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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回 洩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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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這尤二姐做了賈璉的外室,兩人好的蜜裏調油一般,只是瞞著嫵瑤一幹人,賈蓉原打算趁著賈璉不在去調戲二姐,誰知尤二姐倒是個多情人,以為賈璉是終身之主了,最以為脫離了火坑,哪裏還給賈蓉好臉子看。賈蓉幾次不曾得手,心裏也暗恨起來,只想著把她這事說出去,又怕嫵瑤知道了自己這個始作俑者也討不得好去,只得罷了。這賈璉尤二姐每日只如膠授漆,似水如魚,一心一計,誓同生死,那裏還把王嫵瑤放下眼裏心上,多少日子也不曾和嫵瑤同房,回去只推說自己累了,嫵瑤雖心裏不快,卻也不曾起疑。賈璉與尤二姐恩愛宛若正頭夫妻一般,賈璉口裏只說等那王嫵瑤一病死,自己馬上就把她接到府裏去扶正,二姐素日就是個柔順沒心計的,這話她也拿著當了真。這日賈璉外出,二姐兒拿了兩碟菜,命拿大杯斟了酒,就命賈璉的心腹興兒在炕沿下蹲著吃,一長一短向他說話兒。先是問他家裏奶奶多大年紀,怎個利害的樣子,老太太多大年紀,太太多大年紀,姑娘幾個,各樣家常等語。興兒笑嘻嘻的在炕沿下一頭吃,一頭將榮府之事備細告訴她母女。先是罵了嫵瑤好一陣,說她嘴狠心毒,最是苛待下人,只是因她母家勢大,連二爺也不得忍氣吞聲,底下人都恨不得她死掉等話。尤二姐聽的只笑道有趣,興兒見她聽自己罵嫵瑤反倒笑的更燦爛,眼裏也忍不住把二姐好瞧一陣,見她穿著大紅小襖,散挽烏雲,吃了些酒,滿臉春色,比白日更增了顏色,嘴裏愈發沒了把門的,只道:“不是小的吃了酒放肆胡說。有了奶奶這般的人物,那毒婦我們二爺哪還看得上眼。只是她若看見奶奶比她標致,又比她得人心,她怎肯幹休善罷?人家是醋罐子。她是醋缸醋甕。凡丫頭們二爺多看一眼,她有本事當著爺打個爛羊頭。那日她發了酒瘋,又疑心二爺想娶那鳳姑娘,妒意大發拔了簪子就要刺死那嬌滴滴的鳳姑娘,結果人家一根毛沒傷到,她倒差點被當成了瘋子關起來。”尤二姐笑道:“可是扯謊?那鳳姑娘又與她有甚相幹?做什麽拔簪子要害人?”興兒道:“嗨,這鳳姑娘要我說可是個人物,她與我們那奶奶是堂姊妹,那鳳姑娘不過十幾歲便領了皇命女扮男裝出海經商了,回來時帶回了好大一堆的奇珍異寶、海外奇貨。又新得了聖上賞賜,如今也是正經的官家姑娘了。長的又是一副極好的相貌,性子又是個爽利的,別說我們二爺了,誰見了能不愛。她便妒忌上了,趁機就想要了人家的性命。”尤二姐聽賈璉對那鳳姑娘也有心思,心裏就有點不快,道:“原來如此。只是那鳳姑娘也認了我三妹做幹妹子,可見是個不拘小節的。”興兒一聽便道:“那三姨兒可是個有造化的了,那鳳姑娘最是疼愛妹子。我們府裏住著位林姑娘,也是鳳姑娘的義妹子。疼的什麽似的,天天金銀珠寶、山珍海味不要錢似的往那送,那些銀錢打成了金人都成了。”尤二姐一聽,心裏更是不舒服,想著她與妹妹三姐一同與那鳳姑娘見面,她獨獨認了三妹不認自己。害的自己不得不委身賈珍,現在雖嫁了賈璉卻也感覺比三妹低上了一頭,便悶悶不樂起來。

這邊薛蟠剛從南邊運貨回來,聽了英蓮之言,置辦了宴席。先請了王忠熙鳳兩個,又請了四位京裏的合作夥伴,俱已到齊,方挨次斟了酒。熙鳳此時也轉回女兒裝扮,自然不便與男子同桌宴飲,只與薛姨媽、英蓮兩個在屋裏放了小桌,擺了些精細吃食坐著閑聊。中途凈手的時候恰巧碰見了薛蟠,薛蟠見了熙鳳笑嘻嘻的湊上來,道:“妹子,家裏的席可吃的慣?”又讓人擡了一只小箱子過來,道:“這裏是送與妹子和家裏的小孩兒的玩意兒,原不是什麽好東西,不過是遠路帶來的土物兒,大家玩著新鮮些就是了。”熙鳳謝過便打了開,原是些筆,墨,紙,硯,各色箋紙,香袋,香珠,扇子,扇墜,花粉,胭脂等物,外有虎丘帶來的自行人,酒令兒,水銀灌的打筋鬥小小子,沙子燈,一出一出的泥人兒的戲等物,都是女孩子家和小孩子稀罕的玩意兒,自是笑著再次謝過了。薛蟠悄悄附耳熙鳳又道:“前兒我碰見了賈璉,那色胚洋洋得意的跟我說他偷娶了尤二姐做二房,我聽了嚇的哎呦一聲,他這色膽也夠大的,國孝家孝全不顧了,背著母老虎在外面私制了房產。若我說,賈璉這筆子私房錢大多又是從黛玉的嫁妝裏克扣的,要不就我手頭都難得那麽大一筆活動銀子。”

熙鳳聽了這個消息,心裏不禁歡喜,這大好的時機不請自到了,只需借著這個東風便能讓賈府的火燒的愈來愈旺,借此將黛玉順順利利的接出來。喜的熙鳳狠狠拍了薛蟠一把,嘴裏直道:“還是我們薛大哥機靈,這事兒也能替妹妹想著。妹妹記著你這份情,將來必當厚報!”薛蟠只疼的齜牙咧嘴,揉著肩膀哼道:“我說妹子,你也輕著些。哥哥我雖皮糙肉厚的禁你打,可未來的妹夫身子骨可不一定有我結實,若打壞了你可不心疼?”熙鳳嘿嘿笑道:“打壞了我換一個人再嫁不就成了。”說罷,掩唇憋笑回了席上,留下薛蟠一人瞪著大眼,被驚的外焦裏嫩。

熙鳳回去便立即讓賈府裏安插的人往王嫵瑤的人那裏傳了風聲,王嫵瑤的丫頭豐兒在二門處聽兩個門子聊起了此事,頓時嚇的一頭冷汗,慌忙進來回稟。嫵瑤先是不信,後是震怒,只強忍怒火道:“你到底是怎麽聽見說的?”豐兒道:“就是門子那裏偷著說的話。他說他在二門裏頭聽見外頭兩個小廝說:‘這個新二奶奶比咱們舊二奶奶還俊呢,脾氣兒也好。’我聽這話不對,忙又出去打聽了,才知二爺在外面有了人。”豐兒正說著,只見一個小丫頭進來回說:“旺兒在外頭伺候著呢。”嫵瑤聽了,冷笑了一聲說:“叫他進來。”那小丫頭出來說:“奶奶叫呢。”旺兒連忙答應著進來。旺兒請了安,在外間門口垂手侍立。嫵瑤道:“你過來,我問你話。”旺兒才走到裏間門旁站著。嫵瑤道:“你二爺在外頭弄了人,你知道不知道?”旺兒又打著千兒回道:“奴才天天在二門上聽差事,如何能知道二爺外頭的事呢。”嫵瑤冷笑道:“你自然不知道。你要知道,你怎麽攔人呢。”旺兒見這話,知道剛才的話已經走了風了,料著瞞不過,便又跪回道:“奴才實在不知。就是頭裏興兒和喜兒兩個人在那裏混說,奴才吆喝了他們兩句。內中深情底裏奴才不知道,不敢妄回。求奶奶問興兒,他是長跟二爺出門的。”嫵瑤聽了,知是這事是準了的,下死勁啐了一口,罵道:“你們這一起沒良心的混帳忘八崽子!都是一條藤兒,打量我不知道呢。先去給我把興兒那個忘八崽子叫了來,你也不許走。問明白了他,回來再問你。好,好,好,這才是我使出來的好人呢!”那旺兒只得連聲答應幾個是,磕了個頭爬起來出去,去叫興兒。

卻說興兒正在帳房兒裏和小廝們玩呢,聽見說二奶奶叫,先唬了一跳,卻也想不到是這件事發作了,連忙跟著旺兒進來。旺兒先進去,回說:“興兒來了。”嫵瑤厲聲道:“叫他!”那興兒聽見這個聲音兒,早已沒了主意了,只得乍著膽子進來。嫵瑤一見,便說:“好小子啊!你和你爺辦的好事啊!你只實說罷!”興兒一聞此言,又看見嫵瑤氣色及兩邊丫頭們的光景,早唬軟了,不覺跪下,只是磕頭。嫵瑤道:“你們二爺的事我已全曉得了,你要實說了,我還饒你,再有一字虛言,你先摸摸你腔子上幾個腦袋瓜子!”興兒戰兢兢的朝上磕頭道:“奶奶問的是什麽事,奴才同爺辦壞了?”嫵瑤聽了,一腔火都發作起來,喝命:“掌嘴!”那旺兒過來才要打時,嫵瑤罵道:“用的著你獻殷勤,讓他自己打,一會子你再讓人打你那嘴巴子還不遲呢。”那興兒真個自己左右開弓打了自己十幾個嘴巴,直打的嘴巴全都紫漲起來,左右兩頰上五個指印紅通通的印在上面,興兒見嫵瑤只冷著臉坐著不出聲,自然手上也不敢停,只管劈裏啪啦的扇著自己的耳光,好似這張臉不是自己的一樣。嫵瑤喝聲“停下”,問道:“你二爺外頭娶了什麽新奶奶舊奶奶的事,你大概不知道啊。”興兒見說出這件事來,越發著了慌,連忙把帽子抓下來在磚地上咕咚咕咚碰的頭山響,口裏說道:“只求奶奶超生,奴才再不敢撒一個字兒的謊。”

ps:

拼命也要全了今天這一更,小尛想要月餅,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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