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第十一場游戲（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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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栩好好從四樓下去，院長沒有和她一起，但是她回去之後，阮綿綿他們還是好啊後見擦好了一遍她確實沒有吃虧才放心。
白若栩被她們這慎重的樣子弄的哭笑不得，她無奈的搖搖頭：“你們這是幹什麽？莫非我還會被他們欺負了？”
“那就不一定了，可能他欺負不到你，但是會惡心到你，然後你就會不開心，我們也會不開心。”阮綿綿邏輯完美。
這邏輯把白若栩給逗笑了，她無奈的搖搖頭：“沒事，那些都解決好了，領養手續也可以弄好了，至於後面的……我還是缺了點東西。”
“缺了什麽？”季楓忽然出聲。
白若栩：“手機。”
“你們兩個身上有手機嗎？”白若栩問季楓和陶答。
“沒有。”季楓和陶答搖頭，季楓說：“確實有點奇怪，以前在這種背景裏面我們應該都有手機的。”
陶答摸了摸後腦勺：“那啥……你想要手機？我有個道具可以當手機用，還可以隨便聯網。”
還有這種道具？
白若栩眼中詫異很明白的顯露出來這個意思，陶答拿出來道具，遞給了白若栩：“你要不要試試看？”
白若栩也就真的接過了，她打開看了看，又試了試，滿意：“夠用了，過兩天要用，現在就先去休息吧。”
他們耽擱了不少時間，現在已經是傍晚了。
吃了素的晚飯，陶答嘀嘀咕咕：“一直都吃素，我都要成兔子了。”
白若栩：“……”
墨也蹭到了白若栩身邊，眼巴巴：“想吃好吃的。”
白若栩不管陶答，可是墨總不能不管。
何況雖然只有墨說了，可是蒼也眼巴巴的看著她。
對自家這兩個小孩，白若栩那可會心疼的，所以她掏出來了兩盒小火鍋，給兩個孩子一人一盒：“我也只帶了這個，先吃著？”
“好。”蒼和墨點點頭。
他們倒是不挑。
陶答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問：“我可以跟你換點吃的嗎？我也帶了一些吃的。”
說著，陶答掏出來了泡面。
白若栩本來是想拒絕的，可是蒼和墨兩人都是一臉的好奇，她想著這兩人好像確實沒有吃過這種，所以還是換了過來。
兩桶泡面換一個小火鍋，白若栩順帶去找了許姐打了點開水，告訴他們怎麽泡，才讓他們先回住的房間。
陶答拍著胸膛保證會照顧好兩個小孩。
等上去了之後，白若栩倒是又掏出來三盒小火鍋，一盒給了季楓，一盒給了阮綿綿，還有一盒就是她自己的。
季楓意外：“我也有？”
“嗯，”白若栩坦然：“總不能只有你沒有，不過我也就帶了這麽點，估計也就能讓你們改善一次夥食。”
季楓頷首：“多謝。”
“不用謝。”
三人開了自熱小火鍋，等好了之後就吃了一頓。
才剛吃完，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白若栩過去開了門，看到是許姐在門外。
許姐聞到了房間裏撲面而來的香味，不過她沒有問什麽，只說：“院長同意給你辦領養手續，我看你著急，今天就給你弄好了，你要不要讓烏烏上來和你住？”
“不用了，讓她好好和朋友們相處幾天，等走的時候我再去帶她吧。”
聽白若栩拒絕，許姐還有些意外，不過隨後也只是對著白若栩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這一晚很平靜，讓白若栩他們好好睡了一覺。
第二天，白若栩就聽到了慌亂的敲門聲，她去開了門，烏烏一下就撲到她懷中，身體都在哆嗦：“姐姐，姐姐，衣衣不見了。”
“不見了？”白若栩眉頭皺了起來，她感覺到懷中小孩兒的害怕，順著她的脊背拍了拍，安撫：“你別著急，先冷靜點，好好和我說。”
烏烏身體還在抖，她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埋首在白若栩懷中很久，才低聲說：“姐姐，我……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我本來想等我們離開了之後再告訴你的，我不想你有危險的，但是衣衣……衣衣她可能等不了了。”
白若栩溫柔的摸了摸烏烏的頭：“沒事的，相信姐姐，你先告訴姐姐發生了什麽好不好？”
說這話的時候，白若栩也帶著烏烏走到了房間裏，順帶還將門給關上了。
然後她當著烏烏的面，捏出來一個竊聽器：“這樣就好了。”
烏烏一個哆嗦，她猜到可能有東西，所以很多話都不敢說，可現在……現在應該可以說了吧？
烏烏停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整理清楚了思緒，她小聲和白若栩說：“如果……如果我說這一家孤兒院並不好，姐姐你會相信我嗎？”
“我相信你。”
白若栩只說了四個字，可烏烏卻像是得到了勇氣，她對著白若栩有些羞澀的笑了笑，然後才和白若栩說發生的事情。
“我和衣衣一直關系都很好，其實以前我們不怕雷雨天的，會怕雷雨天，是因為一次意外。”
烏烏低聲說著當初發生的事情。
那是五年前，衣衣和烏烏兩人還只有八歲，八歲的孩子還不用照顧更小的孩子，她們當初玩心也重，又因為關系好，捉迷藏的時候兩人都躲在一起。
——也就是在滑梯下面。
可是才躲了沒多久，忽然就下了大雨。
這一場大雨又兇又急，衣衣和烏烏兩人也沒法冒雨跑過去，兩人躲在滑梯下面等著雨停。
也是這時候，她們意外發現了滑梯下面有一個通道。
當時才八歲的她們想到的是‘珍寶’‘密室’‘藏寶地’，所以她們很膽大的順著摸過去了。
她們到了另外一邊，從相似的滑梯出來。
當時她們兩人還很沮喪，以為她們做了無用功。
還在下雨，她們還是不能回去。
也就是在暴雨中，她們看到了難以忘記的場面。
“我們看到……他們擡著一個人離開。”烏烏艱澀的說：“我認出來了，那是我們孤兒院的一個姐姐，都說她被人領養了，可是……”
可是卻只有這樣一個結果。
烏烏當時嚇傻了，她楞楞的看著那一場面，還是衣衣冷靜一點，趕緊拉著她跑了。
“衣衣告訴我，那不是我們的孤兒院，她帶著我跑回來，告訴我不能將這件事告訴其他人。”烏烏捂著臉：“雖然說要忘記，可我和衣衣還是長了個心眼。”
所以她們發現了越發多的不對。
比如說領養走的孩子就沒有一個人會回來。
但是她們不敢去探尋，她們兩人約定好，絕對不被人領養，她們想辦法養活自己，想辦法存錢，一起逃跑。
“可是有人看上了我。”烏烏牽著白若栩的衣袖，泣不成聲：“我不想去，所以我才想讓你收養我，姐姐，對不起，我利用你了。”
“沒事的。”白若栩微微搖頭，她摸了摸烏烏的頭，輕聲問：“你的意思是，衣衣可能被帶到了另外一邊去是嗎？”
“對……”烏烏咬唇：“我不敢過去……姐姐，你幫我報警好不好？”
白若栩說：“我也一起領養了衣衣吧。”
“不可能的，他們不會讓你領養她的。”
烏烏並不自信。
白若栩只摸了摸她的頭：“沒事的，我會想辦法，你在這裏跟著綿綿姐姐好不好？”
烏烏知道阮綿綿是白若栩的妹妹，她沈默著點點頭，然後拉住了白若栩的衣袖：“姐姐，如果……如果只能領養一個，你領養衣衣吧。”
“她是為了我才會被人帶走的。”
“她想頂替我。”
白若栩沒答應，她知道現在她無論說什麽，烏烏都不會相信她真的能將衣衣帶回來。
不過……這對她來說並不是一件難辦到的事情。
白若栩出去，先找了許姐。
許姐就住在白若栩隔壁，白若栩去見她的時候，她臉色很憔悴，看起來精神很不好。
看到白若栩，許姐臉色恍惚了一下，沈默著側身讓開，等她進去了才問：“你來找我幹什麽？”
“許姐，你應該看到我妹妹給你看的那些東西了。”白若栩單刀直入。
許姐臉色看上去還算鎮定：“我看到了，我也說過了，我會去查，具體怎麽樣我會自己看。”
“但是衣衣被帶走了，烏烏和我求助。”白若栩溫聲說：“許姐或許不想相信，可為了以防萬一，至少幫我講衣衣給帶回來吧？”
許姐臉色微微一變：“衣衣不見了？”
“準確地說，是被‘領養’了。”白若栩咬重了‘領養’兩個字。
縱然許姐還是不願意相信自己工作了好幾年的孤兒院是這種性質的存在，可聽到衣衣可能有危險，她還是忍不住擔心了起來。
“你想讓我怎麽幫你？沒有經過我的手的領養，我也沒有辦法找到人。”許姐一臉擔心。
白若栩：“你只要去和院長說，我要連衣衣一起領養了就好。”
許姐現在對‘領養’兩個字都要怕起來了，聽到就有點牙疼。
可不知道為什麽，她對白若栩有種止不住的信任，這種信任讓她願意聽白若栩幾句。
也正因此，許姐答應了下來，並且想現在就去帶著白若栩找院長。
白若栩理解許姐的著急，雖然她覺得早一會兒和晚一會兒並沒有多少區別，卻也不介意先找人再吃飯。
院長早就離開了，許姐帶著白若栩去的，是學校大門邊上的門衛室。
雖然說是門衛室，但是並沒有人在裏面，甚至門都是鎖著的。
白若栩之前經過的時候也看了一眼，裏面並沒有什麽不對的，所以她也就直接半無視了過去。
此時跟著許姐進來，白若栩進一步確認了裏面沒有什麽危險和線索。
唯一一個不同的，大概就是門衛室裏面居然有座機。
白若栩看到這座機，像是不經意的問了一句：“為什麽只有這裏有座機？”
“咱們孤兒院大多數的錢都放在了改善孩子們的住所和吃食上，甚至阿姨們都不會帶手機，也是為了讓孩子們能更不要被那些科技產品影響。”
許姐說著，臉上的表情越發寡淡。
白若栩了然：“你想到了？”
不讓他們帶手機，甚至都沒給孩子們備個電視什麽的，其實都是因為不想讓他們懂太多。
也斷絕了他們將某些消息傳出去的危險。
更甚者，許姐還想到了一個問題：“因為孤兒院就是這種規定，我們居然也不覺得不對勁。”
“也因為從小就是這樣教育，就算在外面讀書了的孩子，回來之後也不會多說外面的事情。”
因為要照顧其他孩子的心情，不能讓其他孩子心生嫉妒，不能讓其他孩子不高興。
這是他們的想法。
以前許姐覺得這是孩子們的溫柔，可現在深想之後，卻覺得不寒而栗。
白若栩看著許姐費了一些時間才整理好心情，然後撥出了電話。
“院長，白小姐說還想領養一個孩子，不過那個孩子好像被你帶走了，是有其他人要領養她嗎？”
白若栩耳力好，站的不近都能聽到院長的回答：“對，有人想領養，再說了，她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子，領養兩個孩子幹什麽？”
許姐臉上沾染上著急：“可是衣衣和烏烏的關系好，她們兩個想一起被領養。”
“人家自願跟我來的。”院長不耐煩：“好了，別吵了。”
“給我吧，我和院長說。”白若栩打斷了許姐的擔憂著急的情緒，她伸出手。
許姐猶豫了一下，她也知道她現在情緒不對頭，可能再多說兩句她就要忍不住質問院長了——但是她知道，如果她質問了，可能事情就會失去控制。
所以她還是將電話給了白若栩。
白若栩拿過聽筒，喊了一聲：“院長。”
分明白若栩的聲音溫溫柔柔，但是不知道怎麽的，院長忽然覺得涼颼颼的，就忽然有點害怕。
怎麽可能，他怎麽會忽然害怕一個看上去年紀不大的女孩子？
院長覺得莫名，可能是隔著電話線，院長能壓下自己的害怕：“你不是領養了一個？還要領養第二個？你選其他人都可以，這個女孩子已經要被別人領養了。”
“我相信院長可以通融的，對嗎？”白若栩唇角勾起，輕飄飄的說：“如果院長不介意，可以來和我見一面，咱們當面慢！慢！說！”
院長冷不丁一個哆嗦，他納悶，怎麽忽然之間好像有點冷？
不過去見人？
哪怕記憶告訴他，白若栩是個標志美人，他都沒有半點想法。
“白小姐，你真的非要領養我帶來的這個女孩子？”
“對，”白若栩輕聲說：“我這人一向脾氣好，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護短，既然烏烏是我家人了，她想要帶著好朋友一起，那就帶著唄。”
“多一個孩子多一碗飯的事情，你說是不是，院長？”
院長：我覺得你在威脅我，可是我沒有證據。
沒有證據都不是最大的問題，最大的問題是，院長還真的被白若栩威脅到了。
簡單來說，他莫名慫了。
問題是他還沒覺得有哪裏不對，他在電話那邊沈默了很久，白若栩能聽到他遲疑的呼吸聲，好半晌，他不情不願的答應了下來：“既然白小姐有心，那我就將人送回來。”
“那就多謝院長了。”白若栩輕笑：“我希望能早點看到衣衣。”
“……你會如願的。”
看白若栩掛了電話，許姐眼巴巴的問：“好了？”
“嗯，好了。”白若栩眼中彌漫淡淡的笑：“衣衣很快就會被送回來了。”
許姐臉上露出幾分高興，可隨後就又擔心了起來：“衣衣被送回來了，可是還會有其他人吧？”
“嗯。”白若栩點點頭，她看了許姐一眼，明白許姐的想法：“我不可能將所有孩子都領養走，我會多領養一個衣衣，只是因為烏烏。”
許姐也知道了自己的妄想，她因為白若栩在院長面前占據了上風，因為白若栩的善心，因為白若栩願意幫忙，居然想將所有壓力都推到白若栩身上。
“白小姐，你是不是有辦法解決這些事情？”許姐也沈得住氣，問白若栩。
白若栩只說：“我只是有點想法，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我和你做的並不會沖突。”
許姐一怔：“你這是……不和我合作？”
白若栩只是笑：“我和你走的路子不一樣，不適合合作。”
說不失望是假的，但是許姐也沒強求，只是認真的和白若栩說：“既然你領養了衣衣和烏烏，那你就好好照顧她們吧，孤兒院的事情……如果你沒有把握，就不要摻和了，我來就好。”
“不要連累了你。”許姐說。
白若栩意外的看了許姐一眼，隨後笑了笑：“你不用擔心，會不會摻和，我自己心裏有數。”
許姐心事重重的帶著白若栩去吃早飯了。
吃早飯的時候，烏烏一直都看著白若栩，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看起來半點都不認真。
白若栩屈指在烏烏額頭上敲了一下：“好了，認真點吃飯，等你吃完，衣衣就回來了。”
烏烏眼睛一亮：“真的嗎？”
白若栩故作生氣：“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姐姐的。”烏烏眼睛亮晶晶，也不只盯著白若栩了，胃口也回來了，趕緊認認真真地吃飯，表示自己是真的吃得很認真。
等吃完出去，沒等多久，烏烏久看到了被許姐帶來的衣衣，她壓根就忍不住，猛的撲過去：“衣衣，你回來了，太好了。”
烏烏撲過去的力道太大，衣衣沒站穩，兩個人摔到了地上。
但是衣衣卻露出來一個大大笑容：“對，我回來了。”
“嗚嗚嗚，衣衣，我還以為……你怎麽這麽傻？”烏烏抱著衣衣就開始爆哭。
衣衣摸了摸烏烏的頭，帶著點嘆息，又帶著點覆雜。
“好了，先起來吧。”白若栩一手拉著一個，將兩個女孩子給拉了起來。
“謝謝你，姐姐。”衣衣特別認真的道謝。
“不用謝。”白若栩揉了揉衣衣的頭，溫聲說：“你嚇到了吧？去我房間休息一會兒吧。”
“我可以幫忙照顧其他孩子。”衣衣卻拒絕了。
白若栩看她好像狀態還不錯，也就沒有強求，任由衣衣和烏烏兩個女孩子手牽著手跟在她身後，她做什麽的時候，這兩個女孩子都會幫忙。
不過等中午的時候，白若栩還是讓兩個女孩子去午睡去了。
等烏烏和衣衣走了，白若栩就看到許姐找上來了。
“又有孩子被領養了。”許姐看上去更疲憊了，她低聲說：“我今天找到資料看了看，雖然看不到領養人，但是我們孤兒院的孩子確實被領養的太多了。”
“而且新來的孩子也太多了，很多健康的孩子都在，我懷疑……”許姐一咬牙，還是說了出來：“我懷疑我們孤兒院的很多孩子……壓根就不是孤兒。”
白若栩嗯了一聲，看起來並不是很意外，她更關心的是：“又有孩子被領養？”
“對。”許姐面上帶著疲憊。
白若栩問：“被領養的孩子是不是長得挺好看？”
“……是。”許姐有些羞恥的點頭。
白若栩點頭表示明白了，她說：“我知道了。”
許姐很想問白若栩是不是有計劃了，但是她沒問出來。
她沒有忘記，白若栩之前和她說了，兩方不必聯手。
許姐後面又仔細想了想，可能白若栩的解決方式不是那麽正道，白若栩不讓她摻和進去，也是為了她。
要說如果在平時，許姐可能會勸白若栩不要做挑戰法律底線的事情。
可是現在是什麽情況？
這件事這麽大，只是報警難道真的有用嗎？
院長的膽子是哪裏來的？是不是他有本事將所有事情都抹平？
種種事情加在一起，許姐其實很清楚的知道，她可能沒有辦法。
那麽，還不如看白若栩的。
至少白若栩的手段不受限制，她可能真的能將一切給揭發出來。
所以她忍住了想問的問題，對著白若栩只說了一句：“小心。”
然後就離開了。
白若栩揉了揉眉心，她和阮綿綿說：“你和他們說一聲，我要去那邊一趟，讓他們準備好。”
“你一個人？”阮綿綿一楞。
白若栩失笑：“只是繞一圈而已，你不是也知道嗎？沒有危險的。”
阮綿綿沈默著嗯了一聲，和白若栩說：“那你小心，早點來找我們，我們在食堂等你。”
“好。”
白若栩答應了下來之後，就往另一邊去了。
她原本是想著還有一些事情沒弄明白，所以還想搜集一下證據，可現在都到了這個地步，她真的能不管這邊的人嗎？
她不能確定現在正在發生的時間線是哪邊，是她最開始出現的那邊？還是她現在在的這邊？
之所以說不是同一個時間線，當然是從許姐身上確定的。
她最開始只以為孤兒院和孤兒院（二）是正反兩面而已。
圍著孤兒院轉了一圈，不意外又回到了孤兒院（二），白若栩進入孤兒院（二）的時候，忽然想起來，她好像沒去過另外一邊的孤兒院（二）。
或許下次應該去找找看。
白若栩念頭剛轉過，就看到了錢玲玲忽然竄了出來。
錢玲玲有些意外：“老師，你怎麽來了？”
上次白若栩才給她傳了消息，讓她繼續和這邊的小鬼們‘好好交流’，錢玲玲一半學著白若栩的溫和，一半又是兇巴巴的嚇人，讓小鬼們清楚認識到現在的形勢——也是白若栩上次和小鬼們商談順利的一個原因。
按照錢玲玲的理解，白若栩應該還有挺久才會回來，沒想到現在就跟著回來了。
白若栩言簡意賅：“發生了點事情，要提前了。”
“提前？提前帶他們去報仇？那我也可以跟你去另外一邊了吧？”錢玲玲眼睛一亮。
錢玲玲自從跟著白若栩，就算很多時候都是在附屬的綁定空間裏面呆著，可那也是和白若栩在一塊兒啊。
她隨時出來都可以見到白若栩。
哪裏像是現在，只要白若栩消失，她就算還能感覺到和白若栩的些微聯系，也無法準確找到白若栩。
雖然她在這裏也在幫忙，可是她就是不高興。
說起來，蒼和墨會跟著她過去，但是錢玲玲意外可以留在這邊，白若栩雖然能讓錢玲玲幫忙，當然也有些心疼錢玲玲的不開心。
她揉了揉錢玲玲的頭：“對，我可以帶你去另外一邊了。”
錢玲玲就高興了起來。
燕修很有眼力勁的等錢玲玲撒嬌完才和白若栩說正事：“老師，我已經找到辦法讓它們暫時脫離這一塊的束縛了。”
“好。”白若栩不吝誇獎：“果然，我就知道你們兩個能幫我解決這邊的事情。”
錢玲玲挺胸，小驕傲：“那當然。”
燕修眼中滿是溫柔，縱容的看著錢玲玲的小得意。
白若栩：又是這種狗糧的感覺，真是有點牙酸。
白若栩露出個微微牙疼的表情，說：“好了，那我們去找他們，先去食堂那邊吧。”
“我們兩個負責另外兩邊。”燕修看了一眼錢玲玲，說：“這些小鬼們基本上都在這三棟建築裏面。”
“也好，早點解決。”白若栩點點頭。
燕修將自己研究出來的辦法告訴白若栩。
這麽耽擱一會兒，等白若栩去食堂那邊的時候，阮綿綿他們幾個玩家都到了。
白若栩一過去，蒼就往她身上撲過來：“姐姐。”
白若栩接住了蒼，喊了墨一聲：“墨，你跟我過來。”
“哦。”墨垂眸應了一聲，看起來好像不是很想理白若栩。
蒼也要跟著進去，被白若栩拒絕了：“你和綿綿他們都在外面，你身上的氣息對那些小鬼來說太危險了。”
蒼知道白若栩說的是他身上格外有生機的氣息，一時間忍不住羨慕墨。
於是等白若栩和墨一起進食堂的時候，就看到墨臉上帶著小得意。
白若栩：？
她狐疑地看了一眼墨，問：“有什麽高興的事情發生了？”
“沒有，”墨板著小臉，冷漠的說：“什麽都沒有發生。”
白若栩懷疑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他，想著自家小孩兒可能有秘密了，還是別深問。
墨被白若栩看得有點心虛，連忙催促：“你不是要辦正事？”
那確實。
白若栩進了食堂裏面，借用了墨身上純正的陰氣，將藏在暗處的小鬼都招了出來。
她在食堂沒遇到多少小鬼，可是等招出來一看，光是食堂這裏，就有三十多只鬼。
白若栩不敢想象整個孤兒院有多少鬼。
白若栩等了一會兒，燕修和錢玲玲就將其他鬼送了過來，粗略一看，差不多有兩百。
錢玲玲二人和蒼墨二人都是知道對方存在的，他們之間唯一的連接點是白若栩，不過錢玲玲看蒼墨不太順眼。
畢竟她可是知道，蒼墨是強行和白若栩定下契約的，可不是她的這種綁定。
流氓行徑！
因此，將鬼送來了之後，錢玲玲當著墨的面撲到白若栩懷中，得意洋洋的邀功：“老師，你看，我把鬼都帶來了。”
“玲玲做的很棒。”白若栩毫不吝嗇的誇。
錢玲玲遞給墨一個得意的眼神。
墨：呵呵。
他心中冷笑，面上無視了錢玲玲，錢玲玲就更氣了，扒拉著白若栩說了好一會兒話。
要不是想到白若栩正事還沒有完，她絕對要粘著白若栩，讓墨知道誰才是白若栩心中的小可愛！
這麽浩浩蕩蕩的鬼，當然不能隨意出去，不是每一個鬼都能白天出行的。
墨將這些鬼收了起來，而且一副輕飄飄的樣子，好像半點都不費力。
錢玲玲：生氣，裝逼遭雷劈！
但是白若栩已經往外面走了，錢玲玲只能和燕修一起進了小空間，在裏面盯著蒼和墨。
白若栩進去好一會兒，出來的時候卻好像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好像什麽都沒做。
陶答和季楓都有些疑惑，卻什麽都沒說。
他們又一次順著暗道跑過去，因為這一次時間比較急，他們都很快。
跑過去之後，白若栩讓墨將這些鬼給放出來，順帶給它們制造一個比較合適的環境，而她自己，先去找罪證去了。
一個人的習慣是不會變的，雖然院長將那些證據稍微挪了個位置，可有了解之後，白若栩沒費多少力氣就找到了證據。
翻看了一下證據，確認上面有名字不說，還有一個U盤，還有隱晦的記錄暗示，她才將東西給收了起來。
然後去找院長。
兩百來只小鬼代表什麽？代表只要這裏環境稍微適合它們，它們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將人給找出來。
白若栩過去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被驅趕到了操場正中間。
被趕過去的有七八個人，還有人在繼續被趕過來，都是一些年紀不小的人，現在一個個站在操場上瑟瑟發抖。
不發抖不行啊。
因為生氣，因為惱怒，這些小鬼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模樣了。
本來一個個都在錢玲玲和燕修’愛的教育‘下控制住了不露出死相，現在看到仇人，就忍不住了。
當然，還有一些鬼沒有見到真正弄死自己的仇人，但是看到校長，又被旁邊的小鬼感染，可不就也生氣了嘛。
“你們……你們究竟是什麽人？”中年A哆哆嗦嗦地問。
一個看上去才十三歲的女孩子忽然笑了，她湊近了中年A，因為動作幅度過大，腦袋都歪了一下，她伸手扶正，眼神卻一直盯在中年A身上。
“李先生，你忘記了嗎？你不是說，我是你最愛的小寶貝嗎？”
說著，小女鬼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那笑容陰森又恐怖，李先生差點嚇尿了。
雖然沒有嚇尿，但是他也整個人開始哆嗦了起來，看起來精神都不對頭了。
小女鬼還沒走開另外一個小男鬼扶著自己的手臂，細聲細氣的問：“李先生，你還記得我嗎？”
李先生猛地哭出來，眼淚鼻涕流了滿臉，看起來分外狼狽。
“你說喜歡我們的，為什麽要哭啊？我們來找你了，你不開心嗎？”
李先生如果現在還敢說話，估計要說讓他們滾了。
他喜歡的是漂亮纖細的少男少女，不是喜歡鬼，誰會那麽口味重的喜歡鬼？還是這麽可怕的鬼。
“嘻嘻嘻，不哭了，我們會好好陪你玩的，就像是你以前陪我們玩一樣。”
李先生褲子濕了。
他真·嚇尿。
不僅僅是他，還有其他幾個都被這些小鬼圍著嚇人。
也不知道這些小鬼是不是達成了什麽共識，仇人沒到齊的時候，這些小鬼們都只是嚇人，不會真的動手，就圍在旁邊嚇人都覺得開心。
當初讓它們那麽害怕的人現在怕它們，當鬼也是挺好的嘛。
小鬼們高高興興的圍著，白若栩站在一旁看。
院長早就被找了出來，他也被這些小鬼嚇到了，甚至都不敢亂看，畢竟這些小鬼死得各有千秋，看起來都很嚇人。
只是他就算很老實的不亂看，還是意外看到了白若栩。
院長臉都僵了，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
在看到白若栩的一瞬間，一些隱藏的記憶都冒了出來，他比見到這些小鬼還要崩潰：“你盯了我一年？居然盯了我一年？”
白若栩剛開始沒註意到，直到院長怒氣沖沖的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剛喊完她名字，院長就被忽然逼近的小鬼們嚇到了。
“你為什麽喊姐姐？”
“你為什麽嚇姐姐？”
“你是不是要欺負姐姐？”
“不許你欺負姐姐，我會生氣的。”
“不能現在生氣，還有人沒回來，好想撕了他啊。”
“是啊，好像撕了他。”
院長：“？？？”
院長一口氣差點上不來，跟隨了李先生的步伐，尿了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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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栩被她們這慎重的樣子弄的哭笑不得，她無奈的搖搖頭：“你們這是幹什麽？莫非我還會被他們欺負了？”
“那就不一定了，可能他欺負不到你，但是會惡心到你，然後你就會不開心，我們也會不開心。”阮綿綿邏輯完美。
這邏輯把白若栩給逗笑了，她無奈的搖搖頭：“沒事，那些都解決好了，領養手續也可以弄好了，至於後面的……我還是缺了點東西。”
“缺了什麽？”季楓忽然出聲。
白若栩：“手機。”
“你們兩個身上有手機嗎？”白若栩問季楓和陶答。
“沒有。”季楓和陶答搖頭，季楓說：“確實有點奇怪，以前在這種背景裏面我們應該都有手機的。”
陶答摸了摸後腦勺：“那啥……你想要手機？我有個道具可以當手機用，還可以隨便聯網。”
還有這種道具？
白若栩眼中詫異很明白的顯露出來這個意思，陶答拿出來道具，遞給了白若栩：“你要不要試試看？”
白若栩也就真的接過了，她打開看了看，又試了試，滿意：“夠用了，過兩天要用，現在就先去休息吧。”
他們耽擱了不少時間，現在已經是傍晚了。
吃了素的晚飯，陶答嘀嘀咕咕：“一直都吃素，我都要成兔子了。”
白若栩：“……”
墨也蹭到了白若栩身邊，眼巴巴：“想吃好吃的。”
白若栩不管陶答，可是墨總不能不管。
何況雖然只有墨說了，可是蒼也眼巴巴的看著她。
對自家這兩個小孩，白若栩那可會心疼的，所以她掏出來了兩盒小火鍋，給兩個孩子一人一盒：“我也只帶了這個，先吃著？”
“好。”蒼和墨點點頭。
他們倒是不挑。
陶答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問：“我可以跟你換點吃的嗎？我也帶了一些吃的。”
說著，陶答掏出來了泡面。
白若栩本來是想拒絕的，可是蒼和墨兩人都是一臉的好奇，她想著這兩人好像確實沒有吃過這種，所以還是換了過來。
兩桶泡面換一個小火鍋，白若栩順帶去找了許姐打了點開水，告訴他們怎麽泡，才讓他們先回住的房間。
陶答拍著胸膛保證會照顧好兩個小孩。
等上去了之後，白若栩倒是又掏出來三盒小火鍋，一盒給了季楓，一盒給了阮綿綿，還有一盒就是她自己的。
季楓意外：“我也有？”
“嗯，”白若栩坦然：“總不能只有你沒有，不過我也就帶了這麽點，估計也就能讓你們改善一次夥食。”
季楓頷首：“多謝。”
“不用謝。”
三人開了自熱小火鍋，等好了之後就吃了一頓。
才剛吃完，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白若栩過去開了門，看到是許姐在門外。
許姐聞到了房間裏撲面而來的香味，不過她沒有問什麽，只說：“院長同意給你辦領養手續，我看你著急，今天就給你弄好了，你要不要讓烏烏上來和你住？”
“不用了，讓她好好和朋友們相處幾天，等走的時候我再去帶她吧。”
聽白若栩拒絕，許姐還有些意外，不過隨後也只是對著白若栩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這一晚很平靜，讓白若栩他們好好睡了一覺。
第二天，白若栩就聽到了慌亂的敲門聲，她去開了門，烏烏一下就撲到她懷中，身體都在哆嗦：“姐姐，姐姐，衣衣不見了。”
“不見了？”白若栩眉頭皺了起來，她感覺到懷中小孩兒的害怕，順著她的脊背拍了拍，安撫：“你別著急，先冷靜點，好好和我說。”
烏烏身體還在抖，她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埋首在白若栩懷中很久，才低聲說：“姐姐，我……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我本來想等我們離開了之後再告訴你的，我不想你有危險的，但是衣衣……衣衣她可能等不了了。”
白若栩溫柔的摸了摸烏烏的頭：“沒事的，相信姐姐，你先告訴姐姐發生了什麽好不好？”
說這話的時候，白若栩也帶著烏烏走到了房間裏，順帶還將門給關上了。
然後她當著烏烏的面，捏出來一個竊聽器：“這樣就好了。”
烏烏一個哆嗦，她猜到可能有東西，所以很多話都不敢說，可現在……現在應該可以說了吧？
烏烏停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整理清楚了思緒，她小聲和白若栩說：“如果……如果我說這一家孤兒院並不好，姐姐你會相信我嗎？”
“我相信你。”
白若栩只說了四個字，可烏烏卻像是得到了勇氣，她對著白若栩有些羞澀的笑了笑，然後才和白若栩說發生的事情。
“我和衣衣一直關系都很好，其實以前我們不怕雷雨天的，會怕雷雨天，是因為一次意外。”
烏烏低聲說著當初發生的事情。
那是五年前，衣衣和烏烏兩人還只有八歲，八歲的孩子還不用照顧更小的孩子，她們當初玩心也重，又因為關系好，捉迷藏的時候兩人都躲在一起。
——也就是在滑梯下面。
可是才躲了沒多久，忽然就下了大雨。
這一場大雨又兇又急，衣衣和烏烏兩人也沒法冒雨跑過去，兩人躲在滑梯下面等著雨停。
也是這時候，她們意外發現了滑梯下面有一個通道。
當時才八歲的她們想到的是‘珍寶’‘密室’‘藏寶地’，所以她們很膽大的順著摸過去了。
她們到了另外一邊，從相似的滑梯出來。
當時她們兩人還很沮喪，以為她們做了無用功。
還在下雨，她們還是不能回去。
也就是在暴雨中，她們看到了難以忘記的場面。
“我們看到……他們擡著一個人離開。”烏烏艱澀的說：“我認出來了，那是我們孤兒院的一個姐姐，都說她被人領養了，可是……”
可是卻只有這樣一個結果。
烏烏當時嚇傻了，她楞楞的看著那一場面，還是衣衣冷靜一點，趕緊拉著她跑了。
“衣衣告訴我，那不是我們的孤兒院，她帶著我跑回來，告訴我不能將這件事告訴其他人。”烏烏捂著臉：“雖然說要忘記，可我和衣衣還是長了個心眼。”
所以她們發現了越發多的不對。
比如說領養走的孩子就沒有一個人會回來。
但是她們不敢去探尋，她們兩人約定好，絕對不被人領養，她們想辦法養活自己，想辦法存錢，一起逃跑。
“可是有人看上了我。”烏烏牽著白若栩的衣袖，泣不成聲：“我不想去，所以我才想讓你收養我，姐姐，對不起，我利用你了。”
“沒事的。”白若栩微微搖頭，她摸了摸烏烏的頭，輕聲問：“你的意思是，衣衣可能被帶到了另外一邊去是嗎？”
“對……”烏烏咬唇：“我不敢過去……姐姐，你幫我報警好不好？”
白若栩說：“我也一起領養了衣衣吧。”
“不可能的，他們不會讓你領養她的。”
烏烏並不自信。
白若栩只摸了摸她的頭：“沒事的，我會想辦法，你在這裏跟著綿綿姐姐好不好？”
烏烏知道阮綿綿是白若栩的妹妹，她沈默著點點頭，然後拉住了白若栩的衣袖：“姐姐，如果……如果只能領養一個，你領養衣衣吧。”
“她是為了我才會被人帶走的。”
“她想頂替我。”
白若栩沒答應，她知道現在她無論說什麽，烏烏都不會相信她真的能將衣衣帶回來。
不過……這對她來說並不是一件難辦到的事情。
白若栩出去，先找了許姐。
許姐就住在白若栩隔壁，白若栩去見她的時候，她臉色很憔悴，看起來精神很不好。
看到白若栩，許姐臉色恍惚了一下，沈默著側身讓開，等她進去了才問：“你來找我幹什麽？”
“許姐，你應該看到我妹妹給你看的那些東西了。”白若栩單刀直入。
許姐臉色看上去還算鎮定：“我看到了，我也說過了，我會去查，具體怎麽樣我會自己看。”
“但是衣衣被帶走了，烏烏和我求助。”白若栩溫聲說：“許姐或許不想相信，可為了以防萬一，至少幫我講衣衣給帶回來吧？”
許姐臉色微微一變：“衣衣不見了？”
“準確地說，是被‘領養’了。”白若栩咬重了‘領養’兩個字。
縱然許姐還是不願意相信自己工作了好幾年的孤兒院是這種性質的存在，可聽到衣衣可能有危險，她還是忍不住擔心了起來。
“你想讓我怎麽幫你？沒有經過我的手的領養，我也沒有辦法找到人。”許姐一臉擔心。
白若栩：“你只要去和院長說，我要連衣衣一起領養了就好。”
許姐現在對‘領養’兩個字都要怕起來了，聽到就有點牙疼。
可不知道為什麽，她對白若栩有種止不住的信任，這種信任讓她願意聽白若栩幾句。
也正因此，許姐答應了下來，並且想現在就去帶著白若栩找院長。
白若栩理解許姐的著急，雖然她覺得早一會兒和晚一會兒並沒有多少區別，卻也不介意先找人再吃飯。
院長早就離開了，許姐帶著白若栩去的，是學校大門邊上的門衛室。
雖然說是門衛室，但是並沒有人在裏面，甚至門都是鎖著的。
白若栩之前經過的時候也看了一眼，裏面並沒有什麽不對的，所以她也就直接半無視了過去。
此時跟著許姐進來，白若栩進一步確認了裏面沒有什麽危險和線索。
唯一一個不同的，大概就是門衛室裏面居然有座機。
白若栩看到這座機，像是不經意的問了一句：“為什麽只有這裏有座機？”
“咱們孤兒院大多數的錢都放在了改善孩子們的住所和吃食上，甚至阿姨們都不會帶手機，也是為了讓孩子們能更不要被那些科技產品影響。”
許姐說著，臉上的表情越發寡淡。
白若栩了然：“你想到了？”
不讓他們帶手機，甚至都沒給孩子們備個電視什麽的，其實都是因為不想讓他們懂太多。
也斷絕了他們將某些消息傳出去的危險。
更甚者，許姐還想到了一個問題：“因為孤兒院就是這種規定，我們居然也不覺得不對勁。”
“也因為從小就是這樣教育，就算在外面讀書了的孩子，回來之後也不會多說外面的事情。”
因為要照顧其他孩子的心情，不能讓其他孩子心生嫉妒，不能讓其他孩子不高興。
這是他們的想法。
以前許姐覺得這是孩子們的溫柔，可現在深想之後，卻覺得不寒而栗。
白若栩看著許姐費了一些時間才整理好心情，然後撥出了電話。
“院長，白小姐說還想領養一個孩子，不過那個孩子好像被你帶走了，是有其他人要領養她嗎？”
白若栩耳力好，站的不近都能聽到院長的回答：“對，有人想領養，再說了，她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子，領養兩個孩子幹什麽？”
許姐臉上沾染上著急：“可是衣衣和烏烏的關系好，她們兩個想一起被領養。”
“人家自願跟我來的。”院長不耐煩：“好了，別吵了。”
“給我吧，我和院長說。”白若栩打斷了許姐的擔憂著急的情緒，她伸出手。
許姐猶豫了一下，她也知道她現在情緒不對頭，可能再多說兩句她就要忍不住質問院長了——但是她知道，如果她質問了，可能事情就會失去控制。
所以她還是將電話給了白若栩。
白若栩拿過聽筒，喊了一聲：“院長。”
分明白若栩的聲音溫溫柔柔，但是不知道怎麽的，院長忽然覺得涼颼颼的，就忽然有點害怕。
怎麽可能，他怎麽會忽然害怕一個看上去年紀不大的女孩子？
院長覺得莫名，可能是隔著電話線，院長能壓下自己的害怕：“你不是領養了一個？還要領養第二個？你選其他人都可以，這個女孩子已經要被別人領養了。”
“我相信院長可以通融的，對嗎？”白若栩唇角勾起，輕飄飄的說：“如果院長不介意，可以來和我見一面，咱們當面慢！慢！說！”
院長冷不丁一個哆嗦，他納悶，怎麽忽然之間好像有點冷？
不過去見人？
哪怕記憶告訴他，白若栩是個標志美人，他都沒有半點想法。
“白小姐，你真的非要領養我帶來的這個女孩子？”
“對，”白若栩輕聲說：“我這人一向脾氣好，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護短，既然烏烏是我家人了，她想要帶著好朋友一起，那就帶著唄。”
“多一個孩子多一碗飯的事情，你說是不是，院長？”
院長：我覺得你在威脅我，可是我沒有證據。
沒有證據都不是最大的問題，最大的問題是，院長還真的被白若栩威脅到了。
簡單來說，他莫名慫了。
問題是他還沒覺得有哪裏不對，他在電話那邊沈默了很久，白若栩能聽到他遲疑的呼吸聲，好半晌，他不情不願的答應了下來：“既然白小姐有心，那我就將人送回來。”
“那就多謝院長了。”白若栩輕笑：“我希望能早點看到衣衣。”
“……你會如願的。”
看白若栩掛了電話，許姐眼巴巴的問：“好了？”
“嗯，好了。”白若栩眼中彌漫淡淡的笑：“衣衣很快就會被送回來了。”
許姐臉上露出幾分高興，可隨後就又擔心了起來：“衣衣被送回來了，可是還會有其他人吧？”
“嗯。”白若栩點點頭，她看了許姐一眼，明白許姐的想法：“我不可能將所有孩子都領養走，我會多領養一個衣衣，只是因為烏烏。”
許姐也知道了自己的妄想，她因為白若栩在院長面前占據了上風，因為白若栩的善心，因為白若栩願意幫忙，居然想將所有壓力都推到白若栩身上。
“白小姐，你是不是有辦法解決這些事情？”許姐也沈得住氣，問白若栩。
白若栩只說：“我只是有點想法，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我和你做的並不會沖突。”
許姐一怔：“你這是……不和我合作？”
白若栩只是笑：“我和你走的路子不一樣，不適合合作。”
說不失望是假的，但是許姐也沒強求，只是認真的和白若栩說：“既然你領養了衣衣和烏烏，那你就好好照顧她們吧，孤兒院的事情……如果你沒有把握，就不要摻和了，我來就好。”
“不要連累了你。”許姐說。
白若栩意外的看了許姐一眼，隨後笑了笑：“你不用擔心，會不會摻和，我自己心裏有數。”
許姐心事重重的帶著白若栩去吃早飯了。
吃早飯的時候，烏烏一直都看著白若栩，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看起來半點都不認真。
白若栩屈指在烏烏額頭上敲了一下：“好了，認真點吃飯，等你吃完，衣衣就回來了。”
烏烏眼睛一亮：“真的嗎？”
白若栩故作生氣：“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姐姐的。”烏烏眼睛亮晶晶，也不只盯著白若栩了，胃口也回來了，趕緊認認真真地吃飯，表示自己是真的吃得很認真。
等吃完出去，沒等多久，烏烏久看到了被許姐帶來的衣衣，她壓根就忍不住，猛的撲過去：“衣衣，你回來了，太好了。”
烏烏撲過去的力道太大，衣衣沒站穩，兩個人摔到了地上。
但是衣衣卻露出來一個大大笑容：“對，我回來了。”
“嗚嗚嗚，衣衣，我還以為……你怎麽這麽傻？”烏烏抱著衣衣就開始爆哭。
衣衣摸了摸烏烏的頭，帶著點嘆息，又帶著點覆雜。
“好了，先起來吧。”白若栩一手拉著一個，將兩個女孩子給拉了起來。
“謝謝你，姐姐。”衣衣特別認真的道謝。
“不用謝。”白若栩揉了揉衣衣的頭，溫聲說：“你嚇到了吧？去我房間休息一會兒吧。”
“我可以幫忙照顧其他孩子。”衣衣卻拒絕了。
白若栩看她好像狀態還不錯，也就沒有強求，任由衣衣和烏烏兩個女孩子手牽著手跟在她身後，她做什麽的時候，這兩個女孩子都會幫忙。
不過等中午的時候，白若栩還是讓兩個女孩子去午睡去了。
等烏烏和衣衣走了，白若栩就看到許姐找上來了。
“又有孩子被領養了。”許姐看上去更疲憊了，她低聲說：“我今天找到資料看了看，雖然看不到領養人，但是我們孤兒院的孩子確實被領養的太多了。”
“而且新來的孩子也太多了，很多健康的孩子都在，我懷疑……”許姐一咬牙，還是說了出來：“我懷疑我們孤兒院的很多孩子……壓根就不是孤兒。”
白若栩嗯了一聲，看起來並不是很意外，她更關心的是：“又有孩子被領養？”
“對。”許姐面上帶著疲憊。
白若栩問：“被領養的孩子是不是長得挺好看？”
“……是。”許姐有些羞恥的點頭。
白若栩點頭表示明白了，她說：“我知道了。”
許姐很想問白若栩是不是有計劃了，但是她沒問出來。
她沒有忘記，白若栩之前和她說了，兩方不必聯手。
許姐後面又仔細想了想，可能白若栩的解決方式不是那麽正道，白若栩不讓她摻和進去，也是為了她。
要說如果在平時，許姐可能會勸白若栩不要做挑戰法律底線的事情。
可是現在是什麽情況？
這件事這麽大，只是報警難道真的有用嗎？
院長的膽子是哪裏來的？是不是他有本事將所有事情都抹平？
種種事情加在一起，許姐其實很清楚的知道，她可能沒有辦法。
那麽，還不如看白若栩的。
至少白若栩的手段不受限制，她可能真的能將一切給揭發出來。
所以她忍住了想問的問題，對著白若栩只說了一句：“小心。”
然後就離開了。
白若栩揉了揉眉心，她和阮綿綿說：“你和他們說一聲，我要去那邊一趟，讓他們準備好。”
“你一個人？”阮綿綿一楞。
白若栩失笑：“只是繞一圈而已，你不是也知道嗎？沒有危險的。”
阮綿綿沈默著嗯了一聲，和白若栩說：“那你小心，早點來找我們，我們在食堂等你。”
“好。”
白若栩答應了下來之後，就往另一邊去了。
她原本是想著還有一些事情沒弄明白，所以還想搜集一下證據，可現在都到了這個地步，她真的能不管這邊的人嗎？
她不能確定現在正在發生的時間線是哪邊，是她最開始出現的那邊？還是她現在在的這邊？
之所以說不是同一個時間線，當然是從許姐身上確定的。
她最開始只以為孤兒院和孤兒院（二）是正反兩面而已。
圍著孤兒院轉了一圈，不意外又回到了孤兒院（二），白若栩進入孤兒院（二）的時候，忽然想起來，她好像沒去過另外一邊的孤兒院（二）。
或許下次應該去找找看。
白若栩念頭剛轉過，就看到了錢玲玲忽然竄了出來。
錢玲玲有些意外：“老師，你怎麽來了？”
上次白若栩才給她傳了消息，讓她繼續和這邊的小鬼們‘好好交流’，錢玲玲一半學著白若栩的溫和，一半又是兇巴巴的嚇人，讓小鬼們清楚認識到現在的形勢——也是白若栩上次和小鬼們商談順利的一個原因。
按照錢玲玲的理解，白若栩應該還有挺久才會回來，沒想到現在就跟著回來了。
白若栩言簡意賅：“發生了點事情，要提前了。”
“提前？提前帶他們去報仇？那我也可以跟你去另外一邊了吧？”錢玲玲眼睛一亮。
錢玲玲自從跟著白若栩，就算很多時候都是在附屬的綁定空間裏面呆著，可那也是和白若栩在一塊兒啊。
她隨時出來都可以見到白若栩。
哪裏像是現在，只要白若栩消失，她就算還能感覺到和白若栩的些微聯系，也無法準確找到白若栩。
雖然她在這裏也在幫忙，可是她就是不高興。
說起來，蒼和墨會跟著她過去，但是錢玲玲意外可以留在這邊，白若栩雖然能讓錢玲玲幫忙，當然也有些心疼錢玲玲的不開心。
她揉了揉錢玲玲的頭：“對，我可以帶你去另外一邊了。”
錢玲玲就高興了起來。
燕修很有眼力勁的等錢玲玲撒嬌完才和白若栩說正事：“老師，我已經找到辦法讓它們暫時脫離這一塊的束縛了。”
“好。”白若栩不吝誇獎：“果然，我就知道你們兩個能幫我解決這邊的事情。”
錢玲玲挺胸，小驕傲：“那當然。”
燕修眼中滿是溫柔，縱容的看著錢玲玲的小得意。
白若栩：又是這種狗糧的感覺，真是有點牙酸。
白若栩露出個微微牙疼的表情，說：“好了，那我們去找他們，先去食堂那邊吧。”
“我們兩個負責另外兩邊。”燕修看了一眼錢玲玲，說：“這些小鬼們基本上都在這三棟建築裏面。”
“也好，早點解決。”白若栩點點頭。
燕修將自己研究出來的辦法告訴白若栩。
這麽耽擱一會兒，等白若栩去食堂那邊的時候，阮綿綿他們幾個玩家都到了。
白若栩一過去，蒼就往她身上撲過來：“姐姐。”
白若栩接住了蒼，喊了墨一聲：“墨，你跟我過來。”
“哦。”墨垂眸應了一聲，看起來好像不是很想理白若栩。
蒼也要跟著進去，被白若栩拒絕了：“你和綿綿他們都在外面，你身上的氣息對那些小鬼來說太危險了。”
蒼知道白若栩說的是他身上格外有生機的氣息，一時間忍不住羨慕墨。
於是等白若栩和墨一起進食堂的時候，就看到墨臉上帶著小得意。
白若栩：？
她狐疑地看了一眼墨，問：“有什麽高興的事情發生了？”
“沒有，”墨板著小臉，冷漠的說：“什麽都沒有發生。”
白若栩懷疑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他，想著自家小孩兒可能有秘密了，還是別深問。
墨被白若栩看得有點心虛，連忙催促：“你不是要辦正事？”
那確實。
白若栩進了食堂裏面，借用了墨身上純正的陰氣，將藏在暗處的小鬼都招了出來。
她在食堂沒遇到多少小鬼，可是等招出來一看，光是食堂這裏，就有三十多只鬼。
白若栩不敢想象整個孤兒院有多少鬼。
白若栩等了一會兒，燕修和錢玲玲就將其他鬼送了過來，粗略一看，差不多有兩百。
錢玲玲二人和蒼墨二人都是知道對方存在的，他們之間唯一的連接點是白若栩，不過錢玲玲看蒼墨不太順眼。
畢竟她可是知道，蒼墨是強行和白若栩定下契約的，可不是她的這種綁定。
流氓行徑！
因此，將鬼送來了之後，錢玲玲當著墨的面撲到白若栩懷中，得意洋洋的邀功：“老師，你看，我把鬼都帶來了。”
“玲玲做的很棒。”白若栩毫不吝嗇的誇。
錢玲玲遞給墨一個得意的眼神。
墨：呵呵。
他心中冷笑，面上無視了錢玲玲，錢玲玲就更氣了，扒拉著白若栩說了好一會兒話。
要不是想到白若栩正事還沒有完，她絕對要粘著白若栩，讓墨知道誰才是白若栩心中的小可愛！
這麽浩浩蕩蕩的鬼，當然不能隨意出去，不是每一個鬼都能白天出行的。
墨將這些鬼收了起來，而且一副輕飄飄的樣子，好像半點都不費力。
錢玲玲：生氣，裝逼遭雷劈！
但是白若栩已經往外面走了，錢玲玲只能和燕修一起進了小空間，在裏面盯著蒼和墨。
白若栩進去好一會兒，出來的時候卻好像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好像什麽都沒做。
陶答和季楓都有些疑惑，卻什麽都沒說。
他們又一次順著暗道跑過去，因為這一次時間比較急，他們都很快。
跑過去之後，白若栩讓墨將這些鬼給放出來，順帶給它們制造一個比較合適的環境，而她自己，先去找罪證去了。
一個人的習慣是不會變的，雖然院長將那些證據稍微挪了個位置，可有了解之後，白若栩沒費多少力氣就找到了證據。
翻看了一下證據，確認上面有名字不說，還有一個U盤，還有隱晦的記錄暗示，她才將東西給收了起來。
然後去找院長。
兩百來只小鬼代表什麽？代表只要這裏環境稍微適合它們，它們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將人給找出來。
白若栩過去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被驅趕到了操場正中間。
被趕過去的有七八個人，還有人在繼續被趕過來，都是一些年紀不小的人，現在一個個站在操場上瑟瑟發抖。
不發抖不行啊。
因為生氣，因為惱怒，這些小鬼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模樣了。
本來一個個都在錢玲玲和燕修’愛的教育‘下控制住了不露出死相，現在看到仇人，就忍不住了。
當然，還有一些鬼沒有見到真正弄死自己的仇人，但是看到校長，又被旁邊的小鬼感染，可不就也生氣了嘛。
“你們……你們究竟是什麽人？”中年A哆哆嗦嗦地問。
一個看上去才十三歲的女孩子忽然笑了，她湊近了中年A，因為動作幅度過大，腦袋都歪了一下，她伸手扶正，眼神卻一直盯在中年A身上。
“李先生，你忘記了嗎？你不是說，我是你最愛的小寶貝嗎？”
說著，小女鬼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那笑容陰森又恐怖，李先生差點嚇尿了。
雖然沒有嚇尿，但是他也整個人開始哆嗦了起來，看起來精神都不對頭了。
小女鬼還沒走開另外一個小男鬼扶著自己的手臂，細聲細氣的問：“李先生，你還記得我嗎？”
李先生猛地哭出來，眼淚鼻涕流了滿臉，看起來分外狼狽。
“你說喜歡我們的，為什麽要哭啊？我們來找你了，你不開心嗎？”
李先生如果現在還敢說話，估計要說讓他們滾了。
他喜歡的是漂亮纖細的少男少女，不是喜歡鬼，誰會那麽口味重的喜歡鬼？還是這麽可怕的鬼。
“嘻嘻嘻，不哭了，我們會好好陪你玩的，就像是你以前陪我們玩一樣。”
李先生褲子濕了。
他真·嚇尿。
不僅僅是他，還有其他幾個都被這些小鬼圍著嚇人。
也不知道這些小鬼是不是達成了什麽共識，仇人沒到齊的時候，這些小鬼們都只是嚇人，不會真的動手，就圍在旁邊嚇人都覺得開心。
當初讓它們那麽害怕的人現在怕它們，當鬼也是挺好的嘛。
小鬼們高高興興的圍著，白若栩站在一旁看。
院長早就被找了出來，他也被這些小鬼嚇到了，甚至都不敢亂看，畢竟這些小鬼死得各有千秋，看起來都很嚇人。
只是他就算很老實的不亂看，還是意外看到了白若栩。
院長臉都僵了，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
在看到白若栩的一瞬間，一些隱藏的記憶都冒了出來，他比見到這些小鬼還要崩潰：“你盯了我一年？居然盯了我一年？”
白若栩剛開始沒註意到，直到院長怒氣沖沖的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剛喊完她名字，院長就被忽然逼近的小鬼們嚇到了。
“你為什麽喊姐姐？”
“你為什麽嚇姐姐？”
“你是不是要欺負姐姐？”
“不許你欺負姐姐，我會生氣的。”
“不能現在生氣，還有人沒回來，好想撕了他啊。”
“是啊，好像撕了他。”
院長：“？？？”
院長一口氣差點上不來，跟隨了李先生的步伐，尿了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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