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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回 欺弱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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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賈蕓小紅始終忠心耿耿的在金陵看視著巧姐並設法與王嫵瑤的哥哥王轍取得聯系,告之王嫵瑤囑托之意。然而平日恨透了賈璉和王嫵瑤的賈芹早就存了心想報覆賈璉一家,只因嫵瑤早死,賈璉又被判了流放,只有巧姐這麽一個女孩兒在家,竟然把心思打到了巧姐的身上。卻說熙鳳遠在京城,又不能越過賈家接了巧姐去住,只得花了些銀子將豐兒從一個富商家買回,打發了她回去接著服侍巧姐。那富商見京城大戶人家賣人,本想買個漂亮丫頭回去做個小妾,卻不想王府來人要贖那丫頭,唬的連身價銀子都不敢要,便把豐兒領了出來。去的是熙鳳的陪房莫大家的,匆匆給了兩倍的身價銀子便領了豐兒送去了金陵。巧姐到了金陵祖宅,獨自住一間小廂房,每日垂淚,突然聽見豐兒回來,喜的連臉也不曾洗便迎了出去,二人抱頭痛哭。豐兒懷裏還帶著熙鳳給的幾百兩銀票,只是顧及這一大家子都只會花銀子不會掙銀子的貨,遂秘密的藏起來留著給巧姐出嫁時使用,平時半分也不敢透露出來,連巧姐也不知道。

卻說那賈芹聽那陪酒的話,心裏便沒想頭,連日在外又輸了好些銀錢,無所抵償,便和王轍相商。王轍府上自從他父親死去,家裏所剩無幾的家產大半都被他哥哥繼承了去,他又是個游手好閑的家夥,將自己那份家產敗光之後,總想到別人家去打秋風。他大哥那裏早已厭了他,無論他何時上門都吃閉門羹;賈府這裏沒幾個硬氣的男人,他又應了賈璉之托照顧巧姐。遂搬過賈府來住,雖說也沒什麽銀子,但好歹吃喝不愁。他又好賭,將自己幾身衣服典當後身上是一個錢沒有的,雖是仗著一副好皮相和那夏金桂有些首尾弄了幾個銀子。可最近吃了幾頓酒肉早被他弄光了,心裏正發愁。便想起嫵瑤這個妹子當年富的流油,卻不舍給他多少錢花用,待他甚為刻薄,要趁賈璉不在家要擺布巧姐出氣,遂故意的埋怨賈芹道:“你們這些賈府的人。放著弄銀錢的事又不敢辦,倒和我沒有錢的人相商。”賈芹一聽這話有門,便道:“二舅,你這話說的倒好笑,咱們一塊兒頑。一塊兒鬧,哪裏有銀錢的事。”王轍哼了一鼻子道:“不是前兒有人說是外藩要買個偏房,你們何不和璉二&奶奶商量把巧姐說給他呢?”賈芹道:“我的舅舅,說句招你生氣的話,外藩花了錢買人,還想能和咱們走動麽。”王轍翻了白眼,正想說什麽,恰好夏金桂出來說道:“你們兩個人商量些什麽。瞞著我麽?”賈芹便拉了夏金桂坐下,手裏給她按著肩膀,將王轍的話附耳低言的說了。夏金桂本就是個水性的女子。這賈芹、王轍都是她的入幕之賓,賈芹年歲小些可卻是個慣說軟話的,三兩句便說到了夏金桂的心坎上,還特意在夏金桂的耳邊輕輕吐著熱氣,弄的後者一陣臉紅心跳。王轍冷眼看著,心裏暗罵著:“這騷*貨。有了我還不夠,又勾*搭上一小的。等我弄夠了銀子早晚讓人把你沈塘。”

誰知夏金桂聽了那主意,喜的拍手道:“這倒是一種好事。又體面又有銀子。只怕你們不能,若是你們敢辦,我是她娘,第一個能做得主的。只要王二舅在大太太跟前那麽一說,那大太太是個視銀子如命的,哪裏有不肯的。只是往後太太們問起來你們齊打夥說好就是了。”賈芹王轍等商議定了,金桂便去回邢王二夫人,說得錦上添花。王夫人聽了雖然入耳,只是不信。邢夫人聽得王家也知道,心裏願意,便打發人找了王轍來問他。那王轍早已準備好了一些托詞,便在邢夫人跟前說道:“若說這位郡王,是極有體面的。若應了這門親事,雖說是不是正配,保管一過了門,姊夫便能回來了,這裏的聲勢又好了。”邢夫人本是沒主意人,被王轍一番假話哄得心動,請了外面幾個人來一問,更說得熱鬧。於是邢夫人倒叫人出去追著賈芹去說。王轍即刻找了人去到外藩公館說了。那外藩不知底細,便要打發人來相看。賈芹又鉆了相看的人,說明“原是瞞著合宅的,只是王府相親。等到成了,他祖母作主,後娘答應,親舅舅的保山,是不怕的。”那相看的人應了。賈芹便送信與邢夫人,並回了王夫人。那李紈寶釵等不知原故,只道是件好事,也都歡喜。

那日果然來了幾個女人,都是艷妝麗服。邢夫人接了進去,敘了些閑話。邢夫人因事未定,也沒有和巧姐說明,只說有親戚來瞧,叫她去見。那巧姐到底是個小孩子,哪管這些,便跟了奶媽過來。豐兒不放心,也跟著來。只見有兩個宮人打扮的,見了巧姐便渾身上下一看,更又起身來拉著巧姐的手又瞧了一遍,略坐了一坐就走了。倒把巧姐看得羞臊,回到房中納悶,想來沒有這門親戚,便問豐兒。豐兒先看見來頭,卻也猜著*必是相親的。“但是二爺不在家,大太太作主,到底不知是哪府裏的。若說是對頭親,不該這樣相看。瞧那幾個人的來頭,不像是本支王府,好像是外頭路數,如今且不必和姑娘說明,且打聽明白再說。”

豐兒心下留神打聽,那些丫頭婆子都是豐兒使過的,豐兒一問,所有聽見外頭的風聲都告訴了。豐兒便嚇的沒了主意,雖不和巧姐說,便趕著去告訴了李紈寶釵,求她二人告訴王夫人。王夫人知道這事不好,便和邢夫人說知。怎奈邢夫人信了媳婦和王轍的話,反疑心王夫人不是好意,便說:“孫女兒也大了,現在璉兒不在家,這件事我還做得主。況且是她親舅舅打聽的,難道倒比別人不真麽!我橫豎是願意的。倘有什麽不好,我和璉兒也抱怨不著別人!”王夫人聽了這些話,心下暗暗生氣,勉強說些閑話,便走了出來,告訴了寶釵,自己落淚。寶玉勸道:“太太別煩惱,這件事我看來是不成的。這又是巧姐兒命裏所招,只求太太不管就是了。”王夫人道:“你一開口就是瘋話。人家說定了就要接過去。若依豐兒的話,你璉二哥可不抱怨我麽。別說自己的侄孫女兒,就是親戚家的,也是要好才好。邢姑娘是我們作媒的,配了你二大舅子,如今和和順順的過日子不好麽。那琴姑娘梅家娶了去,聽見說是豐衣足食的很好。就是史姑娘是他叔叔的主意,頭裏原好,如今姑爺癆病死了,你史妹妹立志守寡,也就苦了。若是巧姐兒錯給了人家兒,可不是我的心壞?”

正說著,豐兒過來瞧寶釵,並探聽邢夫人的口氣。王夫人將邢夫人的話說了一遍。豐兒呆了半天,跪下求道:“巧姐兒終身全仗著太太。若信了人家的話,不但姑娘一輩子受了苦,便是璉二爺回來怎麽說呢!”王夫人道:“你是個明白人,起來,聽我說。巧姐兒到底是大太太孫女兒,她要作主,我能夠攔她麽?”平兒見王夫人唉聲嘆氣的樣子,知是她管不得,心裏大慟,也並不言語,回了王夫人竟自去了。這邊賈政又寄來了書信,說探春要回金陵探親,又囑咐寶玉賈蘭叔侄兩個今年必要下場搏一搏。李紈因問王夫人道:“老爺的信太太看過了麽?”王夫人道:“看過了。”賈蘭便拿著給他母親瞧。李紈看了道:“三姑娘出門了好幾年,總沒有來,如今要回京了。太太也放了好些心。”王夫人道:“我本是心痛,看見探丫頭要回來了,心裏略好些。只是不知幾時才到。”李紈因向賈蘭道:“哥兒瞧見了?場期近了,你爺爺掂記的什麽似的。你快拿了去給二叔叔瞧去罷。”前來做客的李嬸娘哪壺不開提哪壺,以為賈政他們爺幾個被擼了官職,必然連累了後嗣不能科舉,只好奇的問道:“他們爺兒兩個又沒進過學,怎麽能下場呢?”王夫人淡淡的道:“他爺爺做糧道的起身時,給他們爺兒兩個援了例監了。”李嬸娘聽了尷尬的點了點頭。賈蘭一面拿著書信出來,來找寶玉。賈環寶玉二人商定了趕考日期,不日便收拾齊整,帶了幾個小廝上京趕考去了。夏金桂見府裏的男人走了個幹凈,剩下的都是老弱婦孺,又恨豐兒巧姐兩個天天在家裏礙眼,連賈芹王轍都偷不得功夫過來相會,恨不得馬上把這兩個眼中釘拔去,遂想定了主意,跑到邢夫人那邊請了安,說了些奉承的話。那邢夫人自然喜歡,便說道:“你這才是明理的孩子呢。像那巧姐兒的事,原該你我做主的,你相公糊塗,放著親奶奶和母親,倒托別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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