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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回 姻緣註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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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王夫人怒容滿面說:“你們幹的好事!如今逼死了巧姐和豐兒了,快快的給我找還屍首來完事!”賈芹嚇的跪在地上,獨夏金桂梗著脖子跟王夫人橫道:“我們家的姑娘自有我這當娘的管,二嬸管的也太寬了吧!”王夫人氣的肝疼,拍了桌子喝道:“誰家的規矩,長輩的說話,你這做媳婦兒的站著拌嘴。還好意思說你是當娘的,你把巧姐兒逼死了你也別想活著!”邢夫人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自知理虧也不敢說話,任憑王夫人一人在那喝罵夏金桂。夏金桂哪裏怕王夫人的訓斥,冷哼一聲道:“誰知道巧姐跑哪去了,都是豐兒那賤蹄子勾的,看我找著了不賣她去窯子才怪!”說罷,罵罵咧咧的自回房不提。王夫人氣的夠嗆,卻也無可奈何。那賈芹夏金桂邢夫人三個人互相埋怨,說道:“如今且不用埋怨,想來死是不死的,必是豐兒帶了她到那什麽親戚家躲著去了。”邢夫人叫了前後的門人來罵著,問巧姐兒和豐兒知道那裏去了。豈知那幾個下人一口同音說是:“大太太不必問我們,問當家的爺們就知道了。在大太太也不用鬧,等我們太太問起來我們有話說。要打大家打,要發大家都發。自從璉二爺出了門,外頭鬧的還了得!我們的月錢月米是不給了,賭錢喝酒鬧小旦,還接了外頭的媳婦兒到宅裏來。這不是爺嗎。”說得賈芹王轍等頓口無言。王夫人那邊又打發人來催說:“叫爺們快找來。”那賈芹等急得恨無地縫可鉆,又不敢盤問巧姐那邊的人。明知眾人深恨,是必藏起來了。但是這句話怎敢在王夫人面前說。只得各處親戚家打聽,毫無蹤跡。

夏金桂卻不是一個蠢笨的人。她派了丫頭小舍兒出去打聽了一番,知道那日賈蕓夫婦來過賈府,便不由冷笑道:“看來是那兩個膽大包天的將人接了出去,到頭來還往我頭上扔屎盆子,打的好算盤。姑奶奶我偏不能讓你們如意。”便打發了人去請她母親和哥哥過來,那夏家先前不住在金陵,因近年消索,又記掛女兒,新近跟著女兒搬到金陵來。父親已沒,只有母親。又過繼了一個混帳兒子名夏冬青,把家業都花完了,不時的常到賈家。那金桂原是個水性人兒,那裏守得住空房,只可惜賈府裏的男丁稀少。賈芹王轍兩個又不能常入內宅,便有些饑不擇食的光景。無奈她這一幹兄弟又是個蠢貨,雖也有些知覺,只是尚未入港。所以金桂時常回去,也幫貼他些銀錢。這些時正盼金桂回家,只見賈家的人來,說家裏的姑娘丟了,讓夏冬青幫著去親戚家找。夏冬青正怕沒地方向金貴顯示他的一片心意兒。遂拍著胸脯說保證完成任務。說罷,帶了幾個人往賈蕓家裏搜去,卻不想吃了個閉門羹。賈蕓兩口子已經即日上京了。夏冬青沒法子,只得先讓人告訴夏金桂一聲,自己則怏怏的回了家。

夏金桂惱恨異常,卻不想此時賈家來了一人,雖是金陵賈家的支系子弟,父母早喪孤身一人。卻是一個本本分分的讀書人,因有孝在身不得下場。正犯愁自己的嚼食問題。賈璉因還在流放,一時回不得家中。恐家裏男丁稀少,出門辦事不易,遂請了這賈玨來替府裏的女眷在外面做事。賈玨本就落魄,得了這麽一個衣食無憂,又能讀書的活計很是欣喜萬狀,收拾了幾件舊衣便過來聽候差遣。因為人老實厚道,邢夫人王夫人都很願意讓他出面辦事。這夏金桂頭一回見著這種靦腆可愛型的書生,心裏便綻開了朵朵桃花,遂將巧姐兒的事丟於腦後,一心想將那賈玨勾引到手。哪知寶蟾亦知賈璉難以回家,正欲尋個頭路,因怕金桂拿她,所以不敢透漏。今見金桂所為先已開了端了,她便樂得借風使船,先弄賈玨到手,不怕金桂不依,所以用言挑撥。賈玨這日辦事回來,在書房翻了幾頁書稿,正準備歇下,那寶蟾便妖妖窕窕的進來送酒和果子,語言之間盡是調笑,只賈玨一則秉性忠厚,二則到底年輕,凡是不曾多想。

誰知第二天剛到天明,早有人來扣門,賈玨忙問是誰,外面也不答應。賈玨只得起來,開了門看時,卻是寶蟾,攏著頭發,掩著懷,穿一件片錦邊琵琶襟小緊身,上面系一條松花綠半新的汗巾,下面並未穿裙,正露著石榴紅灑花夾褲,一雙新繡紅鞋。寶蟾往裏瞟了一眼,見那果品和酒分毫未動,氣的眼角挑起,哼了一聲道:“難為我家奶奶舍得銀子給你置辦吃食,卻不想好心也要當驢肝肺。”說罷,端了那果盤就走。賈玨面上只訕訕的,少不得穿了衣裳過去夏金桂那邊給她賠禮。夏金桂這邊卻是抹粉施脂,描眉畫鬢,奇情異致的打扮收拾起來,先是換了件抹胸小襖,又打開鏡奩,照了一照,把嘴唇兒又抹了一抹,然後拿一條灑花絹子,只等賈玨過來。只聽寶蟾外面說道:“六爺又不吃我家的東西,還過來見我們奶奶做什麽?”金桂聽了,明知是叫她出來的意思,連忙掀起簾子出來,裝作生氣的樣子,斥責寶蟾道:“休得無禮,六爺是咱們二爺的兄弟,你一個奴婢怎可對他無禮,還不快請進來。”

賈玨被她拿話一激,臉越紅了,連忙走進屋來陪笑道:“給嫂嫂賠罪了,原是我昨晚累的緊,便沒來得及吃果子,不是存心不受嫂嫂的賞。”寶蟾見他二人交談,便躲到屋裏去了。這金桂初時原要假意發作賈玨兩句,無奈一見他兩頰微紅,雙眸帶澀,別有一種謹願可憐之意,早把自己那驕悍之氣感化到爪窪國去了,因笑說道:“這麽說,你是把我們當一家人嘍?”薛蝌道:“自然謹遵兄長之命。”金桂抿嘴笑道:“這樣也好,不像你哥哥只喜吃酒玩樂,等明兒娶了你們奶奶兒,別讓她像我這樣守活寡受孤單呢!”說到這裏,兩個眼已經乜斜了,兩腮上也覺紅暈了。賈玨見這話越發邪僻了,打算著要走。金桂也看出來了,哪裏容得,早已走過來一把拉住。賈玨唬的滿臉通紅,急了道:“嫂子放尊重些。”嚇的渾身亂顫。金桂索性老著臉道:“你只管跟我進來,我和你說一句要緊的話。”那賈玨哪裏肯進,恨不得馬上逃出這間屋子。金桂的力氣也不小,幾個拉扯間便自己散了外裳,露出裏面渾圓潔白的膀子和鮮紅的抹胸。正鬧著,忽聽背後一個人叫道:“奶奶,北靜王妃派人來了。”把金桂唬了一跳,回頭瞧時,卻是寶蟾掀著簾子小聲稟告著,一擡頭見幾個仆婦正帶著人從那邊來了,金桂這一驚不小,手已松了,賈玨趁機推了金桂一把,奪路而逃。

卻說那來的人正是熙鳳派來的管家嬤嬤連同劉夫人身邊的婆子,巧姐兒、豐兒已經平安到達了京城。熙鳳、迎春分別接了她們過去住了兩日,可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雖然厭惡賈璉夫婦的為人,可熙鳳還是可憐巧姐兒這個孩子,自己拿出許多銀子提前赦免了賈璉的罪行,那邊已經得到赦令準備返回金陵了。因巧姐兒是個犯官之女,所以想尋個好親事更是難上加難。只是巧姐懼怕再被那無良的親人拐賣,堅決不回賈家。見熙鳳迎春對她的親事頭疼,主動求了熙鳳想要嫁到鄉下去。只因來京途中,豐兒撐不住病倒,賈蕓夫婦的盤纏即將用盡,正在百般無奈之下,巧遇在近郊開飯店的劉姥姥一家。劉姥姥靠著熙鳳當年的資助,早已脫離了貧困的生活,一邊供養板兒念書,一邊開起了客棧,雖說不是大富大貴卻也是吃穿不愁。板兒也剛剛考上了秀才,容顏早脫去了孩童時的稚氣,一身學子的青衫看起來很是陽光。板兒受劉姥姥之命,接了巧姐一行人到客棧中小住了幾日,又請醫問藥治好了豐兒的病,最後又另雇了馬車送幾人去了北靜王府。巧姐兒顛沛流離的身心終於在他這裏得到了慰藉,看著不斷遠去的清瘦背影,面上湧起了美麗的紅霞。

熙鳳聽了巧姐的意思,不由長嘆了一聲,果然是千裏姻緣一線牽,這對小兒女只不過是懵懂之時見過一面,便埋下了日後的姻緣。劉姥姥依舊是個熱心腸的老人,知恩圖報。巧姐兒經歷了這許多事情,早已把榮華富貴看淡,一心想找一個能攜手共度一生的良人。板兒那個孩子更是對巧姐兒這個精致的如瓷娃娃一般的小女孩記憶猶新,哪怕長成了少年也不曾忘懷。親自護送巧姐兒回來,正是說明了他的心意。只是他心裏一直認為巧姐兒是個官家千金,自己一個鄉下窮小子說什麽也配不上,所以不曾表露半點心意,只向熙鳳問候了一聲便轉身回家去了,卻不想巧姐兒的一顆芳心早已投到了他的身上。

ps:感覺蛋堡比漢堡好吃,還便宜,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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