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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我這兄弟是傻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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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暮正在琢磨怎麽把撕掉的那頁紙完美粘回去,耳後忽然出來傳來丸時驚雷似的呵斥聲:“你桌子呢?”

朝暮嚇得手一抽,紙頁瞬間變成了紙團,再展開已是皺巴巴的一張,若是擱在國子監,不愛惜書本弄成這副模樣的都該被罰站三天,她垮著臉,揉了揉隆隆作響的耳膜,氣悶的回頭望去,心道脾氣暴躁委實不適合當老師,今日這場檢查下來,丸時大人元壽起碼得短上一百年。

後方,丸時正沈著臉瞪視蒙獄,而蒙獄臉色比他更為陰郁,方才那一聲吼罵,引得周圍同學紛紛註視過來,這些平日裏膽小如鼠、連與他對視都要尿褲子的玩意兒竟敢光明正大的露出一副看好戲的神情,真是令人肝火旺盛。

總得死上一兩個才能學乖。

蒙獄如此想著,眼底漸漸染上一抹血腥氣,他環顧四周,但凡與他視線相接的西源弟子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目光閃爍著裝作在做旁的事,他不屑的勾了勾唇,嘴角的弧度還沒落下,就遭丸時濺了一臉口水:

“瞄什麽瞄,還在這兒東張西望,我問你桌子呢?!”

蒙獄笑容凝滯在臉上,不可置信得擡手去擦,很快又意識到這是口水啊!震驚的神色轉為嫌惡,手臂就這樣硬生生的僵在半空中,倒是周身的氣勢驟然暴漲,殺意直撲眼前之人。

正在這時,身旁的蒙姬突然“咚”的一聲跪坐下來,低眉順目輕聲請示,手執絲帕恭恭敬敬的替蒙獄擦拭幹凈,借著動作貼在蒙獄耳邊低語了幾句。

丸時與他二人離得很近,能清楚的感知到他們在說什麽,然而這嘰裏咕嚕的發音卻並不是語言,倒像是什麽約定好的暗語。

呵,花裏胡哨。

丸時抱臂,斜著眼睛睨他們,只見蒙姬說完後,蒙獄臉色變了幾變,許久,方才勉強從嗓子眼裏擠出仨字來:

“不、會、做。”

丸時冷哼:“不會?那自然是不會,上課睡覺不聽講,你能會個錘子!”

蒙獄怒氣抖升,幾乎壓制不住,連臉上的肌肉都忍不住輕微顫動,恨恨的剜了丸時一眼,咬牙切齒道:“雕蟲小技,不學也罷。”

“雕蟲…小技?”丸時右臂倏然上擡撐直,手一翻化出一柄小巧玲瓏的鐵錘,大聲叱道:“我今日就把你個蠢貨錘成蟲,讓你搞清楚雕蟲是個什麽品種的蟲子!”

此話一出,以蒙獄為中心,方圓二十米內的學生都在兩息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現場只餘下一個沒來得及帶走的蒲團,孤零零的豎地上滾了兩圈,“啪嗒”一聲倒在蒙獄腳邊。

這是什麽絕世好戲!

朝暮郁悶的心情一掃而空,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揚,眼看這個變態一臉吃癟的模樣,就想出去跑個八百米抒發一下自己愉悅的心情。

“你很高興?”

“那當然。”她反射性的說完,才意識到了似的回過頭,雁衡陽溫和俊美的面孔躍入眼簾。

“看起來你跟蒙獄似乎有仇。”他道。

朝暮斂去喜色:“入門測試時與他交惡,確實有仇。”

“原來是這樣,雁某還以為朝仙友和蒙獄是凡間舊識,不過蒙獄只能進西源,想必與仙友還是不同的。”

雁衡陽看著朝暮,笑的溫文爾雅,朝暮也跟著幹笑兩聲,這相視一笑的默契(?)落在青青眼中,比正午時分的太陽還要刺眼,她沈默著的往朝暮身上貼近兩分,正欲說些什麽煞風景的話,就聽的旁邊的夜一白道:

“衡陽,今天天氣不錯。”

雁衡陽迷惑的看向夜一白,夜一白虛咳一聲,眼神飄忽,一陣尷尬的氣氛彌漫開來。

“轟——”

震耳欲聾的巨響聲突兀的沖進耳廓,眾人紛紛循聲望去,只見蒙獄所在之處被一陣翻湧的灰塵包圍,觀氣勢,定是丸時出手了。

夜一白悄悄松了一口氣。

煙塵很快散去,蒙獄被強大的威壓強制性摁在地上,後背上一團血肉模糊,也不知被打斷了幾根骨頭。

很快,就有人小聲交談道:

“方才沒有靈力波動,大人是用蠻力打的吧。”

“大人果然是大人,具象化的錘子竟蒙姬經得住這等恐怖的力道。”

“呵、呵呵……”蒙獄肩頭聳動,竟是在低低的笑,他緩緩擡頭,咧嘴吐掉口中鮮紅的血沫,陰森森的道:“今日是我技不如人,生死由你,若有一天我實力在你之上,定將你剝皮抽筋、拆骨吸髓……”

眾人後背一涼,接著紛紛道:

“真是天道好輪回,平時欺壓我們,對上老師還不是只有挨揍的份。”

“他的眼神……好可怕。”

“他是傻子吧,打不過還放狠話,不怕真交代在這裏了?”

“唉,傷這麽重,何必呢。”

丸時收回鐵錘,面無表情的看著蒙獄:“憑你這種好高騖遠的學習態度,再過一萬年也是個弱雞,屆時莫說是我,就連她你都贏不了。”他伸出一根手指,所指方向正落在朝暮身上。

朝暮:……

關她什麽事?

下一刻,蒙獄的目光緊追而來,看到是朝暮時明顯頓了頓,繼而深邃的眸子裏盛滿了殘忍和瘋狂,嘴角上揚,舌尖舔去唇邊的血跡,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朝暮木著臉僵硬道:“青青,你覺得我什麽時候能跟蒙獄正面剛。”

青青回憶了一遍與朝暮練習術科的情形以及她當初找蒙獄打架的場景,半晌,才猶豫道:“一定要如此為難自己嗎?”

朝暮:……

她現在跑路還來得及不?

……

這堂課最終沒能上完整,丸時又檢查了幾人慘不忍睹的作業後終於甩袖而去,臨走時警告眾人下節課至少要做出能承受五本教科書的石桌來,否則就通通罰去掃茅廁。

朝暮思及自己那菜的摳腳的材質水平,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道:“大家都是神仙,少吃點東西也不會有那麽多茅廁要掃了。”

青青:“無妨,若是小暮沒過,我替你去受罰。”

朝暮握住青青的手,眼裏淚光點點:“青青你對我真好!”雖然她是絕不可能讓天仙青青替她受罪的,但這並不妨礙她對美人的感激之情。

夜一白見狀嗤了一聲:“與其在這裏想誰去掃茅廁,不如琢磨一下如何及格。”

“確實如此。”雁衡陽輕笑道:“朝仙友不若隨我去書閣,雁某再尋幾本筆記與仙友探討探討。”

治標不如治本,朝暮有些慚愧,她方才竟心生逃避的念頭,實在對不起國子監先生的教誨,書閣裏的筆記確實詳細,說不定能從中找到原因,她如此想著,剛準備答應,耳畔卻傳來青青狐疑的聲音:

“再?”青青瞇了瞇眼睛:“莫非雁仙友曾與小暮探討過什麽?”

雁衡陽保持著一如既往地溫和:“昨日朝仙友來尋書,雁某只是順手幫忙罷了。”

“哦?竟有此事,小暮你昨天怎麽沒告訴我?”青青視線落到朝暮身上,朝暮扯了扯嘴角,餘光剜了雁衡陽一眼,昨日她承諾給他保密,索性什麽都不說出去省的說漏嘴,沒想到這位爺轉頭就把她賣了。

“朝暮做什麽都要同你報備麽?”夜一白忽然冷笑道:“你只不過是她室友而已。”

青青不答,只是順著與朝暮相握的手貼在對方肩頭,親昵的舉止宛如最為要好的閨中密友,而這僅僅是因為兩人都是女子,若是一男一女,那便與情人愛侶無異。

這是一種無言的勝利,偏生夜一白還尋不到任何言語破綻來反駁,只能硬生生的憋著。

這時,雁衡陽看向朝暮,再一次道:“朝仙友是否有意隨雁某一道回書閣?”

還提?

朝暮瞪了他一眼:“不去。”守諾是一種可貴的品格,給小人守諾則是一段痛苦的經歷,幸好距離下一堂術科課尚有些時日,昨天看的筆記也還需消化。

“那真是可惜。”雁衡陽狀似惋惜的道,他並不在意朝暮去哪裏做什麽,只是一時起了興趣來添堵。

待到朝暮與青青離開,雁衡陽收斂神色,同夜一白道:“你與柳青青之間有過節?”

“只是看不順眼罷了。”

雁衡陽笑笑:“是因為朝仙友?”

“與她無關。”

雁衡陽:“可是你方才一直在偷瞄——”

“你看錯了。”夜一白迅速否認道:“那個蠢豬有什麽好看的?”

雁衡陽:“……我還沒說是誰。”

夜一白臉色一僵,沈默了半晌,方才幹巴巴的道:“昨日你和朝暮在書閣?”

“是。”雁衡陽蹙眉:“此人並非表面看起來那般簡單,我幾次三番試探,不僅沒套出什麽信息,還險些……咳,總之你要小心。”

“她自然不是普通女子。”夜一白不自覺的勾了勾唇。

雁衡陽道:“觀今日她對蒙獄的態度似有蹊蹺,我回頭會派人再去細查一遍她的底細,在弄清楚她的身份之前,切莫同她來往過密。”

夜一白:“衡陽,你說我明日找她去看煉丹爐,她可會答應?”

雁衡陽:“……切莫同她來往過密。”

“朝暮對離魂極感興趣,若我以此為理由,她定不會拒絕。”

雁衡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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