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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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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公主是坐著馬車來長公主府的,但回去的時候,她卻和寧綰說走著回去。

如意公主攙扶著寧綰走在前面,跟隨的人跟在後面,距離不遠不近,反正是聽不到兩人的說話聲的。

“還是出來好,今兒在長公主府待了一天,我覺得渾身都不自在極了。”寧綰深呼吸一下,感覺渾身的毛孔都舒張開了,她笑著說道。

兩人散步似的,慢吞吞的往前走著。

風輕輕的撲打在臉上,很是愜意。

如意公主思忖了一會兒,問,“阿綰,那位南公子,是你的師弟?你去鳩尾山的這四年,你們一直待在一起嗎?他對你不會是一直這麽……這麽好吧。”

如意公主話到嘴邊,硬生生的把動手動腳幾個字換成了好。

天地良心,她還沒見過哪家男子這樣的霸道,眾目睽睽之下,居然牽著摟著不讓人走。

難得寧綰也是個好脾氣,她還以為寧綰當時就會一個耳刮子甩過去的。

哪知道,別說是耳刮子,連斥責都沒有太嚴肅。

寧綰和唐煜親近慣了,又知道唐煜是個纏住人就不放的,自然不會把唐煜今天晚上的所作所為放在心上。

她說道,“煜師弟一向都是這樣的,我們朝夕相處四年,他是什麽性子,我都清楚了,也習慣了。姝姐姐第一次見他,可能覺得他太鬧騰了,不過,等到姝姐姐和他多來往幾次,就會知道他的好了,也會喜歡他的。”

可能?覺得?太鬧騰了?

如意公主心裏搖了無數次頭。

豈止是鬧騰?簡直是脫韁的野馬,無法無天。

只是太鬧騰?也只有寧綰會這麽覺得。

對寧綰又是撒嬌又是賣萌的,對別人,就只是冷冷的一張臉,冷冷的一個眼神。

這樣的言行舉止,並不是孩子脾氣,而是除了寧綰之外,不願意將別人放在眼裏。

可是,那人這麽護著寧綰,寧綰也那麽讓著那人,兩人的關系這麽好,如意公主忍不住又要為某人唉聲嘆氣了。

“阿綰吶,有一句話,姝姐姐不知當問不當問。”如意公主說。

寧綰咯咯的笑,“姝姐姐想說這句話,已經很久了吧?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阿綰呢,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聽聽這回答,得是心情有多好,才能笑瞇瞇的說出這麽長一串話來。

連心情都能影響到,可見那人在寧綰的心裏有多麽重要。

如意公主再次為某人唉聲嘆氣。

問,“阿綰,你喜歡你家師弟嗎?算了,你肯定是喜歡的,這個問題不該這麽問。應該是這樣的,阿綰,如果你的師弟要娶你,你願不願意嫁?”

“姝姐姐,你又拿我打趣兒了。”寧綰不疑有他,笑著說,“那可是我師弟,我們跟親兄妹一樣的,怎麽可能談婚論嫁。”

那也只是你這樣想啊!

你那個被你當做弟弟來寵的親親師弟可不是這麽想的。

師姐,哪有妻子好。

如意公主緊接著就問出了第二個問題,問,“如果言念要娶你,你願不願意嫁?”

“姝姐姐!”寧綰顯然是心情不錯,所以才會在如意公主再三的“打趣兒”之下,認認真真嗯說,“你要是拿這件事來笑話我,我可就不陪你散步了。”

如意公主哪裏有心思散步,她拉著寧綰走一走,不過就是想問問寧綰的意思。

“阿綰,如果你的親親師弟和言念當中,你必須要選一個,你會選擇哪一個?”如意公主問。

“我誰也不選,我就喜歡四皇子。”寧綰佯裝生氣的說,“姝姐姐,真的別再說這些話了。無關痛癢的問題,也不會成為真的,我們就不要說了。如果要嫁,我肯定是要嫁給四皇子的。”

“阿綰,這不是無關痛癢麽話,也不是不會成為真的的事情。”如意公主吞了口唾沫,緩緩道,“不過,我已經猜到你最後的決定了。”

寧綰這下笑不出來了。

她反問如意公主,“煜師弟,是長公主的兒子是嗎?”

如意公主搖頭,“我可是給你師弟行禮了的……他不是長公主的兒子,而是長公主的弟弟,應該說,他是當今聖上的弟弟,是先皇最疼愛的幼子。”

那個先皇最疼愛的幼子,剛出世就有了自己錢莊和封號的——成睿王。

寧綰心中一片驚濤駭浪,徹底在風中石化了。

第二天一早,天才亮,唐煜就起身去了皇宮。

剛進去皇宮門口,就看到了候在一邊的李延。

李延淡淡看著唐煜面色淡然的朝他走過來,袖子裏的手握緊了。

唐煜昂首挺胸的往前走,面上掛著吊兒郎當的笑容,手裏把玩著一只碩大的蠍子。

一如,鳩尾山上初見時的囂張。

兩人離得越來越近,看似雲淡風輕的兩人,身上卻是有火花迸射。

終於是要擦肩而過了。

李延拱手一拜,客氣而疏離的喊道,

“王叔好。王叔一路風塵仆仆,是勞累了。”

唐煜冷哼一聲,微微擡起了下巴,回敬道,

“侄兒好。多年不見,侄兒容貌更甚從前,只是長相陰柔,比從前更甚女子,乍一看,竟覺得侄兒美麗妖嬈。”

李延的眸子裏,一下子湧現出無窮無盡的恨意和難堪來。

他拱拱手,笑了笑,終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兩手負到身後,主動給唐煜讓出了一條道來。

唐煜心滿意足的笑了起來,兩手拍拍衣袖,趾高氣昂的從李延面前走過,像一只傲嬌得不將任何人和事放在眼裏的孔雀。

李延難堪過後,卻也沒有像鬥敗的公雞一樣一蹶不振。

這一瞬間,他倒是喜歡上了李洹交給他的話。

謀得一時的,那叫得逞,謀得天下的,才叫謀略。

只要能讓唐煜敗得一塌糊塗,事與願違,就讓他得意一時又怎麽樣。

唐煜想得到寧綰,他偏偏要讓他得不到,不僅要他得不到,還要讓他永永遠遠都得不到!

不一樣的傷也沒關系,只要足夠痛就好了。

李延勾了勾唇間,邁步,跟上了唐煜的步子,沿著相同的方向走去。

唐煜去的是禦書房,他要求皇帝下旨賜婚。

可巧,李延去的也是禦書房,要求的,也是皇帝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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