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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回 雲中誰寄錦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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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夫親鑒:

陌頭之柳色已綠,而君之音信久杳,每日登樓,不覺望眼欲穿矣。我初非效尋常女子,徒以兒女之情,與其丈夫相膠擾,特每隔若幹時,亦當一通消息,使我知君在外情形,以慰遠念。祖母年邁,身體欠安,終朝倚閭望君消息,吾只得每日承歡膝下,以解其憂。半年前吾堂姐新喪,賈府那人未等守孝一年,便令訂續弦,其心中孤狠,讓吾覺心有難安。須知酒能亂性,色足戕身,酖毒妖狐,豈容迷亂;若君在外另有佳遇,且勿忘有閨中黃臉婦,翹首等待君歸。家中一切皆好,勿念。請君以近狀詳為告我。是為至盼!手此,敬頌

旅安!

妻鳳謹啟”

水溶拿著熙鳳送來的書信,不由莞爾。這女人到底在想什麽,好容易寫了封信捎過來,居然寫的這麽剪短,裏面的意思更讓水溶忍不住好笑。是的,熙鳳是見嫵瑤死後不過半年,那賈璉便把心思放在了續弦上,一門心思的想找個妝奩充實的妻室,幫他操持家務事小,拿出銀子來幫著填補家用是真。提這麽個事兒,無非是熙鳳在和他撒嬌,怕他一個人在廣東,看上個女人或是納個小妾什麽的,還特意提醒了水溶自己要變成“黃臉婆”了!只是哪家的黃臉婆有她美貌聰慧,讓人又愛又恨的?新婚夫妻一別便是一年,難怪熙鳳字裏行間都是牽掛,水溶也想熙鳳想的難受,只是皇命難為,這廣東動亂不平難以歸京。賈政那裏也接了聖旨。負責押運軍備糧草一事,如今賈府的情形沒了嫵瑤操持更不好看,只是可憐巧姐兒一個十歲的孩子,每日思念母親,又恨她父親對母親絕情寡義。淚水不斷,本就孱弱的身體愈發的瘦弱了。熙鳳看不下去,又顧念著血緣之情,幾次派了人過來接她到王府少住幾日。賈府諸人巴不得的讓自家攀上北靜王這門親,每次都樂顛顛的將巧姐兒送來。巧姐兒性子雖不比她母親急躁,但頭腦總算還是聰慧的。來了王府每日也規規矩矩的在房裏與老太妃逗趣兒。或是坐在房間裏讀《女戒》,亦或是繡花做女紅。小小年紀手倒是很巧,熙鳳和老太妃的荷包、抹額等小物件都是出自她手,花樣也別致,針腳也細密。老太妃身邊又沒個孩子,所以對巧姐也很是疼愛。

水溶嘆了一口氣,若說不想熙鳳那是不可能的。剛剛新婚不到一月,便接了聖旨前往海疆監察海關大員,轉眼間自己已身在海疆半年多了。這裏的氣候不比京城四季分明,這裏仿佛一直是夏天,濕熱的氣候總是讓人心裏發悶,腥鹹的海風將人的皮膚吹成了難看的棕黃色。有些本地的土著人經常在叢林裏窺看駐紮在這裏的官兵。鬼鬼祟祟的讓人討厭。海上的海盜不時的過來騷擾海岸港口的漁村,因海嘯後喪失家園的百姓們嗷嗷待哺,朝廷發下來的救濟糧食到了這裏只有一半。根本等不到讓百姓安定下來。這些該死的貪官!水溶嘴裏心裏都止不住的咒罵著。送往京城的書信百分之九十都是彈劾這些吞吃救濟糧草的貪官,剩下的百分之十則是向皇帝求助,軍隊糧草告罄,眼看就要讓戰士們餓著肚皮上戰場了。水曜在京城也急紅了眼,恨不得國庫裏馬上有了幾百萬糧草給前方的士兵們填飽肚子。水曜年輕時也曾帶兵打過仗,他深知。兵家之事,糧草為重。若是糧草不足,將士們哪有力氣打敗敵人。況且那些番邦海盜兵強馬壯。仗著船只武器精良,已經打沈了鄔家好幾只海船。火上澆油的是,廣東那裏又有人起義,雖說是借著起義的名頭,做的卻是打家劫舍的勾當,短短半年便拉起了數萬人馬,擄走百姓的財物糧食不計其數。還好後來岳丈一家鼎力相助,集結了不少大戶糧商,提供了大量的糧食捐獻給朝廷。水曜龍顏大悅,又是一番賞賜,並對自己賞給王家皇商的稱號感到打心眼的慶幸。此後,將皇宮禦膳房的供奉也都給了王家,連同原來的海貨供應和金雞納樹的供應,王家已躍為皇商之首。

水溶隨身帶著一張熙鳳的小畫,閑暇的時候便會拿出來想念一番,這畫是他自己親手所畫,畫中女子鳳眸彎彎,菱唇艷艷,正在庭院裏踢著一只黑毛大毽子,可說是回眸一笑百媚生,身如巧燕嬌生嫣。清風輕搖拂玉袖,湘裙斜曳顯金蓮。眉如翠羽,肌似羊脂。臉襯桃花瓣,鬟堆金鳳絲。秋波湛湛妖嬈姿,春筍纖纖嬌媚態。佼佼烏絲,玉帶珠花。天性喜如雀,嬌面紅霞襯,朱唇絳脂勻。修眉鳳眼,裊娜如花輕體,窈窕嫣姌如神仙妃子!水溶用了自己所有的才華都讚不完自己心愛的女子,看著畫中顧盼生姿的熙鳳,忍不住將薄唇湊上去,輕輕的吻著畫中熙鳳的紅唇:鳳兒,真的好想你啊!此時的熙鳳已在王府中蝸居數日,除了打理家事,還要應酬勳貴家的夫人。因地位尊貴,所以大多是那些夫人們帶了小姐過來拜訪,自己出門的次數少之又少。每次外出都跟著不少的護衛,走的也是人多的大路,辦完事情馬上回來,一般晌午剛過便閉門不出了。不知道的旁人還以為是這王妃是個靦腆性子,卻不知這樣是最大限度的保護自身的安全,不給水溶拖後腿。迎春、尤三姐等人也經常抱著孩子過來陪熙鳳和老太妃說說話,孩子在一起玩耍嬉戲,看著他們倒也不覺煩悶。只是老太妃時不時的眼睛鋥亮的打量熙鳳的肚子,看的熙鳳直以為自己吃的發福,肚子上長了肉肉呢。

熙鳳正在看自己名下鋪子、田地一年的出息,一邊撥弄著算盤對賬。平兒抿著嘴兒進來,語氣輕快道:“王妃,您有書信呢!”熙鳳擡起頭來,一見那特殊的信箋便知是水溶寄回的,看著平兒那促狹的小臉,忍不住出言打趣道:“我有書信倒也罷了,怎麽聽說上月連你也接到一封,那黑大個也開竅了不成?”平兒一聽,頓時紅了雙頰,“怎麽說到我身上來了?那信不過是阿絕保平安的,裏面沒什麽。”熙鳳嗤的笑起來,搖頭晃腦道:“無聲勝有聲,無言勝萬言。”平兒被打趣的急了,撂下書信轉身就走,“沒個主子像您這麽沒正行的!”幾乎是落荒而逃。熙鳳在裏面哈哈大笑,香薷伸進一個小腦袋,好奇的問道:“王妃,什麽喜事讓您這般笑?”熙鳳抿嘴笑道:“你平兒姐姐要出嫁了,可不是件大喜事麽?”香薷忙掩住了小嘴,笑的雙眼瞇成一條彎月兒。熙鳳接著道:“你還不快去和她討些喜糖來吃,也沾沾喜氣呢!”香薷忙不疊的點著小腦袋,只道:“是也,是也!得了平兒姐姐的喜氣,將來我也能找個好夫婿哩!”香櫞聽到了,用手指刮著小臉罵道:“小丫頭,這麽大點就想夫婿了,好沒羞耶!”香薷哼了她一鼻子,轉身樂顛顛的去尋平兒了。

熙鳳笑了半天,這才動手拆開信封,裏面並沒有書信,只有一張潔白的帕子,疊的整整齊齊的放在裏面,熙鳳的臉通的一下紅了個透,忍不住出聲罵道:“這個促狹鬼!”心裏卻喜的不行,將那帕子貼在臉頰上,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出來。“不寫情詞不寫詩,一方素帕寄心知。心知拿了顛倒看,橫是絲來豎也絲,這般心事有誰知?”這張素白的帕子,也就代表了水溶想要和自己說的話,橫來豎去都是“思”啊!只是水溶身處動亂之地,熙鳳豈能每次都在信裏寫些思念牽掛的詩句,這不僅不符合熙鳳本人的性格,同時她也怕這樣會分散了水溶的心,萬一做不好差事,別說是皇親國戚,就算是皇上的親子,那懲罰和責備也是很嚴重的。嘆了口氣,熙鳳讓人拿來了一雙尚未做好的錦鞋,戴上一只銅頂針,扯著棉線細細的納起鞋底來。自從做了水溶的妻子,熙鳳便把生疏了的女紅重新操練起來,這些做好的鞋子和前些日子做好的衣服,便托信使給捎回廣東去。只希望水溶穿著自己做的衣服和鞋子,能感覺到家的溫暖,順順利利平平安安的歸來。

賈璉那裏除嫵瑤去世那幾天掉了幾滴眼淚,沒個半月便把嫵瑤忘到了腦後。巧姐兒雖是他唯一的孩子,卻也因為是個女孩兒得不到賈璉太多的關註。每日晚上睡下都感覺孤枕難熬,恨不得馬上娶了新奶奶進門。偶爾一次出門做客,與一梁姓人相談甚歡,談來談去居然談出他姐姐家與賈家舊時有親,且又和薛家是同在戶部掛名行商,也是數一數二的大門戶。這長安城中,上至王侯,下至買賣人,都稱他家是“桂花夏家。”只因他姐姐家姓夏,非常的富貴,其餘田地不用說,單有幾十頃地獨種桂花,凡這長安城裏城外桂花局俱是他家的,連宮裏一應陳設盆景亦是他家貢奉,因此才有這個渾號。

ps:為什麽有人總把同人寫成bl,火影什麽的就算了,連哈利波特裏的動物都逃不掉,尊重下原著好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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