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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拯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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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裏說著討厭、不理、不想見, 身體還是很誠實地表達出了想念。

待冬青把她從被子裏撈出來強迫她吃完早飯, 明明困得要死的人卻不肯回床上睡, 頂著國寶級眼圈坐在門檻上,撐著腦袋看著外面。

好歹是個三階異能者,還是擁有稀有治愈能力的特殊類, 一天一夜沒睡還不至於出事。

冬青知她擔心今朝, 也沒多勸, 只是拿了一件大絨衣披在她身上。

“當心著了涼, 這一去怎麽也得下午才會回來, 要等也進屋等吧?”

阮軟拉了拉身上的大衣,她身子本就畏寒,就算有異能周轉維持體溫,在門口坐了這麽一會還是有些冷的。

聽了冬青的絮叨也沒有一點煩惱反而心裏暖暖的, 好像很久很久之前她就是這樣,總是無微不至地關心她。

雖然還沒有完全記起前世的記憶,但她的心告訴她, 前世冬青不僅僅是婢女, 還是她珍惜的朋友。

前半生孤苦伶仃,她以為她不會有真心的朋友,然而上天不辜負,不光讓她撿到了今朝,還認識了穆傾城雪兒,找到了冬青,後半生她將不再孤獨, 也不會再被友情傷害。

冬青見阮軟一直仰著頭笑瞇瞇地看自己,好笑地揉了揉她披散著還有兩根呆毛豎起的頭發:“笑什麽?傻乎乎的。”

心卻軟得不像話。

這麽軟乎乎的小姑娘,無怪乎看起來那麽兇神惡煞的今朝會視如珍寶,她要是男的,身邊跟著這麽一個軟萌小姑娘,也會淪陷。

阮軟臉上依舊帶著笑:“冬青姐姐最好了。”

突然被發了好人卡,冬青忍不住逗她:“那你說說是我最好還是今朝最好?”

阮軟臉上笑容微微一斂,真的低頭沈吟思考起來,然後一本正經地說:“其實,大可不必這樣明知故問。”

說完她狡黠一笑,跳起來跑了出去,以免被她打。

“嘿,小妮子。”

冬青叉腰,又好氣又好笑,見她倒著走,剛想讓她小心一點,忽而臉色一變:“小心!”

阮軟倒著往後走,正在朝冬青扒眼皮,在看到冬青臉色驟變的瞬間心裏也是一楞,一時不知道她是故意嚇她還是真的有事,但她向來膽小謹慎,迅速停下來,以最快的速度預備瞬移,長袖的遮掩下手裏劃入了一把黑金匕首,鋒利無比,割喉利器。

還沒等她回頭看,身後就突然撞上了什麽,原本她的身後應該是大街,沒有什麽東西才對。

她拴緊手中的匕首,一條手臂忽然從身後環到身前,想把她攬住,帶著醉熏酒氣的男人聲音傳入耳中:“美女,給爺投懷送抱啊?”

阮軟在身後的人貼近身子前就敏捷地低下身子躲過了陌生男人的一抱。

躲開之後她快速蹲身朝前滑鏟,離這人遠了一些。

冬青快速跑過來,將她從雪地上扶起來。

地面鋪了一層薄薄的雪,阮軟腳下打滑了幾次才扶著冬青的手臂站起來,她站定後才去看剛剛那個醉鬼。

大約三四十的男人,身量不算高大,此時醉醺醺的,一雙眼瞇起,不懷好意地看著阮軟和冬青。

能來那木鎮的人幾乎都是異能者,而且等階都不會太低,冬青怕惹麻煩,拉起阮軟就要回屋裏去。

她們兩人連普通男性可能都對付不了,實在不宜惹是生非,盡管這個男人那赤裸裸目光實在令人作嘔。

而阮軟也是這麽想的,雖然她的瞬移是逃命bug,但不到萬不得已她是不想用的,她們還要等今朝回來,要是離開了今朝回來找不到,還不知道要如何。

只是她們的退讓並沒有阻止對方的行為。

等她們快走到門口的時候,有什麽東西從底下冒出來,突然纏上了阮軟的右腳裸,潮濕黏稠的觸感讓她瞬間汗毛直立,不待她低頭去看,纏著她腳裸的東西用力一扯,她就被拉倒在地,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冬青來不及反應,她就被拉著朝後去。

阮軟也嚇得慌了一下神,只是她經歷得多了,已經不會像以前那樣六神無主,很快就鎮定下來,努力在拖拽中翻過身正面朝上,防止拖拉過程傷到臉,幸好雪地滑,她穿的也厚,沒有在這個過程中受傷。

她仰起身子去看腳腕上的束縛,是凝土化成的手掌從地裏伸出拽住了她,而操控的人正是剛才那個醉醺醺的男人。

土系異能者。

對方色瞇瞇地看著她笑:“小美人兒,跑什麽,把爺伺候好了,有你吃香喝辣的。”

這是碰到了老流氓,喝醉了跑大街上撒野了。

阮軟一咬牙,弓起身,在拖拽中穩住身形,用手裏的匕首去切纏著她的土手掌。

只是對方的異能顯然要比她高,盡管匕首是今朝異能實體所化,在她手裏也只是一把比普通匕首要堅硬鋒利的武器,卻沒法發揮它更多用處,費力地削斷土凝實的手掌,很快又會重新凝聚起來。

眼見著就要被拉到那人面前,阮軟猛地一閉眼,再睜開時眼裏盛滿了不同於軟萌外表的狠厲和決絕。

冬青在身後追著她,看得心驚肉跳:“阮軟!”

……

城市中心的廢墟街道,銀槍長摜,劃過一道白茫,隨著白茫一閃而過,暗紅飛濺,染紅了潔白的雪地,男人的臉上又添一條血跡。

寬闊的街道已經橫七豎八地堆著喪屍的屍體,其中多為三階喪屍,經過一場惡戰,難纏的四階喪屍終於被擊殺,剩下的低階喪屍已不足為懼,甚至因老大哥被擊殺而落荒而逃。

高階喪屍也有領地意識,一個區域內只會有一只領頭的,這大大減小了狩獵難度。

然而狩獵場內異能者自由出入,即使是狩獵場內,高階喪屍也是有限的,常有幾個隊伍搶一只的情況,但是一般的,越靠近城市中心越危險,狩獵的異能者也相對少,大多都會選擇在邊緣地區尋找獵物。

今朝為了不與人沖突,硬是單槍匹馬在中心城區單挑了一只四階喪屍及其領域內的屍群,並成功擊殺喪屍,彼時他的身上也帶了很多傷,只是普通的傷,不是喪屍的抓咬造成。

他擡手抹去濺到眼睛上的血跡,暗紅的血在臉上暈開,更顯得他冷峻的外表兇悍冷漠。

收集完晶核,他又花了一些時間將屍體聚集在一起,身上帶著火柴,劃燃丟在喪屍屍體上,火光剎那連成一片,燒成熊熊大火,死去的喪屍屍體十分易燃,只要有火就能焚燒成灰,待星火燃盡,他才離去,尋找下一個目標,繼續新一場狩獵。

城市中心原本數量還算可觀的四階喪屍正在以異常恐怖的速度銳減,直到太陽逐漸西斜,這場單方面狂虐史無前例慘無屍道的收割才停止。

站在屍堆上的今朝,慢條斯理地收回銀槍,手輕輕一揮,銀槍便化作星星點點的碎片消失在半空中。

一只喪屍從巷子裏張牙舞爪地爬出來,今朝犀利的眼睛忽而掃過去,喪屍身猛地一顫,本能地察覺到了危險,幾乎下意識地又原路倒著爬回巷子裏,把自己藏起來。

喪屍:你不知道,當時我害怕極了。

在城市中心的另一地方,同樣有人在狩獵四階喪屍,只不過他們是一群人,喪屍已經全部被擊殺,卻無人理會,所有人都圍著一個人,臉上滿是焦慮的神色。

“都喪著臉幹什麽,又不是馬上就死了。”

躺在地上的男人臉色蒼白,氣息虛弱,卻還笑著打趣滿臉愁雲慘淡的隊友。

仔細看,男人的腹部破了一個腕口大的洞,裏面的腸都看得一清二楚,血已經逐漸止住,但是從他身下的大灘血跡依舊能看出傷口到底有多嚴重。

若不是異能者有強悍的自愈力加上愈者正在持續為他治療,恐怕他現在都無法保持清醒,早就痛得昏迷過去了。

可惜自愈能力再強大,也不可能自行愈合這麽大的創口,這麽嚴重的傷勢,手術縫合在如今這個條件就不必奢望了,而且也沒有找愈者來治療來得方便有效。

狩獵場向來危險,沒有隊伍會隨身把沒有攻擊和自保能力的愈者帶進來的,而且也不是所有愈者都能治愈這樣的傷勢。

男人受傷之後,已經有人第一時間跑回那木鎮重金尋找愈者了,情急之下也只能從別的隊伍裏搶來一位二階的愈者,現在正在給男人治療,但僅僅也只是止住了血,不讓傷口惡化下去。

男人調節氣氛的打趣顯然沒有讓他的隊友感到絲毫輕松,反而更加凝重起來。

因為他們都知道,這樣的傷勢意味著什麽。

腹部的洞是由四階喪屍的爪子掏出來的,男人將面臨的不止是腹部傷口失血和痛苦,還有喪屍病毒感染的危險。

二階愈者能力到底有限,這樣的傷勢下,當然是越高階的愈者治愈效果越好。

高階愈者稀少,他們基地倒是有三階的愈者,可終究遠水救不了近火,如今男人這個傷勢根本不宜移動,而從基地趕來的愈者還在路上,就算坐著直升飛機過來,等抵達那木鎮最快也需要一個小時。

喪屍抓傷之後的最佳治療時間只有黃金一小時,越早接受治療治愈幾率越高,等到基地援助的愈者到來,黃金一小時都已經過去了。

這讓他們怎麽不煎熬,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隊友遭受喪屍病毒的折磨,一旦沒有挺過去,就會喪化……從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沒有感情理智的行屍走肉,從隊友成為不得不手刃的敵人……

如何不抓狂。

“幹哈呢一個個的,這不是有愈者在嗎?你們瓊爺是誰?還怕撐不過區區喪屍病毒嗎?都給爺笑!”

受傷的男人名叫洛瓊,明明已經疼得一身冷汗,卻還樂觀地為自己的隊友打氣。

圍在他身邊的隊友不得不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

洛瓊擡起手捂住眼睛:“算了算了,辣眼睛。”

手輕輕一攜,若無其事地擦去眼睛的淚,很好的掩飾了自己內心的慌亂。

傷在自己身上,他哪裏不知道,病毒其實已經開始蔓延,而他現在還能若無其事地開玩笑,完全是他在榨幹異能跟病毒對抗,不想讓隊友擔心。

然而他本就和四階喪屍纏鬥過程中異能消耗巨大,又受了這麽重的傷,身體和精神上都很虛弱,正是病毒最好侵入的時候,任他意志力再堅定,二階愈者治愈速度跟不上他異能消耗的速度,也是無濟於事。

終於,愈者耗盡最後一滴異能,無法再繼續為他治療。

沒有異能輸入,病毒的反撲十分顯著,洛瓊的脖子上開始爬上青灰的脈絡,是喪化開始的標志。

“瓊爺!”

“洛哥!”

周邊滿是驚懼的呼聲。

洛瓊擡手蓋住眼睛,從他們的聲音裏就能聽出自己的變化。

這樣眼睜睜看著隊伍裏的兄弟變喪屍的操蛋經歷他不是沒有經歷,只不過喪化的那個人變成了自己。

若說不害怕不遺憾那都是騙鬼的。

他有一幫好兄弟,一起出生入死,也一起約定過所有人都要活到末世結束,他沒能遵守諾言。

如今唯一慶幸的大概是,他帶出來的這批新人都能完璧歸趙,而他的那些有著過命交情的好兄弟這次都不在隊伍裏。

說來殘忍,到底親疏有別,他跟這些新人也不是很熟,死在他們面前總比死在好兄弟面前要輕松一些。

他靜靜地等待著,直到脈絡覆蓋住他半張臉,懷有希冀的心逐漸安靜地沈入了谷底。

隊友還在那木鎮尋找三階愈者,從基地飛來的隊友也在路上,所有人都還沒有放棄他,但他知道,來不及了。

“動手吧。”

他平靜地說著,不帶一絲無能地狂怒或不甘,其實是有不甘的,但他更想死得體面點,所以表現得異常平靜。

“不,還有機會,再等等,再等等……”

隊友紅著眼眶,連連搖頭,沒有人願意動手,有幾個心理素質差的甚至已經哭得淚流滿面。

人類就是這樣,明明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卻總是被感情左右而錯失良機。

明明知道現在就應該一刀了結他,卻還因為那絲不忍和微茫希望拖延著。

他咬著牙齒加重了語氣:“動手,我不想變成喪屍,而且一旦我完全喪化,你們覺得你們誰能活著離開?”

整個隊伍裏只有他是四階異能者,喪化之後只會更厲害,一群三階異能者怎麽可能抵檔得住四階異能喪屍?

喪化進行到一半,他光保持理智都艱難了,這個時候不殺他,等他完全喪化,全都玩完。

在他的怒目下,終於有人擡起了手,拔出了腰間的匕首,對著他的脖子,眼眶憋得通紅,卻遲遲沒有落下。

洛瓊閉上了眼,催促他:“快點。”

他快堅持不住了。

過去的兩年發生的種種從在他腦海裏閃過,他安靜地等待死亡的降臨。

然而突然寒茫一閃,原本應該落在他脖子上的匕首不知被什麽東西射中,從拿匕首的人手中脫落,掉在地上。

隨著暗器而至的是一個陌生的男人,眾人只能看到他突然出現,猛地扯下脖子上掛的吊墜,將一瓶不知名的液體倒入幾乎被青絡覆蓋的洛瓊口中。

根本來不及阻止他的動作。

“你幹什麽!”

反應過來的眾人迅速將突然出現的男人反扣手臂制服在地,而將液體全部倒入洛瓊口中的男人卻沒有反抗,任他們這麽失禮地對待犯人一樣扣押著。

怕來不及,原先的那個人急忙撿起匕首,想要繼續任務,在匕首即將落在洛瓊脖子上的時候,他再次被阻止了。

“等等……我……好像……還可以拯救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啊,又卡文了,不過總算還是如願寫到了這裏

新人物:

洛瓊,男,其他待補充感謝在2020-05-28 17:04:30~2020-05-30 22:54:0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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