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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死無對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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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丫鬟的突然改口是蘇慕青沒有想到的,更讓蘇慕青沒有想到的,是那小丫鬟居然會撞墻自盡。

封旭和管家連忙上前,管家將人翻過來,只見那小丫頭額頭赫然破了個大洞,滿臉都是鮮血。封旭檢查了一下,只見那小丫鬟在賺錢之前還發狠咬斷了舌頭,這到底是咬舌自盡還是撞墻自盡的不清楚,不過倒是可以看出那小丫鬟是抱了必死的決心。

站起身來,封旭沖著蘇慕青搖了搖頭,示意沒救了。蘇慕青的臉色很是難看,另一邊,蘇若雨驚慌失措的叫著江媽媽將李雪瓊扶到一旁坐下。李雪瓊悠悠醒轉,臉色蒼白難看的很,坐在椅子上虛弱不堪。

蘇若雨轉過身,沖著蘇慕青破口大罵:“蘇慕青,你太過分了。你就算再怎麽討厭我們母女,你也不能下此毒手啊。先是找了個奴婢來冤枉母親,現在還活活逼死了奴婢,你好狠毒的心腸啊。”

“我狠毒?”蘇慕青也是火冒三丈,明明這件事就和李雪瓊、蘇若雨母女脫不了關系,現在卻被李雪瓊和蘇若雨倒打一耙,蘇慕青簡直快要氣的發瘋。上前幾步,一把拉住了蘇若雨的胳膊,手中用力,冷聲威脅:“說我狠毒,那我就狠毒給你看。”

“好痛啊,蘇慕青,你快放開我。”蘇若雨被蘇慕青拉的胳膊一陣陣的發疼,不禁紅了眼。見狀,李雪瓊連忙起身,由江媽媽扶著卻勸阻:“慕青啊,你要是恨我就沖我來,快放了若雨啊,她可是你姐姐啊。”

“將軍,萬萬不可啊。”封旭也上前,在一旁勸阻。他知道的,蘇慕青從來不是這麽不冷靜的人,可是看到蘇慕青如今如此動怒,也知道蘇慕青必然是急火攻心失去了理智才會這樣。

蘇慕青什麽都聽不進去,盯著蘇若雨,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她怎麽都完不了,就是眼前這個慣會偽裝的姐姐,在前世用了莫須有的罪名殺了慕遠,還將她的一雙兒女害死。那兩個稚嫩的身體上布滿的傷痕,讓她怎麽也忘不掉。

院子裏一下子喧嘩起來,亂成一團。正在這個時候,極具威嚴的聲音從院門響起:“都給我住手。”

蘇文義身影從院外緩緩走進,所有下人都連忙側身給蘇文義讓出路來。蘇文義走進院子,先是看了一眼那小丫鬟的屍體,又看向蘇慕青和蘇若雨。李雪瓊連忙上前,在蘇文義面前哭訴:“老爺,快勸勸慕青啊,讓她放了若雨啊。”

蘇文義擰著眉,怒聲道:“慕青,快松開你姐姐。”叫了幾聲,見蘇慕青沒反應,蘇文義不禁提高了聲音:“蘇慕青。”

“將軍。”封旭在一旁低聲喊了一聲,伸出手拉開了蘇慕青的手。蘇若雨揉著手,瞪了一眼蘇慕青,連忙跑到了蘇文義身後。

蘇慕青深呼吸了幾次,這才讓封旭松開自己,緩緩轉過身去,面對蘇文義。蘇文義臉色陰沈,語氣不善:“蘇慕青,你這是在幹什麽?”目光落在蘇慕青身旁的封旭和院子裏的兩個士兵身上,聲音也更加冷冽起來:“怎麽?你這是跑回家來逞威風不成?馬上讓你的人給我滾出去。”

蘇慕青沒有開口回答,反倒是封旭先行一步,帶著人沖著蘇文義行禮之後率先離開。等著封旭離開,蘇文義這才開始詢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老爺,我也不知道啊。這我和若雨在屋子正聊的好好的,慕青帶了人來,還帶著個丫鬟,說是那丫鬟在慕遠的飲食裏下毒,而這一切是我指使的,我,我真的是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李雪瓊說起剛才的事情都是心有戚戚,語氣很是委屈。

蘇文義看向管家,管家看了一眼蘇慕青,為難的點了點頭:“確實如同李姨娘所說,只是那小丫鬟在自盡之前,說在飲食裏下毒之事是她一人所為。是她對少爺懷恨在心,所以才想出這麽個糊塗主意。”

“這一切就是李雪瓊指使的。”蘇慕青一字一句的開口,聲音裏滿是戾氣:“慕遠之所以會一直神思倦怠,就是因為李雪瓊讓那丫鬟在慕遠的飲食裏下毒。李雪瓊和蘇若雨母女兩個,狼子野心,把她們留在府裏遲早是個禍害,她們……”

“啪!”

蘇慕青的話被蘇文義的一巴掌給打斷了,蘇文義站在蘇慕青的面前,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蘇慕青被打的側過了臉,那滿腔的怒火反倒冷靜了下來。轉過頭面對著蘇文義低下頭,不發一語。

蘇文義搖了搖頭,似乎對蘇慕青的所作所為很是不滿:“你真的是越來越放肆了!口口聲聲李雪瓊、蘇若雨,你還有沒有一點尊卑之分?她們再怎麽說,也是你的姨娘和姐姐,這就是你稱呼姨娘和姐姐的方式?

早知道你會變成今天這般不知禮數又滿身戾氣之人,當初說什麽,我也不會答應你去軍營歷練。瞧瞧你,現在像個什麽樣子?一天到晚在這家裏鬧來鬧去,成何體統?我是不是對你太縱容了?所以才讓你在這家裏無法無天。給我滾回去,好好面壁思過。你要是還不知悔改,我就上奏皇上,撤了你的將軍之位。”

“老爺息怒。”李雪瓊眼裏滿是得意,不過並沒有表露出來,反而是故作大方的上前寬慰:“老爺啊,慕青還年輕,許是受了什麽蒙騙。慕青啊,你不把我這個姨娘放在眼裏沒事,可是若雨畢竟是你姐姐啊。日後,你們姐妹兩個也是要相互扶持的才是。

該不會是因為若雨沒有被納入族譜,所以你一直不承認這個姐姐吧?老爺啊,你看看,要不然你把若雨納入族譜吧,這樣一來,若雨才算是這蘇府光明正大的小姐啊。”

蘇文義沈思片刻,點了點頭:“就按你說的做,選個黃道吉日,將若雨納入族譜。”

“是,多謝老爺。”

“謝謝父親。”

比起李雪瓊和蘇若雨的欣喜若狂,蘇慕青則要顯得冷靜許多。蘇文義讓管家把小丫鬟的屍體帶走,好好打掃院子,又吩咐讓管家多拿些銀子給小丫鬟的家人。隨後轉過頭,見蘇慕青低著頭站在原地,沒好氣的開口:“還不滾回去,站在這裏丟人現眼嗎?”

“是父親,女兒告退。”蘇慕青回了一句,低著頭離開了李雪瓊的院子。她甚至不用擡頭,都能知道李雪瓊和蘇若雨眼裏的得意。蘇慕青離開院子,外頭看熱鬧的下人也都紛紛做鳥獸散開。

蘇慕青回到院子,書香連忙迎了上去。剛才的事情,她都知道了,見著蘇慕青回來,軟言勸慰:“小姐別生氣,老爺不會真的上奏讓皇上撤去小姐的將軍之位的。呀,小姐的臉都腫了,奴婢去給小姐拿兩個雞蛋來敷敷。”

書香見著蘇慕青的臉都紅腫起來,連忙轉身去廚房裏找雞蛋。蘇慕青想起剛才的一切,狠狠握拳,一拳砸在了一旁的石桌上。拳頭上瞬間多了許多的口子,鮮血淋漓。從指節上傳來的痛楚讓蘇慕青終於可以冷靜下來,回憶剛才的一切。

這一切都怪她,是她太過於心急了些。她以為自己布下的局已經足夠完美,她以為只要抓到下毒的人,就能順藤摸瓜的抓到幕後主使。可是,她的以為都錯了。她是布局成功抓到了下毒的人,可是她沒有想到,這小丫鬟寧可一死,也不願意將李雪瓊招出來。

她本想可以借此機會,將李雪瓊趕出蘇府的。沒想到,不但沒有趕出李雪瓊,反而讓自己陷入了這尷尬的境地,甚至還給蘇若雨做了嫁衣,讓蘇文義答應將蘇若雨納入族譜。想來,這一切早就在李雪瓊的算計之中,她的操之過急,也正中李雪瓊的下懷。

“小姐,雞蛋來了。”書香拿著雞蛋走了出來,卻看到蘇慕青的手上盡是鮮血,不由的叫起來:“小姐,這是怎麽了?您的手上怎麽都是血啊?”

“我沒事。”蘇慕青抽回自己的手,冷著臉吩咐:“去傳信給母親,就說府裏的事情都順利解決了,在告訴母親,說我軍務繁忙,怕是不能親自去迎接了。讓母親在別院再住兩天再回來。”

“是。”

“還有,去告訴管家,今天發生的事情,讓所有人都給我牢牢的把嘴閉上。要是有只言片語傳到母親耳朵裏,別怪我不客氣。”

“是,小姐還有什麽吩咐?”

蘇慕青垂下眼,滿臉疲倦的揮了揮手:“去給我準備些熱水,我想沐浴,我有些累了。”

“是,奴婢這就去準備。”書香也是第一次看到蘇慕青這般疲累的樣子,也不多說什麽,轉過身離開,去廚房給蘇慕青準備熱水。

蘇慕青擡起頭,默默的望向天空,天空依舊陰沈,她甚至能在風中聞到一絲絲的血腥味。這天終究是要變的,不過這樣也好,今天的失敗正好讓她知道,日後遇事不能操之過急。沒關系,她可以等,等到有一天,將今天的恥辱加倍償還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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