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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回 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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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李延夢那裏很快便得到了熙鳳被擄的消息,平兒顧不得香薷暈厥,強行噴上涼水將她喚醒,問清事情後嚇的魂飛魄散。但平兒是個穩重又聰明的女子,前後思索一番便著人去給李府三公子送信。李延夢得知熙鳳被一高手擄走,頓時黑了臉。雖然李家在朝中一直保持中立,只忠於在位的皇帝,但這並不說明那些人可以動自己朋友的妻子,何況她還是自己妹妹的閨中好友。水溶臨走前便已叮囑了李延夢好生幫他照料熙鳳,卻不想他剛閉了一會兒眼睛,就有人過來捋老虎須了。此時的李延夢早已不是當初的區區四品小官,從南方回來之後迅速被升遷為正二品左右翼前鋒營統領,管理水曜宮中數萬禁軍。此時如果大張旗鼓的去尋熙鳳,那麽她這個王妃的名譽就幾乎毀的差不多了,即使將人救回來也難保北靜王府一派的怒火。於是,李延夢喚來妹妹,讓她給北靜王老太妃送了個口信,說是不舍鳳姐姐走留她在李府住上一晚,另一面則馬上派出了精銳人馬出城尋找。

熙鳳騎著那匹駑馬,參照著天空星辰的方向一直往東趕了數十裏,眼見得那馬的速度漸漸降下來,熙鳳心裏又急又怕。駑馬是跑不快的,所以平時只能用來拉車,若等著這馬恢覆力氣,想必水泫他們早就騎著快馬追過來了。想到此處,熙鳳“籲”的一聲在前方的岔路口勒住駑馬,翻身下來仔細辨認了一番,左邊的小路應該就是通往京城的方向,那右邊的路可能是通往鄉下。熙鳳咬著嘴唇思索了片刻。便把頭上的簪子狠狠紮向駑馬的屁股,催促著它往左邊的小路跑去,自己則往右邊的鄉下小路跑去。可能這樣還能幹擾一下他們的追蹤方向,熙鳳這樣想著。腳下一步不敢多停,拿出跑馬拉松的毅力拼命往鄉下跑去。頭上的金簪已經盡數取下藏進懷裏。頭上只用一根布條纏成了男子的發髻,寬大的黑色長袍拖拖拉拉的裹在身上,褲腿高高挽起,腰間還懸著一柄寶劍,活似一個不羈的浪人劍客。若放在平時,熙鳳說不定還要附庸風雅。唱兩句“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覆還”,但現在一切都沒有逃命要緊,熙鳳顧不得自己臉上手上劃出來的血痕和沾上的灰土,望著遠處有燈光的地方奔去。

好容易跑到了這裏唯一一處農家。看著裏面明黃的燈光,還有不時傳出的噪雜聲音,熙鳳忍住了歡快的叫聲,躡手躡腳的潛了過去。莊戶院子並不大,裏面停著一輛馬車還有幾匹馬,裏面的燈光格外晃眼,觥籌交錯的聲音此起彼伏。熙鳳皺了皺眉頭,這裏根本不像一處普通的農家。看月亮在天空中的高度。此時已經過了子時,正是農家休息的時刻。就算這家裏有了什麽喜事,也不會點上如此多的蠟燭。更別說那馬車上還打著官府的官銜燈籠。熙鳳跑的又累又餓,兩條腿仿佛灌了鉛一般沈重,根本不能繼續跋涉下去。若這裏只是一處普通農家,熙鳳拿出只金簪子換了一匹去,順便打聽了近路便可偷偷返回京城。往裏偷看了一眼,頓時驚的險些叫了出來。我的乖乖!這裏哪是一處農家,分明是一處賊窩!四五個喝的面紅耳赤的男人正借著酒勁兒二五十八的劃起了酒令。更有一人借機跟著貌似頭目的人諂媚的笑著。嘴裏道:“今兒八爺大顯神威,除了那些金銀財物。居然弄回個絕色的小尼姑,八爺何不讓她出來見見,也好讓她服侍了八爺吃酒啊!”其他幾個也都哈哈笑著,嘴裏葷話直冒:“對啊,今兒八爺就讓她還俗。想必有了八爺她連佛祖菩薩都記不得了。”那八爺自是樂的顯擺,大手一揮,道:“好,八爺我就給你們見識見識,什麽是人間絕色!”

說著,那八爺踉踉蹌蹌的站起身來,從裏間連拉帶扯的拽出一個穿著月白綢襖兒,外罩一件水田青緞鑲邊長背心的瘦小女子來,力道蠻橫,那女子又掙紮的厲害,連頭上的妙常髻都散了開來,墨一般的烏發披散開來。(水田衣:明代流行的一種“時裝”,以各色零碎錦料拼合縫制而成,形似僧人所穿的袈裟。因整件服裝織料色彩互相交錯形如水田而得名。水田衣也叫百衲衣。據說在唐代就有人用這種方法拼制衣服,王維詩中就有“裁衣學水田”的描述。水田衣的制作,在開始時還比較註意勻稱,各種錦緞料都事先裁成長方形,然後再有規律地編排縫制成衣。到了後來就不再那樣拘泥,織錦料子大小不一,參差不齊,形狀也各不相同。到了明朝末期,奢靡頹廢之風盛行,許多貴胄人家女眷為了做一件中意別致的水田衣常不惜裁破一匹完整的錦緞,只為了一小塊衣料而已。)熙鳳從縫隙中窺見了那女子的臉,唬的險些叫出聲來。那不僧不俗裝扮的女子不是妙玉,還是哪個?妙玉那樣冰清玉潔且孤傲自詡的性子,哪堪忍受這種侮辱,恨不得立即死了才好。見那幾個色瞇瞇的骯臟男人正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妙玉,果真是一個空谷幽蘭般絕色的美人兒!那八爺滿是油汙的爪子又要伸過來撫摸妙玉的臉頰,妙玉被迷藥迷的癱軟的身體裏陡然湧出一股力氣,躲開那八爺的爪子往門外撞去。

妙玉“噗通”一聲跌倒在門外,熙鳳只得暗暗叫苦,這家夥可好,自己也要被暴露了。那八爺見妙玉拼死不肯與他,又恨又惱,拽開凳子便搖搖晃晃的出來準備給妙玉些顏色看看。熙鳳看了眼已經摔暈的妙玉,繼續遁藏在暗影裏,右手卻已按上了腰間的長劍。只等那八爺走出來,彎下身子準備扯向妙玉的頭發,熙鳳的劍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劃向了他的咽喉,快劍輕松的割開了那八爺多肉的脖子,連叫也來不及叫一聲,便瞪著眼睛倒在了妙玉身上,血液四處噴湧,妙玉的衣服臉上都被噴滿了腥臭的血液。熙鳳心裏暗暗作嘔,若是這妙玉醒著,憑她那潔癖的性子,說不定有多惡心呢!熙鳳第一次殺人,雖然殺的是一個惡貫滿盈的大盜,但握劍的手也禁不住顫抖起來。但想著屋裏剩下的那幾個賊人,熙鳳不由得用牙齒緊緊的咬住下唇,繼續潛伏在門後。屋裏嬉笑吃酒的幾個賊人發現八爺一去不返,一人不由猥瑣的向外喊道:“八爺,再急色你也到屋裏來啊,大晚上的再把你那嬌滴滴的小美人凍著了。”另外兩人跟著哈哈大笑,一邊站起身來往後探視著,嘴裏嘟囔著:“我去看看八爺事兒辦的怎麽樣了,若是他不行,還有哥兒幾個呢!”卻不想當頭一個又被熙鳳割斷了喉嚨,後面那個剛想大叫就被刺了個透心涼,留在屋子裏的那一個見外面進來一個滿身是血的人,唬的酒都醒了大半兒。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個妙齡女子,惡從膽邊生,罵道:“好個不知死活的賤*人,居然敢和爺爺們動手,活剝了你的皮!”手裏的大刀便往熙鳳身上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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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二爺,你怎麽不跑了?”黑衣男勒住馬兒,轉頭問水泫。水泫也不說話,只躍下馬背,仔細打量著前方的兩條小路。“按你說,咱們應該往哪邊追?”黑衣男不耐煩的哼道:“當然往左邊,左邊才是回京城的路。右邊是去二十裏坡的,那地方可是一群強盜的落腳點。再說了,這裏的馬蹄印就是往左邊去的,她不是往這邊走還能往哪走。”說實話,他真的很郁悶。抓來的人質不是北靜王妃嗎?一個大家小姐怎麽會這麽厲害,先是掙脫了繩索,然後藥翻了水泫,甚至還能跳大墻!更不用說她偷了馬匹,還能找到回京城的方向。就算是個男子也比不上她這逃命的本事,當了這麽多年的錦衣衛,頭一次碰上這種女刺頭兒。偏偏主子讓他聽從這酸臉爺兒的命令,若是自己的話,哪能給那女人可趁之機。水泫仔細打量了幾眼馬蹄印,心裏又是一陣激動,她,她居然棄馬而走,這馬蹄印到了此處明顯比原來的印子要淺了許多,她一定是讓馬兒獨自往左邊京城的路跑,自己則選擇了另一個方向徒步逃走。想到此處,水泫心裏不知是何滋味,轉念一想,便對那黑衣男說道:“既然如此,你往左邊追趕,我往右邊去看一看。”那黑衣男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把那該死的女人抓回來,與這酸臉爺兒分路而行自是無比願意,略點了點頭便拍馬往左邊追去。水泫見他遠去,忙飛身上馬,心跳的愈來愈快,死丫頭,你怎麽敢往賊窩的方向去,你是怕自己死不成還是怎麽的。上天保佑,你可千萬別有事,否則,我會,我會恨死你的!

ps:明天小尛有個大封推,好雞凍啊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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