和灰塵的眼睛愈發明亮,“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

☆、番外 玉夢緣(下)

原來的鳳姑娘,如今的北靜王妃,依然是那個堅韌勇敢、聰明絕頂的姑娘,看著她臉上、手上的臟汙,一頭青絲只混亂挽在頭上,用一條碎步高高束起,破爛又發臭的強盜衣服裹在身上,卻依然阻擋不了她窈窕的身形。她看向我的鳳眼裏皆是通紅的血絲,眼底微微帶著黑色,眼見得是遭受了另一番磨難,這一天一夜幾乎一眼未閉。我透過破舊的馬車簾子看向外面的月亮,孤高清冷的睥睨著蕓蕓眾生,仿佛一切痛苦與災難都不曾使它有半點動容,依舊保持著那副令人生厭的模樣,就好似十歲後的我,寄居佛堂,擺出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卻仍羨慕那些自由歡笑的少年少女。我恨自己的出身,恨自己的無用,恨自己的懦弱避世,終究這苦果要自己來品嘗了。“妙師父,你可還好?”我微微回神,註視著眼前的女子,這番磨難對她沒有絲毫影響,她仿佛還是那個端坐在華麗馬車上的明艷少女,驕傲又無畏。我笑道:“再好不過了。”她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快到京城了,想必那起子人也追不上咱們了,你可以放心睡一會兒。”看著她滿眼血絲,我略有些心疼,“還是你歇一會兒吧,你應該比我累多了。”我還是不習慣叫她王妃。熙鳳莞爾一笑,“我若歇了,這馬兒就不知跑哪去了,還是忍著些回家裏睡吧!”我暗自鄙視了自己一下,她不肯睡自是因為我這個累贅不會趕馬車吧。

可能是精神太過放松,我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睡夢中仿佛聽到了什麽聲音,我唬的一個激靈驚醒。看熙鳳並不在車裏,慌得連忙鉆出頭去,一個高大的青年男子穿著衛甲,正把熙鳳抱在懷裏,而熙鳳則一動不動。我嚇的小小驚叫一聲,迅速抽出一把熙鳳給我的匕首擋在身前,忍住恐懼,擺出一副最兇惡的模樣,道:“你,你是誰?”那人居然嗤的笑了一聲。“你別怕,我是來救你們的。”我唬的渾身發抖哪裏肯信他的鬼話,硬著頭皮低吼道:“你,你給我放開她!不然,不然我就殺了你。”那男人無奈的搖了搖頭。解釋道:“我是真無惡意。你還是先把匕首放下吧,看起來你們兩個都遭了不少苦頭。”我向四周看去,天已放光,我們已經進入了城裏,想起熙鳳說過她一回來便回家的事,我認定了這個人是來追殺熙鳳的惡徒。我知道我就算拿著匕首也抵不過他的一招一式,可是,我不能再懦弱下去了。我一定要救熙鳳。咬緊牙關,我撐著疲憊疼痛的身軀向那男人刺去,那人好看的眉毛不由皺在一起。仿佛看到了什麽驚奇的事兒,下一瞬間,他已揮手打掉了我手裏的匕首。完了!我驚恐的大叫,拼命的揮舞著兩只手抗拒著那人的靠近,看來我們真的逃不掉了。我閉上眼睛,任憑淚水盈出眼眶。那人已擡手打在了我的後頸,後頸一痛。我又陷入了沈沈的黑暗。

夢裏仿佛身處大觀園,我與惜春正在下棋。這個姑娘平時的臉色比我還要清冷,只在和我下棋的時候,方鼓著腮幫像個頑皮的少女。看她猶猶豫豫落下那一子,我忍笑道:“你這個‘畸角兒’不要了麽?”惜春鼓著腮賭氣似的道:“怎麽不要。你那裏頭都是死子兒,我怕什麽。”我摸摸鬢角,微微笑著,把邊上子一接,卻搭轉一吃,把她的一個角兒都打起來了,笑著說道:“這叫做‘倒脫靴勢’。”惜春瞪圓了眼睛,微微張大了嘴巴,尚未答言,只聽一人哈哈一笑,把我們兩個人都唬了一大跳。原來是那個促狹鬼寶玉,他一面笑嘻嘻的向我施禮,一面又笑問我道:“妙公輕易不出禪關,今日何緣下凡一走?”聽了這話我不由把臉一紅,他的話哪怕是一句輕輕的問候,都比其他人要讓我輕松隨意,難道我真的是喜歡他麽?下一瞬我突然身子一輕,不知為何來到了一個荒涼的院落,我穿著一身極美的鳳冠霞帔,頭上垂著珠簾,我心裏湧出一股羞怯的欣喜來,正打算對著妝鏡看看自己的模樣重生之大地主傳奇。卻不想外面闖進來許多盜賊,個個對著我桀桀獰笑,伸出骯臟粗糙的大手來扯我的衣裳,我拼命的掙脫開來,邊跑邊哭喊著求救。“我是有菩薩保佑,你們這些強徒敢要怎麽樣!”我堪堪躲過一只摸向我臉頰的黑手,卻不想一人站在我身後,冷言道:“像你這般動了凡心的尼姑,滿天神佛豈肯佑你?”我絕望的轉過頭去,寶玉的身影愈行愈遠。我伸長了手臂,妄想著他回頭看我一眼,身上卻愈來愈沈,是要落到那最汙濁的泥淖中了麽?我的淚止不住的滑下來,滾熱的在臉頰上滑動著。一只手握住了我無力的手,溫熱的觸感讓我的冰冷的心也剎那間溫暖起來。我掙紮著睜大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人,模模糊糊間,只記得他耳下的紅痣和輕輕挑起的俊眉。

“藍田,你在想什麽?”熙鳳的手在我眼前搖動了幾下,我眨眨眼睛,還給她一個微笑。“沒什麽。”熙鳳嘁了一聲,皺著鼻子道:“如果真的沒什麽,請不要再敲你的木魚,巴拉你的佛珠了好麽?你現在是待嫁的新娘子,不是即將圓寂的老尼。”我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個火一般熱烈的女子,總能帶給我鮮活的生命力,讓我這個萬年冰川偶爾融化成一朵冰蓮。“我知道呀,只是師父留給我的東西總能讓我的心靜下來。”熙鳳鳳眼裏帶著一絲不知名的味道,她拉了拉我的手,“藍田,你真的想嫁給李延夢嗎?”我握緊她的手,給她一個放心的笑容,“當然,他是你我的救命恩人,還為我父王一族正了名。我除了嫁給他,不知還有什麽能報答他的。”熙鳳微微嘆了一口氣,方對我笑道:“只要你開心就好。”是啊,我還是很開心的,我終於能夠換下那身一成不變的水田服,解下那頭妙常髻,換上我兒時最向往的鳳冠霞帔,黛筆描眉,胭脂點唇,青絲挽起,紅霞拂面,我終於不再是一個孤冷淒清,守在青燈古佛前的女尼,而是一個含羞待嫁的幸福女子。

蓋頭挑起,眼前男子帶著幾分酒氣對我露出一個微笑,我敷衍的勾勾唇角。恩人、抑或是合作的夥伴,我們從來不是心靈上的伴侶,但我知道他會是我以後的守護,以後孩子的丈夫。我可以頂著公主的名頭,頂著李夫人的身份,堂堂正正的出現在眾人面前,自由自在的享受我的人生。李延夢是個君子無異,他掀了蓋頭,便去桌旁倒茶,輕抿一口才問道:“這也是舊年的雨水?”我抿了抿唇笑道:“你這麽個雅公子,嘴裏竟然也失了味道,連這水也嘗不出來。這是我年前在櫳翠庵住著,收的那紅梅上的雪,共得了那一鬼臉青的花甕一甕,前些日子拜托鳳兒給我取了回來。隔年蠲的雨水那有這樣輕浮,我只待客用,這個是特意給你吃的。”李延夢好一雙桃花眼,瞄的我臉上微微發熱,興奮之餘,居然忘了不能再提在賈府的事了。只是不知為何,我當著這個不算熟悉的男人,居然能那麽輕易的放下心防。看我微窘了臉色,他笑著給我也斟了一杯,捧到我面前,目光灼灼,“玉兒?”我的臉噌的一下火燒起來,窘的我低下頭去,遲遲不肯接那人手中的茶盞。只聽他的笑聲愈來愈近,“這樣怕羞可不行,畢竟,是要在一起一輩子的。”這話忒輕佻,我嗔怒的瞪了他一眼,心裏也慌亂的砰砰亂跳。接過茶盞,將那茶水一飲而盡。“喝的這樣急,連味道也沒嘗出來吧?若按你原來的說法,這茶豈不成了解渴的蠢物了?”聽他用我原來嘲諷別人暴殄天物的話來反笑話我,我心裏別扭的要命,手指捏緊茶盞,不知要說些什麽。龍鳳雙燭的燭火微微跳動,他的身影也隨之一跳一跳,下巴陡然間被輕輕托起,一張帶著酒氣的俊臉湊上前來,微微挑起的俊眉,耳下一枚鮮紅欲滴的紅痣,還有那溫熱的手掌,我仿佛進入了另一個美妙的夢境。

“玉兒,什麽東西這麽冰這麽硬?”身上的男人隱忍的聲音低低響起。

“呃,是,是我的木魚。”我咬著嘴唇,迷蒙的睜開眼睛。

“好姑娘,洞房花燭放桂圓蓮子就行了,至於這木魚,能保佑咱們兩個生兒子麽?”男人忍笑的聲音震的我胸膛發顫。

一邊是滾熱的舒服的胸膛,一邊是冰冷堅硬的木魚,我做出了我這輩子最大膽的事情,跟隨我十幾年的木魚飛出帳外,我抱住了那個溫暖的來源體。

我想,我這一輩子,終於圓滿了。

ps:明天最後一篇番外了,文文終於要完結了。

☆、番外 最後的故事

“息風,輔導員讓你去一下辦公室。”圖書館裏竊竊私語起來。

“好的,我這就過去。”

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兒,對同學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將剛剛寫好的論文保存,摘下眼鏡揉揉發澀的雙眼,一頭烏黑的長直發在腦後綁成整齊的馬尾,小小的瓜子臉上皮膚白嫩如嬰兒一般,不施粉黛的臉頰看起來像一個天真的高中生。高挑的個子足有一米七多,寬大的t恤絲毫沒能掩蓋住她窈窕的身材。圖書館裏的男生偷偷的打量著這個女生,有的還打著借書的名頭在她身旁經過。書桌旁厚厚的一本《紅樓夢》以及其他關於紅學的書籍碼放了整整一堆,原來是一個文學院的女生。幾個男生忍不住聚在洗手間裏,邊吞雲吐霧邊談論著那個文院女生。“身材真不錯,你們猜她有沒有c?”——“只多不少啊,腰還蠻細的。也不知道有沒有男朋友。咱們學校就數文院的女生質量最高了,可惜像這麽清純的可少了,我上一個對象臉上的粉足足有兩三寸厚。”——“那女生我好像認識,聽說是文院的學霸,得過好幾次一等獎學金呢!只可惜……”——“可惜什麽,她有對象了?”——“呵呵,聽說外院院草追過她。”——“哎呦,好好的肉包子又被狗啃了。”

息風不知旁人的議論,只是好奇的看了幾眼那幾個笑起來古古怪怪的男生,不經意的打量了下自己的衣著,雖然松松垮垮的不好看,可畢竟這樣的裝扮最適合學習寫論文了。無所謂的背起裝滿電腦和書籍的書包。息風奔著學院的方向走去,心裏卻帶著一絲小雀躍。對於一個品學兼優的大四學生來說,工作是至關重要的事情,很多用人單位或公司經常會到學校來簽走那些學習或者能力突出的學生,對於那些在招聘會苦苦掙紮、四處撒簡歷的同學。這無疑是一個最好的選擇。前不久一個小有名氣的報社過來要一個學生,要求是文筆好,古文造詣高,且要求是一個大學四年都得一等獎學金的學生。息風的導師第一個便送去了自己的這個得意門生,與報社招聘者簡單會面和一次小小的筆試後,息風的能力讓那招聘者非常滿意。就差最近就業協議下來簽約了。可能導員這麽著急的叫自己過去,就是為了告訴自己簽約的消息吧。息風滿心歡喜,第一個給家裏打了電話,對於這個消息息風的父母很是高興,畢竟這個女兒自己找到了工作。以後就不用家裏再給息風拿錢了,甚至這筆錢都可以省下來給兒子辦個可心的工作了。息風的弟弟也很高興,“把我姐這個月的生活費給我吧,我的游戲點卡又不夠了。”

前方小樹林裏轉出一個熟悉的身影,息風按捺住喊住他的興奮,放輕了腳步準備給他一個驚喜。自己平時太過努力的做兼職、寫論文了,除了幾次約會看電影之外,自己這個女朋友做的真不夠格呀!可是。若是自己不出去賺些錢,家裏給的生活費根本不夠用半個月的,而且自己畢竟是個愛美的小姑娘。多賺點錢給自己添置兩件新裙子也是必須的。所以兩個人在一起之後,倒真的很少有甜甜蜜蜜膩在一起的時間呢!如今工作已經定了下來,論文已經完稿,甚至連私房錢都攢了小一萬,自己終於能稍稍松一口氣好好的與男朋友甜蜜一番了。可是他今天好像發過短信告訴自己,今天身體不太舒服想要在寢室休息。怎麽現在又穿的整整齊齊的等在小樹林呢?息風嘟嘟小嘴,閃身躲在一顆大松樹下。看那個家夥什麽時候能發現自己。他穿著一身名牌,手上戴著一只名牌手表。只是手上並沒戴那只情侶銀戒,息風摸了摸自己手上的那枚,心裏不知為何有了一絲慌亂。他是嫌這戒指太便宜嗎?可這對戒指畢竟是自己第一次賺錢買的。

沒等息風發多久的呆,一個較小的黃發女孩,燙著一頭性感的大卷,踏著一只足足九厘米的高跟鞋鏗鏘而來拔魔。小鳥依人的撲進了一個人的懷抱,嗲嗲的嗔道:“累死我了,你怎麽躲在這裏。”息風呆呆的望著親密接吻的二人,不知所措。冷哼一聲,息風揚起頭顱,抱著雙臂,一步一步的走到那對纏綿的情侶身旁。大卷女生感覺有人走近,羞惱的停下嘴巴,瞪向息風。男生也不經意的往不速之客的臉上掃去,頓時尷尬的臉色通紅。息風不客氣的俯視了一眼那個穿著“恨天高”卻仍比自己低一頭的大卷女生,再瞟向那個心虛的男生,嘴角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看來,不用我擔心你失戀後的痛苦了。忘記告訴你,你,被我甩了!”這種人格敗壞的劈腿男兼膽小懦弱的男人,一點也不值得自己為他難過。息風神色淡定的往學院辦公室走去,只要自己順利簽下合同,馬上就可以搬到單位的宿舍去住,往後的人生道路再也不會讓這種人渣闖進來了。

然而一切都事與願違。“息風,xx報社認為你的條件還有不足,所以簽了另外一名同學。你是咱們學院最優秀的畢業生,再試試別的就業機會吧!”胖乎乎的導員窩在凳子上,一雙狡黠的小眼睛看著眼前女生的神色。息風低下頭片刻,不知想到了什麽,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我知道了。”導員仿佛松了一大口氣,本以為她會像普通學生一樣懊惱的委屈的哭出來什麽的,沒想到居然淡定的仿佛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般。心裏突然湧出一絲擔心,這女生不會心理壓力太大回去鬧自殺什麽的吧?導員忙在臉上擺出最慈愛的笑容,勸道:“其實你的性格更適合搞學術。要不你考研吧,我給你推薦兩個導師,等你研究生畢業找工作豈不太容易了?”息風露出一個不知所謂的笑,站起身來,盯著眼前喋喋不休的導員,輕輕道:“是xxx吧,她家可有錢了,導員可別便宜了她。”轉身,離去,將辦公室的大門狠狠摔上。導員氣的倒在椅子裏,嘴裏嘟囔道:“嘚瑟什麽,不過是個死讀書的。不過她是怎麽知道我把名額給了xxx呢?這小妮子得了好處還不把嘴閉嚴點。”

真是失敗呢!息風仰著頭將淚水逼回。心裏真是難受死了,找誰來訴訴苦呢?寢室的一定不行,她們最八卦了,我若是在寢室哭訴這兩件倒黴事,她們不得興致勃勃的傳遍整個學校才怪呢!朋友?她們離的太遠,而且她們也在為找工作犯愁,對自己的事也是一點忙幫不上吧。家人?雖然父母對弟弟的疼愛多一些,可這個時候跟他們說說,他們會不會也心疼我一下,順便讓我回家去做一頓好吃的安慰我呢?“餵,媽,嗯,我那個……”——“息風,你弟弟要結婚啦!高興吧!”——“弟弟要結婚?他才多大就結婚。”——“沒辦法,他女朋友都懷孕了,不結婚我孫子怎麽辦。還有啊,我已經把你弟妹安置在你房間了,等結婚證一領就辦喜宴。”——“那我回去住哪裏?”——“哎?你不是有單位的宿舍嗎?”——“呵呵,我已經沒工作了。”——“什麽?你這小敗家的,好好的工作怎麽說沒就沒了。你不是還想回來啃老吧?我和你爸可沒錢再供你了。”——“好,那你們就摟著兒子媳婦過日子吧,我tmd就死在外面就好了!”——陳舊的諾基亞被狠狠摔在地上,零件、電話卡摔的四處飛濺,息風的淚水終於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為什麽,自己這麽努力還要被人輕視?為什麽,連自己的父母都不願收留自己?這樣子努力的活著到底還有什麽意思。善良、溫順、友好,都tmd是狗屁!自己當了一輩子的乖乖女,好學生,到頭來不過是別人的踏腳石、累贅,你們憑什麽輕視我、傷害我,就因為我善良天真,不與人為惡嗎?這世上到底還有什麽公道可言?息風絕望的走回圖書館,這個陪伴了自己四年的地方,頭一次也讓自己覺得惡心。周圍的歡聲笑語仿佛被隔絕開來,連那聲刺耳的驚叫也不曾聽見。沈重的《紅樓夢》狠狠的砸在息風的頭上,鮮血染紅了扉頁。息風的手指無望的指向一句判詞:凡鳥偏從末世來,都知愛慕此生才。一從二令三人木,哭向金陵事更哀。自己論文裏的讓自己也為之興嘆的女子--王熙鳳,一樣才能卓卓的女子,一樣不容於世間的癡情,一樣的美貌與天真,一樣的不甘與絕望,真的好想活出一個不一樣的人生啊!……

遂時空交錯,日月更替,現代大學生息風,重生為王熙鳳,攪亂了那一場紅樓之夢。

鳳凰於飛,翙翙其羽。

ps:這本終於完結了。感謝各位書友一直以來對小尛的支持與喜愛,如果方便的話,請給小尛投一張完本滿意票,您的支持是我寫作最大的動力!新文還在醞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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