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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 中山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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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金閨花柳質,一載赴黃粱。

迎春艱難的從榻上爬起身子,喚了一聲“嬤嬤”,一個矮胖的小腳老婦顛著小腳匆忙趕了進來,上前扶住迎春。看她身上無一處不青紫紅腫,淚水忍不住滾瓜似的落下來。“我的兒,這是遭的什麽活罪啊?”迎春木呆呆的靠在乳母懷裏,只道:“家裏還沒人來接我嗎?”她乳母哭道:“我的傻姑娘,你都嫁人了,娘家哪能總接你回去呢?再說咱家那老爺夫人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哪一個能把你放在心上啊。”迎春搖搖頭道:“不,不,還有老太太呢,就算老太太年紀大想不起來,那還有寶玉呢,我走那日他哭的什麽似的,他一定能和老太太說把我接過去的。”乳母只忍痛抹淚不止,那姑爺是個一味好色的,平日又好賭酗酒,這家中所有的媳婦丫頭,將及淫遍,各種淩辱手段更是不勝枚舉。別人倒還罷了,迎春可是明媒正娶的夫人,連個侍妾都不如,每次來了必折騰的迎春好幾天不能下地。身上青一塊紫一塊沒一處好地方,偏迎春的性子是紮一針也不知道喊疼的,一味的忍耐反倒讓那禽獸更起了揉搓她的興致。 好色在賈府的男人裏實在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了,如果這姓孫的只是玩的女人比別人多一點,哪怕是多幾倍、甚至幾十倍,老實說也算不上什麽,以迎春一向懦弱膽怯、息事寧人的個性,多半是自己躲一邊拿本道德經看看,睜只眼閉只眼,這種事只當什麽都沒發生。 不幸的是,孫紹祖是個不但惹不起,連躲也躲不起的人渣。 孫紹祖是什麽人,只要看“將及淫遍”四個字就足夠了。 可是孫紹祖不滿足於像賈璉和多姑娘、賈珍等人那種你情我願的偷腥行為,而是一種變態的肆意強暴揉躪虐待。先是對迎春愛理不理。後將魔爪伸向了她身邊的陪嫁丫鬟,連繡桔也不能幸免。一向懦弱的迎春開始會出面勸說孫紹祖,但絕不是因為吃醋、嫉妒那些女人,而是因為看到那些女子被孫折磨得實在太淒慘。於心不忍,才會忍不住委婉的勸說幾句, 迎春雖然懦弱,此時卻也看不下去了,只不過碰上孫紹祖那樣的人渣,她的勸說不但絲毫幫不了那些女子,反而把自己也搭了進去 ,就這樣惹了他的怒火來,從此她的磨難便開始了。“你不讓我碰丫頭,那你就給她們代勞好了。反正你們女人都是一樣的賤*貨。”

跟這樣的人渣比起來,珍、璉這些人,簡直個個都可以稱為聖人了。乳母看著迎春默默的流著淚,便覺得一陣心酸,姑娘每次被折磨過後都存了死志。唯一的心願。是想讓賈家能來人接她回去,,再到少女時代的舊居看一眼,臨死前能再重溫一次那一去不覆返的、雖然缺少關愛、經常被奴仆欺負,可是現在看起來卻幸福得如同天堂般的日子。可迎春嫁過來還不到一年,原來豐滿紅潤的面頰已經深深凹了下去,眼睛裏也沒了光彩。躺在那裏一動不動仿佛已經死去了一般。乳母抹了抹昏花的老眼,給自家姑娘掖了掖背角,嘆了口氣出去。嘆只嘆,自家姑娘的性子實在太過懦弱,若換了別人家的姑娘,未必會這樣束手待斃。那姓孫的雖然是個新貴。但勢力還沒有達到權傾天下、一手遮天的地步,無論是逃跑,還是鏟除這個惡棍,都不是沒有可能的。最合理也最有效的辦法是回娘家訴苦,讓娘家的父親兄弟為自己撐腰。可惜那賈赦本就是個把女兒不當人的,哪裏肯管迎春的死活;賈璉這個長兄又和這個庶出的妹子關系淡淡,犯不上為了她費心費力的跟姓孫的交惡。老太太雖不滿意這個婚事,但如今姑娘已經出了門子,就不算是賈家的人了,所以哪怕回去訴苦也被王夫人等人給暗中壓下,根本不曾告到賈母耳中。

如今的迎春沒有勇氣,沒有手段,也沒有機警和魄力,連撐腰的家族都沒有,她哪裏還敢抗爭? 和離是不可能的,自請求去也是不可能的,不說孫紹祖放不放人,單賈赦就能把迎春打死,可不能讓賈府有了被休棄壞了名聲的姑娘,辱了賈家的清白身份。更可笑的是,賈家的臭名聲全都是這些道貌岸然的男人弄出來的,賈赦的貪婪殘忍、賈珍的*成性,賈璉“國喪納妾”,到頭來還要把最苛刻的條條框框壓在那些弱質纖纖沒有反抗能力的女兒身上。乳母只是個奴才出身的老太太,她不想迎春就這樣被糟蹋摧殘死去,她能想到的唯一的法子,就是出家。如果迎春能找到一個借口,比如有什麽冤孽必須要出家才能化解,否則就會克夫、給孫家帶來災難之類,也許能有機會合法的,甚至冠冕堂皇地逃離孫家,雖然不免一生在枯寂中度過,比起被一個淫棍折磨致死,總要好得多。她馬上把這辦法告訴了迎春,而不幸到極點的迎春,習慣了欺負、傷害的迎春,早已采取退讓、認命的態度,就連繡桔慘死在自己面前,她也不曾為她抗爭過什麽,只是變得越來越麻木,愈來愈冰冷無情。乳母抹著眼淚下去,偏趕上賈家來了幾個人問迎春平安,乳母聽問忍不住聲淚俱下,忙拽了那幾人一同尋了個僻靜地方,哭道:“造孽哦!別說好好對咱們姑娘了,就是平時沒什麽事也要被女婿打罵,甚至不給飯吃。就是你們送了東西去,她也摸不著。近來只是益發不好了,打罵的次數多了,連娘家也不放姑娘回去。兩口子拌起來就說姑娘娘家使了他家的銀錢,活該她嫁過來受罪。你們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可憐我們姑娘總不得個出頭的日子。你們就是進去看她,她也是藏在耳房裏不肯出來的,活活是被打怕了。”那幾個婆子聽了也忍不住陪著抹淚,見了孫府下人必要進去親自看看,只看見迎春瑟縮在一卷薄被裏,這樣冷天還穿著幾件舊衣裳,小臉黃黃瘦瘦的。見了賈家的人呢好歹眼睛裏有了些神采,只含著一包眼淚的告訴婆子們說:“回去別說我這麽苦,這也是命裏所招,也不用送什麽衣服東西來,不但摸不著,反要添一頓打。說是我告訴的。”說罷便躲起來不看人,讓乳母送幾位婆婆走。幾個婆子雖心疼卻也沒法子,只得回去覆命。誰知回了大太太也不理會她,只說:“夫妻間吵吵鬧鬧,床頭打架床尾和,咱們都是不相幹的人,管人家那些事做什麽。”賈赦更是不理這些。一些賈府的下人只在一起談著,如今迎姑娘實在比咱們家的三等使喚的丫頭還不如。

那世襲軍官的孫紹祖,是一介熟悉弓馬但不通詩書、一身蠻力但缺乏教養的汙合之輩。自打迎春入得孫家門後,孫紹祖是極盡打罵汙辱之事,不是因為銀錢之類的事,而是因為他根本不把她當自己的女人看待,“侯門艷質同蒲柳”,迎春和那些丫頭媳婦都只是供他玩樂作賤的以錢換來的商品。在孫惡少眼裏,這個被他糟蹋的女人似乎反倒讓他受了不少委屈了!其次,那孫紹祖對迎春有著強烈的sex要求並在sex生活中有虐待傾向。迎春出身大家,自幼教養的琴棋書畫之類的大家閨秀學問,哪裏懂得在這種事情上迎合,所以稍有不讓孫紹祖滿足滿意必遭到打罵甚至不讓吃飯以示懲罰。柔弱有病的迎春哪裏受得了床第和生活的折磨,為躲開惡少的作踐,借故回娘家賈府住上幾日都不得安寧,後來幹脆就不讓她出去,把她囚禁在一間小屋裏,除了乳母送飯之外根本不讓她出屋。那孫紹祖甚至跟迎春約法,不準過問他的淫濫之事,否則,輕者遭罵,重者狂揍一頓關到下房與下人**一室甚至大冷天的不給穿厚衣服。 如此零零碎碎的遭遇,每天都過著這樣風雪交加、痛苦折磨的日子,更何況一具柔弱多病之軀、一顆清心寡欲之心,怎奈得住如狼似虎的夫君禽獸般的折磨?迎春病倒在床,每日郁郁,後來連飯食都已吃不下肚,開始不停的嘔吐起來。她乳母是個經年的老婦人,見此情況還有什麽不明白的,迎春她,應該是有孕了。只是乳母不敢實言相告,怕她聽自己懷了那惡人的孩子,心有不甘便借此輕生,所以每日只偷著弄些補品給迎春滋補著身子,想要幫她好好安胎。畢竟,在這個虎狼般兇殘的家庭中,如果有了屬於自己的孩子,想必迎春將來的日子還能好過一些。那孫紹祖看在迎春為他生兒育女的份上,想必也能稍微善待迎春一些。這個往日貪財好利的小腳老太太,此時卻成為了迎春唯一的救星。

ps:

是包子就別怪狗惦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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